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all too well（中）| 在役破镜重圆向

*时间设定在役期间（但时间线只为故事服务，时间和比赛的安排可能会有bug，所以不用深究和纠结文里写的客观时间顺序）

*因为想看酸爽虐文所以自割腿肉，灵感来源all too well（be向），所以前面偏分手文学，但全文是破镜重圆向

*双视角，1.8w字，上中下篇

*融入了一些all too well歌词/厚豆泥自己的梗等

*不狗血，但可能ooc，文笔渣，行文可能不太流畅，因为是左写写右写写的（每一次碎片化构思的时候都很开心，但是一通排字后又感觉羞耻呜呜）

 

小白球是他们之间最深刻也最恒久的羁绊。

Bgm：all too well ，Taylor Swift

——正文——

（3）

Now you mail back my things and I

Walk home alone

But you keep my old scarf from that very first week

Cause it reminds you of innocence

And it smells like me

You can't get rid of it

Cause you remember it all too well

 

也许丢弃任何实体的联结，是一个开始。

孙颖莎把所有与王楚钦有关的东西都扔了删了。王楚钦送的礼物，王楚钦唱过的歌，和王楚钦的合影，和王楚钦的聊天记录。

在她这里，她斩断了所有美好的一切。她唯一没有删除那天朋友圈的抓拍，而是设为了仅自己可见。

那天，他低着头写着什么，不让孙颖莎看。他坐在高脚椅上煞有介事地写着，孙颖莎索性开始了疯狂偷拍模式。随后，他拿着纸贴在心愿墙上，趁着他转头的时候，孙颖莎抓拍了下来，那一刻，他笑得很开心。她最喜欢这张照片了，大概是全天下最帅也最喜欢的男朋友了。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想拍他的冲动，单纯是因为她觉得写字时候的他好可爱。

她走去墙上找寻那张纸，王楚钦用食指敲了敲墙壁，指旁的纸上歪歪斜斜地写着最炽热的文字。

即便是现在，她也丝毫不会怀疑那一刻他的赤诚。

留下这张抓拍倒也不是说还留存有什么念想。
她知道和王楚钦是彻彻底底地结束了，只是她觉得，还算和平的分手，也许在多年以后，倒也觉得不枉曾经山水一程。
她想多年以后，她怀念的不会是王楚钦这个具体的人，而是20岁的自己，以及20岁的年轻的爱情。此时的王楚钦不是作为具体的王楚钦这个人的存在，而是作为自己第一个真心爱过过的人的纪念性存在。

她把他的球服都洗好，一并打包还给了王楚钦。

那是一段阴雨连绵的日子，莎莎的衣服经常都没干。王楚钦因为出汗多频繁洗澡的缘故，有着比舍友都多一倍的衣服，于是将自己相对小号的球衣球裤都拿给她了。

因为不紧要，所以也没催着莎莎还。
这些球服还是他们关系曝光的线索。雅可随口说了一句她衣服很大，莎莎也就顺势回了一句：是王楚钦的。身边的队友纷纷表示震撼，这种爆炸性新闻还能被当事人这么若无其事地宣布。

是啊，恋爱是自己谈的，所以不需要特地跟别人官宣自己恋爱。等哪天聊到了相关话题，顺水推舟地提一句就好了。
那么分手也自然不会有官宣，而是什么时候被队里问到了再解释下。

为了洗这些衣服，她特地买来了他自己习惯用的金纺柔顺剂。不带一丝挑衅，只是想物归原主，所以气味都是他自己的。
至于他要扔要留，都随意。

她将一袋子衣服都放在他训练场馆的背包旁边了。
王楚钦下训，收拾东西的时候，一看到那袋子的logo和里面的衣服，就知道是谁拿过来的。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袋子侧边还归还了她的那枚Tiffany戒指。
那是他们谈恋爱半年后一起买的情侣戒指，莎莎选的品牌和款式，他作为半周年礼物送给她。那个时候，柳丁都笑他谈个恋爱好上头，他骂了一句你懂个锤子，转头就把戒指焊在手上了。

这枚戒指毕竟是被戴过好些年的，有些磨损。
但是戒指盒很新，一看就是被主人好好地收藏过。
可他哪会注意这些细节呢，自尊心触动下的无名火上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感觉到被挑衅。

