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闪电之力

铁羽知道小马们在看着他。他对营地里的生灵们盯着他看并没有什么怨恨——他变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生物，他们被迷住了，这不是他们的错。他从一个年老的将军变成了一个年老的残废马，这完全是阿米农干的好事。至少他知道那个怪物已经为此而死，感到很满足。

梦魇之月称之为“引力”的向下的力在这里并不像在小马国那样厉害，所以对他来说那个奇怪的假肢比在小马国更容易使用。当他迈步时，他会弹跳起来，感觉到往复弹簧和齿轮的复杂机构会在片刻后随着捕捉到的动量向上推动，并再次推动他向前。他每天都惊异于这个装置不需要以某种方式供电——但也没有涉及魔法，只是一个质量超群的机械装置。

无论他走到哪里，小马们都会让开。之前，他穿过营地时，伴随着的是怨恨的低语，小马们说出他们最喜欢的将军或权威人物，认为他们才应该担任指挥官。现在，那个现象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简单的词语。

月升市知道探虚者们曾经试图做什么事。即使是普通士兵也明白，如果没有他的干预，他们会死得有多惨。

这几乎要了他的命。然而，不知何故，在所有可能性之外——月升市团结了。

铁羽离开他的病房沿着这个区域进行近距离散步，最后冒险到更远的地方去视察洞穴。毕竟，他有好几个月奄奄一息，有很多变化等着他去查看。他信任的小马们并没有因为领袖的不在而陷入混乱。相反，他们必须工作。

“你看到问题了，总指挥官，”林荫说着，把他从思绪和在雕凿出的平台边上打盹中惊醒。

它们在洞穴中最低的地方，低到让他预期会有来自月球深处的热量温暖他。事实并非如此。相反，在这里汇聚了不少液体，形成了一个水池。他本以为水会发出难以形容的恶臭，但水相对清澈，表面甚至没有长出一层藻类。在曾经可以通行的隧道入口散发出淡淡的有机物分解气味，这里现在已经完全淹没了。

“解释一下，”他一边说，一边踢着一根通向远方的粗大的陶土管道。一台水泵在一块蹄子大小的充能秘术水晶的驱动下嗡鸣着运转。这种水晶很可能需要一只独角兽每天数次给它充能。“难道是我们的水生产利用效率太低了，以至于我们把一大部分水浪费在一个山洞里吗？”

“不是。”他推了推铁羽，沿着走道向前走——只不过是雕凿过的石头，边缘有一堆碎石，可能是在最初挖斜坡时产生的。“这些水并不是来自我们的融冰作业，铁羽。原因……比那有趣多了。”

总指挥官皱起鼻子。“原谅我，林荫，但我只能想到这个洞穴中的另一种湿气来源，我不会用“有趣”这个词来描述它。此外，这水可能闻起来……奇怪，但气味不像厕所。”

“啊。”林荫把目光移开了，虽然没有什么尴尬。他只是把铁羽的无知视为他必须攻克的一个目标，在这一过程中可能会浪费很多时间。“好吧，你说得对，这水不是直接来自厕所坑。但这可以由那个来解释。也可以由你和这个洞穴中的所有其他生物来解释。”

他们在一个石制水箱前停了下来，水箱很高，旁边建了一个斜坡，水好像是从上面灌进来的。“公主帮助指导我们建造了这个装置。她坚持让我们在循环用水之前使用它，即使我们不明白为什么。水箱底部有过滤网、砾石和木炭，这可能是——”

铁羽把他的好前腿放到林荫的肩膀上，使他停了下来。“炼金术士，你什么都没解释。原谅一匹老马。我知道我的脸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但我想让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这水是从哪里来的。我知道我们快没闪电了。如果我们浪费它来给石头喝水，我想知道怎么回事。”

“好的，对不起。”林荫确实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了。即使在他脸的一边戴着眼罩，即使皮毛开始重新长出来，铁羽的整个余生都会显露出与阿米农遭遇后留下的深深伤痕。“这是炼金术的基本原则。你不能创造元素，只能转化它们。水也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想想看。月升市的每一匹小马，除了一匹之外，都要每天喝大约半加仑的水。那些水没有消失，它被转化了。在他们的呼吸中呼出，以及…进入厕所。它被转化为水、火或气。无论哪种方式，水都会留在我们周围。最终，纯净的水在我们上方凝结成云。那些…目前总是在我们头顶上的薄雾。它沿着洞穴的边缘慢慢流下来，直到一路回到这里。”

