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蓝橘般的秋日 第四章：尾韵是苦的（十）
稍微恢复了一些，利普上前扶起了水漪，在杀死铁甲犀牛后，源源不断的野兽也跟着停歇了，如今解决了这里的麻烦，是时候去和莱斯特会合了。两人走到房间另一侧的防护门旁按下开关，打开来，然而，身后一阵不详的低吼声让两人本有些放松的心情又压抑，甚至真的绝望了起来。利普扭回头，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铁甲犀牛撑着破损的身躯重新站起，浑身又布满了黑色物质，但胸口贯穿的硕大伤口却不再能愈合，空洞着，让铁甲犀牛看起来更加渗人。
就在利普不知所措的时候，水漪随后说出的话让他更加困惑，“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很厌恶你吗？有体贴的同事，有欣欣向荣的生活，还有爱你的弟弟和伴侣。但你却一直望着更好的，最后失掉最珍惜的。”
“副会长的心血付出最终落得那般下场，死在你的手中；同是信仰者，却背弃拿起武器的信念，做自私的旁观者。我曾认为你不配作一名侍奉守护神的战士，但如今我想我错了。”水漪扭头看向依旧茫然的利普，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原谅你曾做过的事情，以及，祝你能将剩下的珍视之物牢牢握住，不要再有另一个雨夜了。”
“等等，你这是…”利普似乎醒悟了过来，但还没等他有所行动，一股水流便将他冲到了下一个房间，同时防护门又重重地关了起来。
“喂，快把门打开！你在犯什么傻啊，你是想死吗！不要放弃希望，这可是你说的啊！”利普冲到隔离门边用力拍打着门，他按下门的按钮想再打开门，但却没有任何反应。另一边没有回应，利普只听到了回旋刃碰擦的声音，以及铁甲犀牛的吼声，还有依稀能够听到的犬兽进攻的嚎叫。
利普没有再犹豫，转身向莱斯特那边跑去。如果这就是水漪做出的选择，为了他，利普必须让牺牲是值得的。一路上，不知是先前的漏网之鱼，还是有隐秘的通风管道，利普遇到了零星几只腐化者，而这些腐化者不是在游荡，而是像有组织一般，向着莱斯特的方向走去。利普认为这是恶灵操控的结果，这又让他想到先前战斗中一直源源不断的犬兽，如果仅靠声音是不可能吸引如此之多，甚至感觉超出了这里本应有的数量。在穿过了剩下的两间仓库区，以及发电区后，利普终于赶到了环境模拟中枢室，看到了刚刚交战结束的莱斯特。
莱斯特警惕地抬起头，但随即便认出了利普，“是你来了啊，有遇到水漪吗？”
“恶灵派来的家伙很难缠，他让我先来，自己留下阻挡腐化者了。”
“这样啊…”
“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你有什么进展吗？”
“嗯，经过探测后，我能肯定储存能量的容器就在这里，我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利普欣喜地环顾起房间，但除了墙壁上的视图，以及各种大大小小的控制器外，他看不到任何像是容器的东西。
“能量容器被幻象结界保护着，不可能就那么明显地放在这里，不然工作人员肯定会注意到。要破除结界就要先破坏原本设置的点，而现在剩下的只剩最后一个了。”莱斯特走上房间中央的台阶，把散发着能量光的手放在台阶顶端粗大的管道上面，随后撕下了什么，不一会，那个粗大的管道便产生了波动，消失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竖立悬浮着的菱形容器。容器通体是银灰色的实体，在靠近的时候，利普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能量，剑柄的水晶也跟着呼应闪烁。
“这就是容器了，只要发动符纸上准备好的阵式，容器就能够摧毁掉了。”莱斯特拿出符纸，在面前摊开来，在上面，墨水写下的咒语填充在环形阵的对应位置，咒语的文字则是用古语写下的。
莱斯特吟唱起上面的文字，而这时，屋内上方的通风管道口传来声响，接着三只小型犬兽从中飞身跃出。利普扑倒莱斯特躲开了袭击，犬兽转身挡在容器前，他们的身上覆盖着和铁甲犀牛相同的黑色物质，爪背与面颊上布着红色纹路，容器与犬兽身上的黑色物质似乎产生了反应，三团不详的黑雾从容器释放，射入了犬兽的体内，随后他们的身体增大到与利普相近的大小，黑色物质也逐渐凝固，形成了一副看起来十分坚固的盔甲。
两人警惕着对面的行动，但就在僵持之中，眼前的三只犬兽却从两人的视野中瞬间消失。利普察觉到身后不安的气息回身抵挡，正好接住了犬兽挥下的爪子，同时被挥击造成的冲击力推出了一段距离。莱斯特没有那么幸运，面对两只犬兽的攻击，他及时挡下了袭向他脖颈处的攻击，腹部却没能及时躲开另一只的追击，留下了一道深抓痕。莱斯特低吼着挥剑逼退两只犬兽，用恩赐止住不断涌出的鲜血。
