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不冻港.陆景和
小陆宝贝生日快乐!
早点发了,咱们今天是纯爱战神
BGM:《24/7》Celina Sharma
《crush》JARNA
一.
“Abner?”我看着他不断看手表,好像在等什么人,“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啊,”Abner略带歉意地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Abner是挪威人,有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带着眼睛,总是看上去很害羞的样子。
“我的一个朋友最近来挪威玩了,说要来看看。”Abner摸摸后脑勺,“我跟你提过的!就是那个华人画家。姐,可以吗?今天的玫瑰很好。”
看你这样,应该早就同意了吧。
雪饼蹲在我旁边,舔自己雪白的毛。
“哪天的玫瑰不好?”我笑着打趣他,“行吧,你都答应人家了。”
“那我去了!”Abner眼睛亮晶晶的,飞一般地跳起来,冲出门,带起门口风铃“叮当”一声。
出门的时候他还不忘跟雪饼打招呼,“雪饼!待会儿见!”
小孩儿一样。
嘴角带笑,我扭过头去侍弄花瓶里新鲜的玫瑰花。
生活在挪威的特罗姆瑟,这里是全世界最北的城市之一。
强大的北大西洋暖流北上,让这里成为受暖流影响的不冻港。
我在这里开了一家花店。
外面很冷,而我拥有一屋子的玫瑰。
这实在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了。
“嘿,Lu,打个招呼吧。”Abner揽着来人的肩膀,带进来一股寒气,。
来人个头很高,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带着蓬勃的少年气。
如果他手臂张开,可以抱一大束玫瑰。
我突然这么想,然后听到他带着些许鼻音的声音,“hi……”
“陆景和。”
我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听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就像灌进一杯加冰的气泡水。
这样的,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电影故意慢放,这短暂的几秒钟被无限拉长,介于舒适和失态之间。
他的表情闪过一丝局促,眼神略带慌张地错开,手指按住侧颈,可疑的薄红覆上他的耳垂。
“Lu,你怎么了?”Abner奇怪地看着他,关心地从他左边走到右边,“怎么脸这样红?”
“啊……啊。”他回过神来,害怕被拆穿,故意用手晃了晃,好像在扇风,“我没事。空调打得太热了。”
Abner很单纯,没有多想,点点头,“确实。姐,把温度打低一点吧。”
Abner拿了遥控器调好温度,继续说,“那……我带他逛逛?”
“OK。”我点点头,“你们随意。”
我有一个很大的原木桌子,现在上面放着各种鲜花,还有一只雪饼窝在上面。
我选了浅棕的包装纸,拿起几支香槟玫瑰,仔细包好。
“用这个丝带更好看。”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拿起一根米色的字母丝带。
是陆景和。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指捏住软滑的丝带,顺着手掌绕了两圈。
我扯过一头试了一下,倒说得不错。
气氛忽然软和下来。
“嗯……可能有点冒昧。”他摸摸后脑勺,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我能不能……画你的花?”
“我知道。”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小画家。”
“……”陆景和没有发出声音,余光里我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指顿了一下。
“Anber去哪儿了?”我避开问题,故意转移话题。
“啊,他。”陆景和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他在后院看新长的雏菊。”
“哦所以,”我扭过头,抬起下巴对上他的视线。
“所以你是自己来找我的。”
“是啊。”他忽然笑起来,手指捏住卫衣带子,眨眨眼,“拜托拜托嘛——”
他好像非常擅长说软话,看上去很熟练的样子。
但是当我看见他眼里那点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我突然明白点什么了。
“嗯——”我偏头,舔了舔唇角。
空气好干,应该开个加湿器。
他的脸上瞬间显现出可怜的神色,委屈巴巴的,就像雪饼没吃到罐头的样子。
“咪呜——”兴许是察觉到同类的气息,雪饼站起来,用同样可怜的神色提醒我今天还没给他吃小零食。
我挠着雪饼的下巴。
“好了好了。”我笑着说,“我有个条件。”
“我要收点报酬。”我把雪饼抱起来,“等你走的时候,送我一幅画吧。”
我眨眨眼睛,“等你要离开的时候。我要最好看的。”
二.
从陆景和说出“成交”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会常常见到他了。
他已经来了一整个月了,每次都会带东西过来。
前天的是一本诗集,昨天的是送给雪饼的一个玩具,今天我看着他推门进来,耳朵还冻得红红的。
今天的会是什么呢?
陆景和看见我,眼角瞬间弯了起来,就像冰雪消融。
“姐姐,今天的礼物。”他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一个小东西。
“啊……”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太急了……忘记包装了。”
我拿过来一看,是一朵很漂亮的纸玫瑰。
我眨眨眼睛。
“我这里有很多玫瑰。”
——我很想逗逗他。
“nono,”陆景和故作高深地摇摇头,眉毛一挑显得臭屁极了,“此玫瑰非彼玫瑰。”
“小陆牌玫瑰,纯手工制作,全世界仅此一朵。”他伸手捏了捏纸玫瑰的花瓣,眼神投过来,露出些许探索的意味,“你不喜欢吗?”
