【原神/达荧】沉沦之心05
荧早上从尘歌壶出来时，达达利亚已经将她需要的所有采集物分门别类整理好，只等她接收，顺便还有两串糖葫芦。
“看你昨天在糖葫芦摊前流连忘返，刚刚就顺手买了两串给你。”达达利亚坐在餐桌前将刚买回来的早餐推到荧面前，然后就发现一向和荧形影不离的应急食品不在，不由得疑惑，“小派蒙呢？”
“她听说我们要去雪山，嫌那儿冷，就打算在壶里和阿圆玩。”
派蒙最近总是不愿意和荧在一起，用派蒙的原话说就是：你什么时候不去找公子了，我再出去和你玩，每次和你们两个一起出行，我总觉得自己很多余！出于莫名的心虚，荧也就没有强迫派蒙和她出门了。
荧拿起热乎乎的吐司，又喝了一口牛奶，一本满足。
达达利亚伸手抹去荧唇边的奶渍，笑眯眯地望着她，“所以今天是我们的二人世界？”
荧想了想，随后点点头，“确实可以这么说。”
“哈哈，那我可还要谢谢小派蒙给我这个生日礼物了。”达达利亚说着收拾一下东西，“出发吧，雪山的路可是很长的。”
两人从明蕴镇自雪山的西南面上山，行过崎岖的山路，到达了半山腰的钓鱼点，达达利亚不知从何处掏出渔具，“就在这里钓鱼吧。”
荧本以为他们要爬一天的山，不料公子却只打算在这儿坐着钓鱼，一时间有些呆愣，“我还以为会爬到山顶，然后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这是荧所能想到的给公子最好的生日礼物。
“也不是没想过，但是荧马上就要去稻妻了，所以还是决定让你休息一下。”达达利亚坐在岸边，看着鱼钩静静的在湖中等待猎物。不知是因为雪山的寒冷还是因为钓鱼需要安静，荧竟然觉得此刻安静钓鱼的达达利亚和平日里那个总是出现在旋涡中心的愚人众执行官不太一样。
“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和爸爸一起冰钓了。”毫无征兆地，达达利亚开始向荧说起自己从前的事情，那是阿贾克斯在成为达达利亚之后，便鲜少触及的珍贵记忆，如今选择在自己生日这天向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的女孩儿讲述。
“老家的冰可比这里厚多了，这里的湖面上就几块浮冰，老家的冰厚厚的，绵延千里，哪怕在上面蹦蹦跳跳都不用担心会掉进水里。我们会在冰面上凿一个洞，然后放下鱼饵等鱼儿上钩，等待的时候爸爸就会给我将故事，那些他最喜欢的冒险故事……”达达利亚说着，像是沉浸在回忆之中，“小时候，我听着爸爸讲的那些故事，总以为终有一天也会成为像故事中那样的大冒险家，现在想来，自己那个时候真的很傻……但是我很怀念那个时候。”
荧看着橘发青年英俊的侧脸，被他眼中鲜少露出的温柔笑意所吸引，而青年口中的话语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常琐事，荧却仿佛通过他的话语，看见了至冬白茫茫的冰原和人们在严寒中依旧美好温暖的心。
也许是橘发男人的话语太过美好，荧此刻也卸下所有，朝达达利亚身边挪了挪，然后自然地靠在男人结实的身体上，听着他继续给自己讲述那些美好温暖的童年琐事。
“冷了吗？”注意到荧靠在自己身上，达达利亚便以为少女是冷了所以靠近他取暖，“不然我们回去——”
荧却抱紧了达达利亚的臂膀，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冷，只是想抱着你。”
少女依恋的话语让达达利亚一滞，随后便认输似的低下头，在少女光洁的额头上印下轻吻，“荧，我暂且还不知道自己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但是我会尽我所能对你好。”我会尽快找到机会赶去稻妻，希望在那之前，你不要出事。
荧轻轻勾起嘴角道：“这就够了。”
达达利亚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有他自己的任务，而荧也还有自己的旅途，他们今日分别 ，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聚，所以现在做出太多承诺并没有意义。
只要此刻他们全心全意对待彼此就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靠着男人，荧竟然觉得雪山今日的风没有平常寒冷凛冽，听着男人舒缓的语调，她竟然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有了困意，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怀来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让达达利亚讲故事的嘴戛然而止，他低头看了看荧安详的睡颜，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轻吻少女浅金的发丝，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而荧只是在他怀里蹭了蹭，便又睡过去了。