拜托，孙颖莎，我可真的不稀罕。
出了门，他把她穿过的自己的球衣放到旧物回收区，等人收留。
那过家家的破玩意儿，爱去哪儿去哪儿。
他奋力地将一对戒往后山的树林扔去，只听到两声闷响。
细圈滚落在草丛中的声音，那是满心满眼的爱情长眠的死寂。

晚上，王楚钦睡不着，翻了好几次身。
“大头，不早了，该睡了。”薛飞眯着眼睛说。
他无声地清了清嗓子，流着眼泪“嗯”了一声。这一声，还是带着鼻音的。

 

王楚钦其实很委屈，这种委屈还无处发泄。
谈了两任，每一次都是他被甩，他能跟哪个不会笑话他的兄弟诉苦呢？一米八的东北男人也要面子的。
更重要的是，谁能感觉到他现在的痛苦呢，那种心被掏空一块的感觉，他还不曾有过，也没有兄弟给他谈过经验。

谁能懂王楚钦曾经多爱孙颖莎啊，谁比王楚钦更懂青春疼痛文学啊。

——

 

失恋像是一场延迟的戒断反应，心痛在当即没有感觉到，但是王楚钦离开后的每一天里，她都感觉到无法言说的闷闷不乐。

她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就好像，如果今天他们还是男女朋友，现在她应该在拍给他今天食堂新出品的锅包肉。

 

“莎莎，我跟你说话呢”佳佳拍拍她的肩说。

“sorry……没听到”

“吃饭呢，想啥呢你”

 

 “这里，好疼。”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有气无力地说，“佳佳，我吃不下饭。”

这样的孙太阳，她第一次见。

短短几天她的体重已经轻了好几斤，圆乎乎的脸颊肉貌似也消去了些。

 

运动员是没有太多假期的，佳佳等一众小姐妹当即决定晚上带她骑骑单车，到周围的小街里晃悠晃悠。

孙颖莎第一次发现自己有如此细微的听觉。

身边的车轮经过，轻轻碾磨过沙土。

路边的煎饼摊的叔叔吆喝之下的下刀声。

在爸爸背上的小妹妹，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给爸爸讲刚才打瞌睡时做的噩梦。

她们在一家普普通通的面包店停下，店里正在挑选面包的两位妈妈互问了一句好，一只怕生小猫咪跑着躲在店主脚后叫唤了一声。

 

失恋能够让人易碎地对周遭的世界敏感。

 

I'm a crumpled up piece of paper lying here

Cause I remember it all too well

They say all's well that ends well

But I'm in a new hell every time

You double-cross my mind

 

（4）

王楚钦常常会梦见孙颖莎。

有时候梦到他们根本没有分手如往常般打闹，有时候梦到他们在做/爱，有时候梦到他们在一间屋子里也老死不相往来，有时候梦到他们自己都释怀了，以朋友的身份进行了一场促膝长谈的交流。

 

或许是因为现实是梦境的素材来源，也或许是因为梦境是人心中所想的延续，总之，梦里的但凡出现和自己有关系的女生形象，大多只有孙颖莎。

这令他很苦恼。

拜托了，让我的梦里出现一些别的人吧。

 

他走不出来，人也提不起劲，虽然他很努力在调动自己。

他很重感情，他也需要感情。

郁闷了很久，他决定要化悲愤为新的爱情了。

 

新女友是在采访中认识的，说想要加他微信。

一位见习摄影师，挺可爱的，笑容挺有感染力的。其他方面……不记得了。

王楚钦来者不拒地通过了申请。

毕竟他不会主动表白，自然也懒得用太多的热情主动搭讪。

当然，除了孙颖莎。

 

现代人的爱情果然是大多很雷厉风行的，女孩很直球，他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他惊奇地思考了一下，和孙颖莎从喜欢到在一起就用了将近两年。

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客观地回想一下。

 

他挠挠头思考自己曾经说什么来着，哦，理解和陪伴。

他曾经有过圈内的女朋友，一个是不理解他对于小白球的执着如斯，精神不在一个层面，一个恰恰是太过于理解，自己把她搞丢了，她也不要他了。

圈外的，凑合吧，处一处，试试呗。

——

Some actress asking me what happened

You

That's what happened：You

 

某个赛后，Wtt安排了个宴会。

女友说想要去参加。

虽然感觉不太合适，但毕竟刚在一起，可能安全感不足吧，他理解，也就答应了让她过来。

毕竟一个女孩子为了自己专程飞过来，还是挺有心的。

 

