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于是，我亲手斩杀了前主……（特命活动特别篇）

每次遇到特命调查的时候，天气似乎都不大好。

阴沉沉灰蒙蒙，浓厚的乌云盖在头顶，压得令人喘不过气，仿佛下一秒就会大雨倾盆。

这次时间政府派来的调查官也是用电子通讯设备和本丸进行联络，相比之下能第一次亲自来本丸，披着个灰布兜的山姥切长义简直就是时政劳模。

每次派来的监察官，都与作为新手审神者入门所选择的【初始五刀】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山姥切国广那次是本歌长义，陆奥守那次是肥前，蜂须贺那次是水心子他们，至于歌仙兼定那次……

加州清光想起那响了近一个小时都没有人接听的视频加密电话，不禁为远在千里之外的古今传授默默擦了把汗。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所有人都已经经历过特命调查了，就只剩下他了。

加州清光一边想着，一边随手砍翻了一个准备冲上来的溯行军。

尸体消失，他反手挥去刀刃上的血水，收刀入鞘。转头间，视线正好对上了某个坐在路边只负责带路不负责帮忙的老爷子。

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笑着颔首，什么也没说。

加州清光总觉得对方的笑有些意味深长。

话说，刚才砍溯行军时的手感，好像怪怪的。

……错觉吧？

他略过对方那别有深意的笑容，感觉久违地头疼了起来。

上一次头疼还是因为三日月把他黑色的指甲油抹到了审神者的牙齿上。

这些能自称【老爷子】的家伙，基本上都是小事麻烦不停，大事不掉链子的人。

“……唉。”

他再次叹气。

上身弯曲，重心下移，小腿发劲。

似一抹暗红色的闪电冲入敌人内部，只略过数道残影，那人掌心翻转，寒光闪过，半截刀刃便直直从敌人胸口挺出，那个准备拉大炮的头领瞬间倒地死亡。

在尸体化为灰烬的那一瞬间，似乎有熟悉的标志一闪而过。

“……？”

“错觉吗？”

很奇怪。

手感也不对。

比起溯行军那种空有一副外壳的清脆，这次的敌人似乎更加有血有肉，他能感觉到刀锋划开皮肤，切入血肉，在肌肉组织间游走时甚至还隐隐带有阻力。

溯行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真实了……？

甚至还会使用大炮……？

这次的出阵队伍只有他一把打刀，剩下的都是胁差，和他同样察觉到有问题的，还有同是新选组刀剑的堀川国广。

“加州先生，你有没有感觉哪里很奇怪。”

小少年抬手划过一道，狠狠切断了溯行军的脖子后，匆匆几步退到他身边，同他背靠背警戒，身形挺拔。

“为什么这次的敌人对我们坏有这么大的恶意？”

不。

与其说是恶意。

倒不如说是【恨意】更妥当。

那是浓稠般犹如实质般的恨意，带着宛如雷霆的怒火，狠狠地刺穿他们的灵魂。

熟悉的刀法。

熟悉的剑技。

甚至连战斗中的每个连续的小动作都仿佛刻进灵魂。

熟悉到加州清光不禁得皱起眉头，却依旧凭借身体的本能反应躲过那凶猛粗暴的一击，堀川国广早已近身上前格挡，加州便趁此机会劈下一刀。

【可恶的家伙——！】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明明——明明我们才是——！】

【明明我们才是——】

“我们才是守护幕府的人！！！”

鲜血迸溅。

敌人倒下了。

溯行军的外表像是焚烧般化为灰烬，露出黑色的制服和熟悉的脸。

那人大口喘气，口中涌出鲜血又咳嗽起来，他眯起眼，看了看已经定在原地，脸色晦暗不明的二人。

嗤笑一声，又吐出些血沫来。

是了。

加州清光并不熟悉这里。

哪怕将本丸内所有曾属于新选组的刀剑都拉来，能认出这地方，认出这场战斗的只有其中两振：

堀川国广和长曾祢虎彻。

加州清光于池田屋折断。

大和守安定陪伴在冲田总司身边，并未等到这次战斗，幕末天剑便阖目长逝。

和泉守兼定在决战前被土方岁三送回了老家。

眼泪大滴大滴落下，砸落在那人胸前的鲜血中，仿佛要融为一体，再不分离。

“……”

“……欸？”

为什么。

为什么敌人会是土方先生？

那自己刚才……

自己刚才……

他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颤抖起来。

一种无力的虚脱感涌上四肢，连刀都要抓不稳了。

“握紧你的刀！”

声音如惊雷在耳边炸起。

他如梦初醒，看向奄奄一息的副长。

“……用的是天然理心流吗。”

加州清光：“……”

堀川像是没有听见前主的话一般，高举起手中的本体。

手起刀落。

用这双手——

杀了土方岁三。

“是的，我们的刀法是您的流派。”

他抹去脸上粘稠的血液，声音没有变化，表情却好像要哭出来了一样。

“对不起，土方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场战争，”

“这场和新政府军之间的战争。”

堀川咬紧下唇，从牙缝间艰难挤出来几个字：

“新选组不能赢的。”

哪怕继承了前主的遗志。

哪怕明白他们一路走来有多么艰难。

哪怕心底里对命运感到不公。

但是历史是不能被改变的，每个人都应当如历史中的记载死去。

就算亲手摧毁他们的荣誉与希望。

“加州先生。”

堀川开口，他冲着加州清光，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

“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