看来钓鱼这种活动对她来说还是太无聊了……达达利亚盘算着，要不要下次带她去做些别的好玩的事情？不过也要他们两个都有时间才行。
想起稻妻的局势和自己的两位同事在稻妻的所作所为，达达利亚怎么也放不下心来，而且荧想要见到稻妻的神，就肯定会搅进稻妻的浑水之中……希望她至少能撑到自己去稻妻。
不知过了多久，湖面忽地漾起微微涟漪，达达利亚眼眸一暗，随后猛地提起钓竿，一条肥美的鱼儿便落进鱼篓里，达达利亚轻轻叫醒荧，收好渔具，“走吧，我回去给你做鱼吃。”
从前两人游历璃月时，一直都是荧在做饭，达达利亚也曾提议过他来做，但是见荧一直四处收集食谱，似乎是真的喜欢做饭这件事，便作罢了。
尘歌壶内四季如春，离开雪山寒冷的环境，荧回到壶里，身体才逐渐温暖起来，恢复了知觉。
“你们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派蒙看着出现在壶里的两人，满脸写着不可置信，“我还以为你们要傍晚才回来呢！”她还以为今天壶里是她当家做主呢！
荧看着派蒙的样子，明显是在瞒着她什么，便道：“你把家里的什么东西弄坏了？”
“才没有！我在你心里是那种拆家的小魔头吗？”派蒙气鼓鼓地控诉，随后才不情不愿地打开房门，“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荧看见满屋子礼物时，愣在当场。
“我和大家说你马上就要去稻妻了，所以这几天在偷偷收集礼物，本来想要在房间里摆的漂漂亮亮的等你回来，谁知你提前回来了。”派蒙说着不满的瞥了荧一眼，“我这么辛苦为你准备礼物，结果某人还没心肝地怀疑我在家里搞破坏！”
荧看着满屋子的礼物，石珀、琉璃百合、霓裳花、晶核……还有蒙德的风车菊，塞西莉亚花，以及大家为她做的特色料理。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荧总算明白最近派蒙不愿意和她一起出门的原因了，原来是在策划这个，不过……荧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一定会出门？”这么浩大的工程一看就准备得有些日子了，肯定不是这一个上午就能搞定的。
随后荧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头看向笑得一脸灿烂的至冬男人，瞬间便明白了：“你们两个是同谋？”
“别说‘同谋’这么难听的话嘛，我们也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达达利亚说着，像是怕荧误会什么，又赶忙解释道：“但我说今天是我生日可不是骗你的，也是真心实意邀请你去雪山的，在雪山上的话，也是真心的。”
面前的两个人是这样“处心积虑”让她开心，荧还有什么理由生气呢？
派蒙和荧把礼物整理收纳，达达利亚则去处理从雪山钓上来的鱼，雪山鱼肉的质地和其他地区不一样，肉质更加紧实，味道也更加鲜美，达达利亚十分擅长料理这种寒冷地区的鱼类，没过多久荧和派蒙就闻到了鱼汤的香味。
“没想到公子的手艺竟然这么好，我现在就已经想喝鱼汤了！”派蒙眼巴巴地望着锅里的鱼，恨不得现在就能开锅。
“还要再煮一会儿味道才是最好，小派蒙就负责在这里看火怎么样？作为奖励，第一碗鱼汤给你喝。”
这样的交换条件派蒙自然是愿意的，于是达达利亚就这样把派蒙支开，与荧继续二人世界。
“没记错的话，荧有一把蒙德朋友送的琴？”
荧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风琴来，“是想让我弹什么曲子吗？”
达达利亚接过琴，微笑道：“想不想看我跳舞？”
荧一直知道达达利亚是会跳舞的，但是从未见他跳过，此刻他忽然提起，荧不明所以，只能愣愣地点头。
“我教你一首至冬的曲子，等会儿你来弹，我来跳，怎么样？”
男人冰蓝的眼眸满含笑意地看着荧，荧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便坐在达达利亚的对面，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指在风琴上熟练地跃动，随即便流出缓缓悦耳的曲声。
这是荧来到提瓦特之后从未听过的至冬音乐，曲中似带着北国寒冷的风霜，内里却藏着火热的爱意，这是一种极致的冷与热相碰撞出的奇妙感觉，从达达利亚手中弹奏出，似乎更能听见其中的奇特——冰冷又热情，矛盾又统一。
