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翻】Absolute Zero绝对零度 08:43‘如果开始不再是开始’
“再做两题吧,要是做对了我就让你们回家。”
我成为了一群高中生的补习老师,他们每周六都会来店里补课。阿度的同学很可爱,但也并不让人省心,他们肯专心在这里学习都不知道多好了。
“阿零老师的咖啡。”先听见那低沉的声音响起,然后他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阿度把那杯刚做好的咖啡放在我面前,夸张着说道:“这次我的心比谁的都要好看。”
他指的是咖啡上的拉花。
“你应该把时间拿去学习,而不是去跟这杯咖啡较劲。”我凶道,阿度扬了扬眉,没有在意,反而牢牢盯着我的脸,“看什么看呢。”
“我有看什么都可以的权利。”
“你的’什么都可以’可是我的脸。”
“对。”
“胡搅蛮缠。”
“咖啡要凉了哦,老师。”他把咖啡推得更近,让我没法拒绝。我服输的摇摇头,捧起这杯已经熟悉味道的咖啡来喝。
是因为没有那滴眼泪吗,这杯咖啡并没有像第一次喝的那样苦。
“以后会想念我的咖啡吗…”少年脸趴在桌上,问道。我颤抖着手把咖啡放下。
“事实上,你也只是搬了住的地方,我只是不在这里打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要分开了一样。”
这孩子。
“阿度。”
“嗯。”
“你啊,太过善良了知道吗?不要再对只知道名字但其他什么都不了解的人有好感了。”我看着他说道,微微笑着,希望这足以让阿度知道我不会因为分开而伤心。
虽然这次分开有着不一般的含义…
“所以我想更加了解你。”
“不可以的。”
“为什么?”
在被问个不停的时候,我叹了口气,像他那样趴着,语气不太明晰地说道。
“我比你大了十岁。”
“那又怎么样啊。”
“你还小,不明白。”我轻轻点着他的鼻子,说道。阿度望着我的脸,然后伸手戳我的脸作反击。
“我才不在乎。”
“十八岁的时候我也一样义无反顾的去爱一个人,长大之后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都是些你不能避开的事。”
“不想长大。”
听到他这样说,我慢慢眨着眼,为了忍住眼泪。有时候他的想法也是对的,因为长大了便要像那个阿度那样遭遇痛苦,这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
但请…
“请你长大吧。”
“为了什么?”
“为了爱你的人。”
“包括你吗?”
我没有说话,盯着他看了很久,用手去戳他的鼻尖,笑着抚摸他黑色的头发,但没有回答。
“孩子们,我拿到了两张免费的电影票,有谁感兴趣吗!”楠姐的声音响彻整个店,正专心做着我给的练习题的学生们都摇摇头,因为他们都不怎么喜欢看电影。
看似只剩我...
“我,楠姐。”比阿度慢了一步,楠姐走过来我们所在的桌子处,把两张票递给阿度。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电影的啊?”楠姐随口问着,并没有打算得到回答,只有这在我身边坐着的少年看似非常想要答话呢。
“从认识阿零哥开始啊。”
“那这是要两个人一起去吗?”
“对。”阿度笑的像个孩子,直叫楠姐摇头。我不需要掩饰地看着他们笑着,过不了多久,这个画面就会成为回忆。
“光会说,阿零会不会一起去呢?”
“嗷,楠姐不要挑事哦。”阿度听到后便再次转向我,对答案自信满满地问道,“阿零哥和我一起去看电影吧。”
“别太随他性子了,阿零。”
当看到楠姐再次为这孩子摇摇头,然后走进店后面的时候,我笑出了声,阿度还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看我。
说起来,我们还没一起去过电影院看电影呢,我指的是和这个阿度一起。
“好吗,阿零哥,一起去看电影吧,嗯?”少年在想得到想要的东西时总是像嘴上抹了蜜一样,他确实不管怎样都没有改变。
“要是认真把题目做完了,我就跟你去。”
“真的!那就是说你答应了哦。”阿度举起我的手,我点点头。少年低下头去专心做着练习,不再关心其他事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我没有看到那两张放在桌上的电影票的话,那是下个月上映的电影。
《Once》。
G7。
G8。
一号观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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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我搬去公寓的星期天,说起来也离楠姐的咖啡店挺远的。虽然我东西也不是很多,但阿度也还是非要跟过来帮我。最后,我们两人站在了我的房间前。
我轻手轻脚地用着钥匙,害怕住在隔壁的孩子会听见然后出来看到些什么,虽然我心里也清楚他正在阳台看日落。
“真的能住吗?”
“为什么不可以?”
