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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3/丐明】重生明教宣布摆烂但失败(二十四)

2022-12-03 15:30 作者:羊驼废品仓储  | 我要投稿

陆棉在玛伊的卧房里一夜没出来,萧师父权当是父子俩有心里话要说,一直没有去打扰。只是他也没睡着,陆棉的那张床给沈清溪睡了,他自己则在院子里喝酒。

看着人家父子情深,萧运发想起了自己好久没见的儿子,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算下来,儿子今年应该也是十六七岁,比这两个孩子稍微大些。他得了这儿子时已经不算年轻,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妻子狠心带着儿子离开时,那孩子已经能喊爹爹,哭得声嘶力竭。

然而他不确定现在儿子是不是真的想见自己,说起来,当年妻离子散也算是他自己作死,那时候他是个十足的混蛋,净干些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的勾当,最后被沈家招揽了去,做些腌臜事,后来沈家也倒了,他就逃了。

萧运发一时感慨良多,恨不得现在就插上一双翅膀飞回中原去看儿子。可眼下陆棉的养父生死垂危,看陆棉这样子,估计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好过,沈清溪又这么在意这小伙伴,说不定想再多留一段时间也有可能。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有的没的,正想趁着天色大亮前找个地方眯一会儿时,玛伊的卧房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陆棉站在门口,眼眶通红,是哭过的样子,冲他点了点头。

“怎么,是需要什么吗?”萧运发上前关切地问道。

“嗯,玛伊他走了,要给他换衣裳,我一个人……弄不好。”

陆棉声音喑哑,话一说完,着实把萧运发吓了一跳。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冲进屋一看,玛伊闭着眼躺在床上,面孔安详,但确实已经没了脉搏呼吸,连体温都已经凉下来了。

萧运发转头看见陆棉逆着晨曦站立,微微低着头,瘦小的身影十分孤单脆弱,但很快又换了副坚强的样子,他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他养父的尸身还等着他去安葬。

挺不容易一孩子,萧运发难得有些感慨。

两人一起给玛伊换了身衣裳,沈清溪也因着这屋的动静醒了过来,看见面容安详正在“熟睡”的玛伊微微一愣,流露出些许悲痛的神情。他看向陆棉,走过去伸手抱住了对方。

“我没事,放心吧。”陆棉轻轻回拥,拍了拍沈清溪的后背。“玛伊和我说好了,说丧事一切从简,我打算今晚为他守一夜,明天就火化,骨灰随我回圣墓山安置,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萧运发听了心里有些震惊,中原人讲究整棺下葬,入土为安,火化后骨灰还要带在身边,真是闻所未闻,不过人家既然已经这样说了,他便能帮忙就帮忙便是了。

玛伊没有别的亲人,陆棉是他唯一的儿子。停灵时间短,能通知的人并不多,除了打工的东家和一些邻居来略表关怀慰问,就只有索耶和陆圆圆,还有阿木来了。

索耶风尘仆仆赶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老神医,见家里挂了白灯,忍不住懊恼自责。陆圆圆一直靠在陆棉身旁,试图借给对方一些温度。阿木轻轻捏了下陆棉的肩膀,轻声道:“节哀顺变,玛伊也不希望你太难过了。”

每个人都对他说了节哀顺变。陆棉点点头,嘴角扯起一丝浅淡的笑容:“嗯,我知道,我没事。”

陆棉对每个人都说了“我没事”。

小小的家里挤了很多人,陆棉和沈清溪跪在玛伊的床前烧纸,陆圆圆在一旁陪着,索耶和萧运发在院子里喝酒,时时盯着屋里的动静。

索耶有些担心陆棉,他知道陆棉只有这一个亲人,再怎么坚强的小孩,遇到亲人离世总会有些歇斯底里的情绪在,可陆棉太冷静了,从头到尾都没有哭过,他带着神医来晚了一天,自己尚且痛恨这世间的阴差阳错与时不待我,可陆棉只是神色平静地道了谢。