“所有这些……就是我们已经用过一次的水，”他说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回收’的意思。就像熔化一把剑来制造一件新武器。”

“正是如此。事实上，现在月升市几乎喝的所有水都来自这里。”

“这就解释了这支队伍，”他可以看到他们在前面，一长队月升市最低阶层的小马。这些劳工中有各类生灵，来自曾经的军队。那些学习必需的新任务较慢的马——那些不会独角兽魔法的，那些不会蹄艺的。他们中的许多马曾经是熟练的士兵。在月球上几乎用不着杀戮，但是有许多的水要运。

每匹马都拉着一辆车，上面有一两个超大的陶罐。

巨大的石头水箱通向另一个水箱，水从顶部流入，然后倒出到底部等待的水罐中。

“这一切……非常有趣，”他慢慢地说。“但我们仍然在用闪电融化冰，不是吗？如果我们现在可以收回这么多我们使用的水，为什么我们还需要闪电呢？”

“因为我们用来制造空气的水变成了毒素，然后变成了石头，”林荫说道。“那些放在另一处的储藏洞穴里。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我相信，在我们呼吸利用后，我们制造的每一单位重量的水最终都会变成同等重量的石头。”

“等等。”铁羽有点头疼。他举起他的好翅膀让炼金术士安静下来。“你妻子先来找的我。她刚吹嘘完他们现在用的能量少了多少。他们一天只用几个小时做石头。她说……这些植物…”

“农业，是的。”林荫又开始走了，领着他经过了队伍。他尽量不理睬他们经过的每一匹小马的鞠躬和恭敬的耳语。“这与我向你展示的水循环无关。但它本身非常有用。植物似乎严重依赖我们小马产生的那一种毒物。我们种植的植物越多，我们产生的石头就越少。不幸的是，我们的阳光和转化发光石的供应量限制了我们收成的规模。但如果我们能种植更多，总有一天我们可能可以完全消除这一过程。”

铁羽让这些话沉淀了一下。“你是说，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种方法种植更多庄稼，我们就可以完全自给自足。我们不需要融化更多的冰，也不需要使用闪电将毒药变成石头。”

“理论上，”林荫说着，又避开了他的眼睛。他蹄下加快了一点速度，强迫铁羽更用力抵住假肢。弹簧发出尖叫声表示抗议，但他仍继续前行。“然而，仍然还需要一些输入。不是更多的冰，而是……我们的公主称之为‘能量’。无论是通过热量、运动、阳光还是其他机制。比如巧取的镜子。我知道你不想回到表面去看一看，但是……消除月夜最寒冷的日子对士气的积极影响比无限供应平淡的水更大。”

铁羽一直跟着。这匹陆马只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在前面弹跳，而且似乎不太愿意从铁羽面前逃走。“当这次谈话结束时，我会和储藏库的银针谈谈。在我们不需要更多闪电电池之前，我们还需要做多少工作？我知道库存量正在减少。除非你认为你所描述的“水循环”将产生我们可以捕捉的雷暴。”

林荫停了下来，突然转身。他回头看了一眼排队等水的小马，压低声音耳语。“总指挥官，我认为库存的闪电电池数量不足以达到平衡。我们能选择的原材料非常少——几乎所有我们创造的东西都必须来自石头或粘土。没有闪电，我们无法将旧武器重新制造成新工具。没有闪电，我们无法熔化制作更多的玻璃。没有闪电，我们无法为种植更多作物融化更多的水。”

“我们已经没剩下多少了，”他说道。“我不知道具体数字，但是……我知道快没了。”

林荫点点头。“以我们消耗的速度，我相信是的。这件事我没有能给你的解决方案——我们需要更多，同时我们不能收获更多。我们该怎么办？”

死。铁羽肯定他再也不会在他的脑海里听见梦魇的声音了，但他还能想象那嘲弄，从遥远的时空深渊飘浮上来。

有八名探虚者逃散在月球上的某些地方。梦魇之月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她甚至不愿意称他们为罪犯。

