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惊鸿之羽】(莺博向)(18)
一个半月之前，龙门一所科研院。
夜空之中，孤月悬挂，冰冷似铁的光芒如利剑般刺破那阴暗灰蒙的云，照亮着地面上死者们的脸庞，他们大张着嘴，表情充满了不甘和惊恐，死亡让这些人类面对危机时所爆发出来的最真挚的情感定格在这一刻。
没有多余的动作，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一刀封喉。
这里没有警卫，因为都已经被杀光了，是的，一个不留。
也一个都没能逃掉……
此时此刻，造成这一切的凶手毫无顾忌、大摇大摆地跨过那一具具尚且温热的尸体，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血脚印，空气中弥漫的浓厚血腥味足以令那些受到过严格训练的士兵作呕，红色的警报灯单调地作响着，猩红的灯光映照在那布满了划痕以及网状裂痕的墙壁上，如同泼了血一样，分不清哪些是溅上去的，哪些又是灯光留下的。
滴嗒，滴嗒……血液低落在地上的响声犹如钟摆，那既是为亡魂们奏鸣起的丧钟，也是最后一个人存活的倒计时，夜里的风怮哭着，它们是这场惨剧的见证者。
破碎的玻璃瓶、被血浸透的研究报告、滋滋冒出电火花的报废仪器……谁能想到，在二十分钟之前，这里还是一片学者们热火朝天讨论的景象，繁荣到覆灭，有时仅仅在一刹那间。
最后的幸存者趴在地上，奄奄一息，鲜血在他身下已经逐渐蔓延开来，形成一片小血潭， 在很小的时候，家里的老人就曾经告诉过他，作恶的人是会下地狱的，以及地狱是一番怎样惨烈恐怖的场景……
他不相信，其他的孩子也不相信，认为那只是存在于神话当中，莫须有的东西……
然而现在，在男人的眼中，老人的话语在这一刻被得到印证，眼前的景象不就是真正的地狱吗？而那身披黑衣的人此刻正站在那里开始一步步逼近，宛如索命的无常。
“饶了我吧……我，”男人此时的双眼充满了恐惧，全身上下的血液几乎凝固，“我不想死……！”
“求求你饶了我！”
“……”黑衣人兜帽下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半晌后，他蹲在那个人身前，挑起他的下巴，和他四目相对。
惨白的月光破开阴云，男人此刻终于看清了黑衣人的脸，那是一张布满烧伤后留下的伤痕的恐怖怪脸，几乎在同一时刻，男人心脏停跳了那么几秒。
“饶了我……求求你……我还……还不想死！”
“很好，求生欲很强，说明你心里知道生命的分量有多重，这很好，比起那些宁死也要保护科研成果，不要命的老家伙好多了。”黑衣人嗤笑着，从大衣下掏出一个袋子，放到男人手边:“你很幸运，一般对于最后一个我都会考虑一下的，作为交易，你立刻帮我把这个带到罗德岛。”
“真的……吗？只要我按你说的去做……你就会留我一命吗？”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而那笑容在男人看来却狰狞至极。
男人看向那个袋子，艰难地伸出手，抓住它，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将它牢牢抱在怀里，心中不由得狂喜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自己可以不用死了！
可就在这时，黑衣人低沉的声音再次从上方传来:“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喂你吃一个东西！”
等等……他说什么？东西？……
男人抬起头，还没等他看清楚，一只大手抓着一枚黑乎乎的球状物便迎面而来！几乎在同一时刻，他感到自己的嘴里被猛然塞进了一个……！
……
“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这个男人从两个小时之前就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像个疯子一样，这还是给他打了三针镇定剂的后果呢。”嘉维尔耸耸肩，不屑一顾地说道，“还说自己是来传达什么东西的，嘴里一直说着‘原谅我！……原谅我！’……我说咱们这里可不是什么精神病院啊……！”
博士看了看跪坐在地上的男人，视线逐渐转移到他怀中的袋子上，就在这一刻，男人和他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在看到博士的一刹那，男人像是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一样，连滚带爬地扑倒博士身上:
“太太……太好了，你……你就是他口中说的那个人对吧……我……我知道的……这个……这个给你……我就……我就可以不用死了……嘿嘿嘿嘿……”说着，男人怪笑这将那个袋子硬塞进博士手中，癫狂的模样令在场几乎所有人心惊胆战。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要传达什么信息？”
“你们不会想象出来的……不会的……嘿嘿……都死光了……龙门研究所的所有人，除了我，都被杀了！他说……只要把这个带到罗德岛，给那个身穿黑大褂的博士，我就能活下去……嘿嘿……我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表面上答应下来……逃掉就可以了……没想到……我的脑子里……开始长东西了……”
看着男人几乎是胡言乱语的疯人模样，嘉维尔私下里问凯尔希要不要先隔离起来，凯尔希给出的回答是:静观其变。
“东西？和那个凶手有关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嘿嘿……从那天起，我的脑子里就一直在传来一个声音:‘你违背了约定，你该死！’，而且我的头越来越痛，医院也仅仅只能查到我的脑部有异常阴影而已……我不知道他对我干了什么，我只知道，假如不照他说的做，我真的会死的，我的命一直被攥在他的手里！一直在！”男人抱着头，露出了相当痛苦的表情，而且表情变得越来越扭曲，嘴角开始不断流出涎水，同时在场的其他人都能清楚地看到，男人脸上的黑色触须正在疯狂生长，并开始包裹住了他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按你说的去做了！为什么要……”
