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那是我们公司一个同事聊天时说的故事。

事情是发生在他小的时候，那时空调远没有如今这般普及，每年夏天消暑的最好办法就是去城郊的小湖泊洗澡。

他当时不会游泳，所以只敢在浅水区泡澡玩水。每当有成年人在深水区游泳时他也只有看的份。他也一直想学会游泳。不过这里是肯定不行的，毕竟要学游泳还是去游泳馆安全。因此每次和父亲下水，父亲都不会允许他去深水区。但是当时游泳馆尚未建成，于是他想下深水区游泳的想法愈加强烈了。

  在某年夏季的某天，他父亲忙于生意无暇陪他去游泳。于是，他便和几个朋友约好瞒着父亲一起去了湖边，当时湖岸已经有几个成年人，他们便脱了衣服和那几个成年人一起下水。

 他们一开始也只敢在浅水区玩，后来看到那三个成年人入了深水区，他们也想去。

 这时从后面又来一个人。

“不会游泳的就别下水了，你们几个小孩子还是在边上玩吧，别出事了。”    

当时，他们也小，正是年少，也并不把大人的话当回事，还是下水了，毕竟看电视里那些人游泳似乎挺简单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于是纷纷走向深水区。

  一开始都没有问题，走着走着，水已经可以比肩了。他开始学电视上，试图让自己浮起来。但是没有成功。他也没有在意，毕竟第一次，肯定不会一下就成功的。其中两个朋友超过了他又往前走了几步  ，然而，已经有一个孩子进入水里了，水面上开始有了动静，他在水里挣扎想要浮起来。

“救命啊，有人溺水了。”  其他几个尚未进入深水区的朋友见状赶紧退回浅水区，向附近的成年人大声呼救，附近几个成年人赶紧游了过来，把孩子送到岸边，总算是转危为安。末了，他们又被大人教育了一通，不要随意下水玩。

   他们在浅水区玩了一会后，便回到岸上，穿好衣服，回家了，并且许诺回家谁也不要和家长提及此事。

当天夜里，他做梦到一个小孩子浑身湿淋淋的，是白天最先下水的两个人中另外的那个人。听朋友说他似乎叫小至，小至站在他身边看着他，一副幽怨的眼神。随后开口说话，责问他们为什么不去救他。说着，便伸出双手要掐他的脖子，说要他们去陪他。

 

经这一吓，他醒过来，仔细回忆梦里的内容，不禁觉得蹊跷，他只记得有一个溺水被救上来了，梦里那个孩子后来不是有说有笑的和他们一起回家的吗？怎么可能也溺水了。他摇了摇头，看到窗户时，惊呆了，窗户上出现了一片水迹，非常显眼，那片水迹也极像是一张人脸。这么一来，它不仅进入他的梦境，还进入他家里了。

虽然被吓得不轻，但是他还是没敢告诉家里人，毕竟这事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了非得把他打死不可。于是，他打电话问了几个朋友，他们都说梦到了。自己房间窗户上也都出现了人脸水迹。

几个人都吓得不轻，但又不敢告诉家长。小至的父母给他们几个人打了电话，询问儿子在不在他们那里。他们按照预先对好的台词说看到了，但是回家时分开了，所以不知道他在那里。又说他喜欢去城郊的湖边游泳，可能在那里出事了。

小至母亲便赶紧报警，然而警方和搜救队在湖边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人，连尸体都没有。搜救队下水也没捞到人，仿佛这人就消失了一般。这湖里的鱼都很小，即使是分食尸体，但这才一天不到，总会留下一部分。不至于连骨头都没有。

见自己的儿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小至的母亲哭的昏天黑地，几个警察也到他们家调查，而他们经受不住警察和父母的压力，都吐露出那天的事情，不过最后都坚持说小至是跟着他们回市里的。至于后面的事情他们也不清楚。

警察又去了湖边，打捞了两天都没有结果，他和朋友则被父母训了一顿，关在家里不给出去。只有从父母口中或是电视新闻得知事情的进展。

因为在湖里没有捞出小至的尸体，也没有找到人，警方只能判定是失踪。但后来也在一直没找到人。他们几个也经常梦到小至浑身湿淋淋的站在我们家里，或是第二天醒来便能看见房间窗户上留有一张人脸的印迹，证明他来过这里。

之后，他们因为那件事便一直没敢去那里洗澡。

而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几个月后，他们在新闻里看到之前一起下水的其中一两个朋友再次去湖边玩耍时，在湖边的土洞里意外发现一堆白骨，因为白骨里有一颗人的头骨，他们报警喊来警察，经法医检验，死亡时间和小至吻合。后来经确认，右腿骨有一道伤痕和小至是一样的，他曾被车撞过右腿做过手术。

孩子尸体终于找到了，也被确定是溺水身亡的。父母给他做了后事，没有再仔细探寻死亡的具体原因，按他们自己的话说，孩子已经死了，再追究下去也没意义了。而他们这些朋友在此之后也不再经常梦见小至，他们的窗户也都再没有看到那张颇似人脸的水迹。

 不过他们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溺水，当时明明是看到他和他们一起回家的。只不过他那时似乎看到小至并没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