“他们看到他们的首领被杀了，他们很害怕。我不会因为阿米农的罪行而让他们滚蛋。他们只是在执行命令。”她的话在他的记忆中仍然历历在目。

他们是不朽的。他们是一个比我能想象的还要强大的恶魔的爪牙，他们现在肯定都想让我死。

除了一匹马。

半影在他经过返回营地的小径时与他见了面，为了在黑暗中度过一段私密时光。现在发光石不再被浪费在照明穿过洞穴的小径上。经过这里的旅行者如果自己不是蝠马，就必须带上蝠马伙伴。

至少他的某些感官仍在工作。他看见她来了。“好消息？”当他们最终分开的时候，半影问道。“有没有被自己选择的小马的聪明才智打动？”

“是的，”他说。“林荫很聪明。但是…数字加起来不对，半影。我能感觉到它堵在我的胸口。那是…一匹像我这样的老雄驹在管理财政几十年后发展起来的感觉之一。当我们出现赤字时，我能感觉到。我感觉到我背上的债务，每天链条都收紧一环。如果我们不尽快偿还，月亮就要来讨债了。”

“你会解决的，”她小声说。“每次我们碰上我觉得肯定会杀死每匹小马的事情，你都会解决它。你可以看到没有其他小马明白的危险。你也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做，”他承认道。“闪电来自雷雨。雷雨不会在这里出现。我有五百匹小马可以为我收获闪电……但如果我能把他们送到小马国带回闪电，我们的噩梦早就该结束了。”

她不听他的抱怨。“继续想。你会想出办法的。我可不是因为你的长相爱上你的。”

“一个不死族还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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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针在可以称之为月升市谷仓的地方等着他，如果他们是在小马国而且所有的普通规则都适用的话。在这个时间点上，将食物“地下”储存在建筑的较低层更像是一种老习惯，而不是防止食物变质的实用策略。

但这是小马们了解的他们的世界运行的方式，铁羽不打算试着改变他们。

“铁羽，”他们一进屋，她就说道。她的角闪闪发光，照亮了他们穿过拥挤货架的路。所有的架子都是从石头上刻出来的，因为他们之前把所有的木箱都烧了取暖。“我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您。有您的……”

“我的死讯被夸大了，”他直截了当地说。“也许我差不多该了，但……被夸大了。我们的公主在把我榨干之前不会让我死的。”

银针打了个哆嗦。“我怀疑我今天要给您看的东西不会让她感到满意。但她一定已经知道了。她对月升市的日常生存问题表现得完全漠不关心。当我给她报告具体数字时，她甚至都不想听。”

“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应付那些，”他用平淡的口吻说道。“那些事让她感到无助。她几乎不了解军队是如何运作的。她受过的的教育是战争、战术、星辰的排列……而不是给部队提供吃穿。这就是她需要我们的原因。”

银针带他穿过两个值班的警卫来到一扇沉重的金属门前，这是整个城市中铁羽见到的唯一一扇这样的门。花这么多资源做一扇门似乎是一种浪费，但站在门外备好长矛和弓箭的四只武装蝠马也不遑多让。

“总指挥官。”他们像往常一样敬礼鞠躬，银针摆弄大门的锁。

他也点了点头回敬。“继续工作，勇敢的小马们。”

他们走进了保险库，这个地方实际上是在基岩中挖出来的，而不是像建筑物的其他部分那样两边都是砖墙。这里有成箱的金币和宝石，很多都装满了。他们所做的将食品价格与工资挂钩的事显然都起了作用，因为这些储备金已经不再看起来少得危险了。

不幸的是，最重要的架子是如此空，他一开始几乎没认出来。

这里有很多方形的小箱子，每一个都装着稻草，用来隔离里面的玻璃瓶。它们发出刺眼的白光，当他从里面举起一个瓶子时，会更加明亮。

“九个，”她说。“没有别的箱子了。我们只有这九个。”

“九个闪电电池。”他们两个静了下来。他觉得自己有点站不稳，思考着这个数字，把它与今天从巧取和林荫那里了解的严酷现实相比较。“巧取向我吹嘘她的机器七天只使用一个，这意味着……”

