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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学回忆录

2021-04-26 14:25 作者:愤怒桶  | 我要投稿

  我喜欢和人讲我小学时期的故事,不只是因为那时的故事比较多,更重要的在于很多故事都能让我自以为是的长篇大论一番。

  小学时期的我在班里是个不起眼的小透明,不过这种低存在感比较特殊:同学们一般不会想到我,每当想到我便会与沉默寡言联系在一起,即便我不再沉默,随之而来的是我呆板木讷,同时透着一股“犯二”气息的言行(原因我在此链接第六自然段有解释,不看也不影响阅读本文)。总体来说,他们对没有存在感的我的认知并非“不了解愤怒桶是个什么人。”,而是几乎对我抱有一致的刻板印象,其中也包括我的班主任。

  走上这种处境并非由于我没有特点,而是那时候的我默默地把自己限制在各种条条框框里,其中一条便是“低调是一种美德”。我那时不理解这究竟为什么是美德,只是从小就听人这么说,包括一些名人作家也有此论调,我知道自己只是懵懂的少年,所以这么多长者的教诲当然会接受。

  刚上小学就学习儿童画的我美术水平在班里是比较好的,“低调”自然不会忘记把该闪光点隐去,于是我偶尔只会在美术课上略露锋芒(呃……“锋芒”这个词说得有点过了),这时同学们知道了我擅长美术,但一直没有靠这个掀起什么波澜。校内的美术评选,班主任不会找我,我却因此感到高兴——不用为这件无聊的事去费心画画了~(够懒的);后墙的黑板报小组没有我——不去占用课间和体育课来画画真好~(自由活动真棒);手抄报作业能简就简,能偷懒就偷懒,字少图也少——我才不想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大动干戈。(这可是假期诶,怎么能浪费宝贵的玩耍时间);有一次让全体同学上交一幅画,我直接翻出在画室画的旧作品,找了最丑的一张交上去——好作品我要留在自己手里!(看什么看,我就是在打发你们这些老师)

  这么多例子列下来,似乎我不被器重的原因根本不是“低调”,只是自己任性的态度而已。但这只是浮于表面的得意,因为想低调就要舍弃张扬的机会,我又怎么可能认识不到自己也向往满堂喝彩,向往着能和几个同学在空旷安静的教室里边交流边合力完成黑板报——但这有违“低调”的教诲啊,沉溺这样的快乐是庸俗的!只要自己默默提高就好了,别去想什么耀武扬威!这样别扭的准则直挺挺地矗立在我的内心,补偿这份不甘的是对自己隐忍低调的自我满足感与更多的玩乐时间。总结下来,我是一个不愿把美术作品交给别人,也不愿画枯燥的手抄报,但也希望能有相应的比赛参加,去试着画一幅黑板报的小学男子。可如果一旦展露一次,日后这类事怕是会一个不落地找上我,一旦张扬起来就没有回头路,容不得后悔,这也成了我克制自己的原因之一。

  美术这件事可以用“低调”藏起来,学习成绩是不能的——这便引出了我不爽至今的小学回忆。

  小学一到六年级我的学习成绩可以用良好来形容——但是不稳定。班里将近七十个同学,我的期中考试成绩向来不怎么样,一般是三十名左右,但期末考试没有一次不拿奖状,进过一次前五,就这样好一次,差一次地交替着,但就算说差也谈不上怎样不堪吧,只是到了中间位置而已。

