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阑珊(科考·其二)
转眼天已初夏,陆昭坐在树边的茶摊前,一边饮茶,一边思索着科考舞弊之事。
经过了一个月的调查,陆昭已经找到了科考舞弊的主谋;可那人是先皇的托孤重臣,权倾朝野,这是一旦处理不好,后果将不堪设想。
“还要添茶吗?”茶老板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陆昭的思绪。
陆昭低头一看,才察觉碗里的茶水已空,便点了点头:“有劳了。”
待茶水满后。陆昭端起茶来,还未等他喝,肩上便感到一沉。
陆昭转头一看。发现一人手肘正靠在自己肩上;那人身穿的黑衣衣袖上绣着龙的暗纹。
“陛下,自己一个人出来不怕被刺杀?”陆昭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
然后陆昭便听到身后那人传来了一声轻笑:“路丞相,这么想让朕出事吗?”
“臣不敢。”陆昭放下茶,笑道。
“路丞相,明日便要登榜,科考之事还没有眉目吗?”姬迢停了一会,突然说道。
但陆昭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依旧在那饮茶。
姬迢见他没有说话,来到陆昭身前,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陆昭摇了摇头没有说。
“朕命你快说!”姬迢的声音冷了下来。
陆昭叹了一口气,在指上沾了些茶水,从桌上写了一个“淮”字。
“淮南王姬祥,看来他真的想要把朕取而代之了。”姬迢冷笑一声,道。
“孟允,别冲动;此时非同小可。”
“朕自有分寸。”姬迢说完后又对陆昭说:“走,陪朕一醉解千愁去。”说完便向旁边的醉红楼走去。
陆昭看着姬迢离去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他真的不想再忍了;想想也是,再仁慈的帝王面对僭越之事都会大发雷霆,更何况这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少年天子呢?这场酒恐怕当做引子来道出这事。
想到这里,陆昭便起身朝醉红楼走去。
但这时,有两个人正悄悄地跟着自己。
……
醉红楼是燕京有名的酒楼,此时里面早已人满为患;姬迢来到柜台前时,掌柜的正把算盘打的啪啪直响;见有客人来便起身招呼:“这位客人,吃些什么?”
“一间上好雅间,四瓶好酒。”姬迢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块金子拍在了柜台上。
“客人,你光要酒,不要些下酒菜?”掌柜的看着金子眼睛直放光。
姬迢想了想:“两斤羊肉即可。”
“那乐师、舞姬……”还未等掌柜的说完,姬迢便道:“随意。”
“等一位穿白衣的来,你告诉他,让他到雅间找我。”姬迢说完便径直上楼。
掌柜见此,连忙让伙计给他带路,同时又让另一名伙计去后方请醉红楼最好的乐师。
但当伙计来到那位乐师门前时,却被她的侍女拦住了。
“我家小姐正在沐浴,有什么事等我家小姐出来再说。”
伙计没办法了,只好在门外等候。
这时,门内传来了一道慵懒的声音:“双儿,你去告诉掌柜的,我沐浴完就去;哦,对了,再去后街给我去买一串糖葫芦。”
“是,小姐。”双儿不满的跟着伙计去找掌柜的去路。
……
陆昭刚到酒楼,就被伙计告知有人在三楼天字一号等着自己,于是闻言便向楼梯走去。
可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冲出两个人;几步就来到了陆昭身后;然后悄悄地跟着陆昭。
但陆昭似乎没有察觉到,依旧向前走着。
那两人见此,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从身后取出匕首;匕首冒着寒光,刺向陆昭要害。
未等匕首刺入,陆昭突然转身,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抓住其中一人,用他的身体挡下了这一击。
陆昭将手上那人一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同伙,似笑非笑的说:“跟踪了怎么久,你以为不知道?”
他的同伙见此,立马用匕首逼退了人群,向后房跑去。
陆昭正要去追,但却被掌柜的拦下了:“这位客人,你不能走,你伤了人;如果你走了,官服查起来,小店可承担不起责任啊。”
“本官正在查案,你阻拦本官,莫非与要犯有染?”陆昭虽然笑着说的,可一股久居上位的气息却直向众人压去。
“小人不敢。”掌柜的听到这话,冷汗直流;连忙让开了条路。
陆昭没有管他,径直走向后房。
等陆昭到时,发现后房院里并没有人,而后房里的门也开了;想来那人已经跑掉了。
陆昭正要回去时,突然看到一间房了里有一道模糊的人影,于是悄悄的推门进去了。
陆昭推门进去,并没有看到那人,反而看到屏风后面有一少女正在沐浴,于是连忙闭上了眼睛,可他还是隐约看到了少女颈后似乎有一块粉红的胎记,不由的怔住了,她的颈后也有一抹粉红色的胎记。
好在这时,那位少女正沉浸在沐浴中,丝毫没有察觉的房间里还有别人,要不然就尴尬了。
陆昭关门的时候,少女穿着里衣从屏风里走了出来,边走边说:“双儿,我糖葫芦。”但当她出来时却没有看到双儿,反而看到了一个少年,他竟打开门偷窥自己洗浴,虽然他长得极为俊美,但行为却活脱脱的是个登徒浪子。
南婉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随手抓起旁边的东西扔了过去,边扔边生气的说:“你这个登徒浪子,给本小姐出去!
还没等东西扔过来,陆昭便关上了门,下一秒屋里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听着房里的动静,陆昭无奈的笑了。
双儿回来时便被门口的瓷器碎片吓了一跳;“小姐,这……”双儿看着俏脸不知道因为什么红的南婉,疑惑的问。
“一个登徒浪子,偷看我洗浴。”南婉气呼呼地说。同时抢过糖葫芦,狠狠地咬了一口,视乎把糖葫芦当做陆昭这个登徒浪子。
双儿听后连忙安慰起了南婉,可她从申时说到酉时,南婉的气还没消。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南婉的心情本就不好,被敲门声搞得更糟了;于是生气的说:“谁啊1”
门外想起来掌柜的声音,“南小姐,都酉时了,你还没洗浴完吗?”
南婉正要说什么,可还不等她开口,双儿便出去交涉了。·
南婉听着房外隐约传来的声音,心里不免感到有些愧疚。
双儿很快就回来了,不过回来时手腕上那个家传镯子不见了,这时,她看到了自家小姐正在描眉、戴簪……
看见双儿,南婉的心里感到更加愧疚了,但还是笑着说:“双儿,帮我插下簪。”
“小姐,你……”
“我只是情绪不好,又不是弹不了琴。”南婉看着双儿,微微笑道:“再说,我弹一次琴的报酬可不如那个手镯啊。”
“小姐……”双儿眼睛一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快给我插上簪子吧。”
南婉她们来到了酒楼,找到了掌柜。
“掌柜,你把镯子还给双儿,我去给那客人弹琴。”南婉直接说道。
“不用了,南小姐;你的侍女和我说你今日身体不适,今日就不劳驾你了。”掌柜的冷笑一声,“再说,你弹场琴给我带来的报酬,可不如这个镯子高啊。”
“那我再给你一个东西。”南婉说着便从琴上的挂件去了下来,“这个够吗?”
掌柜接过端详了片刻后把挂件收了起来,然后取出镯子还给双儿,同时转头对伙计说:“给南小姐带路。”
“不劳驾。”南婉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