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醒晨归 1:森田介实与灰色的少女(中)
我急匆匆的背着一堆东西跑回来,只为了看她还在不在,眼前的景象让我立马停止了别的想法,于是我先随手放下了负在身上的重担。
“…我来了”
“……怎么这么晚”
“别这样问我啊,这种情况……很正常吧。”
“随便你了……”
下午六点,天色呈了傍晚,夕阳的余晖映照了天空和这座城市,盖上了一层暖色,使人不觉得只会有那一片冷色调。
“不早了,我回去了。”
“再见。”
“嗯。”我把包背上后朝她看了一眼后离去。
半夜我回到家,台灯是开着的,和昨晚一样。屋内没有人。突然有一种一言难尽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不多想就躺在了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在那之前,我貌似一直却有种十分难受的东西压在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很奇怪,大概是在梦里我在一直问我一个问题……?
“你今天做了什么……?”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与平常不一样的度过了这个“昨天”。这莫名其妙烦人的压力搞的我没睡好觉,搞的我亏欠了什么,或像是自己杀了人没法解脱。
不过过了一会就没什么事了。
之后一星期我没看到她在那,过了一周的第二天看到她站在那里,穿着往常的学生服,不过我的意识告诉我她身上好像缺了什么。
“你想问我身上少了什么吗?”
我楞了一会,这家伙是完全读了我的想法一般。我没有敢说话,等她接下来的发言或者动作。但是我还是不自觉的开口了。
“是心么。”
“大概吧,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偏向这种文学的都会觉得自己没有心,不管是哪个方面。”
“所见略同。”
“那你能说些你写过的东西吗。”
我沉默了会,写过的东西确实不少,可惜能拿出来的也是一般,好到哪里去。哪怕路人说我是初中水平我都接受。但是照常,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开了口。
“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话,我就这么说了。最好,别反感吧。”
“说来也无妨,我只是喜欢听别人的故事。”
我沉思了片刻。
“一个九岁的小男孩,他励志成为一名医生,以及画家。做医生是为了他所重视的人能够医病,而做画家嘛,纯属是爱好而已。不过他的家人很健康,且家人很支持他的爱好,随后就淡忘了这件事了。”
“然后呢。”
“他的家人……除去自己的弟弟,他唯一的家人两年后走了。”
我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她的表情像是凝在了那一般。看似是很…一言难尽。
“真的很痛苦吧。”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之后去苦修画技了,但是可惜,没什么用,根本没什么长进。想着自己能不能靠漫画来发展,于是他创作了一写东西,课堂用的笔记本没写多少知识点,反倒是画和人物设定以及世界观剧情什么的写的满满的一片。”
“他没有求助其他人吗。”
“因为他时常告诉自己,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好好学着自己去自作主张吧。他的想法就是,一个人完成一切。”
话音落下,园内是一片寂静。耳内接收到的只有头顶樱树随风舞动的音色。这时候不说话是最好的,我觉得,例如像是一个人继续走下去的结局,那接下来未知则是最好,不如去让读者去想象。

“话说,你是不是写过什么诗。”
“是,怎么了。”
“念来听听怎么样,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是话,会写些什么。”
“梦回下言欲长秋,梦归上签却荡休。” “就这么多吗。”
她这么说多少让我内心又有些不爽……但是我多少还是有些攀比心理,不说岂不是很没面子。于是接下来道了一句,“欲说走后来求受,梦等下怜还难收。”
“你可以说说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知道,只是随口拈来的而已,硬说意思的话,可能没什么,所谓思想感情或许是藏头诗要么是什么表达郁闷的吧。”
“那也是挺不错的了。”
我突然感觉没怎么坏了,至少说是好了些。这时候我发现了,对于伊吹季香的话,光是见面的时间其实并没有多长,关系倒是进了不少。或许是在她身上找到了些伊吹季时的影子,让我的内心给了不少慰藉。
“我其实感觉和你说话好了很多。”她这么说道,“我最近很是……一言难尽,感觉发生了许多事不知道找谁倾诉,我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
“不妨说来听听,我无所谓。”
“可能是年龄差的问题吗?我总能感觉你能看透我的心思,我在担心什么准备说什么之类的你能一口答上来,而且在意我说的每一句话,我挺感激的。”
“没什么。可能是最近闲来无事,听的东西是少了些。”
“失去的东西能找回来吗。”
“不知道,我可能失去的太多,但是我可以说一声,这些我一样都没能找回来。”
“真的吗,那只是掉了的呢。”
“暂时掉了而已,在乎且察觉到的话捡回来就好,而不是失去了,当然反之则是真正的丢了。”
“如果哪一天自己丢了怎么办。”
我愣了一会,我也从未察觉过这类问题。若是自己丢了自己会怎样所做。我把头埋了一会,摆出了一副暂且思考的模样。
“将错就错好了,也只是自己活该。”我不经意吐出了这种该死的答案。
“说的也是。”