“因为……太迟了……”就在男人痛苦哀嚎的同时，他的耳畔似乎听到了那个人低沉嘶哑的声音，“我当时说了，是让你‘立刻’，也就是说，这是有期限的，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所以，你只能死了。”紧接着，从脑海里传来一阵打响指的声音，几乎与此同时，男人的脑袋剧烈地抽动了一下，他面朝天花板吐着长长的舌头，左手捂住喉咙，右手竭尽全力向上伸，像是一个快要被勒死的人一样。
“医疗组，抑制剂！快点！”可还不等华法林说完，从男人的嘴里突然刺出一根黑色的尖刺，那尖刺贯穿了他的咽喉和舌头，就像一把尖利的矛枪。
仅仅三秒钟不到的功夫，连多余的挣扎都没有，男人立即变为了一具尸体。
死掉了吗？这到底是什么可怕的力量？
“博士，这里面可能是陷阱！”见博士看向手中的袋子，闪灵连忙阻拦。
“摸上去不像，像是一些环状物……等等，环状物……！”博士想到这里，顿时内心如坠冰窟，他连忙打开袋子，看到的，却是一个个带血的测量环。没错，就是平时套在干员们身上的那个蓝黑相间的感染检测装置。
而那上面的名字……都是罗德岛安排在龙门工作的那些底层干员们……
怪不得，已经一个月没有受到消息了……原来，都已经……！
到底是谁？！博士额头顿时青筋暴起，这时，他注意到在检测环上，似乎被凝固的血粘着什么黑色的东西。
他取下那东西，仔细一看是类似于矿石病体表结晶化的晶状物，而那质感，和两个月前在乌萨斯废城所发现的样本一样。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抓紧了手中的袋子。
那么答案……不……是凶手……只有一个人了……
威尔斯！
而此时的威尔斯，正低头凝视着脚下的深渊，一言不发，手上还残留着新鲜的血迹，看着身后无数的赦罪师成员尸体，他也只是冷冷一笑。
“你们罗德岛，碍事的人，可真不少啊。”说着，威尔斯拔出插在自己脚边的弩箭，仔细端详着，“希望我留给你的礼物，你能喜欢……伊迪兰特，我可不是白白放他去找你们的啊。”……
“咔咔咔！”突然，地上的尸体像一具提线木偶一样，手指四肢的关节处开始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样子扭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操控这这具尸体一样。
紧接着，尸体“活”了过来，只见它站起来张开嘴，从嘴里依稀可见那根黑色的致命尖刺。
敌袭？！见此情景，闪灵拔剑一击准确刺穿对方的心脏，然而那尸体仿佛感受不到痛觉一样，顶着剑锋，任凭长剑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洞穿。
“咯咯咯咯咯咯咯……！”尸体的动作开始逐渐加快，闪灵不得已之下，只好拔出剑拉开距离，而就在她拉开距离，从尸体身上拔出剑的同时，异变发生了。
这具尸体，正在被威尔斯用某种方式操控着！曾经的受害者，现在已经完全成了他的一个傀儡。说是尸体，倒不如说是梅菲斯特“牧群”的进化版，简直就像一只恐怖的异形。从它背后长出的大量尖刺以及手上的利爪不难看出，这具尸体早已被改造成了完美的杀人机器。
刹那间，黑色的利爪在周围留下了无数道划痕，在撕裂空气的同时发出了快速挥刀所特有的响动。若不是眼前的这些干员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在第一时刻及时躲开，后果可就不仅仅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换做是一般情况下，这种东西投入到战场上，仅仅一个就能轻而易举灭掉一整支小队吧？怪物的速度很快，不过……
闪灵的剑更快！
就在怪物纵身一跃，扑向一名倒地的医疗干员的同时，闪灵的长剑也及时地送到了怪物的脖子旁边，仅仅一下，伴随着声响，怪物顿时身首分离，它的头滚落到博士脚边，而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那颗头正在笑。
不是简简单单的丧尸，也不是毫无理智的怪物，而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的傀儡。
“咯咯咯咯咯……”身首异处的它很难发出声音，但它还是不屈不挠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眼:
“这……只是见面礼……和威尔斯对抗只会让你徒增伤亡……你谁也保护不了……最终胜利的……”它瞪大了眼，像是要做最后的挣扎。
“会是我方！”
“砰！”话音刚落，一颗子弹直接将它打成了一地碎块，而开枪的人正站在门口，吹着枪口的青烟。
“哎呀哎呀……手滑了一下，看见这样恶心的怪物就忍不住开枪了呢。”红发男子玩世不恭地说道，同时转动了一下手中的超大手枪。
他是罗德岛新来的狙击干员，代号“摄砂”。因为其性格和行为作风的问题，一开始差点被博士当成来捣乱的送出办公室……
“哎呀？怎么都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做错什么了吗？那个家伙是敌人对吧？对吧？”
“……”博士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假如那些还留下遗体的干员还能被好好安葬，那么像这些……只留下沾着血迹的手环的人们……又该怎么样呢？
这时，博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题。
