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风华录】九、白莲众大闹长安城,墨清弦小访微渔村【南北/和弦】
天依眼看雷剑、乔松提剑刺来,心下早有对策,当即装作不知,仍俯身去扶阿绫。乔、雷见了也是惊诧不已。乔松只道他眼里止有爱人,立刻催动内力向下劈砍,剑刃离天依到仅有半寸之境,忽有一股磅礴大力袭来。乔松未有防备,瞬间就被掀翻出去,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斗后狠狠地摔在地上。雷剑却早就收剑回势,径自向后跳去卸力,仍觉虎口震麻,身形不稳,当下叹服。
但见洛天依将乐正绫抱到一旁,身上自从蓑笠变回蓝白锦袍,右手手持洛书水晶卷,左手却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柄漆黑色长剑。
雷、乔二徒乃奉易瑛之命到此。话说那易瑛见绫依二人在城中如此大乱之时却悠闲散步,心中大有怀疑。便尾随二人,偷听其言,果晓得天依即是洛书,便安排四大弟子与燕入云到东门外等待。那一箭正是燕入云拉弓射来,本想直擒天依,却没想到阿绫反应如此之快,硬推开他扛了一箭。
说话间,韩梅、严菊二人亦来助阵,四大弟子齐聚,立刻布下易瑛亲传四斗阵。只是缺了一人,形不成四斗五方之势。天依眼见此阵易破,挺起剑来向阵中猛刺,韩梅、乔松使剑相抵。天依却将剑一收,挥动着卷轴朝韩梅头上砸去。四人哪知洛书此神卷还有这等功效,韩梅躲闪不及,亦只能抽剑相抵。却道这四斗阵,横纵两两可为一体,斜角二人却是风牛马不相及。若形成四斗五方阵着实难摧,可只有四人,对角线上两人无法相顾,同时攻这两人,将带得另外两人相救,一击即撼动他整个阵型,则此阵必败。
天依毕竟就是洛书本身,洛书所载他皆可知,这四斗五方阵他亦了解,一眼便晓可破。可他不敢大意,这射箭者尚未现身,切不可过早显示实力。要是一下就直接攻入阵中,被五人包了饺子,那就保不准会出甚么事情。
韩梅举剑一挡,剑身与卷轴相碰,但听「宕」一声闷响,两人似乎都被震退。可就这一下,乔松的剑立刻刺了个空,好容易才收式回去住脚。眼下四人站定四个方位,不论天依从何方向对敌,始终保持有两个人能面对他。他朝哪边走,这阵就转到哪儿,看似牢不可破、坚不可摧,实则漏洞百出,只是天依不愿戳破。而那第五人又始终不现身。他只能手持剑与卷轴周旋,且战且走,使战场远离乐正绫所在之处。
倒在这时,忽觉背后阵风袭至,却不便躲闪。一挥卷轴,身体霎时羽化,这一击也就没了威胁。一个人影从天依身体中间横穿而过,并不曾碰到他。其人正是燕入云。四弟子见他到了,连忙拉开阵势,将他迎入战阵。入云站定中心,四斗五方阵终成。
天依沉吟片刻,料定此阵难解,但以自己神力,也未尝不可敌。不过他打定主意要引开祸水,见此时离长安止有半里,仍觉心慌,上前一剑直取燕入云入云并雷剑、严菊提剑阻之。天依急中生智,挥动卷轴击退严菊。严菊向后一震,韩梅拦住,让他不至于跌出战阵。而天依之剑与雷剑、入云相交,光听得几声清脆的碎裂之声,雷剑手中武器已断。入云则被震退数步。雷剑心惊,右手疼痛难忍。看时,剑柄已没入掌,鲜血淋漓,只能姑且自行疗伤。
