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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小说第八章搬运11

2023-07-29 20:11 作者:我是墙壁哦  | 我要投稿

『吵死了』

「——埃布尔先生,您要去那个人那里吗?」 听到旁边传来的叫声,文森特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 连接了多辆马车,成为一条长长的马车,通过多只地龙的『避风的加护』来应对——文森特在这个连接部位停下,眯起眼睛看向站在那里的那个熟悉的蓝发少女。 他想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与这个女孩交谈了。 「那些不受欢迎的客人们从王国来,完成了他们的目的吗?」 「那些人的目的并不是我……」 「打住。不要用你自己都无法全心相信的谎言,来浪费朕的时间。时间是宝贵的,特别是在现在的情况下。你应该知道的。」 「————」 在文森特严厉的声音下,少女低下了眼睛。 然而,她很快理解了文森特的意思,抬起了头, 「埃布尔先生,您要去那个人那里吗?」 她再次重复了相同的问题。 「朕不是埃布尔。朕是文森特・佛拉基亚。」 对她的问题,文森特毫无表情地回答。 埃布尔只是个临时的名字,他在逃亡时为了方便才这样称呼的。这是他在成为皇帝之前的家族名字 —— 埃布尔克斯 中借来的,没有什么要特别执着的理由。 但是,被这样称呼的不快感,此刻却强烈无比。 「——。朕得到了他已经醒来的报告。朕需要和他当面对质。」 文森特压制住这种不快感,回答了少女的问题。 无论这个女孩在想什么,那都不会改变文森特的决策。他原本就没觉得这个女孩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或意愿。 被保护、被驱使、受苦,然后经过长时间才达到理所当然的结论。 就像很多事情一样,她也只是一位普通人而已。 因此,文森特打算尽早结束这场对话。 然而——, 「那个人并不是埃布尔先生的敌人。」 「——什么?」 文森特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没想到会从只知道沉默和低头的女孩那里听到这样的回答,更别说这个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看着文森特的女孩,她淡蓝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坚定的决心。 在他们分开的时候,她的眼睛并没有这样的光芒,但现在,即使害怕,这道光也正大胆地,仿佛要穿透文森特一般射过来。 「——朕是文森特・佛拉基亚。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对不起。但是,我没有记忆,所以我并不太了解皇帝文森特陛下的事情。所以,我并不能对文森特陛下说些什么。」 「————」 「那个人并不是埃布尔先生的敌人。」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文森特,她再次强调。 文森特知道这个女孩,知道她所拥有的能力。她是控制菜月・昴的缰绳,也是珍贵的治疗魔法的使用者。 如果她在明白自己的地位的情况下,还敢对文森特如此强硬,那就必须称赞她的胆识,但她似乎并非这个意思。 然后——, 「你的名字是什么?」 「——雷姆。至少现在,我可以很清楚地回答这个。」 「一个没有记忆的女孩竟然如此肯定。」 「奇怪吧。即使我用头脑或心都无法记住,环境还是会教给我一些东西。我是雷姆,这是因为有人一直告诉我这个。」 这到底是感谢还是惊愕,女孩——雷姆自己也不清楚。 然而,她确信这并不是由厌恶或反感引发的负面情绪,文森特认定没有必要再继续对话。 他转过身去,继续前行。在这个过程中, 「雷姆,别再浪费朕的时间。下次的不敬,朕会砍掉你的头」 他只留下这样的话,就结束了与雷姆的对话。 然后——, 「你准备好为自己进行辩护了吗,菜月・昴?—— 亲龙王国的『星诵者』」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昴感受到的敌意如冲击般直接,他与那男子对峙着。 