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老攻在异世界当魔王？！》第三章
第三章.
魔族会做梦吗？
如果你在萨撤帝国任何一个学府问出这种问题，都只会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魔族生来为了杀戮，即便暂时退居魔域之内，他们也从未停止过自相残杀的习性，鲜血是他们存活下去的养料，他们不会放过一分一秒夺取他人生命的机会，他们甚至不会休息。
在负面情绪中诞生的他们，要么迷失在生前所经历的折磨之中无法脱困，要么为了报复这个世界而不断屠戮，梦这种寄托希望的事物，似乎早就从他们的种族基因中剥离了。
但是，龙垣会。
他会在梦境之中看见许多模糊的影像，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一般，他看不见梦中的事，也听不见梦中的声音，每当他试图靠近，想更深的发掘那些自己脑海中的影像时，便会被大脑的一股剧痛拉回现实。
被疼醒的他看着魔域天空中了无生机的一片灰暗，用力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但最后还是松了下来。
今天又有两个不知死活的勇者闯进了魔域深处，试图满足自己一夜暴富的妄想，但没等龙垣出手，他们便被附近的魔犬包围，分食，到最后甚至没有留下一片衣料的碎屑。
它曾无数次从那些勇者的口中听到他们称呼自己为魔王，与他人讲述着千年之前各个种族的上位者们组队讨伐他的故事。
但他，却是没有丝毫关于这件事情的记忆。
不是说这些传说都是那些狡猾的人类编造出来的天方夜谭，而是说，他的记忆，在那场大战之后被抹去了。
而抹去这一段记忆的，正是他自己。
为什么呢？
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必须要遗忘的？
他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
他的记忆被自己抹除的太彻底，除了自己的名字，一无所知，到现在为止，一千四百五十六年，这道由自己放下的封印，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龙垣站起了身，望向身前。
他的前方，是一个被怪异峡谷所包围的巨大深坑，接近千米巨大直径，漆黑的岩石，陡峭的崖壁，以及漆黑一片的谷底。
那是一种接近于极限的黑色，比魔域中的夜晚还要令人谵妄，仿佛能够唤醒任何生命最为原始的恐惧。
黑色的雾气源源不断的从深渊的底部散发出来，同时也被它缓缓的吸收，仿佛一个循环。
这是维持整个魔域魔力运转的中心，是魔域里所有生物不可或缺的‘氧气’，庞大的魔力源和雾气造就了它如此接近死亡的颜色。
如果没有了它，整个魔域的魔力便会陷入乱流，绞杀其中的任何生命。
它被称为—‘凝渊’。
这也是魔王‘诞生’的地方。
被抹去记忆之后的龙垣，在这深渊之底苏醒，那时的他大脑一片空白，身旁躺着无数来自魔域之外的尸体，四周的场地只剩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死亡和寂静。
但他的眼角，却是有一滴眼泪。
现在的他回想起来，却也没有什么感觉，如果有些东西注定被遗忘，消失在风中便是最好的结局。
龙垣深吸了一口气，来自魔域的黑色雾气被他一同吸进肺里，驱散那些脑海之中杂乱的思想。
他向前了一步。
刹那间，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靠近，原本平息缓慢的雾气却陡然朝着凝渊的中心汇聚，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汇聚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球体，紫色的流苏在球体上方隐约浮现。
球体只有拳头大小，散发的力量却是令周围的空间都扭曲起来，那是极其危险的气息。
