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静谧时代(三)(艾丽妮,流明)
警告本文渣文笔,ooc,含私设。新手写文,望轻喷。对本文不足,欢迎提供意见。只想看流明和艾丽妮的人自行跳过前两段。谢谢🙏 一个士兵步履匆匆地跑过来,大声告诉他们检测刚刚通过了。人们纷纷佩戴好部队发来的简易护具,向堡垒入口跑去。博士也稍微收拾了不多的行李,跟了上去。他们这一队难民前天晚上刚到达这座军事堡垒。这座堡垒还算坚固,有411和403两片阵地在南一点的地方巩卫它,分别由审判军和维多利亚军防守。也是到了这里,博士知道人类已经研制出了鉴别是否感染海嗣细胞的药剂。这主要得益于罗德岛对水月的研究。那种药剂似乎是针对海嗣细胞中的某种对声音有反应的蛋白,目前为止可靠性很高。那种蛋白应该很重要,目前收集的海嗣细胞中都检测到这种蛋白的存在。 进入堡垒,一名士兵带他们到隔离营区。他们还要再隔察观察七天,然后才能被分配到正式的营区。隔离营区是大通铺,一间房要挤进十七八个人。被褥很破旧,很可能已经被几批难民轮翻使用过了,但总比荒原逃难时睡草穴强多了。士兵告诉他们,隔离观察结束后的滞留期间,他们将有义务协助部队进行后勤保障等方面的工作。在这样紧张的战局下,一线部队是养不起闲人的。至于与后方联系,也要等到隔离观察结束。交待完后,士兵就急匆匆地跑开去引导下一批进入堡垒的难民。再熬七天,就可以与罗德岛取得联系,这个念头就像漫漫黑暗天路上,远方微约透出的一点火光般,让博士感到精神一振。要是斯卡蒂能在……,要是她能……,要是……。唉,这种时候,不能奢求那么多。 夕阳透过硝烟,为己是血流满地的战场再铺上一层狰狞的血色。不远处,装甲车的残骸还在无声地燃烧。士兵与海嗣的破碎的遗骸混在一起,密密麻麻地,一直铺到视野的尽头。昨日午夜,海嗣突袭了411阵地。战斗从午夜持续到日出,又从日出持续到黄昏。海嗣的冲击如浪潮般波接着一波。在双方混战团,阵地即将失守的最后一刻,指挥官呼叫炮兵对411陈地进行了无差别的地毯式轰炸,钢雨铺天盖地卷来,将包括指挥官自己在内的残余士兵连同成百上千的海嗣一起撕成碎片。然后海嗣才做出这噩梦般的十八小时中的第一次退却。流明在一片狼籍的阵地上清出一小块还算干净的地方,让他刚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艾丽妮躺下。小审判官精致的脸庞上满是血污,伤中流出的血将衣服染红一大片,昏迷着,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尚是一个活人。刺剑剩下半截,早已打空的手炮别在腰间,破碎的提灯在一边放出奄奄一息的光。流明的医疗法杖在炮击中被一块弹片削成两截,他只能到医疗区尝试寻找还能用的药品。医疗这在刚才的炮击中被发大径炮弹直接击中。除了流明侥幸逃脱外,其它的医疗兵和伤员全部牺牲,爆炸引起的余火炙烤着残肢断臂,空气中弥满着烤肉的气味,令人作呕。流明强忍住吐出来的欲望,在满地的尸块中翻找。不小心摸到了一块黏乎乎的东西,过了会他才意识到那是一块烤熟的肉。勉强维持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他“哇”地一口吐了出来。长时间激烈的战斗中,伤员源源不断,他几乎没有时间吃任何东西,现在吐出来的全是酸水。他又四处乱翻了一阵,却只找到几片被血水浸透,已不能用的绷带。他其实知道治不治疗都没什么所谓了。海嗣并没有退远,只要他站直身子,他就还能隐约看到一些大型海嗣的身影。它们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这片阵地,凭他们两个说什么也冲不出去。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但他还是想让她醒过来。一些话,自己总要说给她听,才能甘心地接死亡。 自己的目光是什么时候开始被她吸引的呢?是当她被他捞上船,模样狠狈而又坚毅时?或是他某次在审判庭遭遇不公,她站出来帮助他时?亦或都不是,只是她不经意间的一次回眸,一抹微笑,被他无意中瞥见时?总之,在某个他自己都不曾留意的瞬间,艾丽妮的身影就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他开始尝试接近她,装作不经意地打听她她的喜好,为审判庭的同事送花茶时,为她特制一份,加入一些她喜欢的成分;送食物时,为她专门准备一份,做成她喜欢的口味。