“那个啊,介实。”
“什么事。”
“我其实刚刚幻想了一下如果我要是你女朋友的话……”
“啊?”我的声音贯穿了整个目之所及的周围。
“开个玩笑而已,没必要这样。”
“我知道……你这话简直是折磨我……”
因为我的主张就是一个人过,逍遥自在(大概吧) ,没必要抓着什么目的,正正常常的每天做些什么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若是有人突然穿插进来,那可能自己是非常不适应。
“不不不,我在想你是不是一直都会摆着这副表情,到时候和你女朋友在一起独处的时候也这样吗。”
我的表情多少有些不稳定了,真要急死面瘫的话,像我这样的多少谈点我完全不想谈的话题便可。
“……我怎么知道?有没有…还不一定……那样的话再说吧,真是的……与我何干。”
“哦?那就是没打算咯。”
“差不多吧,反正我的想法多少都是和无所谓搭边。” 我莫名的和这臭丫头谈得来了许多,但是从我这里的视角,还是有一丝隔阂于我眼前。我不明白这是什么,不过我当时倒是没怎么在意。

“喂,问你个问题。”
“讲。”
“你觉得季时,嗯,我哥哥,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害怕的问题还是来了。
“……好人,嗯。挺好的。”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别敷衍。”
有可能是同一星座的缘故,意外的很容易看穿对方故意打的一些算盘,自以为比较能在别人面前耍耍,可惜在对方面前这招并没有用。
“……我不知道,不过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吧。”
“这就是你的评价吗。”
“如果你真的要我去形容……还是算了,我找不到形容词,对不起,我做不到。”突然间,落樱轻悠悠的睡在了我的肩上,这错亿让我觉得有人在偷听我说的算是没有陈词但是滥调的东西。
“好吧。其实说实话,我也是这么觉得。他好像就是突然消失了一样,事实上,我就是想见见他而已。另外问问对于他你这个朋友的话会是什么印象呢。”
“……可能,去了别的地方学习了吧。”
“应该吧,要是他一直挂念家里的人就好了。”她话音刚落收拾东西就离开了。“我明天再来,啊,你最好记住去洗个头——”
“哈?”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贵发型,“烦死了,这不是今天才洗的吗,又不脏,真是……”我每次故意把我的头发打成了卷发然后弄出一副杂乱无章的样子,甚至因为我觉得这样逗比平时整整齐齐的要好看的许多。“真的是,臭丫头,你最好明天别来。”我嘴里这么碎碎念。在那之后,我在这老树下躺了一会,直到傍晚的天空的一片金色照满这破园子。同时,内心也算是少许暖了些。

又一个星期后的中午,将近下午一点的这段时候,我宛如废人一般躺在那睡了半天,路人看来都是毫无美感。那丫头不久也是如期而至了,手里拿了些什么东西。
“喂,告诉你哦,这回我可是考了回全班第一哦。”她略带了些激动的深情,但不是太多。
“很不错啊,继续保持。还不赖嘛臭丫头。”这最后一句话像是犯贱般吐出来的,而且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这时候我才记起,我在那之前从没当面叫过她臭丫头。
“喂喂喂,你笑了啊,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笑……”她察觉到了我的表情变化,同时也在乎到了我那嘴里多少作祟的口气,“……等会你刚刚喊我什么?”
“算了我什么也没说…”
她似乎完全没放心上。“你笑了,你刚刚明明笑了——”很好,这家伙开始抓着我这毛病不放了。“…好好好,笑了,行了吧……让我看看考的怎么个样。”
“那不行,先让我大哥看看怎么样……我不知道他在哪。”
“行了,那就先让我瞅一眼。”我这般岔开话题。
“嘿……算了你看吧……不过找到他是迟早的事情,你要不要一起……”
“我拒绝,虽说是朋友,但是我有一堆的事情也要忙。”我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这句似乎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我之后这般认为。
“好吧,看过了没,我拿走了,我还急着回去做作业……”
之后的话我没有再听,或者是刻意的去记了。因为我知道,或许,我逐渐开始比较怕了。我在扮演着知道一切却又要隐瞒一切的那个角色,很快,隐瞒不是永远的事情。
我担心的不久就会来了。
(双手合上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