龙垣的瞳孔一缩，那颗能量球便朝他猛然袭来，周围的乱石被直接轰飞，化作齑粉，高速产生的音爆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但他现在无暇顾及。
能量球体瞬间砸在了他的胸口上，生生将他震退到十米开外。
龙垣闷哼一声，似乎确实被伤到了，但能量球没有再给他放松的机会，化作黑色的锁链将他束缚在原地，锁钩将大地勾勒出片片裂痕。
数把黑色的利剑凭空出现在自他头顶不足两寸的位置，一息之间便狠狠刺穿了龙垣看似坚固的肉体。
浓稠的深黑色血液顺着利刃的尖端流到地面上，发出嘶嘶的腐蚀声音，锁链微微颤动着，不一会儿便和那些凭空出现的利刃化作雾气缓缓消散。
龙垣调整呼吸，身上似乎致命的伤口却在不到他睁开眼睛之前便瞬间愈合。
这是少数能对他造成伤害的攻击。
龙垣抬眸，似是再次准备向前迈开步子。
然而似乎是警告一般，数颗黑色的能量球再次在凝渊的中心位置凝聚，仿佛他再向前一步，就会受到比之前更加猛烈的进攻。
龙垣停住了，没有往前走。
他虽苏醒在凝渊之中，但是，这么多年，却从未再次靠近过它一次。
这个深渊拥有着自我意识，甚至可以说是整个魔域的意识具象化，并且对龙垣抱有及其浓烈的敌意。
它‘恨’他，因为某些龙垣尚未知的缘由。
他这个魔王，却被魔域的自我意识极度排斥。
当真是可笑。
龙垣再次望向了这座深不见底的山谷，最终还是回过头去，没有继续驻足观望。
他的生命长到足够他放下焦躁的性子，看看到底谁能把谁给熬死，巨大的黑色龙翼展开，将他拖离地面，朝着魔宫飞去。
来到魔宫的上方，龙垣隐匿气息，降落在了一座塔楼的顶端，没有发出一丝响动，向从这里下能刚好看到那一片小广场。
整个魔宫除了他，几乎没有其他魔族胆敢靠近，他隐匿气息另有用意。
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广场上忙碌，将一些枯萎的植物和碎掉的石块收集在一起。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白沃便开始想要熟悉这片地区，这里的时间流速和他之前的那个世界几乎一致，只是似乎炎热了不少，白天也非常的昏暗，没有多少植物能茁壮的生长，并且他既然当初说出口要负责这里的卫生，便也定期清理一些活动范围之内的杂草。
稀薄的汗珠浮现在他的额头上，将他白色的毛发打乱，碎了一半的眼镜歪歪的挂在头上，显得有些滑稽。
没办法，眼镜如果弄丢，他就和瞎子没什么区别了，现在的他也就堪堪能够看清几米外的碎石杂草而已，甚至一开始还被同一个台阶绊倒了好几次。
龙垣无声无息的降落在他的身后，若有所思的观察了一下白沃的脸颊。
“你···没睡好？”
龙垣试探道。
但白沃似乎被突然出现的龙垣吓到了，有些慌张得拍掉了了爪子上的泥土，小声回道。
“没有···只是······做恶梦了······”
声音依旧有些嘶哑，但比他们刚见面时好了不少，龙垣心里暗暗想着，但是依旧皱着眉头盯着白沃的脸。
这让白沃更加紧张，生怕是自己脸上沾了泥土惹得龙垣不高兴，要把他抛弃掉。
“你说话没有力气，脚步也虚，是怎么回事？”
龙垣的魔宫中好不容易来了一只活物，解闷也好，玩物也罢，养死了龙垣也要想办法处理掉尸体，真是麻烦。
龙垣心底暗自咋舌。
白沃看了看自己有些飘忽的体态，以及饥肠辘辘的肚子，带点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只是···有点儿饿······”
食物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距离白沃来到这个世界也起码两天的时间了，虽然他大部分时间是在昏睡状态，但也架不住长时间的心理压力。
白沃原本是想看看这些小广场的植物中有没有可以食用的种类。
‘黑龙’沉默了，他撇了一眼之前被白沃拔出来的杂草。
能在魔域之中生长，即便已经没了生命力，也绝对不是能够食用的善茬，生长在这座宫殿四周的强悍植物，能够直接将那些误入的勇者们消化得连渣滓都不剩。
幸好这条小蠢狼没有蠢到把自己给吃死。
‘黑龙’叹了口气，养宠物比他想得要复杂许多。
他把龙爪轻轻指向白沃干净的脖颈处，丝丝雾气开始在龙爪的尖端凝结，在白沃疑惑的目光中，逐渐变成一条黑色的项圈。
暗金色和紫色的纹路在项圈上隐约浮现，咔嚓一声，便套在了白沃的脖子上。