回想起来,他与这个男人的关系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首次相遇时,他是个在森林里露宿的带着疑惑的绷带男子。那时候,昴正忙着寻找迷失的雷姆和路伊,没深究他,但他绝不是普通的可疑人物。 第二次遇见是在修德拉克村落的笼子里,他虽然是个囚犯,但却表现得如此傲慢,让人难以理解。即使有逃脱的手段也就算了,但后来他被迫进行了『血命之仪』,显然他是没任何计划的。 之后,昴在寻回雷姆的过程中虽然借用了他的力量,但他们曾经分开过。然而,他明知昴他们必须回来,却没告诉他们原因,体现出了他的狡猾。 然而,在攻取城郭城市古拉尔的过程中,他全力支持昴的计划,并与舞者夏美・施瓦茨、毕安卡和芙洛拉一起闯入了敌人的本阵。 让人怀疑他和普莉希拉有特殊关系,受到那个尤尔娜的追求,甚至在魔都坚决宣称不能让路伊活下去,然后分别。尽管如此,当他们从剑奴孤岛逃出后,听说帝国全境的情况时,他们毫不怀疑这是他的手段,那个被逐出皇位的皇帝。 他放弃了帝都鲁普加纳,指挥着大批人民的疏散和撤退,在帝国民众中再度以一位知名的贤皇的身份挥舞着他的权力——。 「真是荣幸,文森特・佛拉基亚先生,你能来看我。正好,你能帮我削一个凛果吗?」 「别闹了。首先,朕根本不会削果皮。而且,凛果在哪里?」 「在那里……」 进入卧室,向昴走来的男子问道。 昴转头看向他提的问题的方向。 或许这是在这种情况下的一个约定俗成的事情,无论在哪个异世界,看望受伤或生病的人都会带上水果,这已经成为一种习俗。因此,床边有一个装满凛果的篮子。 当然,他也应该能看见。 「就在那个果篮里。看上去红红的,很好吃的样子。」 「你在试图欺骗朕吗?凛果应该是白色的。」 「那是削了皮的内部是白色……等等,我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和别人也有过同样的对话。」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他确实记得很久以前也有过同样的对话。 他记不起来那时候对话的对象是谁,但他记得他对那个上流社会的人有同样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 「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我很惊讶。」 对话的开始虽然没有结尾,但昴觉得这并不是一个糟糕的开始,所以他这么说了。 听到昴的话,那个男人——埃布尔伸手向果篮,用放在那里的刀把凛果剖成两半。当然,切开后白色的内部被露出来。 「……」 他眼前的结果让他难以置信,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接受了刚才对话的事实。埃布尔放下刀,把切开的凛果放回篮子里,然后转向昴。 他的黑眸中充满了无法误解的敌意。 「别告诉我,你因为凛果的颜色而感到羞愧,现在正在生气。……你刚才,用了一种奇怪的方式叫我。」 「亲龙王国的『星诵者』。」 「就是这个。」 再次意识到这个称呼,昴皱起了眉头,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听过这个词。他记得,在这个帝国,有一个占星家,他就是被这么称呼的。 就像露格尼卡王国的预言石板『龙历石』那样,它表示的是未来。 「不,感觉有更糟的说法……像是窥视明天之类的」 「你的理解没有错。朕确实把那种存在理解为这样的东西。」 「那么你就是在说我是个偷窥狂,你自觉到这一点了吗?」 在其他情况下,这可能会被视为一种侮辱,可以被轻易地砍掉。在昴所知道的现代语境下,这足以在民事诉讼中争辩诽谤。然而,对昴的回应,埃布尔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摇。他的黑眼珠与昴的一样黑,但是深度不同,这表明他不想参与玩笑。 当然,昴也没有打算开玩笑—— 「你已经了解到哪个程度了?」 「你是问我对当前状况的理解程度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几乎没有听到任何详细的信息。爱蜜莉娅她们都在我醒来时关心我……我知道我们正在撤退。」 