他有些怕。索耶更希望陆棉能痛痛快快哭出来,抱着玛伊的尸体不放手,撒泼耍赖,把所有悲痛的情绪通通发泄掉,也比闷在心里好。

第二天,玛伊被火化了。

陆棉亲手点燃了玛伊身下的柴堆,呆愣地看着那火焰越燃越旺,温暖地拥抱着熟睡中的玛伊。火光冲天,又渐渐熄灭,将一切燃尽,只剩下没烧尽的骨头和一把灰。

玛伊消失了,陆棉眼里最后一点光也消失了,目光变得麻木且空洞。看啊,这就是人,自生下来发出第一声哭喊,有血有肉的成长,最后变成了一把灰。

或者有些人连变成灰都不行。上辈子自己死后,有谁帮忙收敛自己的尸骨吗?哈萨会不会任由他躺在恶人谷的高崖上,等着野狼,秃鹫,把他的血肉一点点啃食干净,只留下白骨曝尸荒野呢。陆棉不由得看向上辈子死在他手下的沈清溪,恰好对方也在看着他,两人相对无言。

索耶给陆棉放了个长假,让把家里的琐事处理好,平复下心情,陆棉没有拒绝,送走了一脸担心的索耶,和一步三回头的陆圆圆。

沈清溪和萧运发站在门口,看着陆棉抱着骨灰坛子,呆坐在院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运发斟酌着词句,低声问道:“那,我们还按原计划吗?”

“嗯,按原计划。”沈清溪点点头,伸出手,“之前让你帮我买的东西, 买到了吗?”

萧运发愣了一下,又猛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布包,放在手里摊开。这几日气氛太过压抑,他差点忘了怀里还揣着这东西。

“你说的那个样式难找,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从一个古董商人那里买来的,”萧运发掌心放着一对耳环,样式精巧,纯金打底,火纹样式,火舌包裹着一块璀璨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倒是挺衬他的,只是,陆棉现在这样,怕是你给他他也没什么反应吧。我看他这两天太压抑了,不哭也不闹的,反倒让人担心。”

“你不用多言,我心里有数。”沈清溪满意地把东西收起来,冲着萧运发摆了摆手,“先回去吧,把行李什么的都收拾妥当,出发那天我再来。”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萧运发一向听话,见陆棉在往这边瞧,便做出长辈的样子拍了拍沈清溪的肩膀,转身离开。

每个人都能看出陆棉状态不好,沈清溪也不例外。

仿佛是绿洲遭遇了一场大火,玛伊的去世与火化,将陆棉心里郁郁葱葱的茂密树林变成了一片荒芜。

他不喜欢这样的陆棉,陆棉不应该是这样的。

两人都没什么胃口,但不吃饭也不行,沈清溪去厨房煮了些粥,粥很方便,可以一直温在锅里,随吃随盛。

等他端着粥碗进屋时,陆棉已经躺在玛伊的床上睡着了。

蜷成一团,抱着骨灰坛子,很可怜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相当压抑。陆棉知道自己应该早点把屋里的东西打点好,可他提不起劲,醒了就想发呆,沈清溪端给他的东西,他就沉默地吃掉,然后继续发呆,昏睡。

陆棉过得有些迷糊,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他想干脆就先这样吧,如果明教需要他回去,索耶自然会下山来找他,他就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当个坐吃山空的鸵鸟,虚度岁月。

只是沈清溪一直在他旁边陪着,睡前看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他,醒来看见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他,陆棉想,沈清溪那么想要上进的一个人,见到自己变成这么颓废的样子,肯定厌烦透了,这样也好,什么时候彻底厌烦了,认识到他陆棉已经成了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两人自然会分道扬镳。