黑色的物件在近乎纯白的小白狼身上显得异常显眼，而魔王大人似乎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
但白沃并不这样想。
项圈什么的，也太羞耻了吧···他们以前作为夫夫的时候，也没这样玩过啊。
奈何这玩意动动脑子也想得出来，靠白沃现在的力量是不可能摘的下来的，当然，以后也摘不下来。
白沃红着脸。
“这···这是什么意思。”
“奴隶的标志而已，梅塔威尔的贵族们会在自己比较看重的奴隶的身体上烙上特殊的印记，但为了不破坏你这一身漂亮的皮毛，就用这个替代，标志你是本王的专属奴隶，戴上它，跟本王去个地方。”
白沃：“······”
主仆play？
这个世界的人，玩得都这么开吗？
没等白沃再继续多想，黑色的烟雾再一次在龙垣的脚底升起，标志着这条黑龙准备再一次离开这个地方。
但这一次不同的是，黑屋蔓延到了白沃的脚下，在白沃的惊呼声中，将对方完全包裹在了一片黑色之中，片刻过后，原地只剩下了那一堆的杂草和随时。
这种运用魔法移动的方式有点类似于从高空中坠落，强烈的失重感令白沃很不适应，但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很久，微弱的光亮代替了原本的一片漆黑。
他们来到了一个稍微明亮一些的地方。
但也只是‘稍微’而已，这里似乎是一个关上了门的巨大房间，其他的细节，白沃的眼睛不允许他了解更多了，直到一股蓝色的火苗在魔王的指尖浮现。
白沃眨了眨眼。
魔法照亮了这硕大的区域，肉眼看去，大概一百多平米的样子，各种琳琅满目的华贵衣物整整齐齐地堆叠在各色的货架上。
男装，女装，童装种类俱全，只是在白沃眼里，风格类似于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表面看上去极其雍容。
“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沃问道。
“梅塔威尔一个贵族家庭中的服饰仓库，在这里面挑几件带走，本王可不希望本王的专属奴隶整天在外边裸奔。”
“我哪里有裸奔啊！”
白沃难得羞愤的吼了龙垣一嗓子，但在看见对方那一玩味儿的挑眉之后，又泄了气，转过头将一块上好的面料拿在手中。
这是一块上好的丝绸，摸在手里冰凉柔顺，白沃虽有些爱不释手，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将那块上好的布料放了下来。
“我们拿走别人的东西，别人肯定会派人追查我们的，这么好的布料价格肯定不便宜，外面也肯定有很多人把守这片地方。”
魔王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白沃，手中青蓝色的火焰开始在龙爪之间舞动，仿佛悦动的精灵在偏偏起舞。
“不错，外面确实有八个人类的士兵守卫，这片地方也被这个贵族的家主用魔法下了禁制，只是在我面前，和纸糊的没啥区别。”
他突然凑到白沃的身后，用自己庞大的身躯越过白沃伸手抚摸那块之前被白沃拿在手里的布料，被笼罩在阴影中的白沃再一次感受到了压迫感。
“告诉我，这么好的东西，难道你不想占为己有吗？”
他看向白沃的眼神和说话轻飘的语气，似是带着蛊惑一般，听得白沃有些晕乎乎的。
但小白狼还是摇了摇头。
“我的父亲是警察，我不想做这些偷盗一般的行为。”
话音刚落，白沃陡然感受到了周围气温的降低。
魔王的眼睛在青蓝色火光的照耀下依旧呈现着火一般的红，他比白沃庞大不少的身躯就这么讲白沃桎梏在很小的一篇区域内。
魔王皱眉，这只小蠢狼，和他从前见过的那些兽人，有太多的不同点。
“你不愿意？”
龙垣问道。
白沃摇了摇头。
“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如果他们看见了你，肯定会攻击你的。”
魔王愣了一瞬。
这只小蠢狼···居然是在为他着想？
魔王的双唇紧闭，有些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当真是···无聊至极。