  记不清是哪一年了,大概是二年级,班主任给同学分小组,每个小组一个组长,一般是成绩好的来当,但是以前当过组长的就不再任命。老师让没当过组长的同学举手,我也在这之内,我们小组只有我和我的同桌没当过,我的成绩优于同桌,心中暗喜:“我要当组长啦!”老师走到我们跟前,看着我和同桌,迟疑了两秒:“你当。”指向同桌的手指仿佛朝着我的头敲了两下,我带着疑惑想着:“为什么不选我,因为同桌是女生!?”这件事到现在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我和同桌都是不起眼的学生,但我的成绩摆在那儿,同桌和我也都不是有领导力的人,但就是不选我,那时候想的是“男生让着女生”,现在看来似乎过于主观臆断,因为这也算不上谦让啊,不过班主任说过:“男女闹矛盾如果不是仅仅某一方有错,那我肯定是向着女生。”这样的话似乎也能印证小学时我的推断,但即便如此,还是觉得奇怪。(现在网上性别对立严重,我要声明一下,老师虽然话是这样说,但真的处理起问题时是讲道理的,我也从没见到她实际做到偏向女生。)

  后来到了三年级,本人多灾多难的一个年级。那时我所在的四人小组是我至今忘不了的四人小组,语数英三门学科各一个组长,剩下的一个是“卫生组长”,负责管理小组卫生,而我就是那位卫生组长——虽然谢谢老师照顾最后一个同学的好意,但这个凑数感也太明显了吧!这段时期是我至今为止最受气的一段时期,小组其余三人,两女一男合伙压我(虽然那时候和他们关系很差,但现在的他们之中男生和我是关系很好的老同学,两女已是淑女——传统意义上的淑女),男:语文组长,成绩高于我,领导力中,负责监督小组完成语文作业;女甲:英语组长,我的同桌,成绩高于我,领导力高,负责监督小组完成英语作业;女乙:数学组长,成绩差于我,领导力差,负责监督小组完成数学作业;我:卫生组长,领导力差,本该监督小组成员将自己脚下清扫干净,被他们强行歪曲成“替他们打扫卫生”,啊……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期间我遭受的欺负已经数不清了,可以讲几个印象深刻的事件。

  小组其他成员的作业本都选用十六开大小,我选三十二开,所以常常因为不统一遭到小组教训,他们说收作业时不方便;荣誉墙上表现优异的同学的名字后面会被贴一个小红点,小红点需要小组内购买,为小组购买小红点贴纸后立刻获得一个小红点,因为我买的比较晚,小组以此为由拒绝为我添加红点;女甲因一件学习上的小事吼我:“就你那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大色狼!”。关外貌什么事?我在她心中其实根本就一无是处!我知道当她执意说我贼眉鼠眼时,在她看来我不是也得是,所以我指着自己的眼睛辩解:“贼眉鼠眼是天生的,我控制不了。”但她已别过头不理我;学期结束,小组解散,几经分组后到了四年级,我又和女甲女乙两人分到一起,我和女乙同桌,一次课堂作业,老师要奖励全部正确的学生,我和女乙全对,女甲却污蔑我抄了女乙的作业,拒绝把我的名字报给老师,我不是组长,对此指责无能为力。

