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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娜同人文】 11 冰封天马山

2023-02-01 06:42 作者:mc的热爱者  | 我要投稿


天马山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早了一些。


阴沉的天空中,细碎的雪花随风落下,接触到仍未冷却的地面,便即刻融化。




“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吗?”小鹿将信将疑地问道。


“是。”冰冰一边平静地回答,一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弹净那落在掌中的雪花。


“可是,这里看起来已经荒废很久了呢……”




天马山坐落在神山东南百余里外,离最近的城市红石城也有七八十里路程。红石城往东半里处有一条绵延千里的长城,这就已经是帝国的边境了,再往东,便再无人类居住。


连绵不绝的原始森林像幕布一样遮在妮娜大陆中心。如果说神山是刺穿幕布的利刃,那么天马山就是掀开幕布前幕布边缘扬起的波澜。天马山是原始森林的东南边界,也是神山山脉向东南延伸的最后一个高峰。再往东南,神山的余脉就会隐入地下,只露出起伏的丘陵,和覆盖在丘陵上的草原。


大部分人类都认为这片广袤的土地是“怪物横行的不毛之地”,但这只不过是一个最粗浅的印象。事实上,这里没人定居,仅仅是因为不适合农耕而已。很多发展水平不一的怪物部落都生存在这里,而且,所谓“怪物”,也只不过是对非智人智慧生物的一个统称罢了。


而冰冰,就是由“怪物”们扶养长大的。




一阵西北风吹来,风中仿佛带着来自神山的严寒气息,刮得五人面颊生疼。


硕牛、小黄蛇,小鹿、猪猪,两两牵着手,紧跟在冰冰后面,缓缓攀登着天马山。冰冰则步伐凝重,屏气凝神,仔细端详着山上的一草一木。


“天马山上一个怪物也没有,你当年怎么会到这里生活啊?”小鹿望着空荡荡的天马山,不解地问道。


“那是因为十年前长城增加了驻军,怪物们打不过,就不敢来这边了。你知道吗,直到十几年前,还有很多部落从这边进攻过红石城呢。”冰冰看向小鹿,温柔地答道。


“哇,十年前你就已经回归人类社会了,你现在得多少岁了啊?”钢铁直男小黄蛇的关注点总是这么独特。


冰冰赶紧扭过头,完全不搭理他,显然不愿意回答这种问题。最后还是硕牛解的围:“小黄蛇你收敛一点,再这么问,没有女生会喜欢你的!”


沉默许久,风中传来小黄蛇的自言自语,似乎在幽幽地抱怨:“……就算不是女生,也不是不行……”


顷刻间,北风变得躁动起来,轻微的言语立即被飞雪淹没。




十一年前的那个雪夜,寒风刺骨,冰冰却孤身一人,踏在一尺深的积雪里。当时的她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会不会被永久地埋葬在这里,但却从不后悔做出这个选择。


就连离开天马山前的她也没有料到,离别时,她的心中竟像这遍地冰霜一般,没有任何爆发的情感,只有对未来的渴望,以及不断向前的欲望。


她原以为自己心中会五味杂陈的。


毕竟,这里埋葬了她的过去,却承载着她的一切;这里容不下她的未来,却点燃了她的希望。




前往天马山的路上,冰冰开始给大家讲述自己在天马山的故事。今天是冰冰重逢天马山的日子,故事却讲到了她与天马山的离别之时。


猪猪刚才一直在回味冰冰的经历,结果越想越不明白,终于猪脑过载了:“冰冰,你又是说天马把你劫走了,又是说它们抚养你长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冰冰抬起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过很多次了,他们不是‘天马’,是骏鹰。而且‘天马山’也不是这里的本名,是别的部落看见这里有会飞的长得像马的生物,才这么叫的。唉,现在我就算再强调这些,也完全没有用了。十年前,这世界上就已经没有骏鹰啦!”


猪猪心头一紧:“什么?这个种族已经灭绝了吗?也就是说,你已经没有……”


“是啊。生我的和养我的,早就不在了。”


“这……这也太可怕了吧!”


“不至于吧,你不是也说自己没有亲戚吗?”


