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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随笔①

2020-05-09 12:20 作者:褪茧  | 我要投稿

                    睡不醒的人                                             

      他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没关电视,没有关灯,甚至没有盖好被子。自工作以来,他几乎天天如此,这也许是1820次了。同事、同学聚会他一次也没去过,只是回家洗漱,一个人懒洋洋地瘫倒在沙发上,听着电视机里逐渐远去的声音,沉沉地睡去。

       咚咚——按时地敲响屋门(他看了看手表,七点了),开门的是他可爱的女儿,妻子在案板上切着蔬菜,灶上用小火煨着排骨汤,空气中弥漫着温馨。他是名校的高材生,毕业后已在外企打拼五年,工资可观,又娶了高中时期的校花,还生了一个长相甜美地女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在结束了一天的辛劳后,回家能和妻女一起吃一顿饭,他觉得十分幸福 。一家人坐在沙发前看电视,看到电视里的新闻,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女儿摇了摇他,央求要和他们一起睡,他无奈地点了点头••••••女儿闹了很久,总算睡了,看了一眼夹在他俩中间的女儿,他和妻子相视一笑,一同美美地入睡。

    撑着沉重的身体从沙发上爬起来,他揉了揉揉眼睛,看了一眼电视机上喧嚣的闹钟,今天又迟了。他总是迟到,工作也不积极,公司里的员工大多都对这老油条司空见惯,只要不影响他们工作,扣他工资就是。和他一同来公司的大学同学已经升上部长,每天往他空的考勤表上画勾,但他是从来不会想这些的。

    挤在人满为患的地铁上,他盘算了一下工资和房租,大脑一阵发昏,踉跄了几步,险些又睡过去。拖着步子,晃进公司,离了人山人海,这又是一个世界。回到自己的隔间,冲了一杯速溶咖啡。掌中的温热让他稍稍放松了些。但看到今天要处理的文件和邮箱里的申请、投诉,他还是打了个哆嗦。在咖啡的支持下,他完成了几天的工作,在一阵恍惚中,又睡下了。下班时间,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部长看到熟睡中的他,自言自语道:“这家伙总是这样,浑浑噩噩的,真不知道他有没有清醒过”,轻轻推了下他。醒来后见是老同学,他打个招呼就回家去了。

    看了一眼电视机上的闹钟,爸爸该回来了。咚咚咚——女儿发现今天的敲门声更轻快,笑了一下,小跑过去打开门。

    他几乎是跳进来的,抱起女儿来到妻子身边,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他又升职加薪了,公司批了他一个月的假,他定了一份全家欧洲游。女儿一阵欢呼,拉了拉妈妈的围裙提议出去吃。她停下手中的菜刀,收拾了一阵就去换衣服化妆了。他则和女儿在客厅玩耍、等待,一会儿,她走出来了,女儿发现自己从未见过现在这么美的妈妈。

红酒、樱桃汁、牛眼排;

刀叉、高脚杯、方布巾。

大家都在一份糖渍鲜橄榄的甜腻中醉去,露出了满意的笑。

    在一阵冷风中被冻醒,他埋怨了一句今天的咖啡效果太好,便望向电视,久久不能入睡,闪着雪花的电视映在他空洞的眼。他出神了,但谁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累了,觉得自己怎么也睡不够,但觉明明够多了。

    到了拿薪水的那天,他被告知这是他最后一次领薪水,这次连他的老同学都帮不了他。他强撑着身子,来到家楼下的小饭馆。一份小炒肉,一盘韭菜,一叠茴香豆,他给自己点了一瓶白酒。一杯接着一杯,电视里闪烁的光让他目眩。

    半熏半醉之中,他看到就被中的自己带着妻女上了飞机。他由衷的笑了笑,笑的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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