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泾渭合流
数学组和化学组赛毕回校后,便如往常一般,过起了双线鏖战的生活,就这样一直过到下周周四,即9月19日。
这天上午第三节下课后,贾富杨突然将吕晴晴叫出去谈话。过了一阵,二人返回教室。只见吕晴晴用三角板在黑板上切了一块矩形,随后便开始在上面写字。与此同时,贾富杨对全班同学说道:“我们这周六将举行综合班考试,主要考语、数、英、物。”此时,众人听罢,有的波澜不惊,有的则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吕晴晴也在黑板上写好了考试的安排,只见考试时间几乎占满了上下午。
“如此一来,岂不是又要占用我们周六学竞赛的时间了?”廖棣赓寻思道。于是他立即举起手,问道:“老师,我们数学组的人要否参加此次考试?”“理论上讲,综合班的人都要参加。”贾富杨回道,“不过,像你们这种比较特殊的人,可以先问一下教练。”
是日下午,在去数竞室的路上,萧允宁劝道:“我觉得哪怕是缺了这一点学竞赛的时间也无甚大碍,毕竟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但是那种考试根本就不会计入评比系统,对综合评价根本无半点作用。”廖棣赓反驳道。
此时,唐鼐问道:“那你觉得我们要否真的去问王教练?”“其实没有必要,因为王菊必不会让我们考的。别忘了,他经常告诉我们,要勇于与年级主任打‘游击战’。”廖棣赓摆手道,“不过还是请示一下为好,毕竟他也有知情权,况且请不请示区别也不大。”
“你真的信王菊?”廖护卿半信半疑地问道。“当然。”廖棣赓面露微笑,自信地回道,“没有人比我更懂王菊。”
数竞培训结束后,廖棣赓便走到王菊跟前,说道:“王老师,我有个问题。”“什么问题?”王菊疑惑地问道。廖棣赓回道:“年级在这周六要举行综合班考试,不知我们要不要……”还未等廖棣赓问完,王菊便打断他的话,答道:“你们当然要参加了。”
廖棣赓听罢,顿时感觉自己仿若活在梦中,便半信半疑地问道:“老师,您说的是不是真的?”“当然是了。”王菊坚定地回道,“这可是检验你们能力的好机会啊。”言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竞赛室,独留廖棣赓在风中凌乱。
此时此刻,廖棣赓顿时感觉命运给自己和王菊都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过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此时,他发现数竞室除他之外仅剩庞广伦,遂向其投以不甘的目光。
到了周六早上六时三刻左右,十八班的大部分人都来到了新综合楼的考场,开始准备接下来的考试。
过了一会儿,只见吕晴晴抱着一大沓试卷赶到现场。当时十八班每个人都有规定的座位,故在发现考场上的几个空位后,她便一边指着这些位置,一边问道:“他们为何不来?”“物理组正在坎州比赛,而信息组正在训练。”廖棣赓回道。吕晴晴听罢,便拍了下脑门,惭愧地回道:“我竟然忘了这事!”“退圈不过片刻前,须臾不晓圈中事。”廖棣赓调侃道,而内心又将王菊骂了一顿。
到了晚上六点,四科的考试终于是走向了尾声。廖棣赓拖着疲惫的躯壳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考场,一边暗自咒骂道:“说好的检验能力呢?考的为何净是超纲的题目?那物理题怕是已经接近竞赛难度了。”而廖护卿和萧允宁在出考场时仍神态自若;唐鼐在出考场时虽面有愠色,但并不明显;吕晴晴在出考场时虽面带愁容,但双目仍炯炯有神。
食过晚饭后,廖棣赓、唐鼐、廖护卿、萧允宁决定先回教室一趟。刚到教室,四人便看见吕晴晴在给大家发放考试的答案。廖护卿与萧允宁拿到答案后,便开始讨论起考试的题目来;唐鼐拿到答案后,便开始默默地对答案;廖棣赓拿到答案后,一边哀怨地望着吕晴晴,一边将答案纸依次揉成纸团,随后便将这些纸团嵌入书包。
在回数竞的路上,唐鼐问道:“棣赓,你真的那么过分吗?”“我确实不是什么好学生,但这些题目出得也太不讲人性了,我是真的不想对答案了。”廖棣赓长叹道。