  到了四年级,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面对同学不讲道理的挑衅挥起了拳头,那是我性格在班上最恶劣的一年。其他地方我不清楚,但我所在的那间小学的普遍现象是男同学女同学“分圈自萌”,一旦被外力(例如男女同桌)凑到一起便会出现女生蛮横,男生挨打,哪怕男生轻轻还手拍一下女孩子女孩子就会哭,所以男孩不敢还手的局面,女孩子对男孩子一般都很暴躁,男孩子几乎都很怕女孩子,我那些年我们的小学这是极为常见的现象。也不是没有例外,班里也有女生无论对谁都很好——这是我后来回忆时才意识到的。然而和我同桌的都是:在桌上刻线互挤胳膊肘的、在我书本上乱画的、把垃圾废纸强行塞给我的、擤完鼻涕的纸偷着放进我桌斗里的、骂我打我的、拿碳素笔尖把我手背扎伤导致我往后一段时间手背里都留着黑墨的……于是那时候我有了一个严重错误的偏见:女学生没一个好脾气的!于是我当下的同桌女乙成了我拳头下的第一个受害者,和她说话,进出座位时会用凶狠的语气朝她吼、上课故意占用大半个桌面挤得她没有位置、用鞋乱跺她的板凳、对方对我稍有冒犯甚至于和我讲道理请我收敛一些我都听不进去,直接对她上臂打过去,而且一向是用力打。有时候对方受不了我的暴力行为开始反击,我记得是自习时间,她朝我打了回来,但是能感觉到没用什么力,我却拿拳头直直地向着她的大腿外侧捶,报复行为越来越过火。有一次女乙的好朋友们找上我的座位,为女乙抱不平,我扯着喉咙喊道:“都给我闭嘴,再吵我挨个儿打!”“我们要告诉老师了!”“告,现在就去告,去呀。”虽然我嘴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动摇了的,但我不能因为这一句话就被镇住,到最后她们也没有向老师告状。还有一次,班主任看不下去我的行为,把我叫上前,问我为什么这样做,我说:“如果我不这样对她们,她们就会这样对我。”现在想想自己当初的做法的确过分了,一定程度上走上了以前的加害者的老路,因为我比他们更加不讲道理。如果一定要找一个把自己的行为合理化的理由,恐怕就是自己报复的对象都欺负过我,但也不是这么一句话就能开脱的,那时候的我对女同学是无差别报复,放任下去一定会伤害无辜者。后来我观察过女乙,即使经历了和我同桌的一个学期,也还会看到她用脚踢其他男生——她所害怕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话虽如此,她的性格也随着升上初中自然改变了。

  那时候我真的只是因为怨恨而报复吗?其实也不全是,我对她们的讨厌远不能使我做到那种地步,主要是为了通过表现得过激吓住全班的女同学。有件事很奇怪,即便我做出这样出格的行为,全班对我开头提到的刻板印象并没有受到太大改变。

  这样的我在五年级遭到遏制,同桌更换为女丙,直到毕业没再换过。和丙分到一起,我一开始便对她来个下马威,但她不吃这一套,第一天二人就狠狠地来了个硬碰硬。我忘不了丙下的狠手,甚至我能断言小学时期的丙比现在的我的指力还强。被我挑拨后的丙狠狠用手拧我的胳膊,同时得意扬扬地问着:“疼吗?”“啐,不疼。”“我不信!”我表情舒展得完美,语气轻松得毫无破绽,像个“硬汉”似的摆出一副“你用你那蚂蚁大的力气接着捏,我才不怕。”的样子,我没有挣开她,因为挣开的话就像承认了她的力量,就这样对峙了一天后回到家里,睡觉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出现了好几块淤青——全是被丙拧的。第二天我的气焰就基本被灭净了,但也没有完全回到四年级以前,只是这次受伤把我从没有理智的报复行为中拉了出来,我不会再不分青红皂白地惹是生非了。虽然很讨厌,但比起任由我横行霸道是好的结果,也是作恶的报应,我应当遭受这一打击。哈?我当然不会对丙怀有感激之情,即便脱离了四年级的状态,现在让我遇到这种事蛮横之事肯定不会像那次一样让步的。(想起这段回忆的我仍有些许气恼)

  五年级上学期期末考试结束,长期未被发觉成绩优势的我此刻终于在班内名声大噪,成绩直接杀上了全班第四,班主任在此刻终于发现我在班内所处的阶段,此后我被当作精英看待——虽然期中考试该退还得退。

  成绩越好,背负的期望越大,五年级下学期的期中考试直降三十九名(可能记错了,但差不多在这左右),全班哗然,我自信重创。放学后几个同学在路上乐呵呵地对我说:“欢迎来到差生行列。”回到家,家人十分失望,母亲没说太多,父亲相当不满。当时经历了什么我记不清,无非是受了点批评。但小学的我一直是“好学生”,在家很少遭到训斥,所以那天很伤心。不过令我印象深刻的是这之后的事。

