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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告别·第二章:接二成三(前编

2021-08-19 19:23 作者:三风子改  | 我要投稿

课前

梦里,我被一个身形模糊的女性追赶。

她手握尖刀,我拼命奔逃,破旧的校舍里宛如迷宫。

我无论怎么逃都会摔倒在地,浑身莫名的沉重……

但醒来时,这场噩梦还在继续。

昨天,我的学生被大型犬袭击,重伤昏迷,我也险些被杀。一切都来自那封杀人预告:只有杀掉你,我才能彻底告别这里。

今天……也许事情还没完,我无端地猜想着,心里也和窗外的天空一样密布着阴云。

如果不是床头挂画里的动画角色还在对我微笑,恐怕我会立刻辞职然后靠着不多的存款在还有十几年房贷要还的公寓里蜷缩颤抖着度日。

不过这都是玩笑话,时针指向表盘数字七的方向,该上班了。

我打算趁着早来学校的空档,读完昨天读到一半的都市怪谈文集,偶尔写点什么,顺便继续揪出吴毂被害事件的真凶,用自己的行动让那些只会动嘴的家伙(学校领导)没话说。

因为我知道犯人也许就在学校里,如果不尽快查清那个人的真面目,他也会如同夏季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雾气和雨水,消失在这所学校,以及这个夏天。

把今天要用的资料收进背包,拎着昨天产生的生活垃圾,我出门了。

一、

但今天显然有比我来得还早的人。

来到学校时一辆警车停在门口。然而我并不觉得这是领导良心发现,认为吴毂的事是有人在蓄意谋害,可能只是单纯的请警察来做什么安全讲座之类的吧,毕竟昨天他们都把这件事定性成意外伤害了。

从正门的甬道走到教学楼门口,我还在想自己应该怎么继续查下去。说不定许凝是个好助手,但她又值得信赖吗?陆绮倒是个好孩子,可是快考试了,我也不希望学生分心。那么汪卿心呢……

思索途中,脸忽然埋在一堵肉墙里……不,挣脱之后才发现是穿着背心手拿脸盆的李大庆,怪不得脸上一股油油的感觉。

看来他应该刚起床。

“哟,今天也来得这么早啊。”

“反正在家里也待不住,天气怪闷的……对了,那边出什么事了?”

我指了指走廊那边,办公室方向拥堵的人群,往常应该没有这么多人才对。

“你还不知道吧兄弟,出大事啦!人没了,就那个平时行为举止特别端正的好学生,年级第二那个,叫……叫什么来着?”

“陆绮?”

“陆绮!对!就是她!今天一大早警察就来学校了。”

大庆一边把不知从哪变出来的包子塞进嘴里,一边指给我看。

正如大庆所说,人群里出现了几名深色制服的人。可能是昨天经历的那一系列变故,我很快接受了现状,也加入围观的人群想看个究竟,并且不由自主地将这件事和吴毂的事联系起来。

连环案件,这样的词莫名在脑中浮现。

据其他同事说,陆绮昨天晚上彻夜未归,今天早上家里报案,警察来学校了解情况。正在调取监控查看。

我们学校的监控并不是那么发达。因为设备老化,楼内的摄像头几乎就是摆设,本就瘫痪的监控网路从没起过什么作用,目前只有校门口范围小得可怜的那个摄像头还在运作。

顺着人群的缝隙,我稍微能看到一点屏幕上的内容:

模糊的监控画面只拍到她走出校门,险些被当时出现的大型犬袭击。那只对学生来说相当具有威胁性的大狗疯跑过来,直直冲着陆绮奔去。她也许吓傻了,呆呆杵在原地,两手像是要抱头。

“她一定很害怕吧。”

身边上了年纪的女老师说道。

好在那只狗被大庆兄一棍打跑,学生们也随之散去,这就是陆绮失踪前的最后记录。摄像显示当时是夜晚八点半左右,对于学生和这座城市,都不算是太早的时间。

“大家先回去吧,我和警察同志还有话要说。”

校长的话让人群作鸟兽散,毕竟这里将近一半的人都有工作,剩下的一半碍着面子多半也不会留在这里。

此时,单老师闯了进来,走廊里的人潮逆流而上,赶到校长身边。手里还握着一只小盒子对他说:“校长,有个包裹好像是给你的,但没贴快递单也没写编号,就写着你的名字。”

“可以打开看看嘛?”

