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可抑之怒

随着风暴的愈演愈烈，战斗开始破裂。发生冲突的不再是主要前线，而是化为个体、中队和小型编队之间的冲突。在战斗的迷雾中，远见开始推进他的进攻，冲向迎面而来的坦克中队，这些坦克中队是前来增援卡迪亚人位于黑顽山脊上的危险阵地的。

骑士指挥官帕斯克所在的团在与这位杰出的坦克指挥官一起在多次战斗中幸存下来后，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帕斯克是一个冷漠、乃至毫无关心的领导者。

作为一名坦克王牌，帕斯克是无与伦比的。在激烈的战斗中，他可以像是自己身体的延伸一样移动他的坦克并开火。帕斯克知道什么时候该掉头，什么时候该重新定位，什么时候该停下，什么时候该快速射击，什么时候该全速前进，以避开来袭的炮弹，这就像本能一样。帕斯克能像其他人一样操纵钢手号从一个掩蔽点到另一个掩蔽点，然后以无人能模仿的敏捷躲避来袭的导弹。尽管他的士兵们从不大声说出来，但他们知道，帕斯克会拿来当掩护的有时是他们的坦克或是连队内的坦克。即使找不到任何掩体，帕斯克也知道如何让自己最厚的装甲对着敌人，或者如何完美地将坦克倾斜，让敌人的炮弹或能量冲击从车体上反弹而不是刺穿它的钢皮。尽管他有很多防守技巧，但他知道最好的办法是瞄准然后先下手。当帕斯克射击时，他非常确定自己的目标，他不仅能够瞄准到敌人的坦克，而且还可以把准星对准装甲板之间的脆弱部或者接缝，在这些地方，炮弹可以直接穿透，而不是发出铿锵的响声。所有这些技能对他来说都是如此的本能，以至于帕斯克无法找到合适的语言来解释一下，也无法将他的战斗智慧与团中的其他人分享。他也从未想过干这种事。尽管由于他无与伦比的杀戮记录，他在军中步步高升，但他的真正职责从来就不是指挥部队。

那些在帕斯克手下服役时间最长的人已经学会了如何听从他的指挥。如果他加速，他们也会加速。如果他停下来，炮塔开始扫描目标，他们就会跟着学。这种模仿使他们越过了叛军的防线，穿过了兽人的攻击。然而，这并不是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因为帕斯克的眼睛会不断地扫描着地平线，寻找下一个目标或潜在的射击目标。而没有人能复制他在这一瞬间做出的决定，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他那不可思议的炮术或战术策略。

在与钛星人的战斗中，帕斯克就是一台杀人机器。他瞄准目标的速度太快，连他的装填手都跟不上。每开一炮，帕斯克就会在他已经令人印象深刻的杀戮记录上再加一笔。锤头鲨和魔鬼鱼的装甲被高爆弹命中要害，几秒后，敌人的车辆因内部爆炸而向外伸展。当xv8危机战斗服在帕斯克面前着陆时，就在长管战胜者加农炮还在反方向时，它完美地逮住了黎曼鲁斯，坦克指挥官没有惊慌。就在钛星战士的融合炮发出能量光芒时，帕斯克在近距离内用他的坦克车体上的重爆弹将战服打得满是窟窿。危机战斗服直接从它的双足上掉了下来，但装甲只是裂开了。驾驶员还活着，他还在试图举起他的致命武器就证明了这一点。一看到威胁，帕斯克就驾驶他的坦克直接开过危机战斗服，发出了许多在战斗的喧嚣中几乎听不到的声响和短暂的尖叫。

帕斯克的第423装甲团大部分都分散在了战场上，然而，还是有两个全副武装的中队成功地将跟着他们的坦克王牌指挥官。正是这些坦克首先被远见所包围。

在迈入混战之后，远见花了一点时间来观察下面的屠杀场面。即使是在沙暴当中，他的黑日滤镜和全息地图组件也能够显示出精确的图像。而要确定最大的威胁并不难——一支坦克先头部队正穿过飞地和钛帝国的军队。远见切断了推进器的所有能量，从空中掉了下来，黎明之刃则是发出微弱的光。随后远见点燃了他的制动烈焰，放慢了降落速度，并挥舞起他的剑刃。黎明之刃直接切下最近一辆坦克的炮塔，切开它的金属外壳，切开驾驶员。然而，远见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别处。他等离子步枪，朝着了另一台黎曼鲁斯的尾部打了两发，然后启动了他的喷气机，再次在空中翱翔。两枪都射穿了并制造了滚滚浓烟，但这时远见不见了。中队的第三辆坦克转了转炮塔，试图瞄准远见，却被一辆失控的坦克撞到了车尾，它的驾驶员此时已经被砍成了两截。他们只能下车，开始漫长的，危险的长途跋涉，返回友军的战线。

剩下的中队成员一边寻找摧毁了他们同伴的战斗服，一边试图盯着前面的帕斯克。他们的中队队长是第一个看到红色糊影的人，它穿过沙漠地面时飘起了一团团沙砾。随着一声响亮的撞击声，远视将黎明之刃打在炮塔上，将他的剑连剑柄都埋在坦克的钢皮里。他激活了他的喷气机拔出了刀刃，向空中喷射。