  家长会,学生把试卷摆在桌上,还有一张自己写的纸条,其中的两条内容我记得清楚:①下次考试的目标;②努力方向。我分别写了“进前二十”和“画画”。第一个是认真的,第二个是在逃避老师的本意,努力方向应该是语数英之类的吧,但我没有方向,因为我内心是要三科齐抓的,写下“画画”也是钻了问题含糊的空子,同时也出于对老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要往纸上写的不满。学生离校,家长进班开家长会,我在家里硬着头皮等父亲开家长会回来。时间挪移着,父亲到家便对家人说:“一开始考得不好,老师把题讲了一遍后补考,结果讲完后才考八十多分!”没错,我因成绩不佳参加补考,上课不认真听是从刚上小学开始就一直有的毛病(你是怎么进前十的?!),我无话可说。随后父亲讽刺了我写下的目标:“进前二十?我倒要看你怎么进前二十!”(噗嗤~结果下次考试直接拿了个第十三名~)

  这次退步的诅咒并未随着家长会结束,我仍记得那学期父母因为一些事情生我的气,两人都有过拿着这次的成绩说我“自甘堕落”。实际上我因考得好而增加了不少信心,变得更爱学习,不过期中考试时间紧张,我又是不进入复习阶段就没办法扎实知识,做题也慢的类型——虽然不认真听课是我不对……我不喜欢和大人争辩,得沉默处且沉默。但这不是因为“尊重长辈”,而是懒得吵,不管自己错没错,尽量避免争论就能最快使一切结束。反驳,在耗费口舌与心力后,能不能说服他们还是未知数,常常在一些细枝末节上纠缠不休,或是被打断、被斥责,这些令人厌烦。

  后来我期末考试第十三名,我兴奋地告诉他们,母亲很是高兴,她一直都知道我在期末考试不会掉链子的,但父亲对此反应平淡:“第十三名……不是很好。”唉——那时候我还是太优秀了,这都不能令父亲满足,如果是初中二年级后的我他们怕是要乐开花。

  六年级下学期,我在小学最辉煌的一段时间。这期间我不仅成绩得到班级的认可,美术水平也被发觉。在这期间,我的一张暴走漫画脸的手抄报在同学们眼中大火(点击查看该手抄报),但不懂美术的班主任只把这个当做儿戏,真正震住班主任的是一张用于展示的美术作品——鲁迅画像。画像的事稍后再提,先说说这之前发生的六年级书法课。

  我也许在软笔书法上有出众的天赋,老师教我们写毛笔字时要藏锋,这时我并不出众。后来有一次书法老师带全班观看了一个书法视频,视频中的人写横竖起笔不藏锋,我看后像突然被点透似的——不藏锋的写法才适合我!后来书法课我效仿视频里的人,写出的楷书相比之前分外工整,同学们看了都问我是否学过软笔书法,我则说没有。不过这种门外汉的程度也只能忽悠一下门外汉,入不了书法老师的眼——但忽悠忽悠班主任这个门外汉还是做得到的!班主任把软笔书法作为周末作业,上交了几次书法作业后,班主任把我叫去,问:“这些字是你写的吗?(我的硬笔字很丑,所以班主任怀疑)”“是呀。”“你在学书法吗?”“没有。”“为什么不学?”“因为不喜欢。”“你喜欢什么?”“美术。”“那你画画怎么还没写字好?”“……(呔,区区门外汉也敢在此大放厥词!话说回来你看过几张我的美术作品?没怎么看过?那你说个鬼!)”这是我从小到大唯一一次被人说写字比画画好,还是被一个教了我将近六年的班主任说的,那时我对这一评价极为不屑。回家后母亲告诉我班主任就此事和她联系,母亲说:“你们老师说,她问一句你答一句,你一句话也不多说。”“那我还要说什么?(“这些字是你写的吗?”“是呀。肥料掺了金坷垃,一袋能顶两袋撒。”“你在学书法吗?”“没有。用了金坷垃,小麦亩产一千八。”……)”母亲说:“比如老师问是不是你写的,你就说一句“别人都说我写得可好了。”面对班主任这个没什么交集的人,我可没办法这样轻松交谈……后来有一次,我的作品登上了校报。

