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weierbg】与君同行 第八十七章

第二天早上天微微亮，古堡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迎来了它的第一位访客，莫布里特从古堡外围一路喊着韩吉的名字闯入，使得还在睡梦中的维尔拉直接惊醒。

“他们分队都这么咋呼吗？”

利威尔阴沉着脸替因为被惊到所以有些头疼的维尔拉揉着头，看上去非常想让莫布里特体验一下一对一教学的格斗术。

“估计是出了什么要紧事吧，我们也赶紧去看看吧。”

脑内的轰鸣停止后，维尔拉握住了利威尔的手，回头亲了他侧脸一下。被安抚到的利威尔脸色好了许多，两个人飞快地更衣洗漱。

待全部收拾齐整的时候，维尔拉和利威尔在大厅遇到了面色惊慌往外赶的韩吉和莫布里特。他们两人行色匆匆，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维尔拉二人的出现。

维尔拉班和利威尔班的成员此时也已经聚集在了大厅里，对于现在的情况都有一些茫然。好在，似乎是被韩吉摧残了一个晚上因此被迫听到发生了什么的艾伦解答了大家的疑惑：“刚刚那位前辈来和韩吉队长说，作为实验体的两头巨人都被杀了。”

“什么？”

维尔拉和利威尔面面相觑，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在片刻之中，维尔拉就做出了判断：“所有人上马，一起回本部。”

因着内心焦急，本该20分钟的路程最终只花了不到一刻钟。韩吉在马匹还没有停稳的时候就翻身下去，向着研究部围起来的大棚方向赶去。维尔拉和利威尔落后一些，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就听到韩吉凄厉的哭嚎声。

“怎么回事？”利威尔走到同样表情凝重的艾尔文面前，“守卫都去哪儿了？”

“天亮前，趁守卫不在的时候，用立体机动装置杀死巨人后就逃走了。”

艾尔文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觉得最近一件接一件的意外令他也有些疲惫，“可能是两人以上共同作案。”

维尔拉和克里丝蒂安走向瘫坐在地上泪流不止的韩吉，她的嘴里还在喊着给巨人起的名字。纵使平时再怎么吐槽韩吉对于巨人实验的上心，作为好友的她们也十分清楚，韩吉承担的这项工作对人类、对她自己的意义。

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把哭得浑身发颤的韩吉搂在怀里。本该算得上是温馨的画面，却因为背景中出现的巨大骸骨而显得格外凄凉。

纳拿巴去找来了宪兵团，接下来就涉及对于士兵的调查了，那不是调查兵团的职责。不过艾尔文还是和奈尔透露了一些自己的猜测，宪兵团最终决定从训练兵开始查起。

把已经平息下来的韩吉交给莫布里特和克里丝蒂安，维尔拉和利威尔将队伍带回了古堡，路上，谁也没有再说什么。气氛在一时之间显得有些诡异的沉重。

艾伦心里还在想着艾尔文队长提出的问题，倒是谁才是敌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一切，都有些扑朔迷离。

回到古堡之后，维尔拉就和亚伦、艾薇儿、多吉一起，把自己关在了研究室里，按照她的计划，她们打算在黑金竹刀刀锋靠后5公分的位置加一条毒槽，将药剂涂抹在毒槽位置，就可以防止士兵不小心划伤自己后中毒。但是黑金竹刀本身就已经很薄，还存在许多接口，这个毒槽要怎么加是他们主要要解决的问题。

本来没有那么急迫的，但是今天这个事情一出，维尔拉突然就多了一些危机感。不知真身的敌人躲在暗处，她们必须加快速度武装自己。

一直在研究室里待到日头西斜，维尔拉才舍得从中出来。一天的研究倒是讨论出了结果，接下来就要看亚伦的试验了。今晚上是训练兵选择所属兵团的时候，按照计划，她们都得去。

利威尔早已带着队伍巡逻回来，还带回来宪兵团的调查结果，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找出凶手。