警察之中一位尤为干练的中年人似乎察觉到了不对。校长也没拒绝,打开以后里面只有一个信封和一只U盘。

信的内容和我那封没什么区别:

“‘只有你彻底消失,我才能开始自己的人生’,这什么啊?”

至于U盘里的东西,只有几个领导和警方看到。几分钟后那些领导们脸色都不是太好的走出办公室。在窸窸窣窣的讨论中,我好像听到了“绑架视频”,“做题”“哭了”之类的词。

毫无疑问,陆绮被什么人绑架了。而且那封信……

看来我的猜想是正确的,这所学校的学生正处在危险当中。

“接下来请大家稍等片刻,耽误各位老师一点时间。”

那位管事的中年警察说完,校长将我们集中安置在旁边的副校长室里。

之后的那段时间,我们为了调查取证都没能离开。人群中我看到了许凝的身影,但她好像对事件更感兴趣,在人群里穿梭着左看右看,甚至都没和我说过话。

大约过去一两节课,那个中年人再度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说:“经过刚才的调查,全校老师都有放学后的不在场证明,大家可以安心。”

人群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安心的叹气来。

“以后有需要也会请各位配合调查的。”

之后警察们和校长谈了几句就离开。至于吴毂那件事,他们一句话都没提,只说会在外面查找绑架案的线索。

这也在意料之中,从领导的态度上看,那件事彻底要被定性成学生私自逃课遭遇意外,至于那封在他们看来“莫名其妙”的信,也无非是训斥某个青年教师的正当手段罢了。

但只有我知道这件事也许有更深的隐情。

于是我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偷偷来到楼门口叫住了那个管事的中年警察。

“你是刚才接受询问的老师?”

“是的,我这里有件事想向您反应一下,我们这边也有学生遭遇……遭遇了意外,但您觉得有没有可能和这个被绑架的案子有关系?”

“你是说犯人有预谋的想要针对你们学校?”

他似乎也很感兴趣,该说是职业人士的专业嗅觉呢还是他与生俱来的直觉呢,他停住了脚步对这边投来期待的目光。

我左右看了看,其他老师都回到了工作中,领导恐怕也在办公室里喝着茶刷手机,学生还在上课,偌大的校园只有我们几个在外面。于是我直接拿出那封预告信交给他,接续道:“这只是我自己的推测,也许还会有下一个遇害的学生。最先遇害的是年级第一名,这次又是年级第二,恐怕……”

“哦?这点我会留意的,请放心吧。年纪第三那个学生叫什么?”

“庞增博,那个孩子就拜托你们了。”

对方点了点头,我一直看着他们走出学校,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但又好像失去了什么。

可能我自认为遏制了事态的发展以后,不禁对自己的正义之举沾沾自喜,但同时心里筹划着继续做点什么。至少犯人应该由我揪出来,让这件事狠狠地打肿那些领导油腻腻的大脸。

如果不是这样,心里就会有种玩游戏没通关,或者玩到了让人恶心的结局一样的感觉。

回到办公室里,我坐下没多久就感受到了某种异样。

这里太安静了。

平时各种家长里短的话题没有出现。即便有也会立刻终结。仿佛大家都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似的。

上午上课的时候也是这样,学生们不再吵闹,当然这并不是他们懂事了多少,只是有什么东西在约束着他们似的。

整个学校都阴沉沉的,哪怕这座城市本来就被雾气和阴云笼罩着。仿佛这件事以后,学校的气氛忽然变了,人们似乎开始对这件事讳莫如深,甚至想要忘记。

大家好像心里都藏着什么,都在竭力避免谈及这件事。

二、

“也许这就是诅咒啊。”

又是中午吃饭,这天谁都没什么胃口,哪怕今天食堂做了大家都喜欢的笋烧肉。就连调侃“要想不俗也不瘦,除非天天笋烧肉”的大庆也没吃多少,用筷子扒拉着餐盘,两眼无神地看着墙上的标语:拒绝浪费。

“诅咒?这是个什么说法?”