  躁动了数年的表现欲使我手痒,一次艺术作品展示,我上交了鲁迅画像,老师把画拿给全班同学看,直接把我在班上的人气推至巅峰。老师说:“你们看,这是愤怒桶画的。”“哇——鲁迅!”“明明画得这么好,却不拿出来,藏着掖着谁知道你擅长美术?”老师说完,丙就在一旁窃笑。我表面沉默,内心:“啊啊?我学了这些年美术是为了画给你们看的?画给你们这些一直漠视我,等到快毕业了才把我当个角色的人看的?我学美术是为的是画出心中的爱!”在这之后,乱七八糟的美术工作会叫上我,我也享受那些工作,不过前后待遇的反差使我略生厌恶。诚然,不能把这些工作推给不擅长的人,而在此之前,我在他们眼中是不擅长的人。但原本把我当笑柄的一群人忽然改变态度,颇有《范进中举》的既视感。

  那次艺术展览筹备期间,上交了画像的我又被要求写一张软笔书法,班主任给我们几个人发下几张宣纸,说第二天到书法教室写字。一个同学问:“这些纸折不折格子?(把纸折出一个一个等大的方格,在方格里写字)”班主任回答:“折格子?……不要折。”回到家,我对母亲说了这件事,母亲感觉还是折一下比较好,于是帮我折了其中一张,其余的不动。第二天,书法教室集合,除了我以外,另外几个同学都没有折过宣纸。书法老师是个暴脾气的胖女人,全班同学都不喜欢她。她看着另外几个同学平整的宣纸:“你们没有折过?”几个同学回答:“没有。”“还等着我帮你们折!?”老师的火气忽地冒上来了。同学几个心里冤,我也替她们几个难受,显然班主任没有和书法老师交谈过,也根本不懂学生们是要在折好的格子里写字的,我开始庆幸母亲帮我折过纸。那天我写字写得很认真很慢,却一连几张写错字,一次次地重写,其他几个同学回去了,我还在不停写着“床前明月光……”到最后如我所料,作品没被展出,没接受过专业指导的我不过是班门弄斧。

  如果说美术是我的特长,可以让我一试。那么不善写作的我要参加作文比赛就显得荒唐,但大秀几次的我还是被班主任要求参加一个作文评选,主题是自己学习特长的心得(有啥好说的,该上课就上,除此之外还能怎样?)。我写的文章叫《我的美术之路》,猛添排比、比喻等修辞手法,网上搜索歇后语和成语,绞尽脑汁掩盖自己不擅长作文这一事实,文章交上去,最后不了了之,显然落选了。只是在绘画领域较为擅长的我被认命了这些无关的工作,感觉蠢极了,但这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黑板报小组的人都是些成绩优异者,似乎在班主任眼里,一处行,处处行。

  对于前后的处境我其实不该说这么多带有批判意味的话,因为这些很大程度上源于我“低调”的别扭脾气,别扭的脾气引得别扭的故事,别扭的故事待以别扭的评价,不过这确实成了我长时间对此的态度。感性上是如此的,可理性上很清楚造成这种局面极大的归咎于自己,不细细反思就会被主观意识冲昏头脑,这是我的缺点。