“那……那不一样!我……我从记忆的开始就没有过亲戚,可是,可是我真的想象不了,失去自己最爱的人,会是……会是什么样……”说着说着,猪猪反倒把自己说哭了。她连忙扑进小鹿怀里,牢牢抱紧小鹿,心里才舒服了一些。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我们现在不是还有朋友吗?”冰冰轻轻拍着猪猪的背,安慰着她,“其实,我的朋友也不算很多,一共只有五个呢,红石城主算一个。你们,就是剩下的四个。”


“真的吗?”听到这话,猪猪和小鹿两眼放光,转过头,看向冰冰,“我们……对待你真的有那么好吗……”


冰冰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了!这世上愿意像你们一样,和我坦诚相见的人,可算不上很多!每当我从沉闷的地方逃离,都能遇到知心朋友,这可是我不可多得的幸运呢!”


见另外四人都没有回应,冰冰又补上一句:“再说了,我都向你们展示我变身的仪式了,怎么会不把你们当作朋友呢?”


雪越下越大,却无法掩盖住冰冰的热情。这里毕竟不是冰封的山顶,只有天马山的顶峰上,才能见到一抹幽幽的白色。




每到冰封大地的日子,冰冰常常想起自己见骏鹰老族长的最后一面。


“冰冰,这场战斗,只能靠你了。”老族长郑重地走到冰冰面前,语重心长地说。


冰冰却呆在原地,神情恍惚。那时,她已经来到这个部落十六年了,还是第一次站上风口浪尖。


当初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健壮的少女,倒也没有辜负老族长的期盼。


“我………”冰冰紧张得说不出话,“你不会怪我吧?”


老族长爽朗地笑了:“小姑娘,这事不怪你!我们骏鹰从来就不干下贱的事情,拒绝他们,理所应当!”


冰冰的声音仍然在颤抖:“真的……真的不是因为我胡搅蛮缠,死活不跟着其他部落打红石城吗……”


“冰冰哟!”老族长语重心长地叮嘱,“你可要永远永远记住,我们是要坚守正义的物种!还记得狮鹫的故事吗?”


“记得。”


“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什么?”


“这世上……有很多种族,我们骏鹰只是其中一支。所以……所以……生死存亡……都很正常是吗?”


“是啊,冰冰!今天,你可一定一定还要再记住一句话:只要真心做出了选择,就永远不要后悔!”




是啊,冰冰真的不后悔,她甚至敢把自己痛苦的回忆讲给大家听!


“然后呢?”尽管冰冰已经讲完了自己离开天马山的经历,猪猪依旧满脸期待。


“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骏鹰。但是直到现在,我也不后悔。”冰冰望向那近在咫尺的山顶,镇定着说道。


“然后天马山怎么样了?”猪猪仍仿佛置身于那荡气回肠的史诗之中,迫切地想知道骏鹰的结局。


“我已经走了,然后就没有人知道天马山最后发生了什么了。”冰冰强行结束了这段故事,“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小鹿心头涌出一阵不祥的感觉:“不会……最后的骏鹰们……但是,就算那样,也应该有……”


“小鹿,你可以找硕牛和小黄蛇,问问他们最早是怎么对待伐木工人的。”冰冰深吸一口气,干净利落地回应了小鹿的猜测。她似乎答非所问,又似乎道出了天马山真正的结局。


天马山的顶峰,大雪纷飞,寒风呼啸。骏鹰灭绝的真相,即将在他们眼前揭晓。




三十年前的那个冬天,同样是大雪纷飞,寒风呼啸。一群怪物趁着暴风雪掩埋住长城,突破了帝国的防守,攻破了红石城。


那是红石城历史上最惨痛的浩劫。怪物们烧杀抢掠,无数家庭就此破碎,一度繁华的都市也付之一炬。


最繁华的街道上几乎无人生还,直到十六年后,才有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女孩自称是唯一的幸存者。她宣称自己被一种没人见过的怪物救下,才活到了今天。人们自然不敢相信,问了她很多关于那场灾难的细节,没想到她真的都一一回答了出来。


但当人们问到,那个冬天她印象最深的细节是什么时,她却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早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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