让他感到脚趾抠地的是，前女友和现女友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他远远看到，石化了，想逃离地球。

正欲拿起手机，女孩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站了起来，给他招了招手。“楚钦！这里！”

 

他只好走过去，低声地说：“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嘛？”他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进行交流。

女孩有些委屈的样子：“我太想见你了，等不及，就自己进来找了。”

他没办法，这么多人看着呢，只好拍拍她的肩，敷衍地说了句：“没事没事，我开玩笑的。”

 

怎么能没事呢，孙颖莎就坐在他们对面，他感觉如坐针毡。

饭桌上，他的话很少，偶尔玩玩手机，眼睛根本不看向前方。

也有时候和坐自己另一侧的大番聊着聊着就用力地拍拍手大笑着，装作满不在乎的非常自然的样子。

他有听到孙颖莎一直在讲话，发出标志性的笑声。

 

——

宴会让孙颖莎感觉到疲惫。她于是出去吹了吹风。

回酒店的路上，莎莎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苹果肌。

不是因为今晚的宴会太好笑了，而是她为了保持洒脱淡然的神色，非常努力地融入身边人的社交，并且脸上一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如果现在有面镜子，她可以看到自己面无表情的脸，仿佛被冻瘫。

 

宴会结束后王楚钦和女孩离席了，在外面逛了逛。

回酒店的路上，王楚钦一言不发。天气有点冷，他给女孩裹上了围巾，自己也穿上了羽绒服。

蒙口的，黄色那件。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金牛座本牛“没钱”，没坏没烂的衣服不妨穿久一点。

 

“你今天有点冷落我，光和你的兄弟说话了。”女孩埋怨道。

其实他确实有点记仇，在孙颖莎面前小小地“报复”的确是自己想过的招式，比如在她面前摸摸女朋友头发之类的。但他今天没有，反而表现得格外拘谨。

 

在见到孙颖莎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失去了这种心情。

“对不起，今天有点累，没太顾得上你。下次，下次我把你介绍给我队友们认识。”王楚钦自知自己今天亏待了她。

 

他记得以前的某一天，孙颖莎咬牙切齿地跟他吐槽“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起因是她看了一部剧里面，前女友在作妖。

不知道孙颖莎会不会在背地里骂他。

可他转念又想，哎，怎么，为什么要做一个“合格”的前任？她已经和自己毫无关系了，还在意什么合格不合格吗？

他看不清自己。

 

“是不是因为莎莎姐在？”

他不想提起她，赶紧说道：“你可别瞎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才是我女朋友。”

“那你给你女朋友解释一下嘛！”

“这很难理解吗？因为前女友和现女友都在，我的心情是尴尬，特别尴尬。我本来可以给你选个好位置的，我们怎么秀恩爱都可以。”

 

她听进去了，又思考了一下：“你尴尬，是因为你还没有放下。普通同事怎么会尴尬。”

也许旁观者清。

 

他是人，做不到像机器一样，只要一拔掉插座，就能够完全停止运转。

他也知道，这样对面前的这位女孩不公平。

 

他相信时间会是最好的解药：“我们不聊她了好不好？现在，只有我们两个。”

他揉揉她的脸蛋，亲了亲她，然后帮她把行李拉上台阶。

 

——

I know it's long gone and that magic's not here no more

And I might be okay, but I'm not fine at all...

 

孙颖莎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她感觉诡异又膈应。

她很不能理解王楚钦在有现女友的情况下还能穿那件蒙口情侣服。

她看到他揉她的脸，被亲吻的嘴，就感觉到以往美好的回忆被侵犯。

 

她加快了步伐，不想看见他们，也不想被他们看见。

王楚钦，她最熟悉的王楚钦，没有人比她更熟悉的王楚钦。

可以和别人摸头，捏脸，可以拥抱，亲吻，甚至可以上床。

 

她记得她很爱王楚钦的，她直到如今都愿意将美好冻结在最后一天，在无法自控地想起他时，还会非常理性地对自己总结一句：我不后悔。

不后悔和他一起走过，对于长路漫漫的人生而言，短暂却又丰盛无比的几年。

可是现在眼前的客观的王楚钦好像不是那个王楚钦。

因为时间在流动，王楚钦不会专门为孙颖莎停留，停留在她记忆中的熟悉的样子。

她觉得他好讨厌现在的王楚钦，他把她以前的王楚钦毁掉了。

 