两日后,物理组的人自坎州远征归来。廖棣赓见到唐振启后,便关切地问道:“你们联赛考得怎样?”“唉,别提了。”唐振启摆手道,“至少我感觉我考得不是很好,应该在进入实验考核的边线徘徊。”廖棣赓见状,长叹道:“看来大家都是这样啊。”
“是了,听闻你们在我们出去比赛时考了一场综合班考试,这是不是真的?”唐振启好奇地问道。“是真的。”廖棣赓抱怨道,“而且更离谱的是,王菊居然让我们去考。”唐振启摸了摸额头,回道:“旦哥是不可能让我们去参加这种考试的。毕竟你也知道,他一向都不把这种题放在眼内。”“真羡慕你们。”廖棣赓赞叹道。
又过了两三天,综合班考试的成绩便公布了出来。十八班的前五名自上而下分别是:廖护卿、萧允宁、吕晴晴、唐鼐、廖棣赓。此种排名自在廖棣赓预料之中,因此他对此并不觉得奇怪。但在发现自己物理仅得43分、位居班级后半段时,他顿时就不淡定了,思忖道:“虽然今次物理考得极难,但我的成绩也断不至此啊。”
于是他立即从书包里抽出那被他揉成一团的物理答案,随后便心急火燎地开始进行校对。令他感到惊讶的是,他物理的最后七道选择题竟全军覆没,而大题亦是一败涂地!校对完后,他气得将红笔摔在地上,一边挠头,一边抱怨道:“定是我考完英语后心神未定,才会如此。”
过了一阵,他又算了一下自己的分数,结果发现自己实际上应得56分。他发现,只要自己加上这13分,总分便可攀至全班第三,遂怒吼道:“那群该死的改卷老师!我本来就考得够差了,你们居然还要拿刀在我伤口上剜!”
吕晴晴见状,便关切地问道:“赓哥,你怎么了?”廖棣赓遂将事情经过倾诉了一遍。
吕晴晴听罢,也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回道:“我的分数也被改低了,他们竟然将我的70分改到56分,也是极其过分!”“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廖棣赓感慨道。“不过以你的物理水平,怎会落得这般地步?”吕晴晴问道。廖棣赓苦笑一下,回道:“要怪就怪平时精明强干的我,忽然脑子短路、无故卖萌,被耍得体无完肤、摇摇欲坠。”
次日,王菊在上完数学课后,将廖棣赓叫出课室,训道:“你怎么搞的?物理考成这样?”廖棣赓只好无奈地说道:“主要是我犯了很多低级错误。”“那没什么。”王菊安慰道。随后廖棣赓又补充道:“但即便如此,我的分数其实也没有那么低。”王菊摆摆手,说道:“过去的事就勿再纠结了,我们要向前看。”“知道了。”廖棣赓敷衍道。
但廖棣赓对王菊依旧心怀怨恨,便掏出了夹在钱包里的与他的合照,正欲撕为两半,但内心实在不忍,唯有作罢,遂作《钗头凤·综合班考试》一首以记之,其曰:
人微渺,题难晓,望天唯见残星杳。
心不稳,筋为粉。遍地疮痍,白招怜悯。恨,恨,恨!
从头眺,血场吊,蓦然难执青春了。
狂沙滚,靠谁润?长路千条,孰人牵引?问,问,问!
到了下周周三,廖棣赓在回宿舍的路上发现物理组正在讨论笔试成绩,便好奇地凑了过去。唐振启见状,连忙说道:“你先回去,我到时再告诉你。”廖棣赓只好先回宿舍。
过了一会儿,只见唐振启和骆明峰一同推开宿舍门,面上还洋溢着笑容。唐鼐见状,立即竖起大拇指,大喊道:“强!太强了!”廖护卿则是平淡地问道:“你们是不是都晋级实验考核了?”骆明峰得意地点了点头。萧允宁也好奇地问道:“话说你们到底考得有多好?”
“其实我考得也不见得有多好,也就98分吧。”唐振启回道,“秦源昌考了105分,骆明峰考了110分,都在我的上面。”“那洪海濂呢?”廖棣赓好奇地问道。骆明峰摇了摇头,说道:“他考了86分,估计是进不了实验考核了。”
“所以实验考核的分数线有多高?”唐德好奇地问道。“据内幕消息,雅卓中学有个笔试93分的人晋级试验考核,因此分数线断不会高于93分。”骆明峰回道。“那你们在实验方面准备如何?”廖棣赓问道。“很遗憾,我们几乎未曾进行过这方面的练习。”唐振启苦恼地说道,“现在仅剩一周,我们也唯有利用边角料的时间来临时抱佛脚了。”
“那祝你们好运。”廖棣赓用较为尴尬的语气说道。
此时唐振启望着纵横交错的床架,脑中不由得联想到了物理实验的种种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