可能比我早来一年的大庆知道些什么。我不禁对那所谓的“诅咒”产生了好奇,心里无端觉得这和案子有什么联系。毕竟被害人接二连三地出现,总能让人想到一些非常理,非科学的可能。

不过大庆这时一反常态,和其他老师一样对此讳莫如深:“你就别问了兄弟,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幸福得多。”

但我的好奇心和探究心并不允许他走开。好说歹说,用一顿酒外加一条烟的代价,听到了我从前所不知道的关于这所学校的事。

“那是在两年前了……你可别外传啊。”

他左右看了看,这时候吃完饭的同事都差不多走了,他才放下心来接着说道:

“两年前……这学校好像有个学生不见了。”

听到大庆说,两年前有过一个学生喜欢打小报告,因为大家故意不理他,把他彻底无视成了空气。最后那个学生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这时有传言说男生后来因病去世,也有说他受不了被这样对待而轻生,后来变成了幽灵,执着的怨念还是把他留在了这间学校。甚至时不时还有人看到他。

如今看到原来的同学们毕业了,可自己还要做一个孤魂野鬼游荡,于是报复大家当初的冷漠。

说完以后,大庆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一笑,离开了食堂。

但这天下午似乎没什么异常发生,同事和学生之间依旧神经兮兮地保持着宛如某种默契的安静,一副“下一个仿佛就是自己”的氛围。也许真的就和大庆兄说得一样,只有我和许凝这种无知者才更加幸福。

可能大家唯一不会因为惶恐而动摇的事情,就是去李老师那里喝茶聊天,人们似乎都把李老师当成自己的主心骨了,毕竟谁都需要一个放松的地方。

当然,我也是。

“唔,记得昨天你也收到过类似的信?后来出什么事了吗?”

三楼的图书里,室李老师把茶倒进瓷杯并推到我的面前,热气熏蒸得脸上十分舒服。

“我自己倒是没有,但是吴毂……”昨天记得李老师没有出席会议,但这也是她的特权,作为即将退休的老人,可以不参加很多没必要的事情。

我继续说道:“吴毂那孩子您知道吧,他好像被狗咬伤,住院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捧着茶杯,我现在心中依旧自责着。假如当初没让他跑腿,也许无法避免吴毂受伤这件事,但也说不定会改变什么,又或者我早点察觉到这件事……

“要是我自己出去就好了,也不会……”捶打着大腿,我自言自语道。

“别太自责了孩子。”

喝完李老师的茶,拿起一块绿豆馅儿的点心,我走出门去。仿佛从李老师这里得到的不止是饱足和安慰,还有真相当前挺身面对的勇气。

即便警察已经介入,有些事我也想亲自查清楚。因为我并不相信有什么诅咒,这里一定是有活人在“作祟”。

至于那个人是谁,我也许已经有了眉目。

三、

“你相信诅咒吗?”

这是偶然在楼里碰到许凝时,我的第一句话。想起昨天一同调查的经历,我忽然觉得接下来要做的事,她也应该在场。

“你中午是不是吃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哪有……感觉大家都神神叨叨的,就连那个大庆都张口诅咒闭口诅咒的,弄得我也不由得往那方面想。”

“那么你觉得呢?”

“别用问题回答问题啊。诅咒不会被司法认可,却可以成为某些人的障眼法。”

“哦哦,这句话确实有点像侦探了哦,现在有什么眉目了吗?”

“这就要去,一起吗?”

许凝点点头跟在后面。

虽然午休时学生们都要留在教室里上自习,但我已经和某个学生说好了去我的办公室,给她进行课后辅导,当然这个人在我和许凝之前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老师……您可回来了。”

汪卿心拿着一件破烂的校服外套站在那里,见我来时从低垂的眉眼中勉强地挤出了少许的笑意。

我和其他任课教师的办公室都在一楼,这时学校里大部分老师都回家了,除了班主任和我,还有校长他们那些管理层。

我因为住得远,一直都在学校里休息。

我让汪卿心坐在我平时午睡的沙发上,我和许凝正对着她。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我对她说道:“那么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汪卿心同学,你对那件事有什么看法?”