“两个月，”银针点头说。“当这两个没有忙于创造一个后代时，他们做了不少令人惊奇的事情。我们的农场不仅为我们提供食物，还清除毒素。这一切都很美妙，但如果我们没有找到新的闪电来源，这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你……”他已经知道答案了，但他最近一直在问每匹小马。试一试也无妨。“你知道补充这些电池的方法吗？在没有暴风雨带来闪电的情况下？”

银针退缩了。“如果您问我，那么……我们的现状很严峻。我所知道的都是您教会的，总指挥官。如果我知道，您就会知道。”

“我曾希望我的思维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衰弱，”他渴望地说。“唉。尽管如此，你对消息的保护还是很明智的。你所做的一切……你继续给马留下深刻印象。小心地看管这些信息。如果小马们知道我们剩下的时间有多少……”

“我知道，”她说。“我不会告诉他们每一次收获我们都离挨饿有多近。我可以把这些信息安全地保存在保险库里。建造这一切让小马们相信我们有很多东西需要保护。这是……一个好主意。但当财富耗尽时，虚假的表象是无法支撑他们的。”

他把她的蹄子紧紧地握在他的好蹄子里，看着她的眼睛。“我会让我们脱险的，”他承诺道。“无论什么方法。”

他问得越多，那个方法就越来越遥远。有那么几个“表演者”对从哪里获得闪电有其他想法，但他们的建议似乎都只是梦里清风和破烂羽毛罢了。

但他知道有一个生灵可能会有答案，不过试探她有时会很危险。

梦魇之月的“王座室”并没有被曾经照看过它的强大不死生物所守护。铁羽自己的士兵站在外面，他们是在每个营地都赢得了巨大荣誉的勇敢的冠军马。不管有什么威胁，只有最勇敢的小马才会担任这一职务。

自从他自己的营地损失了几名士兵后，梦魇之月就没有意外杀死任何马，但那没关系。故事流传了下来，更多关于她过往的故事留在了军队里。在坚盾终于在总指挥官这个职位上干了一年之前，有多少总指挥官被她杀掉了？

即使在他们可怜的环境下，他们也尽了最大的努力来荣耀他们的公主。两边的墙壁上都装饰着油画，由珍贵的发光石照亮。每幅画作下都放置了活的植物，它们必须定期循环放入温室，否则就会在黑暗中死去。

他们甚至为她建造了一个王座，用一大块扁平的金箔和几十颗暗色宝石装饰。当然，它没有皇家姐妹城堡里黄昏王座的精工细作。但是它是真诚的，公主没有因为它杀死任何小马。

现在，铁羽走了进来时，她就在上面休息，斜靠在宝座的边缘，把一本厚重的大部头悬浮在头上看书。铁羽看不出来是什么书，也没什么关系。“你竟敢在没有邀请的情况下出现在公主面前？”她问道，甚至没有抬头。

“我是您的总指挥官，”他回答道，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如果您不想让我出现，您当初应该让我死。”

梦魇之月把书毫不在意地扔到地板上，在椅子上直起身。“小心点，铁羽。你以为你已经受了苦，我就不能让你受苦了？阿米农的魔法不过是一声苍白的耳语和一匹老马含糊不清的威胁。我可以让你体验你从未知晓的痛苦。”

他在王座底部停了下来，微微鞠躬。“我当然相信您可以，公主殿下。我不是来……当然，如果您希望我下次再来，我会毫不犹豫地服从您。”

她远远看着他，眼睛里一片愠怒之色。但当她说话时，却只是在低声耳语。“梦魇想让你死，”她说。“如果它不想，我早就杀了你。但只要它恨你，你就可以活下去。”

这是否意味着她更理智了，还是更疯狂了？他真的无法比较这只天角兽和半影。梦魇很轻易就放松了对那匹蝠马的控制，它对这只天角兽的掌控要紧得多。但那可能只是因为半影她不是什么大投入。很可能不值得为半影大打出蹄，尤其那匹帮助她的马已经老了，几乎没用了。

他未经邀请就从鞠躬中站了起来。“我一直在评估自从我丧失工作能力以来月升市的储备情况，我来这里是为了报告我们的进展。”

“你能告诉我的没有什么是我还不知道的，”她说道，不屑一顾地挥舞着翅膀。“如果就这些的话，你可以走了。”