「……」 「内乱暂时停止了,我们正在从帝都撤离……虽然混乱和危险无疑是存在的,但好像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 不断前行的马车,窗外的夜景移动得很慢。即使加上『避风的加护』保护人们免受颠簸和风声的干扰,这里还是很安静。 可能是因为马车本身的隔音性很高,但马车一直没有停下,这也证明并没有发生明显的问题。 即使有大量的人口,可能达到十万人规模的移动正在进行,也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虽然可能有『九神将』的影响力,但仅仅这样还不够。你真的很了不起,埃布尔。」 「……」 「说实话,当我听说你的左膀右臂还有宰相都背叛你、你从皇位上被驱逐出去的时候,我真的在想,你还能回来当皇帝吗?但是,我是对的。」 这可能涉及到领导能力和魅力,也就是所谓的领导素质。 这种素质并不仅仅是基于简单的优秀能力,可能也要经历泥土和汗水的磨砺,但是也有一部分是与生俱来的。 这就是各国的王室和各种组织的领导者所具备的。 在这个意义上,埃布尔在紧急情况下确立了自己的立足点,周围的人们都会服从他,仰望他,他确实具有这样的潜力。 「我更倾向于相信,而不是半信半疑。你作为皇帝是正确的选择……」 「——那也是,你的预期吗?」 「啊?」 一个安静的声音,但是充满了情感。这感觉太过突然,昴的脑袋拒绝理解。 结果,昴没有躲避过来的手,被按在额头上,摔倒在床上。在他有机会抗议之前,他感觉到喉咙上有一股锐利的感触。 他立刻意识到那是刚刚用来切水果的水果刀的尖端。 即使他意识到了,他也不明白意图。握着那把刀的埃布尔对昴展现出敌意——不,与他的声音中包含的一样,都是憎恨。 「……」 在非常近的地方,昴和埃布尔对视。 如果昴在这里大声呼救,埃布尔会毫不犹豫地用刀割开他的喉咙。 但是,他现在不这么做,因为埃布尔有他的理由。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在想什么,应该是朕问你的。你究竟看到了这个过程的哪一部分。这一切都按照你的画的画面进行吗?」 「我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有什么阴谋……」 「——为什么,你留下朕,而不是奇夏?」 比喉咙上的刀片更犀利的声音。这让昴沉默,让握着刀的埃布尔的手微微颤抖。 埃布尔紧紧地盯着昴,咬紧牙关,从近处说出了这句话。 这不是昴能立即理解的。 「埃布尔……」 「朕是文森特・佛拉基亚。」 「――――」 「朕不是埃布尔。朕是佛拉基亚帝国的第七十七代皇帝,文森特・佛拉基亚——这就是,你所期待的结局吧?」 文森特勉强地说出了这句话,声音中充满了不愿。他宣称自己的名字,就好像在诅咒自己一样。昴皱起眉头,他无法理解这种态度。 「你不是为了重拾那个名字和皇冠,才一直在战斗吗?」 「不。朕努力去履行皇帝的职责。无论是与『修德拉克之民』的盟约、城郭城市的陷落、与尤尔娜・米希格蕾的谈判,还是内乱的引发,都是为此而做的。」 「皇帝的……职责?」 「在王座上,文森特・佛拉基亚应当死去。从那里开始,为了对抗即将带来帝国毁灭的『大灾』,朕要留下应对之策。这就是朕的职责。」 「哈……」 对于第一次揭示自己计划详情的文森特,昴无声地吐出了一口短促的气息。 『大灾』这个陌生的词语是一回事,但更让昴吃惊的是文森特的言辞本身。 他说,文森特・佛拉基亚将会死去,『大灾』将会开始。 然后,他会留下应对这个『大灾』的手段。 这并不是探索,而是留下。 这种说法,就好像——。 「你说的话,好像知道自己会死一样……」 昴感受着贴在自己脖子上的冰冷死亡的尖端,低声咕哝。 在面临『死亡』的昴面前,文森特的黑眼睛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昴直觉地感受到了那黑暗之后的茫洋的真实身份。 那是被反抗意志装饰的绝望。 「没错。朕把自己的死亡作为计划的一部分。即使朕死去,佛拉基亚帝国也不能毁灭,朕会留下相应的策略。」 然后,他的直觉被文森特本人证实是正确的,在下一刻,昴的思想被愤怒染红,情绪爆发。 「你在开玩笑吗?」 昴瞪大眼睛,露出牙齿,怒视眼前的文森特——不,这个胆小鬼,大声疾呼。尽管脖子上的剧痛令他难受,但他选择先放在一边。 现在,他只想痛打这个得意洋洋的懦夫。 「你玩弄了那么多人,让他们过河却拆了桥,让他们绕了那么多弯路,到头来你却打算自己去死?