每次送完后,若见她有空,还要趁机和她多说几句话。他们慢慢地越走越近。在一次难得的假期中,艾丽妮第一次主动来找他,当时他高兴得差点当场跳起来。一切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发展下去,直到陆地与海洋的战争爆发,艾丽妮被调往前线参战。之后相当长时间内,他们都没有机会见面。随着战事愈发紧张和自身能力的提高,他被卡门老师安排了更多的工作。他一天到晚埋在文件堆中,大脑中挤满了各种各样的数据,指令,报告。只有在睡前的短短几分钟内,他才有权力把自己的思绪分一点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心上人,在对她的牵挂和思念中入眠。 几个月前,卡门老师牺牲。审判庭不需要他这个多出来的书记官。同时前线兵员紧缺,于是他被调往前线,成为了审判军某部的医疗兵。他竟然被分配到艾丽妮所属的部队,现在想来,也许是透支了这辈子的运气吧。那时,那支部队刚好从火线上撤下来休整,补充兵员。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也是个黄昏,有人从背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艾丽妮可爱的笑脸便出现在眼前。他一定是被与心上人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下意识地就想给她一个拥抱,然后被小鸟慌乱地推开。一时间,空气都充满了尴尬的味道。也许自己应该多说些什么,告诉她自己只是一下太过激动,但话就那样堵在嘴边,被说出口的,只剩下一句空洞的“对不起”。艾丽妮的脸羞得像天边的夕阳一样红。“没,没关系,我只是,只是没有准备好,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她的声音很小,但每一个字都那样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说完,艾丽妮就低着头跑开了,留下他一人在原地咀嚼她话中若有若无的深意。按计划,这支部队本应再多休整几天,他本应第二天去把话说清楚。然而那晚,命令传来,战事吃紧,休整提前结束,部队连夜开赴战场。 第一场战斗中,艾丽妮就受了伤,左臂被划开一道口子。简陋的战场医院没有麻醉药品,消毒包扎的过程中,艾丽妮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额头上全是细细的汗珠,但她一声都没哼。当他让她下次注意些时,她说,这种伤在战场上是家常便饭。“可能这也是审判官责任的一部分吧。”她又补充了一句。她有的责任与使命,他又怎能让自己成为她额外的牵伴呢?等着吧,把所有的爱恋都藏在心底。等着吧,等到一个合适的时候,等到将来战争结束,等到将来大海归于平静,等到将来人们有资格享受正常的生活……就这样,等着等着,他们已经都没有将来了。 艾丽妮狠狠将刺剑刺入面前那只恐鱼的咽喉。那只畜牲尚在垂死挣扎。艾丽妮一脚将踹开,拨出腰间仅剩一发弹药的手炮。光芒闪过,几只试图冲上来的海嗣瞬间化为焦黑的残肢。趁着别的海嗣还未来得及扑上来的空档,艾丽妮转过头,看见阵地上只剩下十多个尚站着的人影。流明并不在其中。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傻小子,别就这样死了啊!幸好下一刻,流明便不知从哪里长了出来。艾丽妮这才轻轻抒一口气。臭小子,她在心暗骂一声,再转过身面对涌来的大群。手炮空了,提灯碎了,她所能依靠的只有手中这柄细细的刺剑了。在漫山遍野的海嗣面前,它就像是根脆弱的铁丝。这时,天边传来一阵雄浑的号角声,下一刻,成千上万的审判军突然出现,率领他们的正是达里奥老师。刀光闪闪,仿佛一瞬间,海嗣就彻底在艾丽妮的视野中消失了。审判军在达里奥的指挥下开始打扫战场。 艾丽妮感到有人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回首,正是流明。