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kchan/马东】Rise
rapper马✖️🦆东 be 马克第一人称视角
“东赫沉下海里去
太阳升起来。因为东赫本身就是太阳。我也沉下去，成为海底的泥沙，因为我本来就是泥粉。”
“您好
姓名？”
“李敏亨
…
或者，
Mark
”
“您方便和我说说您平时有什么症状吗？”
“我忘不了我的爱人
他
…
他在一年前跳海自杀了，我总是在生活中看见他，一眨眼又消失了。”
“那方便和我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吗？”
面前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
仰头用力闭了闭眼，像豁出去一般开始说话。
“我和东赫，就是我的爱人，我们都是孤儿，那是城市偏远地区的一座破败孤儿院，我和东赫都是没人要的孩子，每天睁开眼不是今天要玩什么游戏，而是怎样才能抢到饭填饱肚子。这样的环境迫使我越来越不爱说话，可东赫不一样，他每天都笑眯眯的，声音甜甜的喊我敏亨哥，不开玩笑的说，我真的把他当作女孩子过。
18
岁生日夜那天，我看见院长将东赫带进他的房间，我喜欢东赫，这是我的秘密，我垫了几个砖头从窗户看进去，发现院长正对东赫上下抚摸，而他竟然没有拒绝，一瞬间，血液像我累积起来的砖头一样越升越高，我疯了一样的踹开院长房间的门，一把拉起东赫就快步往外走，宿舍人多眼杂，我只好带他去楼外面，一直走到四下无人的空旷草地，我才用力将身后的东赫甩到我面前，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狰狞极了。”
说罢，男人自嘲的笑了笑“如果上帝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
算了
…
”他眼睛通红，缓了一会又开始说：“当时东赫一直低着头，等到我怒火被深夜的凉风吹落时，我才注意到他通红的手腕和砸在浅色衣服上的泪痕，我连忙捉起他的手腕，强迫他抬头，神情严肃的问他发生什么了，东赫一把扑进我怀里，声音像从鼻腔发出又经由我的心脏滚动一般
‘
敏亨哥
…
你成年了，成年了就不能再呆在这里了。院长说
…
只要我和他待一会儿
…
院长就能给你一笔钱，你拿着，才能生活的呀。
’
我当时紧紧的抱住东赫，滚烫的眼泪滑过我的脸颊，顺着东赫瘦削的脊背下滑，月亮照在我的背上，但东赫在我笼罩的黑暗下。那是我和东赫既幼时怀抱取暖后第一次抱在一起痛哭。很久之后，我对东赫说对不起，我今天冲动做出来的事，想着院长明天就该让我离开这里了，我问东赫愿不愿意和我走，他一惊一样抬起头，双眼红红的不住点头，嘴里不停说着
‘
敏亨哥，我愿意的，你带我走好不好
…
对不起
…’
“我当时真蠢，我明明没有能力带东赫过上幸福的生活，可还是要带他走，我是
…
我是将他拖入泥潭的藤蔓
…
”男人一边摇着头，一边痛苦的哽咽，身下的凳子被他晃的吱呀作响，过了一会，他双手撑在桌子上捂住脸，闷闷的再度开口：
“转天，院长果不其然以成年的名义让我离开孤儿院，我求他给我三天，我找好住所带着东赫一起走，我跪下来给他磕头，年久失修的木地板因为磕撞碰出来的灰尘盖了我一脸，等到头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我终于听到院长答应。我重重的又磕了一下，转身跑回住的宿舍，东赫在那里整理用品，我一把拉住他脸上的笑容要溢出来，东赫说过我笑起来很像彩椒，我猜我当时的笑容程度，应该已经变成彩椒精了吧。可东赫没有笑，他又哭了，拿出纸巾小心的帮我擦拭额头的血迹，我抹去他的眼泪，握住他的手放到嘴边轻啄，两眼相对之间，我说我一定会带东赫过上幸福的生活。之后我就拿着院长借给我的一点钱，去了城市里，可空空如也的口袋，洗到泛白的牛仔裤，大
t
恤就是我的全部，我完全找不到工作。我垂头丧气的走到一家便利店门口蹲着，低声说着我自己写的歌词，突然有一双手拍了拍我，一个很漂亮性感的长卷发女人，她问我嘴里唱的是自己写的吗，我点了点头，然后她带着我进了旁边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的酒吧，或者说我完全没注意到后面一街的酒吧。女人说她叫
Linda
，可以给我一份工作，我当时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连忙答应说什么工作都行，有地方住就行。
Linda
仰头笑了笑问我成年了吗，歌词是自己写的吗，唱两句让她听听。我一一应答，最后我小心翼翼地揪着