威尔斯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来操纵肉身，甚至可以达到增加人手的目的……也许……自己一直都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关于赦罪师里面的种种迹象……
想到这里，博士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博士？”
“马上对这具尸体进行解剖，包括地上的碎块也一起收集起来，分析其中的构成！”
……
一小时前，卡兹戴尔荒原。
静谧的夜空下，唯有那篝火闪烁，火焰上下跃动着，噼啪作响，照亮着围坐在篝火旁熟睡人们的脸庞。
无论在什么时候，一团温暖的火焰，总能给人们以希望。
卡伦原本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可是渐渐的，似乎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存在过的痕迹吧，在蒂娜的眼中，他正在认真地一笔一划记录下今天的全过程。
“还不睡吗？”
“大哥哥不也没睡吗？”
“你还小，和我不一样。”
蒂娜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偷偷跟在救援队里混进来的，等到卡伦发现时，她一脸认真的模样，似乎觉得自己跟过来根本没错。
乌萨斯的孩子，都是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待M的伤势好转，可以回答问题之后，就撤退吧。看着眼前倔强的女孩，卡伦想起了当时的自己。
都睡下了吗？看着周围各种睡姿的赦罪师成员们，卡伦不禁笑了笑。
M已经被他安置好了，现在的问题是……打伤他们的，到底是不是威尔斯……
假如不是，那么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
从现场来看，这毫无疑问是威尔斯的手笔……
招招致命，一击必杀，毫不留情。
假如是，那为什么又会留他们两个一命？威尔斯对于赦罪师的痛恨是早有耳闻的，一旦锁定目标，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现在解决问题的关键，就在于M的口供了，只要她能醒过来，就可以……
“轰！”还不等卡伦想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而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F的源石技艺，而那个位置，则是安置M的地方。
刚一回头，爆炸产生的滚滚热浪席卷而来，其他人也纷纷从睡梦中惊醒，从草地上爬起来，只看到了其他上前阻拦的成员都被火焰轰了回来，顿时身负重伤。
“F，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对M下杀手？”
“我……解释不清……但是，时间不多了，她……必须死！”不顾卡伦的阻拦，F像是发狂一样，周身燃起熊熊烈火，脸上的面具也因为周围的能量剧增而产生了裂纹。
“你这家伙！住手！”两人同时出手，风与火瞬间交错在一起，这是一场源石技艺之间的短暂碰撞，庞大的火球在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面前顿时化作空中消散的火光，在M和F之间，卡伦释放的空气墙完美地抵挡住了火焰的进攻。
“呃！”而身体早已严重感染的卡伦已经很难再回到巅峰状态，仅仅是一次源石技艺的使用就让他元气大伤，嘴角溢出的鲜血就是最好的证明。
“别拦着我，我不想和你对抗！”F的状态似乎也不是很好，和当时在废城一样，卡伦能明显感觉到他在忍耐着什么。
那种痛苦……令人无法想象。
“解释清楚，为什么要杀M!你难道，真的是叛徒吗？”
“M必须除掉！我不是叛徒！这一点我……！”F刚要继续说下去，不料就在此时，一根卡伦再熟悉不过的弩箭已经从后贯穿了F的咽喉，箭头从他的口中刺出，连同他脸上的面具也一同破坏。
碎裂的面具之下，则是F那布满黑色根须的苍老脸庞，就在卡伦惊讶的双眼中，F瞪着逐渐凝固的双眼，面带痛楚，双唇颤动地倒下了。
“F……”卡伦不由得呆住了，然而当他环顾四周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手下的人……
已经被尽数杀光了……
山间夜幕的薄雾之中，自己依稀可见一个人影，而那个人越来越近，直至，显露真身。
不远处，“K”手持着一把弩，看也不看地丢掉，笑容十分扭曲。
“K……你到底？”卡伦尽力站直身体，将蒂娜护在身后，两眼注视着K，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他的眼中，弥漫着一股衰败的死气，那绝对不是活着的气息。
而就在这时，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其他那些原本被杀死的人们，包括F和M，全部都如同行尸走肉般站了起来，嘴里一直发出“咯咯咯咯咯咯”的声音，如同齿轮的转动。他们聚集在卡伦和蒂娜周围，黑色的尖刺在他们的身上不断破体而出。
而他们身上的唯一共同特征，就是脸上都布满了黑色的根须。
“你们……”卡伦不禁瞪大了双眼，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令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十分钟之前还在一起熟睡的众人，现在却统统被杀死，并变成了怪物。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
(未完待续)
下一篇不是主线，但是对夜莺厨的博士们来讲，同样很happy！(๑•̀ㅂ•́)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