利普这边，面对犬兽迅猛的攻击他只能连连抵挡，处于被动状态，即使抓住机会进攻，在犬兽的身上也收效甚微，利普认识到，只有连结之剑那种纯粹的能量才能击破盔甲，但如今并没有机会让他召唤出连结之剑。
终于，在犬兽无间断的进攻下利普露出了防御破绽，紧急时刻利普抬手挡住身体，犬兽的利爪拍在了他的小臂，从上面撕下了一大块肉。利普痛得咬紧牙，发出阵阵低吟，恍惚中他看到犬兽又对准自己的胸口抬起了双爪，没时间展开屏障，利普索性将剑横在胸前抵挡犬兽的攻击。虽然保护住了致命部位，但犬兽雨点般密集的爪击仍在利普的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同时在最后一爪把利普拍飞出去，撞在了一旁的控制台上。
此时的莱斯特在两只犬兽的进攻下也是节节败退，身负重伤，无暇伸出援手。眼见犬兽扑来，一个熟悉的回旋刃飞来击中了犬兽的脑袋，连着身体一起甩飞了出去。利普看到了水漪跃起的身影，只见他落地踩住了犬兽的脑袋，将手中散发着恩赐光辉的匕首刺入了其中，犬兽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光束从身上的黑色盔甲中迸发而出，随后无数的水利刃从体内炸裂开来，将犬兽化作了一堆碎块。
“水漪，你还活着！”利普一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激动地跑了过去。
“抱歉让你多担心了，不过你才没多久就又一身伤了啊，我先帮你止住血。”水漪将爪轻放在利普血淋淋的小臂上，用恩赐止住了血。如今救下了利普，水漪立即赶去协助莱斯特，让他终于能在攻击下喘上一口气。
“你来了啊，听利普和我说的话，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莱斯特喘着气，看到水漪平安他欣慰地笑了一下。
“本来想继续在那边抵挡住腐化者，但刚刚我感受到这边有些异常，便立即赶过来了，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
利普这时也加入进来，三人整装准备迎击剩下的两只犬兽。
“利普，再用一次连接之剑，我和莱斯特会帮你争取时间。”见两只犬兽再次进攻过来，水漪和莱斯特正面上前接住了对方的攻击。
“水之契约——连流。”莱斯特念出咒语，握着的大剑剑刃处亮起了微弱的光芒。莱斯特出剑挡下了犬兽的攻击，犬兽见一个方向不好攻取，立即转到了莱斯特的身侧继续发起下一次进攻。莱斯特挥舞大剑，在转向犬兽攻来方向中，剑刃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在抵御时弹开了犬兽的利爪。莱斯特乘胜追击，向前又挥出几剑，而随着大剑挥舞次数的增多，剑刃处散发的光芒都更加清晰明亮，对犬兽造成的伤害也随之增加，在追击下将犬兽击退了出去。
就在两人挡下攻击时，利普又一次召唤出了那把金黄色的剑，这一次他用尽了水晶的能量。
“水漪，莱斯特！”利普发出就绪的信号，两人立即向后退了过来。
“我们相信你，上吧！”在水漪的鼓舞下，利普飞跃出去，一记横斩将一只犬兽上下砍成了两半，另一只犬兽扑向利普的身影，却在下一秒，于无数斩击的光痕之中化成了一团灰烬，飘落不见。
终于结束了。利普这么想到，取下背着的剑鞘，将剑收入其中，原本明亮的水晶如今已完全没有了光泽。也是这时，莱斯特再也挺不住瘫倒在了地上，鲜血几乎染红了他身上蓝色的工作服，刚刚的攻击也几乎用尽了莱斯特武器的恩赐能力，如今只能先暂时止住血。利普坐到了莱斯特身边，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稍作歇息。
“你们两个都伤得那么重，现在就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吧。”说着水漪走上台阶，朝能量容器走去。
“逞什么强啊，仔细一看，明明你的身上也都是血的啊。”利普笑道，指了指水漪那件沾满血污的破烂上衣，莱斯特也盯着水漪，但他的表情却是沉重，透露着警惕的意味。能量容器不是简单的实体，需要一定的术式来摧毁，但写有术式的符纸一直在莱斯特的手中，而面前的水漪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同时还有让他在意的一点，就是他的发射器水晶不管是刚刚战斗时，还是现在，都是黯淡着的。
“水漪，写有术式的符纸可还在我手上，你是不是糊涂了啊。”莱斯特试探地问道，但水漪却像没听见一般，继续朝台阶上走去。
