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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天和汽笛声

2021-12-24 12:39 作者:-李萌-  | 我要投稿

 


周五突然大雪,我坐在屋里,再给我调了杯红豆薏米泡萍果片。喝前只微微小雪,过程中开了俩三壶热水,等最后喝开水清嗓外边突然变了大雪。纷飞大雪,撕扯开的鹅身羽毛,呼呼地刮,一刻不停。

再后来我去切西箶芦,从小半露台外添了一种声音,我马上想到行驶在遥远林边的火车,冬天里的汽笛,萧瑟绵长,孤但不自悲,向大地传达他的生命。


这都使我会想洪尚秀的电影。我第一次不是听说而是认真看了点他的片子是引见,只开了不到30分钟。在这半小时以内,我还经常跳跃着,于是印象无非是干净的黑白画面靠近点诗意,我想他只略略讨了点巧,而且形式非常贴近法国的侯麦,不过比侯麦的形而上哲学意味浅些,来得随意点,换句大家常说的话那就是看得不头疼,根本不用边动脑思考台词边看着优雅的人走来坐下。后来我就让引见过去了,没再想他。但我仍被经常看到那张经典海报——一个抱住自己胳膊的人,猛看是瞧不出男女的,浑身发着冷,却仍在海浪最浅湾里没出来。后边更厚更博的浪黑寂着像要开始发力,如果这人不赶紧再朝前走两步,马上就吞噬他。到这里我看出来,是个男人。

 


他这种细瘦体型来到电影中被裹进厚厚棉外套,几次出现在室外,虽是保护着,但让人看出他是缺点的。有时会有上年或上上年认识的位女性,客客气气寒暄后,被包裹在这棉服里。

这部电影的三部分都在等人。但是都不太踫巧,有时是让等的太久而见不全等的人,有时是中途生岔子被长辈叫走,而有时是他陷入回忆,而这时其实是和打算约的人谈话之中。这种片刻出离,其时根本是没等上該等的人。三种人生会面,都没太大展开,在些小的涟漪之中点着湖面水,大家在感到点什么里咂嚒退回去的寂味,有些当时错过去的他也看来没再续,而这其实就是真实发生在每个人身上事。

 


我从头至尾非常认真看过的洪尚秀有两部,一部是在你面前,一部是这时对那时错。在你面前里,主角是马上走到终点的病人,但是她带着可能想弥补的意思回了国,和以前的丈夫,现在住在她家的妹妹谈了些话是这部电影的全部。她在和妹妹交谈的这部分曾在公园里遇上对母子,她们都是绝对客气到体会到生份。就是这样,没有礼貌和超出了过于礼貌之间,是不同的人物关系作底。她和妹妹说话,从最开始的有礼到交谈的重心一旦可以抵达多年前的心结,也就是到了該不礼貌的时候,而这种时间恰恰是弥补的开始。但是生命非常复杂,岁月涌入会抵消这种可以由不礼貌起头抵达的正确归宿,于是聊着聊着就避重就轻,谈着谈着就可以走出室外,花园和屋内那段浅浅距离,就是几年甚至数十年。

等终于见着以前的先生,大家抹不开的面子先是被礼貌驱走,因为中间断离,所以在这里礼貌和不礼没有界线,傾刻变换。于是就可以聊到终点,她一说自己不久于世,男人就舍掉了礼,跨越时间,来到这边,越讲越伤感,男人会弹琴,女人会唱歌,大家最后消失在这种界线中。

 


而在这时对那时错里,礼貌和非礼貌形成的结局更不同了,直接是幸福不幸福的事。第一部分,导演在庙中歇脚,踫上逛累坐在神龛外木板上吃热粘糕的女人,一句三五句太阳底下的相对客气但来自外人的关心,使俩人开始试探着靠近。而后有了小馆子的畅聊,一路向后,说说她怎么过来到现在,他听着想想白天到她家看她画画的景,到之后突然喷泪说喜欢你啊。女人也顺势面禀,没有生气,我看到这非常理解这种景况的可能发生性,就是人每个分钟里气象万千,如果他正是个好诉人,酒下肚,这种被周围灯光,话题伤感度逼出的非礼其实相当有克制性,所以女人不必害怕,导演让其发生,你看不久他就意识到該收嘴,果然回归到礼貌后,这种结局只是停留在某天,导演再向窗外看楼下,再见到另一个女孩时缺了点什么。

 


第二种情况,导演坐在庙柱墩,和吃饭女人再次相见,女人的问话中改变了几句,但是并没影响到接下来的她的家之会,她和他的酒馆会,可就在男人应该说出当时的真心实意之时,他闭住嘴了。选择了礼貌,直到最后俩人也依然是维持着这种不近不远的距离。按说,选择斗胆,说出真心话,应该可以尽深,却也是不近不远;选择慎微,看着对方脸心底说真心话,应该是始终游离在俩条平行线的,但也归为不远不近。

 

有人说洪尚秀的电影处处留言诗意。生活里尽是白昼黑夜残酷交杀之事,残存的诗意是人文艺术者最后给人的空中楼阁,救赎宝贵而总是梦。其实不是,就是你只要和某一个人开始了交流,熟人间就会撒下些什么,掉到地上看不见,那些稍稍掺杂点的忌讳,回甘并不能的说全,有过但最终的还是走,表面上被光影包装像是诗意,其时皆为宝物的摔碎,如果不放大,吡一声就在人生地面吸收干净。而在生人间,不能越界的,或偶一说透了点的那个度,其实都在无意识地放大过程之中,稍不留心也会改变人生后半段。

 

洪尚秀电影的慢不是日本电影物哀的慢度,而是他时时在掀,掀动起块重砖,里边都是不经意但非常重要承上启下的果,承得早那是日本的寂,略显冗长,只靠近偏文艺;承晚一切都没有意义。洪尚秀不早不晚在中央,一点,好多现实人生中选择视而不见而始终发挥着作用的东西,那种或可致命性或可情感致命性的槜子,被更多人发现,去指导人,命好可以提前开导一个人的人生,不是诚心但就错过去的人可在记忆之中做梦开扇小窗,从这里边透会儿气,为明天的日子鼓一鼓劲。

 

像冬天里的汽笛声,作用正在显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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