——

回到酒店，她显得很亢奋，唱起了歌。

洗完澡后，她打开浴室门喊的的第一句话是：“我才不需要呢，我自己都可以提行李箱！”

 

事实上，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更喜欢他来搭把手这种感觉，而不是全权负责。

不会完全代替做完所有事情，但随时愿意在身后等着帮助。

 

雅可知道，她一定受到什么刺激了。只是今天没有先前那么有失恋的易碎感了。

果然啊，初恋都是要一步一步成长的。但这不是母胎solo的雅可要考虑的事情。

不过，从此以后，雅可很少再听到孙颖莎提起他了。

 

（5）

Time won't fly, it's like I'm paralyzed by it

I'd like to be my old self again

But I'm still trying to find it

 

在他们磨合了好几个月以后，女朋友有一天也给他提起了买情侣对戒的事。
不知怎么的，他好像突然懂了柳丁说的上头是怎么回事。

他笑了起来，总有些陷入爱情的小傻瓜愿意相信对戒的纯洁和牢固，在某个深爱的当下，愿意相信永恒。
见他没有回答，她关心地问：“怎么啦，你不喜欢戴这些东西吗？”
他回过神来：“没有，怎么会呢，你喜欢我们就买。”
他像是看透了无常世事的人，望着眼前比他小了两岁的姑娘。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自己成熟了多少，反而有些厌恶自己的这种所谓清醒。
如果可以，他愿意重新做一个深情的大笨蛋，而不是辜负别人心意的薄情人。

爱本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哥哥，那我们买T家的吧”
他摸了摸她的头给出建议：“宝宝，要不换一家吧。”

“好喜欢你啊，我永远喜欢你！”看戒指的时候，她蹦蹦跳跳走在路上，忍不住开心地说。
他于是抱了抱她。

他知道，永远只是一个程度副词，不代表时间的长度。

“你呢？”女孩想要他的回应。
他想起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说，永远仅代表当下的热烈，而说出永远的那一刻是真心的。

“永远”喜欢你，是“现在很”喜欢的意思。

他心想，神啊，请不要以为我在欺骗，此刻我和她都是真心的：

“嗯，我也喜欢你，永远喜欢你。”

 

——

I know it's long gone and

There was nothing else I could do

 

德班世乒赛。

王楚钦穿了个带帽的外套，将帽子给戴了，安静地坐在观众席的角落。
时间刚好是一场比赛的尾声，下一场就是孙颖莎对王曼昱的女单决赛。

“卧槽，王楚钦？”一位观众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这是在干嘛，这也太超过了吧？？
王楚钦觉得自己已经掩护得很好了，怎么还有人认识。
这位观众指了指他的髌骨带。哦，原来他忘了摘了。顺势摘下。

“我是你……你的球儿迷！”这位观众名叫啾甄，她很激动。
拜托，怎么可能认不出他呢，作为从亚运就入坑的忠实cp粉，何止髌骨带，这走姿这身高所有用于识别自家崽的外形特征通通都刻进dna了。
就是这显然早已换了主的戒指还是灼得她眼睛生疼，呜呜，她的cp早就be了好久了。

“谢谢你的支持。对了，你可不可以尽量不要发出去……主要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指了指她的相机。

啾啾连忙点了点头。“好的好的。”
误会？什么误会？她的心砰砰狂跳，好刺激啊。

王楚钦发微信给了柳丁。
不一会柳丁回了句语音：“大头我****的，我**正在睡觉你让我来陪你看比赛？”

王楚钦赶紧把语音音量给调低了。

他思考了下，算了，没必要再找个人打掩护。
他摸了摸戒指。他王楚钦光明磊落的，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来看比赛又不是什么矫情地还喜欢前任，谁说看比赛就指向了某个具体含义的。
一开始选择戴帽子只是因为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女朋友误会，也担心有人大做文章罢了。

于是他摘下帽子，拿起包里的零食吃了起来，美美地喝了一口带气泡的饮料。
“恭喜你呀，王楚钦选手！”女孩刚才在上课，只赶上了赛果，微信适时地发过来，为他祝贺。
他于是聊了几句，顺便告诉对方自己正在看比赛。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来看莎莎比赛？”
此时这位cp粉已经疯了，拜托，王楚钦你清醒一点！我的cp已经过世了好几百天了！这太超过了！