“利普，快上去阻止他！”就在利普也察觉不对时，莱斯特冲他喊道，他冲向了水漪，但在那之前，水漪已经触摸到了能量容器。下一刻，几团黑雾从水漪的身体四散溢出，一团钻入了之前被利普上下斩断的犬兽体内，那副身体触电般地扭动颤抖，随后活动了起来，即便是上下两半成为了独立的个体。
就在利普提防着复活的犬兽时，空中又出现了更多的黑影，它们身后的黑雾是虚化的下半身，一张张脸上是血红色的眼睛，与先前对付的腐化者不同，现在出现的是真正的恶灵；隔离门处也是一片骚乱，铁甲犀牛撞开了防护门，身后还跟着无数的犬兽，并且都被黑色物质包裹着。
“已经都结束了，莱斯特，你的计划彻底泡汤了。所有人，拿下他们两个。”站在台阶上的水漪冷漠地俯视着下方的两人，散发着一阵威严感，完全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空中的恶灵和无数的腐化者同时冲向了利普，利普拔出剑向冲来的犬兽砍去，但已经没有能量的剑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他一只手执剑挡住攻击，接着用另一只手掏出了腰间的恩赐手枪朝着对方的腹部开出两枪。火热的红色能量流击穿了犬兽的身体，让他疼得翻倒在地，利普趁机在脑袋上补了一发，解决了对方。依靠着恩赐手枪，利普又连续解决了几只犬兽，甚至打伤了一只想要偷袭他的恶灵，但恩赐手枪能释放的能量还是太少，没过多久就用尽了。应付着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他边用剑格挡边躲闪，丝毫没有更换水晶的机会。利爪划过腹部，利普的身体在承受这一击后僵直在了那，就在这个空档期，铁甲犀牛从他的身后冲了过来，在利普毫无防备之下将尖角刺入了后背。原本紧张的思绪此刻变得一片空荡，铁甲犀牛昂头举起了利普，疼痛让利普完全失去了力气，剑从手中滑落下来，四肢无力地耷拉着，不住颤抖。
另一边，犬兽团团围住了莱斯特，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但他的状态也已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了。
能量容器旁，叉尾浮鼬的身体此时像融化了一般，他抓着自己一侧的腹部拉扯着，如脱衣服一样剥落掉叉尾浮鼬的外皮，最后，一只阿勃梭鲁从里面钻出了，“对水漪做了那种事情确实很对不起他，不过需要变成他的模样的话，也只好这样了。”
“梅林！”看到眼前的阿勃梭鲁，莱斯特十分痛苦，原本一同反抗恶灵的同伴现在却这样站在面前，“所以连水漪也一样了吗…就和声一样，我都没能照顾好…”
“莱…斯特…你，你还在，等什么…举起你的剑…举起来啊…！”即使在往外吐着血，利普还是竭力呼喊着。铁甲犀牛用力晃了晃那个角，利普随之发出了更痛苦的惨叫。
“从一开始来看，在你进攻各处结界节点时，信仰者就已经是输了，虽然稍微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但结果上你们彻底从对局中出局了。尽管是在破坏我们的结界节点，可在他们眼里，你们的无差别袭击却是向他们的宣战，如此一来，这里的人再也不会接纳恩赐，更别说去理解你们。他们相信你们才是邪恶的一方，等着体验被害虫一样驱赶的感觉吧，或许在那之后就能稍微理解些我们的所作所为了吧？”
“说这些只是想要嘲笑我们吗，梅林。不要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看看你现在做的都是些什么，无辜的野兽像提线木偶一样受你驱使，即使身体已经破碎不堪却仍得不到安息。你甚至要还要将整个城市的人都变成嗜血屠戮的恶灵，让城市陷入混乱与破坏，我不觉得这是头脑正常的人所认可的！”
“那些野兽在失去灵魂后不过是一具躯壳，你所谓的个体早已不在那个身体之中，如此的话为什么不能这样使用。只是心脏或者头颅的一击便失去了战斗能力，实在是件过于浪费的事情，不管受到什么伤害，只要还有可以行动的躯体便可以继续战斗，利用他们躯体的最后价值，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在尊重他们，不是吗？你们的社会之中，如今也正有人这么做着。”
“所谓的光明与黑暗，不过是一念之间的差别，对你来说意味着死亡与毁灭，在我们看来这是救赎与重生。我们在拯救一个城市，但在迎接更高级形态的重生前需要先经历死亡，在那之后，我们将脱离躯壳的限制，见阅也再不仅仅限于一生。嗜血屠戮的恶灵，我们的真实面目你是否看的完全？奸邪的离间者，残酷的屠戮者，厄运的播种者？如果想把这些头衔扣在我们的头上，为什么不回过头仔细审视在守护神庇佑下的某些人？假借正义的名号便能发起一次战争，又或是处死数不尽的无辜生命，由此制造出的混乱破坏岂能不及恶灵？迈向新世界的道路总是充斥着混乱与牺牲，仅此而已。”
