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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马喀琉斯

2022-12-12 13:24 作者:不染柒迩  | 我要投稿

|无感情线|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失语症之作|    -“阿婆再为我卜一卦?” -“如何?” -“所向披靡。”     01 热茶腾起的白雾模糊氤氲在对面人清冷精致的脸上,他轻轻地抿了一口茶,脸上浮现出惬意的神色。不远处是清晰的震天撼地的喊杀声和刀枪金属碰撞的摩擦声,分明就是两军正在对峙。 现在大将先决。 “王上和西凉王打仗你不去?”我往炉子里夹了一块炭,火舌猛然腾起一条又陷落,帐篷被烧得暖烘烘的。 “好茶。”马嘉祺咂着嘴赞叹,又为自己斟上一杯。 答非所问。 他不想多言也在意料之中。马嘉祺是唐王最骁勇善战驰骋沙场的将军,也是功高震主最为唐王所忌惮和痛恨勇士。为了限制马嘉祺的权利,只留给了他一支40人的小队,出征打仗带着他,两军对垒时却从不叫他,等到颓势微现,大势将去的时候又派人把被留在营帐里的马嘉祺叫出,一人一骑一刀四十将士,揽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未倒,扭转战局,杀得敌方溃不成军。唐王想杀掉他却又离不开他,拼了命地打压他,却又不得不在关键时刻向他弯腰求助,久而久之,变态如斯。 许多人都在说马嘉祺这人很钝,空有一身勇力却看不出自己被唐王所针对所敌视丝毫不收敛锋芒,但我觉得与其说他钝,不如说他通透而清傲。他不是整日埋头打打杀杀的鲁莽武夫,相反他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是不屑而已。他轻蔑于唐王的虚伪假善,也不屑合污于在尘世泥沼中挣扎的人们。他是自由的,清凌的,像风,像大雪初寂后的松。 不远处又是震天撼地的喊杀声,混杂着此起彼伏的嘲弄和讽刺。 输了。 果然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盔甲铿铿锵锵的碰撞声和着急忙慌的脚步声,腥臭的脏血气混着外边干冷的空气随着掀开的门帘涌进来。 果然,唐王派人来请他了。 马嘉祺轻飘飘地瞥了一眼那个传话的士兵,慢悠悠地饮尽最后一口茶。 穿上代表他身份的铠甲,语气温和地对我说: “阿婆再为我卜一卦?” 应该的,每次他出征前,总是例行要我给他卜一卦。 我把手边的龟甲随手放到炭火上炙烤,火焰灼烧着硬硬的骨质,迸溅出的噼里啪啦的,火光明暗在他舒展宁静的眉眼间,清冷自若,好像马上要去战场的人不是他一样,例行公事般地卜筮吉凶,其实结果如何毫不关心。 龟甲上灼印了歪七扭八的裂纹。 “如何?” “所向披靡。” 02 其实我很早就认识马嘉祺了,作为一个活了将近一个世纪的巫师,算是他成长的见证者。 第一次见他是在征兵的训练场,瘦骨嶙峋的一个小孩满身泥泞,光着膀子瘦弱的身体肋骨清晰可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知道是被哪个新兵蛋子打的。他天生过于瘦弱,其实不适合来军营,瘦小的人总是被欺负的。 我看这小孩可怜,就把他带到府里帮他上药。 我问他为什么要来军营。 他说是他父亲把他送过来的。 铁石心肠冷面严肃的父亲把一个瘦小的孩子放在军营门口,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父亲我也认识,在国内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声望,底蕴,产业全都富有的一个家族,即使马嘉祺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那也够他顺顺当当地过一辈子了,更何况上边还有一个大哥。 可他跟我说,他父亲说,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望子成龙,不养废物。 03 那时候唐王刚刚登基,百废待兴。 军队是强国之基,保国之本,但那会儿整个军队里都死气沉沉,训练也有气无力,病恹恹的瘴气笼罩着整个军队,国内大将无人可用。 谁也没想到初入军营被所有人嘲弄欺侮的小瘦猴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长大,在那无人关注的角落拼命地汲取着各方的营养,轻而软的皮肉变成了薄而劲瘦的肌肉。 在几个月之内,盘活了整个军队。 后来的故事就很俗套了,金戈铁马,冲锋陷阵,南征北战,成为战功赫赫的战神将军。 是很俗套,功臣免不了被猜忌,功劳免不了被分刮。 也有人说马嘉祺被唐王欺侮到如此地步却还是忍气吞声,打仗随叫随到,真是狗皮膏药没甚风骨的烂人,但我明白,他不是为唐王而打仗,是为自己而打仗。 他的目标是,名垂青史。 世人皆非傻子,一个昏庸善妒多疑的王和一个战无不胜横折强敌的战神将军,不会有人分不清谁更好。 04 胜利的号角在外边又吹起来了,西凉马上要被攻陷了,就等着今晚的总攻。 但我眼角狂跳,心中惶惶,摆好龟甲和蓍草,起卦。 05 晚上军队出发前,我特意把马嘉祺叫道帐篷中来。 “你这次如果随军攻城,胜利将会属于你,荣誉也将属于你,史官将会把你的英勇雄姿记录在竹简上,儿童会唱着歌谣赞颂你,百姓们会夹道欢呼崇拜着你,你将名垂千古。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你的陨落。” “但是如果你留在这里,你将来会娶一个美丽的妻子,儿孙满堂,你死后不会有人记得你,史册上你的名字将会被一笔带过甚至不会留名,等你的孙子,重孙子死了,连你的墓碑可能也不会有人记得了。你会碌碌无为,但你将幸福一生。你真的想好了吗?” 马嘉祺擦拭着那把杀敌无数的刀,锋利的刃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着森寒的光。 半晌,他笑着对我说: “阿婆再为我卜一卦?” “……好。” 烧龟甲,起卦。 裂纹贯字,乃为大凶。 “如何?” “愿君所向披靡。” 06 我拄着拐杖望着他身披铠甲的身影渐行渐远,冷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飘然不似真人。 巫师从不给人建议,出口便是预兆,我想他不会不懂。 世人占卜皆为寻求避过灾祸与磨难的方法,但他却不同。 他会主动去遭受冬日的狂风和夏日的暴雨,一腔孤勇去撞南墙,去经历,去开拓,去闯荡。 即使知道最糟的结果也不会躲避,而是迎难而上,在命运降临前,痛痛快快地战他一场,用最肆意的身姿来蔑视所谓的死亡与命运,蔑视庸俗的世人,蔑视贪婪污浊的上位者。 他站在死亡的最高点,嘲笑着命运的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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