t
恤边问能不能让我再带一个人来住，我说是我的男朋友，另外能不能预支给我一点工资让我把院长的钱还了。令我没想到的是，
Linda
同意了，但是让我签了一份合同，要在这里至少待
5
年，我同意了。这样，我的工作
—
一位酒吧里的驻唱
rapper
就敲定了，我带着满脑子的幻想坐上车带东赫进城，或者说，带他进了红灯区。
住的地方是一件很破的楼，不过比起孤儿院来讲还是好一点的，是一间单人间，房间很暗，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可以照到地板，照不到床铺。好在有卫浴，虽然很脏。我找
Linda
要了一副被褥，走的工资，东赫睡床，我打地铺。我们两个都很开心，在楼下路边摊买了两份炒面，
5
元钱一份，东赫说买一份就够了，我搂着他说对不起。”
“为了适应这份工作，我没日没夜的写歌词，在一天天的工作中我也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同样的，我开始后悔带东赫来了这里，但没办法，我已经签了合同，只能一遍遍的对东赫说着对不起。可生活不会因为对不起而改善，我深知我的工资养活两个青少年是不可能的，所以在东赫说要去找工作的时候，我也没有拒绝，只是请了一天假陪同他一起。但东赫没有成年，因此没有商店愿意招聘他，东赫很失落，那天东赫执意要我和他一起在床上睡，床铺很小，只能两个人侧躺着睡，东赫抱住我，小声的说对不起。我没有说话，只是手臂收紧。”
“这一切，摇摇欲坠的这一切，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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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5
日那天被击碎了，那天我奇怪东赫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平日里他会看看歌词，看看我，然后帮我指出他觉得哪里可以修改。我问东赫怎么了，他在我面前向来伪装不了多久，很快就心虚的偏过头去。我不知道东赫在想什么，只是在我下午去上班的时候叮嘱他遇到什么事要和我说。我的下班时间在凌晨，通常我回到房间会看见睡的迷迷糊糊的东赫，然后小心的亲他一口，开始睡觉。可是等到我下了班回去，看见桌上摆放着几张钱，东赫裹在被子里对着墙，我问东赫钱是哪里来的，他却始终不说话，我急了，连忙把他从被子里翻出来，就看见了令我一生都活在黑暗中的情景。东赫双眼肿的像核桃，浑身粉红青紫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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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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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少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我双眼猩红的问他谁让他这么做的，是不是
Linda
？说完我就要往外走，东赫急忙从后面抱住我，因为腿软只能慢慢滑坐在了地上，慢慢的用嘶哑的嗓音说
‘
敏亨哥
…
是我自己要去的，
Linda
姐想让我成年了再说，可成年当天的初夜最贵
…
我实在是不想看见你没日没夜的工作了
…
敏亨哥
…
我想把第一次留给你的
…
对不起
…’
我的眼中喷涌出液体，我不知道是眼泪还是血液，我将东赫抱起放在床上，给他拿热毛巾擦拭全身。东赫却像触电了一般，眼泪流的越来越凶。我知道他是误会我嫌弃他了，等到擦完，我抱紧了东赫，吻他的眼睛，告诉他刚刚坐在地上了，所以我才擦拭，东赫不脏，不要哭了。良久，东赫说
’
敏亨哥，我看其他驻唱都是英文名字，今天那个人带了一本书
…
我没读过书
…
不会念，只记得一个名字叫
Mark
，是他教我读的，敏亨哥
…
你以后就叫这个好不好
…
你要快快成名，带我过上幸福生活的呀
…‘
我想，如果是一名勇敢的人，现在就该带他逃，可这里是现实，仅凭我现在的存款，能到哪里呢？等到东赫睡着，我找到了
Linda