开什么玩笑!」 「朕没有在开玩笑。你所说的所有过程,都是朕必须走过的路。无论结果是否导致朕的死亡,都无法与帝国存亡的重大问题相比。」 「错!我想说的是,为什么你总是首先放弃自己的生命。大灾?我不知道是什么!但你可以活下来,去面对它!」 「不懂的人就不要说蠢话。只要朕活着,『大灾』就不会来。这是基本的前提。这是不能被推翻的——」 「谁说不能被推翻!你是个聪明人,可以用手段诱导出『大灾』,然后——」 「——是你们这些『星诵者』告诉朕,这不能被推翻的!」 面对滔滔不绝的昴,文森特一直在抑制自己的情绪作出回应。然而,他的情绪在此刻,在昴的面前爆发了出来。 文森特显然没有预料到情绪会如此激烈地爆发。如果他没有用另一只手抓住朝自己刺来的刀刃,他都不知道这股情绪会将他推向何处。 血从文森特左手的刀刃上滴下,一滴滴地玷污了白色的床单。 然而,昴和文森特的注意力并不在滴落的血迹上,而是在彼此的眼睛中,乃至彼此本身。 再一次,文森特称呼昴为『星诵者』。 这就是文森特・佛拉基亚憎恨菜月・昴、对其抱有敌意、甚至向他挥刀的原因。 就因为他知道了这一点,才有了无法解答的疑问。 「『星诵者』,他们告诉了朕……」 「『星诵者』能听到来自天上的星星、在世界之外的声音。他们会讲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件,给我们最大限度减少损失的机会。但是,这并不是说可以阻止未来的事件。」 文森特开始说话,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尽可能地抑制了自己的情绪。 他讲述的内容,昴也有些了解。『星诵者』如果真的能预知未来,那么他们就无法轻易地改变未来,这一点他从自己的经验中也能明白。 可能是命运的力量,或者说是时间的自然流动,它总是想尽可能地按照既定的方式行事,而尽管人们努力阻止即将到来的悲剧,但它往往会将所有的努力打倒。 『星诵者』的预知,和昴的经验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例如,当昴经历了天灾后『死亡回归』,即使他能提前让大家预备避难,但他无法阻止天灾本身。 不知道他能否阻止天灾破坏房屋建筑,或者夺走人的生命,除非他自己亲自尝试,但这无疑是极其困难的。 「『星诵者』曾多次预知帝国的危机。我们尽可能地应对这些危机,但总有些是救不过来的。因此,我们需要策略。」 「策略……」 「这是为了将损失降至最低,让失去的东西尽可能接近零的策略。」 ——面对未来的灾难,我们能做什么来帮助更多的人度过难关?我们能做什么来防止更多的人被遗弃? 如果文森特・佛拉基亚一直在为实现这个目标而孜孜不倦地努力。 「是你们『星诵者』预言了朕即将死亡。你们为何还要说出朕能改变朕自己的死亡?你们在戏弄朕……吗?!」 「等、等一下,等等!从刚才开始,我一直不是什么『星诵者』……」 「——你在预见未来。停止你的阴谋,菜月・昴。」 听到这句话,昴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 当皇帝的面具在自己情绪宣泄的过程中被揭下,他看到的不再是文森特・佛拉基亚,而是那个充满缺陷,自称为埃布尔的男人。 (译注:面具掉下之后,文森特的自称不再是「朕」,表示之后的对话他是以「埃布尔」而不是皇帝的身份说的) 当这个男人直视着他,对他说出那句话,昴明白了。 「……」 昴明白了埃布尔——不,文森特称他为『星诵者』的原因。 埃布尔看穿了昴的『死亡回归』。 更准确地说,他并没有看穿『死亡回归』,而是看穿了昴通过死亡回到过去,带回未来信息的事实——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然后,他将这种能力理解为与他所知的『星诵者』的预知相同。 「……」 如果你仔细想一想,这是很自然的误解。 因为昴本身就在埃布尔解释的『星诵者』的故事中,找到了和自己『死亡回归』的共同点,寻求理解和认同。 如果知道了『星诵者』的真实例子,昴有了超过他原本能力的成果,那么在这里找到关联性——不,同一性也就不足为奇了。 埃布尔的洞察力真的非常敏锐,他能精准地看透事物的本质。 在他锐利的眼神下,他很快就明白,昴在帝国遇到的各种情况,是依靠尚未纯熟的实力和纯粹的运气生存下来的。 所以,所以结果才会这样。 「所以你才会一直认真听我的意见吗?」 