“欸?什么什么看法?老师我不太懂你说的意思。”

她的微笑从脸上消失了。

“就是说你有可能和吴毂还有陆绮的案子有关。”

“吴毂?对了,老师我也是想和你说这件事的,吴毂他——”

“吴毂被什么人盯上了。”

说罢,我掏出那枚破布片,汪卿心似乎也注意到这个东西。

“这是昨天晚上放学时,那只狗身上掉下来的东西。我想可能有人故意训练过他。但整件事还要从早上我收到的预告信开始说起。”

我把预告信拍在桌子上,继续说道:“我记得你有我这里的钥匙对吧,也就是说你可以随意进出这里,那么也可以把预告信放在我这里。而且昨天我被身份不明的人袭击了,在旧校舍。而三楼连接走廊的钥匙和器材库的钥匙,我记得上次也是交给你保管的。”

“袭击?这又是怎么回事?老师你伤到了没有?来让我看看,我父母都是医生……虽然是兽医……总之先让我看看,是哪里伤到了吗?”

她仿佛忽略了之前我所讲的一切,忽然慌了神一样,站起的身体前倾着,双手伸向我这边。

“还想装糊涂吗?同学。”

就像触动了开关似的,她的动作因这句话停滞下来。

“不,那件事不可能是我,因为我……我……”

汪卿心支支吾吾地看着脚下,又看向办公室角落里的盆栽,眼神飘忽一看就知道内心在动摇。

“只有你保管着那里的钥匙,这是其一;你很擅长训狗,记得昨天你还在我面前表现过这样的特技。只要利用吴毂的校服让狗熟悉他的味道,然后只需要解开绳链就能让它替你杀人,这是其二;至于动机,我能想到的只有成绩了。你作为指标线的边缘生,吴毂和陆绮……肯定会占据指标生名额的他们消失,对你的好处无疑是最大的。所以你,你……”

我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

怀疑一个人也好,揭穿一个人也罢,只是这样倒没什么,但那个对象如果是自己熟悉而又亲近的人,这种滋味确实不好受。

汪卿心看着我,展露出难过的神情,仿佛我的话毁掉了她眼中的某些重要的东西。对此,我哪怕继续狠下心来,也只能对她说:“至少现在把钥匙还给我吧,我的课代表。剩下的事说给警察去听,好好和他们解释,知道了吗?”

“那个……”她的眼神飘忽起来,小声说着“钥匙当然还在啦,我这就拿给你看,这就……”

把手伸向校服裤子的口袋,汪卿心装作翻找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她开始小声抽泣起来。

钥匙丢了。

这句话从低头哭泣的她那里传来,就好像不想让我听到一样。

我不解地问道:“丢了……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隐瞒?”

她没有回答,或者用哭声代替了回答。

等她平静下来以后才抬起头,红着眼圈继续说道:“那个挂坠是老师送给我的,被弄丢的话……那是大概一周前的事,我把钥匙放在桌子里,等用到的时候再找就不见了,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

“哦?看来还有意外收获的样子?”

忽然,许凝不合时宜地兴奋起来。

“别打岔!不,那个……抱歉,我不知道那个东西对你那么重要。”

为了不让接下来的时间都变成安慰哭泣的女生,但又想到自己必须问出些什么来,我换了个话题:“那么那只伤人的狗呢?记得你以前也驯服过它,对吧。”

“是这样没错”汪卿心点了点头继续道:“因为我父母都是做这方面工作的。我多少受了点熏陶,也很喜欢小动物。但是我最近一直没有时间去看它,也许您不知道,如果想训练一只狗咬人需要每天花费时间训练才行。我这段时间无论上学放学和课间一直都和朋友待在一起,放学立刻就回家了。”

“就算你这么说我们也不懂训练大型犬的事啊……”

“而且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您说的那个动机我根本就没有!我根本没想过读高中,这点班主任也能证明,我没有理由伤害同班同学。”

汪卿心看向我,抽泣着辩解道。

“欸?你不打算升学?”