五人为之惊诧不已,没想到天依一弱女子竟有如此巨力,当下只道他手持洛书故而天赐神力,对洛书又憧憬几分。然不晓他就是洛书本身,易瑛亦未信中告知。故五人仍轻视他,心想他除开蛮力无甚能耐了。
可经过这一对剑,天依再一个箭步上前,挺剑便刺入云。眼看这一剑刺到他人中,入云刚想挡下,立即又扫向他持剑右臂,放手躲避,却又眼看那剑刺来人中,一歪头终于堪堪避开。这才终于不敢小视,这正是剑道当中极上乘的招数,曰「诡兵异道剑」,相传是孙子撰写兵法时偶然顿悟而创,便以「兵者诡道也」为基而取名。使此剑犹用兵,飘忽不定,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却能避实而击虚,从而立于不败之地。双方又提剑认真对了几招,又发现这「诡兵异道剑」虽然剑路奇异,但亦似有规律暗含其中,便又不甚在意。哪知这短短数招之间,已被天依带出来半里有余,长安城墙都已看得模糊难辨,这才知其用意。然而当下被天依剑锋困死,径自难以招架,更是无法抽身,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一分神就被天依斫为两截四大弟子跟在一旁,竟未发觉走了如此之远,只是沉浸在两人交手之中观而习之。入云哪敢开口,只能以独特术法示意四人齐上。
天依一手使剑与入云对招,另一手挥动卷轴力战雷、乔、严、韩,以一敌五却毫不吃力,打的风生水起。一连拆了一二百招,将五人耗的精疲力竭,可又不下杀手。这一下子,把燕入云内功废了一半,却给四弟子不少指点。四人虽不知为何,但已暗暗钦服天依,知他有意提点自己,乃平心而应 。反倒燕入云怒不可遏。
又打一百余招,天依对面五人皆已累倒,再观此地,距长安却五里还多,天已大亮。于是天依将剑插入一旁石中,转身收起卷轴,朝雷剑略意味深长瞧了一眼,拂袖而去,自回洛水去矣。
话说这天下共有两条洛水,一东一西,西边那条亦可名曰雒水,皆汇入河水。洛书出自东边那条,可西边这条,与他亦有联系,两河竟然近乎相同。或可谓乎殊途同归。话虽如此,两条洛河皆可做天依之归宿。西边这雒河稍差,也只在分毫而已。
待他反之洛水,远远便见河边竟有一人在此等待。其人正是言和,似乎已在此守候多时。天依记挂着绫,随即落到言和面前。
定睛一看,和却面容有些憔悴,好似才历大战,内伤严重。便问:「长安城内却有何事发生?」
和轻叹口气,道:「你将洛水借我沐浴一番,调养调养罢。至于此间琐事,和自说于你听便是。」听他如此说道,天依也知他着实伤的不轻。于是微微作法,以土制一泥碗,舀了碗洛水来。谓和道:「洛水至纯至清,你饮下这碗,再进里去沐浴罢。」
和当即道:「多谢。」便按天依说的做了。
过不多时,和净下衣冠,迈入河中。只觉此一浸泡,全身经脉皆已活络,内力上下自如。又兼他刚饮下一碗,顷刻内伤便好了大半,此时心情大悦,似武术仙术都大有再进一层之意。便导通经脉,精修内力,提气放气在这水中甚是轻松,故此不禁叹服。