骑马来到托洛斯特区的驻屯兵团总部，因着托洛斯特区保卫战的原因，训练兵团全员都一直住在这里，所以这一次招募工作也就一并在这里进行。

上台发言的自然是担任团长的艾尔文，即便是维尔拉在南部训练兵团中有着极高的人气，但是他们一致认为，这个时候，只有艾尔文能够发出调查兵团最真实的声音。

天色渐晚，火把勉强照亮了这个不算大的场地，训练兵们站在高台下，仰视着抬上调查兵团长官们的身影。

艾尔文站在高台中央，他的身后是维尔拉和利威尔，在之后是所有作战分队的分队长和副队长。他们每个人都面色庄严，和传言中调查兵团的长官们都是怪人的说法完全不同。

艾尔文扫了一眼台下神色各异的训练兵们，他们都已经见识过了巨人的恐怖，他们之中，已经有许多人甚至都没有活到这个晚上。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劝说这些训练兵们，去追随那些牺牲者的脚步，再一次踏上通往地狱的道路。

“我是调查兵团团长，艾尔文史密斯。在选择所属兵团的今天，我的发言，坦白说，就是劝导大家加入调查兵团。”艾尔文没有犹豫，事已至此，只有台下的人拥有对于未来的选择权：“经过这次的巨人袭击，诸位想必都对巨人的可怕，以及自身能力的有限，有了一定的认识。但是，经此一战，人类向着胜利迈出了前所未有的一步。就是因为我们有艾伦·耶格尔。他毫无疑问是我们的同伴，他不惜性命的实际行动已经证明了这点。而且我们，不仅凭借他的力量阻止了巨人的入侵，还终于知道了揭开巨人真面目的方法。”

说道这里，艾尔文停顿了一下，他关注着台下训练兵们的表情，想从中获取些蛛丝马迹。然而光线太过昏暗，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示意费恩和乔纳森上台展开地图，艾尔文继续说道：“我们认为，在他位于希干西纳区的老家地下室里，藏有连他本人也不知道的巨人之谜。只要到了那个地下室的话，我们就有可能掌握摆脱巨人对我们长达百余年的支配的线索。我们的目标是希干西纳区的地下室，但是为此，必须要先夺回玛丽亚之壁。”

“也就是说，目标虽然一如既往，但在无法使用托洛斯特区大门的现阶段，只能从东边的卡拉内斯区迂回。耗时4年的大部队行军路线，也全都付诸东流。在那4年间，调查兵团的人牺牲了4成以上。这数据已经是比预期减少许多，还是令人难以置信。本届的新兵也将要参加一个月后的墙外调查。死亡率大概在三成吧。4年后，可能也几乎所剩无几。但是，战胜了这些的人，将会成为生存率高的优秀士兵。”

“即使在知道这样的惨状后，也愿意赌上自己性命的人，就请留在这里，请扪心自问，是否可以为了人类，献出自己的生命。”

“以上。想去其他兵团的人可以解散了。”

解散的指令一出，许多训练兵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转身逃一般离开了这片场地，像是逃离巨人的追逐一般，甚至都不会回头看一眼。

越来越多的人迈开了步伐，维尔拉知道，只要踏出第一步，他们就不会留下。这样也好，只要内心动摇过，那么在壁外调查中，就有更大的可能会牺牲。他们现在需要的，是足够坚定，足够果敢的士兵。

不过片刻，人就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不到20人还留在场内。这个数字算得上惨淡，但是维尔拉颇为欣慰地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身影，这一期训练兵团的前十，除了阿尼和已经牺牲的马尔科，全部都留了下来。

艾尔文看上去也是满意的，想想也是，他们本来都做好没有人应征的打算了。看着台下那些被恐惧填满的脸孔，艾尔文问道：“如果，让你们去死的话，你们有这个勇气吗？”

不知是谁的声音响起，甚至都没有片刻的犹豫，只是大声地呼喊：“我们不想死。”

“是吗？”艾尔文笑了，他站直了身子，面对着那些前途未卜的新兵，“大家的表情都很不错。那么现在，聚集在这里的人，我将迎接你们成为新的调查兵团。这是最真诚的敬礼，献出你们的心脏吧！”

昏暗的火光照耀下，台上的长官们和台下的新兵用力敲击着自己的心脏，他们在向新兵表示敬意，他们在向人类宣告忠诚。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他们都向那个不远的未来，下达了绝不放弃的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