流明指了指她的左臂,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左臂在战斗中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己染红了衣袖。流明拉着她,在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上坐下,从随身带着的医药箱中掏出绷带替她包扎。他靠得好近,身上传来让人心安的温暖气息,让艾丽妮在战斗中积累下的疲惫一下子全放了出来。她突然觉得好累,不由自主地向流明倒过去。流明伸出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用另一只手熟练地做完伤口处理的最后几步,然后拿出纸巾,一点一为她接去脸颊上的血污。她双手环住流明的脖子,将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小鱼的脸被硝烟熏得像块煤炭,只露出一双澄澈的眼睛。这双眼睛也在看着她。小鱼的眼神很温柔,小鱼的怀抱很温暖,他们就这样相互凝望着,感受着享受这份难得的安宁,直到出发的命令传来。 他们随大军一路向南。寒风凛凛的夜里,他们在阴冷的堑壕中相拥着入眠,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血腥战斗的间隙,他们残破的雕堡里亲吻彼此的嘴唇。她冲锋时,他次次冲过刀光剑影的战场,及时地为她送来治疗。他抢救伤员时,她的剑一次次劈开扑向他的海嗣。日复一日的相互守护是最好的甘霖,滋养着爱情这脆弱的鲜花在战争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生长。 最后的战斗发生在洛法兰卡,最后一只海嗣倒在伊比利亚之眼的脚下,在胜利的当晚,他们成婚了。战友们在刚打扫完的战场上为他们举办了婚礼,达里奥是他们的证婚人。敌人的血将戎装染成艳丽的嫁衣,闪耀的伊比利亚之眼是他们巨大的花烛,这片他们刚刚在海洋手中守卫下的大地是他们宽阔的婚床。他们一起聆听着海浪驯顺的哗啦声,相信美好会像头顶的星空一样永恒。他们会一起度过漫长的余生,一起吹春风,看夏花,听秋雨,踏冬雪,一起看看大地在灾难后慢慢愈伤,一起在白发苍苍的时候,躺在家中的摇椅上,回忆这个夜晚。 然后,梦醒了。 剧烈的疼痛与大地坚硬而冰冷的触感一同从四肢百骸涌来。艾丽妮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然后马上就被人抱住了。她吃力地睁开眼,那人就是流明。“还有多少人?”“我们俩。”四周,才被炮火逼退一会儿的海嗣又围了上来,形成了一个看似稀疏的包围圈,远处还不断有海嗣在加入它们。“不最后说点什么吗,流明?以后没机会了。”“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小审判官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的笑意,但是充满难以言喻的苦涩,就像一小颗浸在一大瓶苦药中的糖果。“告白本不应成为遗言的。”艾丽妮盯着流明的眼睛说道,即使到了最后一刻,小鱼的眼睛依旧温柔明亮,“你本该早点告诉我的。”“我……”流明不知如何回应,只能更加用地将艾丽妮搂在怀里。又一次,他感到千言万话堵在嘴边,就是不能成为连贯的词句说出口。“真想和你厮守一世啊,可惜,只能等来生了。”艾丽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会遗憾吗?”遗憾吗?当然遗憾,但流明知道,自己还算是幸运的,在这一场战争中,不知多少在死前都未能再上的人最后一面。艾丽妮从怀里掏出一枚手雷,塞进流明的手里。流明认得这种手雷,它被一些来自炎国的士兵称光荣弹,他知道艾丽妮要干什么了。此时,夕阳已经完全沉到地平线下了,战场上的余火也渐渐熄灭,整个世界都无可挽回地沉入无边的黑暗中,是时候入梦了。“流明,吻我。”像是命令,又像是请求,具体是什么,无所谓了。这是他们第一次拥吻,也是最后一次,绝望,热烈,不顾一切。当海嗣扑向热吻中的恋人时,火光再一次照亮了这一块遍体磷伤的阵地。爆炸将他们与最近的几只海嗣一同撕作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