天依自在一旁打坐养神。他本为神器所化,洛书上自载有武、仙、妖、魔、神、佛各家至上本领。常人阅了还须参悟,才能从中悟出可用之术。天依却样样了然于心,抬手便用,可他向来无有感情,不能运用至极。而今见得阿绫,方知人世间竟还有七情六欲可言,从中似是参悟出来些甚么,又似并无。现在欲思索其中奥秘,却是心烦意乱,不知其所。便道:「既已如此,你可言乎?」
和道:「当然。」后便娓娓道来。
却说昨晚,和本就早已注意见了易瑛那里六个。又看易瑛一遇雨云便进城去,就晓得他欲取洛书。当下暗中使了些绊子,拖住了他一小会儿。待他到那里以后,天依与绫已经离开宅子跑走。易瑛气得双眼冒火,就想当场烧了这座宅子。言和可不能令他如此,当下从上面丢颗石子砸中了他。
瑛这一下是被砸的生疼。抬头便发现和目视他,满脸讥笑,更是大怒,一跳上来就对和使了一记擒拿。和并不恋战,与他拆了几招下来,立马蹿得无影无踪。瑛超那边追了一下,竟立刻见到天依与绫说说笑笑走着,心下有异,尾随二人许久,听得二人所述不少,已知天依即是洛书。当时传讯入云等五人,要他们截在档口上夺书。不过却未点明二人身份,难怪那五人不晓得。
待和叙述至此,天依眉头紧皱,不禁暴起,俨然火冒三丈,道:「原来绫受得那般痛苦,全是拜你所赐!」
和到这里前,与清弦已有过通信。知他携绫北上寻敌不着,已在一村内暂留,亦知绫中箭而伤。和细一想,便已晓那村子是何来头,更知其中现有一人留居,人称医仙,绫到那儿去必有救星。于是对曰:「你放心罢。你家阿绫若有甚么大事,和命在此,你来取便是。」
天依听他「你家阿绫」说的大言不惭,竟是顺耳无比,怒气立刻少了几分,脸上也微红了红。又见他气定神闲,知他胸有成竹,且就收起功力,继续打坐,听他续言。
又片刻后,易瑛正待回乐正家再放火作案。可这时候邪火消尽,云雨欲宁,风吹愈静,天色渐明。八月十五那轮叹为观止之月高高悬挂,一时间恍如白昼。瑛身形暴出,月光下无处遁影。各处城中高手皆见立刻轻上楼头。互相却不知是敌是友。
虽道如此,和自然早就守候在这儿等他了。他认得出易瑛,又用黑帽遮上自己清蓝短发,易瑛哪晓得他是谁?瑛只道此人身形瘦削,似曾相识,可他上来便打。和所使功夫乃源自武家至上宝典之一《天道神功》,当下只见得他双掌齐出,一攻下盘,一攻后心。瑛阻止不及,可见这两掌来势不快,自己竟然无可闪躲,索性破罐破摔,斜出一拳攻和左胁下。哪知这一下打上去绵软无力,伤和不得,不过也逼和收势,自亦未伤。
当下和与瑛互过了数十招,瑛自知不敌,显有却意。斜地里突然又杀出一人,来助这一枝花。和一凝神,那人正是窦尔墩也。他与瑛虽非同门,毕竟都是白莲教成员,自须互助。尔墩与瑛合力,一时令和难以招架。不过和究竟修习过《天道神功》,其中有一招唤作「乾坤拂柳手」,乃上乘武功之中精粹,习得后即可以一敌多,一旦练成,同战多少人皆如攻杀一人那般。于是和施展乾坤拂柳手,敌对二人忽觉和力少下来,然而每击皆对二人同路出击,一般攻守,他二人不得不一般出招以阻挡。和这几十招内出力不多,但下下指点大穴,攻杀要害。尔墩与瑛则只能以全身解数抵御,落在下风难得还击,眼见着就要被和杀的落败,突然又闪出一人。
和一见这势,居然惊得花容失色。他一掌震开尔墩与瑛,喝道:「飘高老贼何来也在长安作祟?」
飘高老祖道:「我白莲教徒众与你有何仇怨,你难为吾等三十年?」