王楚钦自己也说不准。就是打完了比赛以后，也觉得可以顺便看看她的比赛。
他倾向于人的感情是复杂的，而他是人。
但是他其实很清醒，他清楚自己不是像以前那样，因为某种具体的感情而坐在观众席上。他们不是爱人。

——

 

孙颖莎出场了。他开始熄了手机屏幕。
第一局，她失误了一个，他喝了一口水。1：0。
第二局，他好像进入了非常专注的状态，零食也不吃了，水也不喝了，坐直了身子。1：1。
第三四局，他开始攥紧了手掌，又不时圈起胳膊。前面的人站起身子准备去洗手间挡住了视线，他便有些烦躁地挪动了身子。1：3。

他发现了自己很紧张。他也诚实地认同这一点。
虽然两边都是队友，但他是希望孙颖莎赢的。

这种神态如果被人发现太让人误会了，可是他真的没有在演什么自我感动或者精神越界的戏码。

后面几局，孙颖莎有什么好球，他便忘情地鼓起掌，又好像在自言自语地说着球。

坐在旁边的cp粉偶然听到，**的，根本没有什么专业性。

是一些她听到会耳熟但也会心碎的话：“没关系没关系”“可以可以”“再来再来”。

莎莎最终以4：3赢得了比赛，成为了德班世乒赛女单冠军，获得了巴黎奥运会唯二的女单资格。
赢球的一瞬间，王楚钦几乎是后排的观众席中最快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他笑得很开心。

不管过了多久，看对方比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紧张和担心。
可能已经不是关乎男女之情的爱了，但还是改不掉的关心和在乎。

 

此时的啾啾不得不感叹专业运动员的反应速度和集中程度。
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对着灯光真情实感地流泪。
莎莎终于赢了，她想流泪。
旁边这位有毒的曾经的男主角，她看不太懂，但她也想流泪。

王楚钦见惯了球迷喜极而泣，于是送给了她一包纸巾，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你慢慢看”，很快就离开了场馆。

平复心情后，她尝试理解这一切。
她可能是世界上最幸福也是最刀的cp粉。
啾啾知道了，无论如何，王楚钦是孙颖莎的事业粉。
蒸煮想低调一些可能是希望避免误会，可是作为cp粉她真的好想让孙颖莎知道啊，呜呜呜，绝美be~~~

 

（6）

后来，女孩拿到了英国读研的offer。

他也很为她高兴。他知道她为了这个offer跑了多少个实习做了多少科研项目，为绩点和雅思拼过命，还因此和他中途暂别了半年去海外交换。

 

正是在她为自己奔忙的过程中，王楚钦感觉到了对这个女孩对自己目标的坚定。他是从发现她的闪光点以后逐渐喜欢上她的。

身板小小的，但是能够迸发很大的能量。

 

不过，女孩下一句便对她说：“我想重新开始了。”

Ok fine，他自然听得懂。

一切结尾都是有铺垫的，会结束的，总有结束的那一天。

 

女孩甚至像感谢一个哥哥一样感谢了他，说自己在国家运动员的身上学到了什么之类的，让被当成精神指引的他感觉有些好笑。

 

“王楚钦，你被分手了三次了。”他自嘲。

话说回来，其实这一次他没有感觉很难受。

说实话，对于他这种情感需求旺盛者，黏人得很，半年都难熬，要真跨国恋还不如别谈。

 

原来每段恋情给他带来的快乐和悲伤都各不相同，甚至背后的原因都千差万别。

原来也不是所有的失恋都让人感觉难捱。

人毕竟是偏心的，总有轻重之分。

 

不过这一刻他不甚痛苦的心情让他好像突然发现，提出分手和被提出分手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有些人在拖延，有些人等对方开口，有些人最终心灰意冷，有些人当断即断。

所以其实他们是互相放下彼此的，这和谁提出分手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不由得回想起，莎莎提出分手的那个下午，和他因为自尊心受挫而故意傲慢的那次冠军赛同台。其实他已经在预料之中了不是吗，毕竟先尝试冷却的人是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疏离最终导向何方。

那时候的她，即便提出了分手，应该也感觉到很灰心吧。

几年后的王楚钦竟然感觉有点心疼，她在台上和自己站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勉强地努力地笑着。

他笑了笑。感觉自己当时也是有点幼稚的。

——

（7）

I forget about you long enough to forget why I needed to

 