在巴塔利卡中队的其他坦克做出反应前，远见的保镖从天而降。甚至在他的危机战斗服落地之前，亮剑指挥官的两把融合炮就在一辆坦克的车体上融化出了一个洞。而勇岚指挥官正在被迫躲避九头蛇的猛烈攻击，这让最后一辆坦克可以清晰地展开射击，它的战斗炮炮声轰鸣。炮弹在勇岚指挥官周围形成了一个火球，但战斗服仍然被火焰包围着，因为护盾发生器被拉得很高。勇岚弹跳着跑了一段距离，收起他的拳头，为即将到来的打击创造最大力量。他的攻击时机恰到好处，被激活的石弩拳套一拳打穿了黎曼鲁斯的车体，打出一阵金属碎片的风暴，粉碎了车组成员。

凭借他们的跳跃能力和短时间悬停能力，八杰在即将到来的黎曼鲁斯中队中造成了巨大破坏。很快，沙漠中就布满了发黑的船体，融化和破裂的车体喷出一柱柱浓烟。尽管如此，远见的狂暴进攻并没有放慢，因为他带领八杰朝着一个突如其来的步兵连前进。没有人比远见指挥官更清楚，要想取得成功，蒙特'卡必须制造出最大的伤亡。

帕斯克无视身后的屠杀继续前进。他担心自己会超出步兵的支援范围，但钢铁之手仍不时地经过一小群蜷缩在防御阵地的卡迪亚人。坦克指挥官觉得前进比停下来更安全，但很快，他就再也无法识别沙尘暴中的任何形状。帕斯克从舱口出来，想看得更清楚些，眯着眼睛看着刺痛的沙子，意识到情况正在变得越来越糟。闪电从旋转的漩涡中急流而下，一次电弧离他的坦克太近，差点砸到他的坦克，他被迫躲进里面。因此，他没注意到三台锤头鲨从北方滑动而来。

在最大射程范围内，遥击与他的拦截核内的另外两台炮艇排成并排队形。锤头鲨利用他们的扫描器阵列和黑日滤镜小心翼翼地向一大群敌军集中前进。虽然他们也是经验丰富的炮艇驾驶员，但他们终究还是遥击这个部队的新加入人员，他想观察他们作为一个团队办事如何。当一个单独的光点出现在他们的屏幕上时——很可能是一辆人类坦克，因为它散发着巨大的污染、热量和噪音——遥击让他的新伙伴们开始攻击。三发磁轨炮都击中了目标，彻底摧毁了钢手号。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自崛起风暴而来

斯塔克扎恩上校的帝国卫队试图在增援部队向战场挺进时撑住。与此同时，钛星部队试图对他们被牵制的敌人造成尽可能多的伤亡。影阳指挥官的目标是最大限度地制造伤亡，但也要在帝国军队变得过于强大之前及时撤退。

随着帝国的增援部队继续从南方抵达，战斗蔓延到更广阔的前线。双方都试图包抄另一方，而所有人也都对迈入战斗的漩涡之中持怀疑态度。随着风暴的加剧，沙砾在旋风中飞舞，但随着一些战斗人员开始相信呆着坚厚的掩体来对付狂风呼啸，然后直到下一场暴风来临前，一切都将变得晴朗明了起来。

即使钛帝国和远见飞地联合了起来，但是钛星人仍然在数量上严重落后。但是在沙暴当中，他们先进的扫描仪和通讯设备给了他们优势。钛星部队，特别是机动战斗服，可以利用他们的速度来追踪敌人的位置。他们总是在寻找有利条件，集中火力对准目标，然后在大规模反击行动发现他们之前迅速进入风暴当中。钛族战斗服驾驶员是这项战术的大师，因为他们可以用他们的喷气机飞向天空，消失在烟云中。

如果斯塔克扎恩上校能够按照星界军惯有的联合作战方式来组织战线，他大抵就能抵挡这些打带跑的攻击了。但事实上，上校已然遭到了压制。音阵通讯要么在这场奇怪的风暴中出现了故障，要么是，斯塔克扎恩开始愈发怀疑，这些技术先进的外星敌人以某种方式阻止了音阵通讯。

由于钛星人的环境引擎仍处于关闭状态，整个大陆中部地区再次遭受了被污染的沙暴的肆虐，而且，任凭其肆虐的结果就是不断增长的气象已经开始从被污染的上层大气中吸入空气。风暴的强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多，雷暴也越来越多。所有这些地狱般的天气与肆虐北半球，被钛星人称之为死风，被帝国称之为污染区的超级风暴已然没有了不同。

影阳一向是一位一丝不苟的战略家，她把寻路者小队错开在战场和南线之间。她需要针对逼近的敌军的全面反馈。众所周知，帝国军队主力已经在路上了，但她希望在大量的新敌人到来之前继续打击已经被压制住的敌人。但是，当影阳带领她的保镖去摧毁另一伙大头时，她所担心的消息在她的内心闪过。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多;新的部队正在逼近。