和道:「你那邪教祸国殃民,妖言惑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自不会放过你们。」
原来那人正是白莲教祖师飘高老祖。易瑛、窦尔墩说起来也都要称他一声师尊。现在他老人家猛然来到,着实把二人吓了一跳。
「那这今晚就由我来会会你。」飘高老祖怒吼一声,便朝和一掌劈来。飘高老祖功夫自创,箸有《白莲武经》,江湖之内读过此书者寥寥可数,其功实在难破。和自知不敌,只可智取,于是调动全身气力一记移形换位,闪到那窦尔墩身边,运足功力一拳下去,尔墩顿时被他击成重伤昏厥过去,摔进城中。城中自有不知何时准备已好之御林军,一众人将他捉了去。和见状大喜,又挥拳杀向易瑛。瑛惊的面无人色,却见飘高老祖飘来,硬将和这一拳挡下回去。
和遂觉右臂震麻,迅速抽回。稍一思索,喝道:「飘高老贼,看我言清荣今日取你性命!」
底下众人一听言清荣三字,便知他是大侠言和。原来言清荣才是和在江湖行走所用姓名,他与清弦同属清字辈。只是离开武林回到平时,还是自称言和居多。于是当时便有数人上来帮忙。和晓其等修为不足,便令他们全体去捉易瑛,自己独战飘高。
飘高老祖所习武术邪术,皆自悟而成才,江湖少有克制,即使《天道神功》亦无全制之法。和自心想先拖住他,待那边人物拿住易瑛,再一起来对付飘高亦不迟。于是当下与飘高互拆三百余招,皆不动法术对敌,打得却实在酣畅淋漓。然和已与瑛,尔墩久战,气力不足,逐渐下来竟两股打战,余力不支。当下天已大亮,那边诸人亦难奈何易瑛,险些拆坏房屋。和见不是办法,双手凝起全部力量推出,拼着大受内伤起码也要重创飘高这个想法,重重锤在他的身上。
飘高躲亦不及挡亦不及,只得临时聚集全身内力相抗,仍被言和这巨力破防,整个儿飞出城外竟有数里远。只是这一下击出后,和亦无所支撑,全身乏力无比,拼着仙力才到洛水边上,姑且不至即死。至于那易瑛,追着飘高老祖出城去了。
言毕,和又道:「还要感谢姑娘,和才得保住性命。」
天依叹曰:「可莫叫我姑娘,直呼天依便可。」说完,一跃而跨到洛水对岸,亦解衣裳,入河沐浴。河上仙雾弥漫,谁也看不清谁。
就在这时,天空却传来了好一阵咕咕声。和一听,含指便吹了长哨,立刻有只黑鸽子自上落下,停在他肩上。和从他脚上取下竹筒,打开一看,上面竟是:「妹于式微村有难,望姊速来,事急不易书」。
和沉吟一下,料定式微村中不会有甚大事,定是自家师妹不懂规矩,才又闯出些甚么祸事来。道:「天依,和现有事,暂且告辞。」
可他哪道,这次真是式微村中出事咯!
天依却道:「你去之前,吾想请你注意有五个人,便是那『一枝花』四个弟子与燕入云此人。他那四大弟子,脸上竟有王佐……王佩之气。而那燕入云,他竟受天命笼罩,吾伤他不得,只能姑且废了他七成修为,尚不知后又会如何。」
和道:「此事不难。」便冠上衣装施轻功而去。又听天依道:「式微村,沿雒水北上便是。」和虽施展轻功旋即远遁,心道:「他怎地知道我要去式微村!」
《诗》曰:
「式微,式微,胡不归?
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归?