“我不能，”他说道。“我猜您可能不想知道那么多。”他现在不能有丝毫犹豫，哪怕是一瞬间。他只有一次机会得到她的帮助。“我们还剩下两个月的闪电，公主殿下。当那些耗尽时，我们将窒息、挨饿、缺水……我们目前已经完成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他是对的——消息来得如此突然，她不可能及时阻止他。一旦说出来了，她也不再能忽视它。

“所以你告诉我……”沉默了几秒钟后，她开始说。“你所完成的一切都是徒劳的。我对你的信任都白费了。你甚至不能让我的营地生存一年。”

“对，”他说。“但也不对。如果我孤身一马，我相信我会失败的。我已经和我每个最能干的仆从讨论过这件事。我相信我有一个非常……有希望的方法来储存闪电而不真的产生闪电。但至于创造闪电——”

“别那么说了，”梦魇之月说道，笔直地坐在她的宝座上，小心并端庄地折叠起翅膀。“闪电是一种称为电的现象的特定体现。闪电恰好涉及在一个小空间中大量聚集的电势。你称之为‘电池’的东西，它不是一种能量源，而是一种能量储存装置。太阳是一个能量源。重核同位素的衰变是一种能量源。我和月球之间的交感魔法连接是一种能量源。闪电电池是储存电势的工具。”

我真应该带上林荫和我一起的。他差一点就立刻回去找那匹陆马过来，只是梦魇之月突然之间的滔滔不绝不太可能持续很久。在他完成这趟旅程时，她很可能会把暴力威胁付诸实施，如果他胆敢回来的话。

我可以记住这一切。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说出任何有助于殖民地的话。她所做的只是用更多的证据表明她所来自的社会很明显了解闪电——电。有那么一个地方，他们也可以过去学习。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电力来源，”他说道。“我想问，我绝无意侮辱——但是您知道的方法中，是否有些没有和我们分享呢？也许……我们提出请求后由您来恩典？”

她笑了。“我知道的有十几种方法。但每种都只了解抽象内容。对于像你们这样原始的社会……能量的释放通常被引导到水里。水产生蒸汽，蒸汽产生压力，在冷却前推动某物体快速旋转。运动也是能量，如果你理解正确的话。”她坐回王座，看着遥远的某处。“我记得……线圈，还有……磁铁？解开秘密的钥匙在电动机里的某个地方，但我不记得具体细节。我那时太年轻了……只有面对巨大的胁迫才能从脑海中提取出我现在告诉你的东西。”

他斜视了一眼旁边的半影。一言不发，信息显而易见。你会记住这些吗？她点点头，催促他继续。

“我想知道是否……”现在到了最微妙的部分。“梦魇之月公主殿下，您刚才告诉我的话中可能有信息可以用来创造一个新的……电力来源。但这可能需要很多次试错，并且会浪费一些我们不再拥有的原材料。我想知道您是否允许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跳过这一步。”

她扬起眉毛。“如果你是想请求我的许可，不去做大傻子，不去试验死胡同和迷信直到无意中闯入真正的科学，那么不管怎么说，你可以认为我准许了。”

他不禁龇了一下嘴，但继续往前推。“有两次，公主殿下，我们依靠华纳海姆给我们提供了急需的东西。我想知道您是否允许进行第三次探索。如果我们能去取回一个……电动机，让巧取的团队研究。或者更好的办法是，回收一个已经可用并等待安装的电源。”

梦魇之月脸上的全部欢快都消失了。“没有这样的能量来源。那座城市以三种方式发电：一个你不可能理解的中央聚变反应堆，它之前肯定被摧毁了。精致的太阳能电池板，已经老化为无用的废物，还有北极星，你已经知道它不会听从我们的命令。”

他叹了口气。“那么‘电动机’呢？即使是坏了的也可能有用。或者更好的是……也许我们可以去它的图书馆，带回您祖先的知识，为您的军队服务。”

她又摇了摇头。“非常机智的猜测，铁羽。但不行。图书馆是数字化的。很可能已被破坏。但即使没被毁坏，我们也无法为其供电，我们还是无法访问。”

“一定有什么值得带回的东西，”他说道。“图书馆不行，那就这样吧。一台电动机，用来教您的军队如何建造我们自己的。我们的时间很少了，公主殿下。请帮助那些像您以前爱他们那样爱您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