，知道了东赫真的和她签了合同，本来是想签驻唱的，结果因为鸭子赚的更多，所以义无反顾的换了。我想哭，可干涩的眼睛如同枯竭的河，我想我也不该哭，配哭的人，只有东赫。我以可以再干一份服务员的条件，换了东赫三个月出现在一次名单里的机会。这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的情况了。我别的不会，只是又给
Linda
磕了几个头。”
“就这样，我白天当服务员，中午写歌，晚上到凌晨当
rapper
。很快我就瘦掉了十斤，不过东赫比我更瘦，虽然三个月接一次客，但几乎每次出现都会被点名。我们都心照不宣的攒着钱，妄想早日离开这里。直到东赫有天见了血，他不肯跟我说，只是沉默。那是我罕见的和东赫吵了架，我夺门而出去找
Linda
要个说法，这两年，凭借着东赫和我的努力，我已经是红灯区小有名气的
rapper
，当然，东赫也是。我找到
Linda
的时候，看到怒目圆睁的我，她也显得有一丝慌乱，向我解释说那位客人事先没说有特殊癖好，其他人都在他拿出器具的时候逃走了，可因为逃走就拿不到薪水，所以东赫留了下来。接着
Linda
又说可以付双倍的钱给东赫，我不同意，和她说双倍的薪水要，我和东赫的合同也要解除，我知道我有些咄咄逼人，可双倍的薪水是东赫应该得到的，我要带东赫走，则是我的责任。
Linda
最终看我神情坚决，最后同意了，代价是我这个月的工资会清零。
回去后，我看见东赫小心翼翼的模样，我知道他经常一个人偷偷在被子里哭，每当我想做到最后一步时，也会颤抖着手叫我不要。我抱住他说，东赫，等你好了，我们就走吧。东赫埋在我的颈窝里，颤抖着、流着眼泪点头。
我托
Linda
帮我在海边买了一间小房子，因为不是旅游区，又靠海太近，所以价格并不贵。走的那天，我悄悄的又给
Linda
磕了几个头，留下了一点钱。我知道她经常帮助我们是因为有相同经历，可这并不是她应该做的，我的感恩不足以回报她的恩情。”
男人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只不过这次是安静的，无声的流淌：“我对不起东赫，我每一次拉着他走上了颠沛流离的路，我以为是我一直在背着东赫走，可事实上是东赫在自己夹紧我的腰往上使劲。”
“我没了固定的工作，可因为红灯区带给我的名气，仍有一些人来找我写歌词，只不过不同的是，作词人那里写的不再是
Mark
，而是委托人的名字，东赫总是哭，我知道，他在心疼我，觉得我创造出来的东西被别人拿走。每次这样，我都摘下黑框眼镜，抱着他到露台上吹风，亲吻东赫的脸。
东赫总是把窗帘拉的紧紧的，不让阳光透进来，允许我抱他去露台的时候，也只是晚上。我费尽心机的改善伙食，可东赫还是很瘦，明明是体脂高的体质，却瘦的不像话。
东赫一直不允许我做到最后，每次都会小声的和我说对不起，我不怪他，可我心中却止不住的痛骂自己，每次都会悄悄起身去抽一支烟。直到他死前的一个星期吧，他同意了。我抱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可欣喜过后我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每次都缠着我让我做到天亮，我以为他是不想见到太阳，每次也都是附和。直到最后一天，我心中的不安很强烈，在我的猛烈攻势下，东赫终于说出了原因，他说我每一次起床抽烟他都醒了，他说
’
敏亨哥，对不起
…‘
我赶紧抱住他说不是的，解释了很久原因，眼泪又开始流淌，那是我最后一次，和东赫抱在一起哭。东赫没有再让我继续做下去，我抱着他洗了澡，躺在一起睡觉，紧紧的搂着东赫。东赫没再说话，他只是像往常亲了我一下，小声的说
’
敏亨哥，我好爱你。对不起
…‘
只是我没听清后面的对不起，只含糊的回应着东赫我也爱你。”
我面前的人开始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眼泪没有。他第一次和我对视开始说话：
“凌晨吧，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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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钟，正是破晓的时候，像是有预感一样，我醒了，怀里却没有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急忙向窗外看去，就看见东赫半个身子已经在海水里了，一瞬间，我的脑子像烧开的滚水一样升腾，我跑下楼，一边大声喊着东赫，不要！我向海里追去，东赫周围的水已经到了他脖子处，眼泪鼻涕口水顺着海风全糊在脸上，我崩溃的喊着东赫不要。然后看见他转头朝我做了一个