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式微村之式微二字,即由此中而来。这村子说起地理位置,正在长安正北,雒水西岸,是块风水宝地。此村亦是宣宗皇帝所建,迄今已历经二十七朝沧桑,可谓历史悠久。宣宗乃太祖皇帝贤侄燕成王一脉,并非嫡系。他当年登极纯属意外,死后亦还政皇室主脉,膝下四子均被亲自远逐。
宣宗盛世乃莫朝史上一大巅峰。宣宗年老以后,变得多疑,于是迁开长安旧址,营建新城。依伏羲六十四卦,又兼当时神明下凡,才有了今日升合殿内一滴水压熄熊熊烈火这等事。又怕后世皇帝们不学无术,导致国家败坏、政治崩盘,便定规四十八条,曰《帝王守则》,警示后来之人。且建立式微村,请来武林高人驻着,但凡继任者行寡德之事,施不仁之政,这些高手则将倾巢而出,闯入宫中杀了皇帝另立有德之皇子。至于式微村中选定人士,皆是武林大流,无太大野心且侠义凛然之人,来之前都发过毒誓,不会借机夺权。做完这些事情,他竟驾鹤西去,飘然成仙,世间传为佳话。
之所以称为式微村,就是为了避免《式微》诗中那等情况发生。此外,式微村内高手真要动手之时,必然已经国祚中衰,暗合式微二字本义衰落。
式微村大几百年下来,并未真动过手,也是所幸。而今式微村纵然高手云集,表面却和蔼可亲,似一小渔村。清弦初见时便有此感。今晨他刚到这时,才将将五更。清弦忙碌一夜,内功殆尽,只得求宿暂歇。
式微村村口处立着块巨石,如同长在地上一般,但又明明是从其他地方搬来,不禁令人好奇前辈功力。清弦上前一推,这巨石纹丝不动。清弦心惊,抚石而立,细细感受,这巨石入地竟有三丈,而地外仍留少说一丈过半,还有清弦两人多那么高。便向巨石鞠下一躬,以示对那位前辈的尊敬。石上刻有三字,自上而下正是为「式微村」,以朱砂涂抹,历久弥新。
常言道:「三更灯火五更鸡」,这到了五更,自然便会鸡鸣报早。式微村亦不例外。正好这时,村中东西南北四方各有一只大公鸡准时齐鸣。奇景也正在这一刻诞生:所有人家立刻门窗俱开,家中不论男女老少一拥而出,竟是齐聚于门前院中练武。清弦大异,心道:「这一村人竟都是武林豪杰!实在还是我孤陋寡闻了。」便撕下青衣上几缕布条,将绫绑在身上,空出双手以备不时之需。这才阔步走入村内。
清弦并未刻意隐藏气息,可他现在内力大损似受重伤,也未有人太过在意。略走几步,忽见一屋前无人练武,在这奇异村中反显格格不入。清弦心想:「其余人家不便打扰,倘此地无人,或是个好来处,不妨先去问问。」
是以他步至前院,略鞠一躬曰:「打扰了。」便走进去 ,伸手轻敲正门,无人应答。清弦不知这一大早,此屋中人能去何处?恰在这时,有好几人从四面八方落在此处,清弦感觉身后有异,当即转身,见有五人立在眼前。于是作揖道:「小女多有冒犯,不知五位前辈有何见教?」
为首一位黑发紫瞳,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却似是庄稼人打扮,道:「尔乃何人,为何来此,可识此屋主人?」
发语甚是犀利。清弦略吞口水,气定神闲答道:「小女乃武陵山宏瑶真人闭门拙徒,清字辈墨清弦是也。现欲为吾家小姐寻一合适处养伤,见此屋前无人故来打听情况。至于主人谓谁,小女不知,还请前辈降罪。」
众人见他言谈庄静,气度不凡,心下皆已相信。只是那庄稼人仍问:「那言清荣大侠是你何人?」
答曰:「正是本门师姐。」
他几人虽不识得清弦,可宏瑶真人之名在江湖上真是如雷贯耳,手下三大弟子言清荣、诸葛清远、赵清鹤均为举世奇侠,行侠仗义已久。
左首那人却是一女子,神情却略有些不太对头。走过来便道:「你又何德何能自称宏瑶真人门下?看招!」说完挥拳打来。
看官,你道这人是谁?唉,现在提了恐怕会将您的兴致打发走呢。不过,清弦现在功力几乎尽失,不及先前五十之一。现在他这一拳打下,怕是清弦与绫两人都要香消玉殒咯!这可如何是好?还须道:
碎玉盘兮镇水月,栗深林兮惊层巅!
事到如今,还是向神明祷告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