这话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因为以她的成绩就算不去市重点,也可以读一个普通的学校。

“我报考的时候选的是3+2的兽医高职学校,根本不需要和那些优等生竞争什么。”

她说完,拿出之前那件破烂的校服,边给我看边说:“其实我也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训练过小黑……就是咬伤吴毂的那只狗,它绝对不是会随便咬人的那种狗,它是个好孩子。然后我为了证明这点,在吴毂的书桌里找到这件被咬烂的校服。明显是有谁每天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走校服拿去训练它记住衣服上的味道。”

“果然是这样吗?谁也不会随便翻别人的书桌里面,除了那个人自己。而且吴毂这样离经叛道的小子,校服早就被他当涂鸦的画布或者毛巾来用,恐怕上面的脏污他早就不在意了吧……”

看着眼前的校服,我喃喃自语道。

“但是我并没有机会单独偷走吴毂的校服,更别提去训狗了,您不信可以去问问其他同学。”

“话虽如此……但昨天你又怎么解释?我遇到了只身一人的你。起初我以为你只是绕远路去吃点东西,但这么一想你难道不是在跟踪我吗?”

我提到昨天的事,而汪卿心却是这样回应的:“昨天……昨天我听说小黑咬伤了同学,担心它被人当成伤害事件的主犯然后被处理掉,心里很烦,想一个人走走,结果遇到了老师你。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无论是对您还是对吴毂。”

我看了看许凝,面露难色,试着求她和汪卿心说点什么。毕竟对女生的安慰和询问,她显然更合适,不过那边似乎没什么反应,真就要彻底当一个助手吗?

“说实话老师真不太愿意怀疑你——”

“老师你看!那儿!那有人!”

一声惊喝,让话题戛然而止。顺着汪卿心所指的方向,一张带着口罩的面孔浮现在后门的玻璃上。尽管看不太清,但我能确信那就是昨天袭击我的人。

“你呆在这里别动!”

说罢,我追了出去,那时对方已经逃开很远,走廊上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渐渐变小的人影。

“老师……”

刚要迈出的步子忽然一滞,回头看去,汪卿心正拉着我的手,好像还在害怕。虽然这时候丢下她不是太好,但必须尽快找到犯人的踪迹。

“那个,老师……最好还是别太深究了。这件事很邪门的……”

看来是真的被吓到了,她脸色苍白地对我说道。

“抱歉,我必须去。另外刚才误会你了,对不起了小汪,有时间请你喝奶茶。”

“小心啊……”

说罢,我追赶着在走廊中渐渐缩小的背影,汪卿心的声音在身后不断远去。

说实话我也不想逞这个英雄,只是觉得自己不能不管学生的事,而且犯人就在眼前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追赶呢?

很快我被那个人引到了旧校舍,看来她的确在这里有什么秘密。只是旧校舍的楼上楼下仿佛就是那个人的玩具,我却只能被绕得七荤八素,尽管一直在追赶,却始终没能追上。

突然,那个人站在原地,被压低的帽檐下,那双眼睛直直盯着我,目光里有什么我看不出来,但却能感到一股莫名的恶寒。

模糊的身影尽管比昨天清晰些许,但还是不能判明那个人的真正身份。十余步的距离,却我既不敢贸然向前,当然也是没有十足的自信能立刻抓住那个人,只好试着对峙,然后找出适合的契机。

“别妨碍我的告别。”

口罩里刻意压低的声音含糊地说完,对方再次逃走。我追赶了一段时间后,在旧校舍堆积如山的杂物和复杂的构造里彻底迷失了方向。这时许凝和汪卿心也赶过来,但我还呆立在原地,思索着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现在怎么办?”

“老师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说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回去吧。”

我还想在说些什么,突然手机上显示工作群里发来新的消息,说是等下要开个会。

汪卿心被我打发回去上课了,我和许凝慢悠悠地沿着走廊离开旧校舍。

“你觉得是共犯吗?那个女生和她的同伙为了打消我们怀疑而演了一出戏。”

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太可能。你还记得预告信的内容吗?”

“只有将你杀掉,我才能彻底告别这里。应该是这么说的。”

“只有将你杀掉,我才能彻底告别这里。‘我’应该是一个人吧。现实里的预告杀人我没见过,但我想进行预告杀人的家伙肯定对这方面有着病态的执著,他不可能会找帮凶的,说是一个人的告别,就是一个人的告别。”

别妨碍“我”的告别。

脑海中又响起了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哈?这算什么理由?”

“也许真的站不住脚吧,但姑且就先这么相信,等到出现不合理的时候再往那方面想。”

我乏力地走出旧校舍,走向一楼的大会议室。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快一点半,要上班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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