猛然间，魔王掌中的青蓝色火球体积变大数倍，高温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异常灼热，似乎随时就有可能将这一仓库的珍贵货物化为一抔尘埃。
白沃下意识得想要后退，耳边似乎是传来了数个求救的声音。
他朝魔王看去，之间对方的脸上满是不耐与烦躁。
“你在做什么？！”
白沃惊呼，但此刻，被危险的烈焰包裹的魔王完全不能靠近。
只见‘黑龙’眸中的红色愈发危险，说话的语气不带有丝毫的情感，犹如火焰中凛冽的寒风，危险又致命。
“不要忘记，你是本王的奴隶，没有资格违抗本王的命令。”
“拿走这些东西，或者，看着那些守卫在你眼前被烧死。”
赤裸裸的威胁，丝毫不在乎他人的死活。
白沃咬着牙，透过那碎了一半的眼镜，将眼前这条黑龙的恶劣的行径全数纳入眼底。
这是他爱着的那条龙吗？
也许是吧，如果没有和自己相遇，现在的龙垣可能真会如这般的暴戾嗜血。
此刻，白沃不知道应该是难过，还是庆幸。
他只能妥协。
“知道了···我拿就是了······”
白沃面色复杂地说道。
此话一出口，魔王手中青蓝色的烈焰似乎温和了不少。
在对方眼皮子底下装模作样的拿了几件看起来没有多么显眼和昂贵的衣料，白沃的心理压力真的颇为沉重，心底暗暗为那些看守这里的守卫们说了一声抱歉，之后，他转过身来。
“我···我选好了······”
说话的底气都不怎么足。
魔王似乎一脸嫌弃地看着眼前小蠢狼臂膀之中叠起的几件衣物，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将龙爪之中猛烈的火焰收了回来。
整个房间又回到了一开始昏暗的模样。
白沃竖起耳朵，他听见仓库外头传来一阵阵搔动，似乎是那些险些丧命的守卫们包围了这里。
他回过神，对龙垣问道。
“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值钱的东西？做什么？”
魔王皱着眉头，似是不解。
“哎呀，没时间了，快拿过来。”
魔王被噎住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拿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真是不知死活。
但是，他居然，不讨厌这样。
不耐烦地从自己戴在巨大龙角之上的暗金色储物环中取出一块魔晶矿，递到白沃的手中。
魔晶矿的分量很足，白沃两只狼爪才能堪堪捧起，上面隐隐约约散发着暗紫色的光芒。
白沃却不懂它的价值，但，几件衣服应该还是换得了的。
数分钟后，几十名守卫全副武装地打开了仓库的大门，并戒备得四处瞭望时，仓库内却是空无一人。
在门被打开的前一秒，黑色的雾气便迅速将两只兽拉入了脚底的阴影之中，独留那块纯度极高的魔晶矿孤零零地立在了几个被翻到的衣架之间，魔王和白沃早已不见踪影。
片刻过后，两只兽出现在了数条街区之外的一个破旧小巷之中。
腐败的食物气息，脏水的腐臭味，成堆的废旧垃圾包围之下，魔王威武霸气的身躯站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其实魔王身上的衣物并没有多少，多得是那些似乎是镶嵌在龙鳞和肢体之上的暗金色与紫色的‘装饰物’。
至少在白沃眼中，那些冠式繁重的物体和首饰很是相似，他不知道，每一件物品中流淌的魔能都能在顷刻间将方圆百米夷为平地。
“既然我们有等价的物品，为什么不能去买呢？反而要用这种方式。”
白沃有些后怕，似乎对自己的行为而感到愧疚，但魔王确实完全不受影响，似乎很了然得回道。
“既然能白拿，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利益，而且同时也能让那些弱小的种族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那些人也没有惹你啊···
白沃扶了扶额头，继续说道。
“恐怕没有，如果真要这样，硬抢也总比偷鸡摸狗要强，至少他们知道是谁干的。”
魔王似乎愣了一瞬，皱着眉头摸了摸下巴，似乎真的在思考白沃话语的可行性。
“那下次我们就去劫萨撤帝国的货船。”
白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