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主教？工具人罢了

“我的……极限？哼，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不是就像，而是就是如此。故事原本的走向……你早已心知肚明了不是吗？我只是将故事的时间线往后又延长了一段，告诉你大众视野之外的结局罢了。观众们为你的谢幕演出欢呼，一致认为这便是最为体面的结局，但却没人在意谢幕之后一身华服的演员是不是会出现在街边的某个廉价餐馆里吃着最便宜的小面，甚至舍不得多加一个煎蛋。”

端着茶杯的少女字字珠玑，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奥托的心上狠狠地来回碾压。

“卡莲在那场骚乱里确实活下来了，但然后呢？在那个世界线里，她真的就会更加幸福吗？我看未必。就算她和你最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但那个奥托终究不是你，不是吗？极端点讲，这个确定的世界线实际上有没有诞生其实都并不重要。因为到最后……你很难说这一切是你一厢情愿的妄想，还是真实的另一种可能。”

“好，好的。可以了，再说就不礼貌了。我想我已经认识到了我原本计划的问题所在。但……我凭什么又可以完全相信你为我画的大饼呢？说到底，你的真实身份究竟为何……我依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你就是虚数之树派来忽悠我的混蛋呢？”

“那不是正好？你拥有了可以和【祂】见面的机会。想要什么，直接动手去抢不就好了？你可是奥托·阿波卡利斯啊，如果【祂】真的出现在你面前，手握复活卡莲的权柄，我想你应该无论如何也会轰掉【祂】的两条腿断掉【祂】逃跑的路线，然后骑在神的脸上以一种流氓般的口吻威逼利诱才对吧？”

“而且，我说过了。为了简凡，让你成为伪神也是必需的。我们互惠互利，如何呢？”

“很有趣的提议……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玖穹小姐您的提议似乎是在暗示，您可以同时做到以下三件事：”

“第一，复活卡莲，让沉睡百年以上的灵魂在现世重生。”

奥托单手靠背，宛如一名传统的英伦绅士，踱步环绕玖穹。

“第二，拯救挚友，让生命已如风中残烛的他脱胎换骨。”

“第三，给予丽塔等终究只能抵达人类顶点的女武神转化为长生种的祝福。”

奥托绕到了玖穹的身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每一件事听起来都相当天方夜谭。那么，玖穹小姐……”

“代价……又是什么呢？”

“代价很大，但那不是你和简凡所应该考虑的问题。成为伪神的你理论上便拥有了修改世界规则的权能。”

“你就是所谓的上帝，因此，你自然可以复活已死的亡魂，也可以为还活在这个世上的凡人加以祝福，让她们获得超乎寻常的寿命。”

“也就是说，第一件事和第三件事都不是什么问题。在你的宏伟蓝图里，卡莲的复活似乎只是捎带手顺便的事。”

“那是自然的。就像卡莲对你来说是最为重要的存在一样，简凡于我而言也是。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笨蛋而已。我需要成为神之后的奥托主教……帮我做一件事。”

玖穹缓缓起身，闭上双眸。只是一息之间，便又粗壮的树干破土而出，在玖穹的身后肆意生长。

像是剥洋葱一样，成型的树干由外向内依次蜕皮，直到光滑宛如凝脂一般的能量光层出现在奥托的面前才逐步停止。

能量光层的里面，也就是树干的内部，有一个类似于培养舱一般的装置被内嵌安装其中，仔细看的话，类似人体的影子依稀可见。

“这是……？”

隔着不远的距离，奥托分辨不清人体的性别与样貌，但奥托能感受到，自打这根树干破土而出之后，周遭的空间便开始剧烈扭曲了起来，崩坏能的浓度已经不能用‘很高’来加以概括了。

“一具素体，一具非常珍贵的，这世上仅存一具，大概也是唯一一具的素体。”

“素体？你是说，通过这具身体？”

“简凡便可以在这个世界上长久地生活下去，再也不用担心受到排斥，大概身体机能也会得到几何倍数的强化吧？嘻嘻，相较于生存问题而言，这方面的增益大概只是附带的好处。”

一贯以白色连衣裙示人的玖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那套正式而又干练的职业套装。玖穹本人很喜欢这身装扮，但那却也是梅比乌斯最为厌恶的玖穹套装。

“听起来你准备的非常充分。恕我冒昧，但……玖穹小姐，既然你把一切都安排的这么妥当，由你直接把这具素体交给挚友如何？到现在为止……老实说我还是没有看出由我成为【神】的必要。”

“用讲的不如直接行动看看……”

将西服外套唯一的纽扣解开，玖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柄骇人的长枪，几乎是用全力冲锋，目标直指玖穹口中那具极为珍贵的素体。

“？……！”

巨大的冲击力带起了阵阵涟漪，奥托确信玖穹刚才的一击没有半点放水或者演戏的成分，但结果却是——

玖穹的长矛撞在了无形的能量光盾之上，而玖穹本人则似乎才是遭到重击的那一位，同时发出了一声闷哼，踩着高跟鞋的双腿甚至有些微微发颤，站立不稳。

“这样，你就明白了吧？我亲爱的主教大人。”

深呼吸一口，将长矛收好，同时扣好西服纽扣调整了几次呼吸的玖穹恢复的速度倒是很快。

“我的确培育出了一具身体不假，但这具身体的养成离不开对虚数之树内部资源的调用与掠夺。对于虚数之树而言，这具身体俨然成为了树的一部分，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放手的存在。”

“而当我想要从虚数之树的手里夺走这具身体时……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虚数之树令人作呕的自我保护机制。对于已经和虚数之树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的我来讲，虚数之树会强制中止我的行动，并同时将伤害分散到【树】的其他部分共同承担——也就是——由我来承担绝大部分的伤害。”

“现在的我，无法抵抗虚数之树的这种保护机制。因此，我需要一位新的神祇来帮我解开这恼人的束缚，将这具已经养成的素体释放出来。”

“而你，我亲爱的主教大人，便是我物色的……”

“最佳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