阿度在这里转了两圈,房间里只有床和衣柜。虽然地方很空旷,但我也没有什么必要的东西带过来。
“电视也没有,要不要我去把店里的收音机搬过来啊,这样你就能不寂寞了。”
“疯了吗?那是楠姐的。”
“楠姐又不用。”
“这样也不行。”我捏了捏阿度的手臂,他总是有这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其实我也不需要什么了,因为只是在这里住一小会。
“我可以来找你吗?”
“最近专心看书,准备考试就够了。”
“你说你手机坏了,这样的话我们就没法联系了啊。”站在我面前的人一脸认真的问道,眼神里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一个星期见一次怎么够呢?”
“没问题的,我已经把你的电话号码记下来了呀,去电话亭打也可以。”
“电话亭也只能聊一会,你要多换点硬币哦。”
“好的好的。”
“那要是我想你想的紧了,我要怎么办?”
我叹了叹气,看着这任性的人,轻轻拍着他的肩,为了让阿度不再用那种惨兮兮的眼神来看着我。
“我的小朋友。”
看不见这眼神了,面前的少年把我拉进怀里。我努力想要挣脱出来,但他手臂力气太大。
“我的阿零哥。”
不然就是我再次心软下来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正在回抱他。不管怎样,我们的拥抱和以前一样温暖,这是阿度的第一次拥抱,却或许是我的最后一次拥抱。
“阿度。”
“嗯...”
“问你个问题吧。”
“嗯。”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生我的气吗?”
他的手把我抱得更紧,他用了好几秒钟来组织语言回答我的问题。
“你要去哪?”
“我要回去找一个人。”
“你爱他吗?”
“嗯,最爱了。”
“比我还多?”
听到这句话,我闭上眼把脸埋进他的肩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心突然不由的颤抖起来。
“一样。”
我并不期望他能理解,因为不管怎样我都只爱着他一个。
我们分开了,阿度笑着看正哭的很厉害的我。虽然一直觉得自己比面前这个少年要坚强,但现在他却变成了那个摸着头安慰我的人。
“回去看书吧。”我伸手擦着眼泪,换了话题。阿度笑着答应,随后推开阳台门。
“今天天气真好呢。”比我更会转话题的人便是他了。
“嗯,日落时的天空..最美了。”我拿起一根香烟,随后走出阳台。就是这个朝西的房间,距离地面十层楼高。
我们两个人各自静静的看着日落,听见从隔壁房间传来的音乐,那是《满天星星的夜晚》,播放的时间有点不对,要是让我回去那天,我会把歌换掉。
阿度走回房间里,任由我继续抽着烟。我知道另一个自己这时同样在看着天空。
原来是今天,隔壁家哥哥的香烟烟雾出现…
我很疲惫,心里还在担心着我们一起看的那场电影。我在怀疑十一年前遇见的阿度是不是也一样已经见过我一次了。
不是那个陌生的我,而是这个阿零哥。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还是和往常一样,除非我改变这一切,不让阿度去认识那个阿零。
我不知道我的行为和想法是不是已经发生过了,有可能我改变过去的努力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宣告失败。
我能控制什么呢,除了我自己。
对了…我知道那时隔壁家的哥哥没有对我的生活做出什么举动,除了抽烟然后消失。所以我这次能做的,便是和他来一场敞开心扉的交谈。
十八岁的阿零或许可以帮助我…
香烟盒空了之后,我回到房间里,特意把阿度送到公交车站。现在已经很晚了,他要赶紧回家。我理解这孩子可能还在闹脾气,所以脸色明显清冷。最后我们两个人一起从公寓走出来。
连接白天和黑夜的天空灰蒙蒙的,我们俩的影子映在人行道上。我走在还沉默不语的阿度身边,一直到空无一人的公交车站。
我站在正皱着眉,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好一会的少年旁边等着公交车,这时我希望阿度能够说点什么,即使是欠收拾的话也可以,请破坏掉现在的气氛。
“怎么了吗?”最后还是我无法忍受那种他在我身边盯着我的感觉,并没有多少次我能够猜出他的想法。
这次也一样。
“你...”
“你到底是谁?”
突然的问题使我感觉有点奇怪,沉默了一会,直到少年脸上出现在寻找答案的神情。阿度伸手进自己的裤袋,拿出了个什么东西给我。
是个让我心跳停止的东西。
“在哪里看到它的?”我颤抖着声音问道。只知道阿度大概是在从阳台回房间时看到它的吧,因为之前他还没有什么反常。
阿度没有回答,脸上一直是冷冷的神情,他严肃地看着正伸手去拿自己钱包的我。
钱包里有我的身份证。
“你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对吗?”
“…”
“对吗…阿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