迅哥儿画像,当时拍了照,交上去后就没还回来。那句诗使用碳素笔画上去的所以很丑

  小学生活到此差不多迎来尾声,可就这样结束本文感觉……很突兀。所以再讲一个故事,这件事发生在几年级我记不清了,应该是四年级的事。

  一次,学校要抽选学生表演集体舞,而这场表演将会出现在——地方电视台!这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极具吸引力,一向对此类事不感兴趣的我兴奋地举起手。我坐在靠窗户的一列(不是后排所以不是“王的故乡”,“王的故乡”只属于高个子),班主任从靠门的一列一个个地把举手的和她认为适合的学生叫起来。因为我在离门最远的一列,所以叫到我要好一会儿。我满心激动与迫切地高举着手,近了……更近了……马上,马上就要带上我了——哎?为什么?!为什么直接跳过我叫后面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其他不想去的人站起了那么多,我这个主动想去的人却不在考虑范围?我就这么不堪?可就算如此,我还是不肯放下手。

  ……几列同学都被选中了不少,人数似乎还是不太够,班主任盯着全班,又挑选了几名同学——还有希望,我还是有可能的!终于,班主任把视线落向我:“嗯……愤……愤怒桶。”好!我高兴地站起来。

  就这样,每天放学都急着回家的我开始了留校练习,训练很顺利,操场上一大片学生热火朝天地熟悉着动作。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忽然有一天,操场上跳得不好的学生开始被刷下去,原来这么多学生被选上是因为要挑出最好的一批。可我不怕,我一直在认真又热情地练习,只有“被迫营业”者才会落选。滴滴~您的班主任已上线:“愤怒桶……你从今天起回去吧。”“……哦。”“还有W你也是。很遗憾吧,但你们俩的动作不太协调。”“哦。”

  我落选了,和W一起回家。W很愉悦地对我说:“哎呀~终于不用练了。”我随着他的语气附和着:“对呀。”“那是什么舞呀,简直就是和女生【小河蟹路过】呢~”“就是说呀,真是太爽了!”“什么!?你觉得和女生亲热很爽?!(你是不知道等你一上初中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真香’)”“不不不,我是说落选太爽了。”……

  一切回归正常,我和母亲说了此事,母亲说:“没事,现在你们长大了,以后这类活动会越来越多。”“可我就是想珍惜这次的机会,而且能上电视台的演出怎么会多呢?”“当然有了,因为你们以前太小,很难接触这个。”(插一句,我后来再也没在学校遇到这么大的活动)但我依旧闷闷不乐,不再说什么,因为已经于事无补。但事情又出现了转机,班主任一天突然对我说:“X跳集体舞时脚扭伤了,现在可以让你替他参加。”“噢。”“这个机会很难得,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嗯。”

  等再次进入队列时,其他同学都已经学了我不会的新动作,虽然落后了,但我一定要证明自己的决心,把进度赶上!以前的波折都当作考验,现在才是正式开始!滴滴~由于您运动剧烈,先天性哮喘已上线。嗬——哈——嗬——呼吸困难……别拦着我,我还能练!一定要上电视!HP-1,HP-1……Game Over!

  “医生,他们学校有集体舞,他想跳。”“绝对不可以,这几天在家休息,别上课了。”

  “没事,现在你们长大了,以后这类活动会越来越多。”母亲又说了这句话,那时我是愿意相信的,带着对下一次机会的向往,整个故事落幕。


  哈——终于写完了,小学时代结束。小学毕业后的几年,母亲得知了一个消息,并说出了一件使我庆幸的事:“小学有很多家长都私下给班主任送礼,那时候我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们也送了。”“还有这种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送礼的人还不少。以前你爸爸就想过给你们老师送礼,后来也没送。”“这就对了。别送!”“也许能让你小学过得好点,你不是总是不被重视吗?”“我没感觉到过被针对,不重视倒是真的……这是因为我总不参加活动。”抛开恶意的揣测,理清自己小学时的处事方式,放下因未被重视而情绪化的负面感情,便没有感到自己在小学被班主任针对过。但我仍为不曾送礼一事感到骄傲,毕竟我未把班主任当作敬重的恩师,只是一个教过我的老师,出手帮助过我,也带给我过不快的回忆,仅此而已。如果得知家人因不纯的动机而建立私下的恩惠,会使我感到洗不掉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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