荧不知道这是达达利亚的特点，还是至冬的特点，她只知道自己很喜欢这首曲子，于是很快便学会了。
达达利亚将风琴交还给荧，眉眼有些调皮地向荧一挑，然后摆好起舞的姿势，便等待着荧。
琴声响起，不甚熟练的旋律从荧的指尖流淌，达达利亚随着家乡的曲子起舞，这并不是什么节奏很快的曲子，所以达达利亚跳得也不快，只是步步优雅地随着荧的节奏起舞。
曲子快结束的时候，达达利亚忽地一闪身，来到荧的面前，荧正疑惑，就见达达利亚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送到她面前。
荧停下手中的琴，不明所以地接过那个东西，“这是什么？”
“我托部下从枫丹带回来的东西，你打开来看看。”
荧打开精致的包装，是一个外形像钻石一样的小瓶子，上面刻着荧看不懂的枫丹文字，里面有些液体，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十分好闻。
“枫丹的香水，稻妻之行我无法陪在你身边，所以给你这样东西，希望这香味能让你在困难的时候，有安心之感吧。”达达利亚说着把荧拥入怀中，声音沉沉的，是少见的严肃，“稻妻的神明可不像风神和岩神这么好说话，若无完全把握，不要去见她。”
荧在男人怀里点点头，回抱着达达利亚，“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要小心。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记得，我还在等你。”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久久无语，直到看火的派蒙大声喊达达利亚，他们才分开。
鱼汤炖的很成功，依照承诺，第一碗给了派蒙，派蒙捧着小碗吸了一口，然后就被烫着了，荧连忙拿了冰雾花蕊给她含着，这才感觉好些，之后等鱼汤稍凉，派蒙才体会到鱼汤鲜美的滋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公子厨艺竟然这么好？和荧的手艺不相上下诶！”
达达利亚闻言轻轻笑道：“只是鱼汤我比较拿手而已，别的菜还是荧做的好吃。”
“那当然了，毕竟荧可是精通各国菜式！”在派蒙心里，自然还是荧更为亲近。
三人说说笑笑，直到天色暗了才去休息，第二天一早，达达利亚便把荧送上了死兆星号。
“注意安全，等我去找你。”
这是达达利亚在荧离开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荧只是喷了喷达达利亚送给她的香水，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便随北斗上船，离开了璃月港。
尽管荧早有预感稻妻之行绝不会如蒙德璃月一般顺利，但是直到从雷电将军刀下逃脱，荧才渐渐回过神来，这趟旅行的艰难，超乎她的想象。
在踏鞴砂，荧又犯了乐于助人的老毛病，帮泽维尔修理御影炉心，却不知怎么，忽地想起来：“泽维尔，你是枫丹人对吧？”
“是的，怎么了？”
荧拿出达达利亚送她的香水递给泽维尔，“这是我的朋友送我的礼物，上面的字我不认识，你能帮我翻译一下吗？”
泽维尔看到荧拿出的那瓶香水时，眼睛都瞪直了，“这这这……这是枫丹限量发售的顶级香水‘世界’啊，多少达官贵人都难求一瓶，有价无市，您居然有？而且已经用掉三分之一了？”
顶级香水？荧没想到这么小小一瓶香水竟然是如此奢侈名贵之物，高兴之余，也有些小小的埋怨达达利亚乱花钱。
“这沁人心脾的香味，这流畅的瓶身，优雅的设计……是真品没错。”泽维尔拿着瓶子欣赏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将香水还给荧，眼睛却像是黏在瓶子上一样，怎么也移不开眼。
“您的这位朋友一定很看重您。”泽维尔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说道，“不仅是因为这瓶香水价格昂贵，更因为这瓶香水的寓意。”
“寓意？”
泽维尔指着瓶子上的枫丹文字道：“这是枫丹的古文字，您看不懂也不奇怪，意思是‘你即世界’，枫丹有许多价格昂贵的香水，可是‘世界’只此一款，所以啊，送您这瓶香水的人是有多看重您，才会把您称作他的‘世界’呢？”
听到泽维尔的话，荧一愣，忽然想起从前闲聊时，达达利亚说的话——
“我可是要征服世界的达达利亚啊！”
而现在那个男人对她说：你即世界。
荧紧紧握着手中的香水，久久不再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