wink
，和他在我们第一次吃到甜品的时候一样，和他在我们逃到城市里住下的第一晚一样，很可爱。可东赫眼睛里却盛着满满的悲伤。然后他转头倒在了海里面，几乎是一瞬间，我看到了太阳升起。我也扑向海里，茫然的寻找着我的爱人，我的东赫。
等到我再醒来，就是误入这里的游客替我报了警，将我救了上来。警察让我去认领另一具打捞上来的尸体，我活了，东赫却死了。警察询问我们二人的关系，我只重复的说，我们是爱人。
期间有人告诉我我写的歌火了，我现在是一位真正有点名气的
rapper
了，那位买我歌的人将版权费付给了我，我拿出一半给东赫选了一块风水好的地方，将他安葬了。等我回到我们的家时，我才看到东赫留给我的，压在桌子上的信：
‘
敏亨哥，我是东赫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不在了，对不起，我是懦弱的，我这辈子做的最勇敢的事，就是爱上你，选择和你走。也是我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敏亨哥，你不要自责，该对不起的人是我，我知道，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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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开始，我一直在让你伤心，那天你给院长磕头的时候我看见了，你给
Linda
姐姐放钱的时候我也看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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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成年那天，你自己偷偷哭，将自己的大腿掐的青紫都不想让我听见。很对不起，我选择了一种最伤害你和自己的方式。
敏亨哥，我始终觉得自己很脏，你怎么能和我这种人做到最后呢。敏亨哥，我知道你也许并不在意这些，可我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在每一次我在你身后偷偷看你抽烟的时候，充斥在那萦绕着你的烟间，那些白烟好像紧紧的束缚住了我的心脏，我每次都无法呼吸。可听到你今天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也安心了。
敏亨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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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的，没钱没读过书的人，带着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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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的，同样没钱没读过书的人来到陌生的市中心打拼，需要多大的勇气呢，带着我逃出那里来到现在这样美丽的地方又需要多大的勇气呢。
敏亨哥，谢谢你，我已经过上了比我想象中还幸福的生活了，只不过我却不完美了。
敏亨哥，我爱你，你不要忘了我。
敏亨哥，我真的很爱你，你要过更美好的生活。
敏亨哥，我这样的人，也配见到太阳吗？
——
最最最爱李敏亨的李东赫
‘
”
我看完那封信，又小心的折起来，尽管男人只愿意给我看复印件。
“李敏亨先生，可以听出您和您爱人的非常相爱，初步判断是因为您爱人去世这件事对您的打击太大导致在遇到你们生活过的环境后，大脑下意识反应出您爱人的模样。抑制的药品出门后下楼自取就可以。”
面前的男人愣愣的点头，带着通红的双眼离开了。
一周后，我看着手机上推送的文章，新晋
rapper—Mark
坠海自杀，留下的遗言只有一段话
“东赫沉下海里去
太阳升起来。因为东赫本身就是太阳。我也沉下去，成为海底的泥沙，因为我本来就是泥粉。
下辈子李敏亨和李东赫还要在一起，要真正过上幸福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