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鸣abo~《年少欢喜》31

今天是陈一鸣二十一岁的生日,也是他和井然结婚的日子。
昨天夜里难免会有些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的复杂心绪,一直胡思乱想到凌晨三四点才睡过去,以至于等他一觉醒来早已经天光大亮。卧室里光线很暗,只有他一个人,猛然想起自己今天要去结婚,陈一鸣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
冲到客厅里才看见满满一屋子人,缩着光脚僵在墙角处,陈一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直到井然把他带回卧室,都还有些魂飞天外的迷茫。厚重的窗帘一寸寸打开,清风穿过炫目的盛夏阳光掀飞了满室金箔,纷纷扬扬洒了两人一身。
恍惚记得睡前房间里还没有准备这些东西,陈一鸣拉住井然问:“什么时候弄的,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还不等井然答话,他又猛地窜起来大喊:“糟了糟了,不是要去结婚吗,是不是来不及了,怎么办啊?”
稳住拉着自己又要往外窜的陈一鸣,井然抬手帮他拂落头顶的金箔:“来得及,你先去洗澡,洗完澡吃饭,接着换衣服做造型去拍照,你选好了照片,我们再过去领结婚证。领了证还可以休息一会儿,再换礼服去参加婚礼。婚礼很简单,只有晚宴这一个环节,来的人也不多,你都很熟悉。”
陈一鸣有些着急,匆匆吃了两口就跟着去拍照,一直到结婚证拿到手里才松弛下来。
“搞定了,还好没错过今天,不然这个故事够你们所有人笑话我一辈子了。
井然把结婚证放进提前准备好的盒子里,跟他说:“不管你睡到什么时候,我们今天都一定能把所有事办完,不会让你被人笑话的。”
陈一鸣满意地笑了,软绵绵靠近井然怀里,细细嗅着令他无比安心的馥郁玫瑰香气:“嗯,有你在肯定没问题。”
车子停在了陈一鸣意想不到的地方,时隔一年,他终于回到了自己家。一花一树一草一木都还是他记忆里熟悉的模样,缓步走进院子里,炽热的骄阳晃得他眯起了眼,恍惚间他总觉得下一秒妈妈就会跟往常一样,坐在花架下招手喊他过去。
井然瞧见陈一鸣安静地停在那里不动,双眼在阳光下泛起了点点浮光,忙上前一步挡住那双流光满溢的曈眸。让陈一鸣的视线完全被自己占据,所有的注意力也全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今天可不能惹他哭,眼睛肿了,照片视频不好看,他事后一定是要后悔的。
拉起他的手往里走,迎上来的的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忙碌起来,便没有功夫再去追忆伤怀。
陈一鸣的卧室布置得过于奢华,浮夸又喜庆,跟以前的风格完全不同。很用心但并不是井然的审美,陈一鸣不解地望过去。
“是妈妈买下来的。”井然解释道:“不只是为了你,我们也有很多美好回忆留在这里,妈妈说她不想跟陌生人做邻居。”
陈一鸣才不信,白妈妈一定是为了他才买的,井然又不止这一处别墅。以前是因为两家人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现在这房子空了,也就没有了当初的意义。
果不其然,井然接着说:“也是妈妈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我的?”
“对,还有这些都是大家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陈一鸣床尾到衣帽间的门口都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远超自己请来的宾客数量,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出言纠正:“是送给我们的吧。”
井然浅笑着摆手否认:“就是送给你的,送给我们的在我的房间里。”
于是在婚礼开始前的空闲时间里,陈一鸣拆了好多份礼物,最让他不理解的是沈巍和沈面面的礼物居然还标了价格,这是什么神奇操作。
拆开沈巍的黑色礼盒,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发票,陈一鸣震惊发问:“他们俩这是什么意思,你大哥干嘛送这么贵的胸针给我?”
井然却很淡定:“你收着,反正以后他结婚我们是要还礼的,只高不低,他不亏。”
陈一鸣慌了:“一千多万珠宝,我还要还他更贵的,我不要,还不起。”
说完就把盒子丢给了井然,井然没说什么,把盒子抱在怀里继续看陈一鸣拆。
沈面面的白色礼盒更浮夸,除了礼物和发票以外,居然还有个友谊长存的大红包,板砖一样的大红包。
陈一鸣无语:“这又是什么意思,礼金不是阿姨在帮着收吗,他怎么塞这里了。”
井然知道这是因为他的傻哥哥还没忘记尴尬的十万事件,所以又心虚地单独给陈一鸣派了一份红包。把白色礼盒也抱进自己怀里,井然说:“没事儿,以后他们结婚,我们两个人也只出一份礼。”
拆了半天,只有生生的礼物最正常最走心。天色渐暗,陈一鸣瞧见窗外已然灯火璀璨,热闹的声响搅得他有些心慌。井然下楼帮忙招待客人,只有他一个人留在这边,拽着白纱等着井然回来,接他到白妈妈院子里举行婚礼。
手指搅着白色头纱等了快半小时,门响了,是姐姐进来了。她说刚才转了三百万给井然,虽然还差得很远,但是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一定能把钱都还上。陈一鸣不太想在这种时候谈起这个话题,只是跟姐姐说自己会帮着分担一半。
姐姐看出他不想继续,也就没有多说,只是把礼物交给陈一鸣,并告诉他,明天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和朋友一起去遥远的国度做别的生意。
陈一鸣不舍得她离开,姐姐却总是有自己的道理:“我们都长大了,有截然不同的路要自己去走,但是不管我走得多远,都还是会记得我唯一的亲人,我可爱的弟弟还在这里。虽然没办法一直陪着你,但有井然和干妈在你身边,我很放心。今天,我代表我们全家,代表爸爸妈妈在我们一起长大的地方,共同见证你的幸福。一鸣,姐姐对不住你,以后的路你要跟着井然好好走。我活得并不成功,没什么人生经验能传授给你,但是如果你需要,不论什么时候,我都特别愿意倾听。”
陈一鸣吸吸鼻子,很努力抑制住泛酸的哭意,抬手撑住眼眶,极其认真地对姐姐说:“姐,我觉得你说的话都特别有道理,特别棒。但是你现在一说话,我就好想好想哭呀,今天不能哭,眼睛肿了很难看,我今天不能难看你明白吗?现在的镜头都特别清晰,所以你别说了,我明天去机场送你,到时候你再说,我可以放肆哭。”
泪流满面的姐姐破涕为笑,直夸陈一鸣机智说得对。
井然并不知道这段插曲,等他上来接陈一鸣的时候,姐弟俩都笑得前俯后仰,久违的一片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