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温柔2

只是一瞬的突发奇想。

  “来吧，我也给你拍张美的。”清笑着说，她的脸红的发烫，是波本酒的缘故。

  茉被吓了一跳，但还是跟着她来到顶楼上，全市的最高点，楼下车水马龙闪耀如星光。茉闭上了眼睛，她不敢往下看。

  “没事，慢慢向前就行。”清纵身翻越栏杆，径直走到大厦边上。

茉缓缓睁开眼睛，夜晚的玉兰风从她耳边吹过，吹动她的头发。

  “怎么了？”清问。

  茉觉得自己双脚发软。“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胡说。”

  “过来吧。”她接着说。

  茉抓着栏杆，小心地从中间钻了过来。

  清一把抓住她，把她拽到栏杆边：“你瞧，多美。”

  “是，是很美。”茉的双腿还是忍不住的发抖。

  “这里拍照也很好看。”清悄悄说：“你什么也不用做，裹好浴袍就好。”

  茉转头望向她，很认真地问：“要钱吗？”

  “要钱也不能要你的。”她笑了：“也许我酒醒了就要。”

  “好吧，我更希望给你钱。”

  清没有说话，后退两步，从口袋里掏出宝丽来对准她，茉就坐在楼沿上。

  浑然天成的美，就在点点星光中间。

  清突然感到一阵不安与羞愧，但很快就被自我陶醉所代替，她仿佛刚赢得了一场战争，周围看不见的客人们正为她鼓掌叫好。她微微一笑，闻到自己嘴里龙舌兰的味道，然后她按下快门。

  一瞬间，她向前一冲，抓住茉向后下坠的肩膀抱住了她，两人都未从刚才的惊魂不安中回过神来。茉睁大了眼睛，在清怀里大口喘气。

  “你差点就掉下去了。“清说。

  “我知道。”茉说。

  然后她们彼此相拥，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我们这样太危险了。”

  当她松开怀抱时，茉只是说了一句：“跟你在一起，多开心啊。”她天生内向，不可能再多说一个字。

  清没有说话，深吸一口气，问：“你听到了吗？”

  “什么？”

  “华尔兹。”

  茉深吸一口气：“我也听见了，有趣。”

  “那为什么不跳个舞？”清伸出手。

  茉也伸手，于是清把茉拉起来，两人就在大厦的顶楼跳起舞来，在车水马龙的穹顶上跳起舞来，不知跳了多久。宇宙绕着她们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模糊，直到变作油画般的一团，溶解，混合，杂糅，交缠，最后融化在了一起，消失在了世界上。

有人看见她们一起坠落，最终升到头顶的璀璨星空里。

2021.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