2024年，孙颖莎坐在巴奥的看台上。

男单决赛是王楚钦和樊振东的对决。

 

圆梦巴黎的愿望是她许的。今天就是一场完全的告别仪式。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比较平静地看他比赛了。

她就大大方方地坐在中间的位置。她已经放下了，对王楚钦没有其它多余的少女心思。

 

希望他赢吗？还是希望的，但是决定权不在我，在他自己和对手的手上。结果如何，都无妨。

紧张吗？会有，毕竟是奥运赛场。会有，命悬一线的时刻，也会忍不住祈祷不如再赢下一局，“挺过今天，明天就有了”。

她可以容忍自己偶尔的紧张，但她只看作一个不痛不痒的习惯。

 

比赛结束后，孙颖莎接受了同为交大校友的同学的告白。

是一位师兄，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担任了人力资源管理专业一门课的助教而加的微信。

同时，她也向教练组申请了要要和王楚钦重新配对混双。

这一切，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放下了，甚至可能很早之前就已经放下了。

 

重新拥有爱情，其实也不算特别很突然。这和她的想法变化息息相关。

 

和王楚钦结束以后，她的小姐妹都跟她说，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但她自己知道，在抽象层面看，她其实不太需要“男朋友”，换句话说，爱情对于她而言不是必需品，不是因为不够独立，不是因为感到空虚，不是因为从众心理，才选择拥有爱情。

就像，她当初决定恋爱，只是因为他是王楚钦，因为她感觉到了爱意。她是因为一个“具体”的王楚钦而选择坠入爱河的。

 

但每一段时间都有新的感受。
比如她觉得，游戏人间嘛，体验一下也挺不错的。
也许下一位就是那个和自己灵魂最为契合、相处状态最为舒服的人，再或者，分手也无妨嘛，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一次就遇上也太少见了，就当过往的恋情为最终的那个唯一做准备体操好了。她打趣地想着。

——

王楚钦最早知道重组混双的这个消息是从柳丁那里听来的。
其实最早的关于她与自己有关的消息，是在奥运结束后，他在热搜上看到说，孙颖莎有去看男单决赛。

他那时候没太放在心上，或者说，他不敢想太多。
毕竟，以莎莎的格局，以他自己也曾看过前女友比赛的经历，看比赛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种，比如支持中国队的奥运之旅，比如学习观摩，比如看普通队友樊振东，再比如，看普通队友王楚钦。

但打混双的消息让他感到有些发懵，虽然已经毫无瓜葛，但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你想啥呢？”柳丁见他想得出神，赶忙打住，“大头，你不会以为人家还暗恋你吧？拜托，人家有男朋友了。”

他当然不知道，她已经拉黑他很久了。
“在看完你男单决赛以后，诶，准确来说，在看完中国队的男单决赛以后，朋友圈官宣了。”他还刻意调侃了大头一下。

本来这件事他自己觉得不痛不痒的，但是知晓了这一时间点让他感觉到一阵不舒服。

有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你和一个人本来没什么关系的，但是被别人说多了以后，自己便也注意得多了。
注意得多了，便也喜欢了。
谓之曝光效应。
——
是的，曝光效应。

王楚钦发现他竟然好像又有点喜欢她的混双搭档孙颖莎了，一个已经有男朋友的人。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但王楚钦会，一次次地坠入孙颖莎的爱河。

他甚至可以留意到孙颖莎和自己交流战术的距离保持得如此得当，和他们小时候完全不一样。
“果然是有男朋友的人。”他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所以当初孙颖莎讨论时和自己离得是连呼吸都可以交缠的地步，是她故意的呢，还是因为她对自己从不设防？

他笑了笑，这两个答案，无论是哪个，他都挺满意的。王楚钦真会从玻璃渣里找糖吃。

从社交距离起头，他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孙颖莎和他记忆中的孙颖莎不一样了。

就连在混双搭档的角色里，都不一样。

她也不会问自己说：头哥，怎么办呀。
她不会为他的脚伤而哽咽。
她不会亲昵地拍他的腰和背安慰。
她不会在评价搭档的时候说，我搭档呢，也挺可爱的；我对他很满意。
她不会说，不管落后输赢，只要他站在我旁边，我就感觉踏实。

啊，他开始黯然神伤。
那肯定不一样啊，她已经不是在他身边的孙颖莎了。
重新配对以后的我们，并没有“回到之前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