如果将昴的意见解读为看到未来后选择的最佳方案,那么无论这个提议听起来多么荒谬,他都不能轻易地拒绝。 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有烧毁修德拉克的村庄、为了攻占城郭城市而女装、选择前往魔都卡欧斯弗莱姆的路线,以及在与尤尔娜的交涉中也是这样。 埃布尔一次又一次地认真考虑昴的提议,寻找实现的可能性。 埃布尔试图将昴这个可能是『星诵者』的人,作为争夺帝国存亡的棋盘上的棋子,纳入其中——这是他自己失去之后,反抗的手段之一。 然而——, 「……你却留下了我,而不是奇夏。」 「――――」 「菜月・昴,你是一个平凡的人。」 这是一种消除了情感的声音,与刚才的声音有着明显的不同。 他不是在压抑情绪。如果他正在压抑情绪,那么生存的情绪会呻吟,试图向外呼唤。 但是,什么也听不见。他并没有压抑情绪,而是情绪已经死去。 埃布尔用这种无情感的声音,向昴发出了无色的话语。 「你是一个甜蜜、幼稚、年轻,留下许多苦涩的人。你既不特别善良,也不特别邪恶。如果没有任何事情,你可能就这样平凡地活着,然后作为一个普通人死去。」 昴的人物评价被平淡地讲述出来,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正如埃布尔的看法,昴无法成为一个特别的人。他的身体和心灵都被幼稚所浸润,即使他的精神能够回到曾经被认为是神童的时代,但他知道自己未来的模样,他就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 但是——, 「你是一个平凡的人,却被赋予了超出普通人的机会。你充分利用了这个机会,一直活到今天。你既平凡,又普通,既不偏向善良,也不偏向邪恶。」 「埃布尔……」 「你是一个平凡的人。……那么,为什么呢?」 埃布尔用力地咬住牙关,紧紧地看着昴。 他的表情,既高贵又纯洁,没有任何自信或余裕,他摘下帝王的面具,露出真实的面孔,让声音颤抖。 他以颤抖的声音,颤抖的声音,大声叫道。 「为什么,你要留下我,菜月・昴!」 「――――」 「你对这个帝国没有任何羁绊,也没有任何义务。只要保护到今天为止的朋友们,就应该满足了。为什么你要救我!为什么你要考虑救我这个和你水火不容的人……!」 「――――」 「为什么……」 埃布尔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显示出他对「为什么」的巨大疑问。 他紧紧地握住刀,刀片深深地嵌在他的手中,流出的血越来越多,昴马上想要让他放下刀,止住血。 但是——, 「不许碰我!」 「呜——」 他粗暴地挥开了手,瞬间,昴感到手上一阵疼痛,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着埃布尔挥舞的手中的刀,划伤了昴的手,从他的手中滴下血来。 两人面对面,两者之间,任由血滴不止,床单越来越脏。 然后,忽视流血,忽视床单和地板的污渍, 「……刚才,你伸出的手也是。这是你最难以理解的地方,也是你和我最不相容的地方。」 「――――」 「你任由瞬间的感情驱使,甚至蹴踏自己的信念和思考。你不坚守所定的事,甚至轻易颠覆你认为应该如此的事,你无法区分该救和不该救,盲目伸出援手。」 「―――啊」 昴对埃布尔充满血腥的目光和他的话语屏住了呼吸。 流血的伤口的疼痛都变得遥远,使昴的思维陷入冰冻的,是埃布尔现在的话语,和最近让昴痛苦的那句话意味着完全相同的事情。 『――但是,你能选择救不救卡秋娅吗?』 「――――」 这是在他恢复意识之前,他放弃意识之前被抛出的话语。 是那个与菜月・昴永远不相容的,无法理解菜月・昴的怪物,也就是托德・芬格向他抛出的刀刃般的话语。 他也没有断言昴的『死亡回归』或者『星诵』,但是否是他作为狼人而生活的眼力所磨炼出的,他看穿了昴的特性,并给出了定义。 『你太矛盾了!你可以随时死去,可以把别人的命放在你自私的天平上,然而当真的面临危险时,你会拼命抵抗。真让人毛骨悚然!』 「――ッ」 托德的冷漠的目光,没有热情的声音,与埃布尔的重叠在一起。 埃布尔的目光里,声音里都充满了愤怒的热量,但即便如此,这两者还是重叠在一起了。无疑,这是因为他们都试图与昴断绝关系。 为了从世界上消除与他们不相容的菜月・昴,他们都有所准备。 『你的无知是最糟糕的。你在选择生死。你决定谁该活,谁该死。对那些恭维你、露出软肋的人你会宠爱,但是对那些不这样的人你就不会在意。