“这场争斗中，你们已经失去了继续参加的资格。利用收集来的这些能量，我们的恶咒将更有效率，就像这些强化后的野兽一样，现在是时候给整个城市烙下我们的印记了。信仰缺失的真正原因并不在恶灵，如果真要有个对象的话，那便是诞生在你们手中的科技。腾飞发达的科技技术取代，甚至超越了恩赐的方方面面，淡忘也就是自然而然了。如今，信仰者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有朝一日也会被人淡忘在历史的长河中吧。”
“如今，一直担负，着的，啊啊啊…！不能放弃…莱斯特…”还没说完，利普便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没有角堵住伤口，利普的身下逐渐积起了血泊。然而他仍抬起头，向莱斯特的方向伸出着爪，最后在意识迅速模糊之中垂落了下来，没了生气。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在拼死抵抗，明明可以安安静静的待在那见证新世界的到来就好了。可是毕竟是难得一见的‘钥匙’，不能就浪费在这里。”阿勃梭鲁朝已经昏死的利普走去，与此同时一只爪虚化成了黑雾，似乎是要将他同化。
“不，今天可不能让你如愿。”
一股能量冲击波从莱斯特向外释放而出，击开了他身边的犬兽，莱斯特从中跳向利普，同时射出水炮击倒他身边的铁甲犀牛，落地在利普身边召唤出了屏障罩，将两人保护在内。莱斯特那剑柄上原本已经黯淡的恩赐水晶现在却闪耀着熠熠光辉，连同莱斯特的身体也一起发出光芒。莱斯特俯身将利普包裹在了水中，利普的身边萦绕着明亮的蓝色涓流，能量流最终汇聚在利普背部，将那硕大的伤口愈合。
莱斯特将剑放在了身前，剑柄上的水晶像是呼应一般，在莱斯特的手掌掠过时弹出，落在了莱斯特的手中，“终末的钟声敲响，启示着的希望之光，将我的灵魂引向守候。”，莱斯特将水晶紧握在胸前对其吟唱，蓝色的能量余韵在身体的轮廓上绽放，就像在武器上发出的光晕，如今莱斯特的身体便是剑，手中握着的水晶是能量的核心。
“燃烧灵魂来化作能量，为什么即使做到这种地步也不愿放弃，为什么不能让事情简单些呢。那份力量就值得你连灵魂也献出吗？”
“我寻求这份力量的目的是为了阻止你，也就是说，我是为你献出了灵魂啊，梅林”
“对不起啊。不管你的理由是多充分，我们的立场都不会改变。守护生灵，驱逐恶灵，信仰者拿起武器时就铭记的话你还没忘记吧？或许人们就像你口中的那样，或许驱逐恶灵也无法和解人们间的矛盾，但就每个信仰者的职责，就你们对莫尔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我无法接受。因此，今天就算背负起所有的罪孽，连灵魂也一并献上，也要对抗到底！”
“愚蠢至极…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武力解决了，无谓的牺牲，是吧。可即使燃烧了灵魂，在数量和能力上恐怕还是无法匹敌吧。”
“对，但我要的，永远只有你一人。”莱斯特从兜中掏出了一个遥控器，按了下去。震耳欲聋的声音之中，熊熊的烈火从防护门涌入，将房间内化作了一片火海。屏障罩保护住了两人，半虚化的恶灵立即化作黑影形态躲避火焰，而腐化者则在其中化作了灰烬，“我从没想过能够全身而退，所以即便是炸掉反应堆同归于尽，我也考虑在内了。”
烈火中黑影形态的梅林望着莱斯特，大火并不能对黑影形态的恶灵造成实质伤害，而这种形态下，恶灵也不便攻击屏障。利普呻吟了几声，逐渐醒过来，莱斯特转过身看向利普，将一个符纸丢了下去，在利普的身下形成了一道传送阵。
“这样你的任务都结束了，利普。辛苦了，之后就交给我吧。”莱斯特握着水晶的手中构筑出了剑柄，另一只手顺着剑刃的方向抚去，就像是从剑鞘中抽出那样，将能量凝聚成了利刃的形状。
“莱斯特…你的身体，难道说你…？”莱斯特此时有些虚化，如同能量般的身体让利普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事情。
“屏障撑不了多久了，毕竟恶灵可不会被大火杀死，我还要留些来解决梅林和能量容器。所以没办法一起离开了，这件事只能由我来做，犯下那么多罪后，现在是时候来偿还了。传送阵的终点我设在了临时基地，去找莫尔吧，以及祝你找到幸福的生活，永别了。”
传送阵的光芒逐渐遮挡住利普的视野，在离开的最后，利普看到莱斯特提剑冲向了梅林，随后便被白光完全包裹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