就在她用每台融合炮发射高能弹药的时候，影阳还在计算增援部队到达临界数量之前的剩余时间。虽然时间不长，但她知道，每一秒她都要为敌人的数量付出代价，然后才能得到回报。当她的盾蜂吸收了来袭的重武器火力时，影阳已经歼灭了最近的敌人，她的炮弹融化了肉、骨、装甲和武器。在剩下的卫兵转身逃跑之前，影子太阳的指挥链接蜂向她的隐形小队提供了改进的射击坐标，速射炮最终没有漏掉他们。检查完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向环境工程师和气象卫星操作员下达了命令。是时候为风暴加油了，她飞快地计算了能量增加的次数，并带领她的部队前往下一个目标。

在更南的地方，新的兵团正在移动。步兵、装甲部队、炮兵部队和帝国骑士正在伴随着逼近的日益严重的沙尘暴。他们的领头部队刚经过隐藏的钛星禁戒哨时，天气就迅速恶化，最猛烈的狂风使他们连站都站不起来。也许这是不断上升的风暴的诡计，但在全息地图的图标中闪烁着一个明显的信号——一个那些曾经在穆'古拉斯湾和普雷菲提亚战斗过的钛星人马上就能识别出来的信号。是黑曜石骑士，一个行走的噩梦，以极端的偏见与上上善道之子们战斗。这个高耸的毁灭引擎在钛星人心中激起了恐惧的涟漪，在它熄灭之前，他们标记了这个图标的闪烁外观。然而，钛星人并不迷信，他们亲眼目睹了自由之刃在普雷菲提亚身上的失败。很明显，传感器套件存在一些故障，因为它违背了逻辑。在帝国方面，泰林家族的提伯尔特也收到过类似的报告，但他并没有那么怀疑。这已经不是黑曜石骑士第一次出现在无法解释其存在的战场上了。

随着帝国军力的增长，影阳觉得继续进攻太危险了，所以她向所有钛星人——帝国本部的和远见飞地的人——宣布了撤退计划。没过多久，钛星军队就撤退了，前往设定坐标登上了迎接来的运输车，很快就消失在令人目眩的沙漠中。此外，影阳自清汐时代以来就没再使用过的频道上出现了特殊的坐标广播。她认为是时候让那些长期分离的人走到一起了。

安'瓦走进指挥室时，便傲慢地看着远见指挥官。在度过了很长一段不舒服的时间后，两人都没有向对方表示哪怕是最轻微的表示。意识到任何尊敬，乃至是面见至高以太所需要的任何适当的正式的问候都永远不会到来以后，安'瓦先开口了。他用他所有的控制，用简洁、严厉的语调说话——就像一个责备人的父亲对他任性的孩子说话一样。“欢迎，夏斯'欧 维奥'拉 寿瓦 凯斯 蒙'蒂。”他的头微微低下，相当亲切。

一向敏锐的安'瓦注意到控制室里的许多人都跟着他行事，向穿着红斗篷的指挥官点头致意。然而，有些人弯得太低，对奥恩瓦的喜好表示出了太多的尊重。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谁是负责人。安'瓦立刻调整了他的语调，这次是对着屋子里的所有人讲话。“尊敬的最高指挥部的战士们，最高顾问们，这位就是远见指挥官。他曾经是清汐的得意门生，现在却使我大为失望。”

现在可不是属于他的时候，安'瓦想。可别让他得逞了。

这位曾经的火氏军官老得惊人，但身体依然很柔韧，仍然有能力统帅一整个房间。远见让他的目光离开了至高以太，扫视了一下指挥室，最后低下了头。不过，这个是对着房间里的人，而不是对着站在讲台上的那个孤独的人。“和你一样，安'瓦。我不是来争吵的，也不是来接受我应得的感谢的。我是来参加军事会议的，而且是单独参加军事会议的。”

安'瓦刚张开嘴想要惩罚叛党，但他立刻就被粗暴地打断了，这是自他升任至高以太以来从未发生过的。

“够了!”远见提高了嗓门。“省省吧，安'瓦。我不是来辩论的。目前，我的部队，拯救了那些困在这个星球上的钛星人。但现在我最初进攻的突然性已经没了，而敌人还在。如果我们想让这个世界活下去，那么我们现在必须共同……为了上上善道而努力。”

在一片响亮的寂静中，远见指挥官补充道:“他们的下一波已经集结起来了。他们很快就要来了。就在这个方向。”

片刻之间，至高以太就在那里凝视着，这是最短暂的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的嘴一直张着，但为时已晚。纯粹的愤怒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他的内心开始咆哮起来，但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平静。他必须想办法在这场关键的交锋中重新获得主动权。

然后影阳说话了。安'瓦骄傲地注意到，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冷淡，但还带着日常的威严。“欧'寿瓦，敌人很可能会从这上来。她指着全息图说。“最初的报告显示，他们不知道我们在操纵天气。如果行动时机正确，我们就能引诱他们进入我们控制的风暴。”远见仔细看了看地图，看出这是一份配得上他高超战术能力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