我不会犹豫向任何人恭维或展示我的软肋……』 『和那种随意决定别人生死的家伙,我怎么可能会相处得来』 这就是托德说是昴的思考方式和态度驱使他走向疯狂的原因。 当然,昴并没有全盘接受这个观点,认为自己是错误的。他一直坚信他做的是对的。如果他轻易改变立场,他将无法面对一直信任他、跟随他的同伴们。 然而,同时他也无法否认某个事实。 ――就是昴在选择谁该活,谁该死。 借助『死亡回归』的力量,昴改变了他亲近的人们的命运。 那些只能死去,只能伤害彼此,只能夺走他们珍视的东西,只能将理解的机会推得更远的人们,他扭转了他们的命运。 昴的决定和行动,毫无疑问,他周围死去的人和不幸的人的数量应该在减少。 然而,菜月・昴并没有拯救所有的人。 他无法拯救的,他选择不去拯救的,无论是前向还是后向,那个决定并不回溯时间,而是坚定地前进,这个事实仍然在那里。 他并没有消灭所有的『敌人』。 但是,他也没有拯救所有的『敌人』。他如何选择谁该救,谁不该救? 托德害怕这是昴个人的喜好。 「不,不是的,菜月・昴。你的行为甚至不是谈不上是对他人的喜恶。」 「……啊?」 昴深思着他与托德之间无法填补的鸿沟,此时,埃布尔摇头的话语使他停下了脚步。 埃布尔对紧闭口气,抬头看着他的昴说道: 「如果你以主观的人性好恶来决定谁值得救赎,谁不值得,我还可以理解。然而,你甚至会去救你厌恶的人。就像救我一样。」 「那种事情……」 正当昴欲回应「没有这回事」的时候,他的话语突然停止。 昴是否真的厌恶到要在关键时刻放弃埃布尔,这需要他深深地对自己提问。但是,他确实向那些他厌恶的人伸出了援手。 他没能援助到。即便如此,他还是试图去帮助托德。 他没能放下。虽然充满矛盾,但昴依然和路伊一起度过了至今。 埃布尔的话让他反思,他确实向那些他厌恶的人伸出了援手。 「――带上你的王国同伴,离开佛拉基亚。」 埃布尔出人意料的话语打断了昴对自己行为的反思。 昴抬起眼睛,看到埃布尔把手中的刀放回果篮中,脸上的愤怒消失,恢复了以往的表情,他继续说道。 「从现在开始,帝国将进入与『大灾』的战斗。虽然与我原本设想的棋局和关键部分不同,但我们有应对的办法。你在这个棋局上是不需要的。」 「怎么可能……」 「别问无聊的问题。不论你的打算如何,已经发生的事就是已经发生的事。质疑理由的对错,那只是无谓的极致。」 这更像是埃布尔对自己说的话。 埃布尔试图单方面结束他和昴的情绪交流,排除情绪的交流,包括所有的交流。 这绝非是他的常态。 无论在情绪高涨还是情绪消沉的时候,他们都会提到一个名字——『奇夏』,这是昴心中有数的。 从他的话中可以推测,奇夏可能在帝都攻防战中丧生,埃布尔真正想要质问的是,为什么昴没有去救她。 尽管有这样的真实想法,埃布尔却选择将其掩藏起来,把它当作不存在,试图前行。 「准备回国吧。我会安排好过境所需的一切。剩下的问题,都是帝国的——都是朕的问题。」 说到这里,埃布尔改变了自己的称呼方式,这表明他决定封存埃布尔的身份,以皇帝文森特・佛拉基亚的身份前行。这是他做出决定的决心的表现。 昴无法理解,这对埃布尔来说,意味着多大的决心,这是因为他承担了多么沉重的责任。 菜月・昴无法理解文森特・佛拉基亚。 文森特・佛拉基亚也无法理解菜月・昴。 就这样,这无谓的片刻,两人只是互相伤害——。 『你是个怪物。比那个僵尸还要可怕。』 因为无法理解,无法填补,无法避免断裂,就这样任意断定,任意判断,任意结束。 就这样,这个自以为是的大傻瓜,后悔就这样结束了。 「喂,埃布尔。」 身后的皇帝正走向门口,表示话已经说完。昴叫住了这个正在离去的人,皇帝静静地吸了口气,停下了脚步。 然后,皇帝转过头来,他的眼神和表情都没有热情, 「记住这一点。朕是文森特・佛拉基亚,埃布尔这样的人已经不复存在——」 「——吵死了,别嘴硬了。」 昴利用床铺的弹性,向埃布尔的脸猛地冲了过去。 他的拳头砸向了埃布尔的脸,对于那个自以为是、只知道命令他离开的人,对于那个愤怒的脸,对于那个把所有的真实情感都藏在心里的脸,他感到无比的愤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一直想这么做,用他血淋淋的小拳头、狠狠地砸进了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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