分道扬镳……他们一起相处了六年,虽然不是时时刻刻在一起,但是想到分别,多少也有些落寞。

每月十五的月亮都特别圆,陆棉把玛伊的骨灰坛子放在月光里,自己坐在床上的阴暗处安静地发呆。卧房门突然传来吱呀一声,沈清溪端着个盘子进了屋。

陆棉淡淡地看着他,面无表情。沈清溪把盘子放在床上,自己翻身坐在了陆棉旁边。

盘子上摆着一根针,一碗酒,还有几块白洁的纱布。陆棉麻木的神色微微出现松动,有些迷茫地看着沈清溪。

“要不要打个耳洞?”沈清溪和他肩膀挨着肩膀,偏头看他。

陆棉不太明白为何沈清溪突然说起打耳洞的事。不过明教弟子所发的服饰里确实有耳环,只是之前陆棉怕疼,一直没有打耳洞,门派里发的耳环都被他收起来了。

想想那根长针要穿过自己的耳垂,陆棉就不寒而栗,可他突然想,有什么痛会比养父的死令人更痛呢。

“好啊。”陆棉轻声开口。太久没说话了,他的嗓子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陆棉像是个木偶,呆坐在床上,任由着沈清溪摆弄他。沈清溪将陆棉转了个方向,背对着自己,他则半跪在陆棉身后,伸手揉搓起陆棉的耳垂。

陆棉的耳垂小巧圆润,平日里是白里透粉的颜色,有时候恼羞成怒了,或者不好意思了,耳廓的粉色会加深,变成淡淡的红色。

看着就很像让人咬一口。

沈清溪这样想着,俯身将陆棉右侧的耳垂衔在嘴里,轻轻咬了一下。

很软。

陆棉身体微微一颤,想要避开沈清溪湿热的嘴唇,对方却将胳膊绕到他身前,禁锢住了他的身体。

“跑什么。”

沈清溪虽然松开对方的耳垂,嘴唇却在还陆棉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全都钻进了耳朵里,可对方力气太大了,陆棉挣扎不得。

带着薄茧的指尖用力揉搓着耳垂,直到那里发热,变薄,对一切触感都变得麻木时,沈清溪拿起来盘子上的长针。

“……我不穿了,我不要穿耳洞。”陆棉眼神终于变了样,他挣扎起来,想要逃避那根逐渐逼近的钢针。

“怎么了,怕疼?”沈清溪突然笑了,但并没有松开陆棉,反而手臂一用力,把人紧紧抱在怀中,后背贴着前胸,强行抬起对方的头,让他看着自己。“你以前训练总受伤,也没见过你喊痛。怕就别看,只看着我就行。”

“怕痛和能忍又不是一回事……沈清溪你放开我,我不要……”

“那就忍忍,听话,很快的。”沈清溪一手捂住陆棉的眼睛,让对方陷入黑暗,低头在对方唇上咬了一口。

陆棉嘴上吃痛,注意力全在两人竟又接吻了这件事上,耳边突然传来扑哧一声,是钢针穿过了皮肉,沈清溪给将他的耳垂用尖针捅穿了。

陆棉身体在发抖,沈清溪熟视无睹,将针拔了出来,用纱布沾了烈酒擦掉耳垂处渗出的血珠,将怀里已经消过毒的耳环戴在了陆棉的右耳垂上。

“今天只给你打半边。”沈清溪将盘子踢到一旁,伸手拿了个镜子给陆棉照着看。“我送你的,喜欢吗?”

陆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耳垂被对方蹂躏过,此刻红的像在滴血,一个精致的耳环挂在他的耳朵上,火焰包裹着的红宝石微微泛着光。

“干嘛突然这样……”陆棉抬起手,想碰又不敢碰。

“怕你忘了我。”沈清溪两只胳膊把陆棉抱着,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你的耳洞是我打的,即使愈合长死了,也会永远留下痕迹。”

沈清溪用嘴唇轻轻碰了碰陆棉的耳环。

“我给你留下的痕迹。”

陆棉神情怔忪,看着镜子里的沈清溪,对方的眼神里有着他不理解的占有欲。

“那为什么……只有半个?”陆棉问道。

沈清溪沉默了片刻,将陆棉抱得更紧。

“剩下的那半个,先放在我这,因为怕全给你了,你就不来找我了。”沈清溪低声说,“陆棉,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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