“当然不是——”我伸出食指敲敲他的手背,“小画家,快去画画吧。”
在晚上,我刚把花店关门锁好,回到二楼,电话就打进来。
是Abner。
“姐,你能不能……来酒吧接我们俩?”Abner的声音听着可怜兮兮的。
“你们……Lu喝醉了吗?”我皱了皱眉。
“嗝……是的,他已经趴着了。”Abner自己好像都不清醒,“我好像……也是……嗝……”
“你们在哪里?”我起身收拾东西穿衣服。
“就……就你去过的那家,后面那条街……嗝……姐,我打了几个电话,只有你接了……”Abner听着也快睡过去了。
我可不想他们俩露宿街头。
真的是,俩笨蛋。
雪饼躺在窝里已经睡着了,听见声音耳朵还动了动。
等我赶到现场,两个人靠在一起,迷迷糊糊,满身酒味。
“姐……”Abner摇摇晃晃站起来,“嘿嘿……你来了……”
“还能走吗?”我扶他的手臂。
“我……我还行。”Abner又打了个酒嗝,“还是去看看Lu吧。”
我过去拍拍陆景和的肩膀,“喂,醒醒……”
“唔。”陆景和艰难地睁开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睫被蒙上了一层阴影,看不清眸色。
“是你啊……”他好像没反应过来,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
也不知道他到底认没认出我。
酒吧里人都走光了,音乐声渐小,我朝他靠近了一点。
“嗯,是我。”我朝他晃了晃手指,“这是几?”
“不知道。”陆景和看都不看我的手指,直接摇摇头,随即耍赖地掐住我的衣角,头又埋下来,“我喝醉了。我走不动了。”
这么直接。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耍赖皮啊,小画家。”
“我没有。”陆景和弓着身子。
语言系统紊乱的现在,他只能低下头玩自己衣服上的链条。
“好了,听话,来,走吧。”我摸摸他的头发,毛茸茸的。
陆景和停下手里的动作。
“……嗯。”此刻他的情绪简直瞬息万变,刚刚闹着不走现在听话得不行。
“姐。”Abner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我好一点了……快走吧。”
一路上陆景和都很乖,不说话,只垂着头,手指搭在我的掌心,好像非要一点皮肤接触。
窗外夜幕低垂。
车停下,Abner先下了车。
陆景和住在Abner家里。
“这边……我住一楼,”Abner开了门,困倦地走进屋,“上面二楼是Lu的房间。”
Abner试图上楼,摇摇晃晃地搀着陆景和,刚上了两节楼梯,差点摔了。
“算了,我来吧。”我连忙冲上去扶住陆景和。
陆景和顺势倒在我怀里,舒服地蹭了蹭。
Abner胡乱地揉了一把自己的卷毛,“那就……那就麻烦你了,姐。”
“没事,你去休息。”我点点头,目送Abner走回自己房间。
真不让人省心。
我叹了口气,把陆景和半拉半推带进他自己房间。
“砰”的一声,我把他放到在床上。
陆景和摸索到被子,抱着被子团起来。
“你呀,Abner带你去喝酒你就去。”我戳戳他的后脑勺,“Abner喝得比你多还比你清醒。”
陆景和闷在被子里,发出模糊的哼声。
我帮他拉一下被子,转身准备出去。
“唔!”
我扭头一看,陆景和突然起来端坐在床上,整个人乱糟糟的,看上去非常委屈。
“你要去哪儿?”
“我去煮醒酒汤啊。”我说。
真的,他真的和雪饼一模一样。
“小猫。”我笑着摇摇头。
“哦。”陆景和点点头,低下头绞自己的被子,“我不开心了。”
喝醉了好像小孩子。
“啊?”我往回走了一点,走到床边,放低声音,“为什么?”
“你把我当成……雪饼了。”陆景和在我的手背上戳了一下。
什么……
“nono,”我学着他之前的话,抬手拍拍他的胳膊,“此雪饼非彼雪饼。”
“小陆牌雪饼,乖乖睡觉哦。”
三.
房子里很安静,只能听见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才让他们灌下两碗醒酒汤,我瘫在沙发上,缓缓想着刚刚陆景和的话。
他说,“姐姐,我喜欢你,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了,我不骗人。”
我没有回答他。
他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陆景和不骗人。”
“……我知道了。”我躲开他的眼神。
“……”陆景和攥着我的袖子,抿着嘴,也不说话了。
“我要过生日。”陆景和没头没脑地讲这句话,让我一时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说胡话还是真的。
“什么时候?”我顺着问。
“明天。”陆景和说,“就是明天。”
“你会不会陪我过生日?”
过生日。
我的思绪瞬间回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一个月前,Abner问陆景和,什么时候走。
陆景和的回答很含糊。
最后他说,他看到极光就走。
他会走,不是么?
就在几个月之后。
“姐姐,”陆景和扯扯我的衣角,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你会陪我过生日的吧。”
“哦——”我捏捏他的手指,“会。”
这都是什么事啊……
我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膝盖突然被顶顶。
我低头一看,是Abner养的金毛。
“哎呀,cookie,刚刚怎么没看到你呀……”我低下头猛吸一口。cookie蹭蹭我的手。
“这样搞得我……”我捧住cookie的狗头,“我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虽然我比陆景和大几岁,虽然我应该用成熟的想法看待这件事,虽然他就是我的crush……但是。
我喜欢他吗?
我们会有未来吗?
“汪呜!”cookie咧嘴叫了一声。
“嘘!”我连忙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嘴,“不要叫,有人在睡觉。”
“那么……”我思考了一下,马上就到明天了。
我深吸一口气,低头问cookie,“你想呆在这里还是跟我回家?”
再次上门,我提着做好的蛋糕,牵着cookie,轻轻敲了Abner的家门。
没人应。
难道还没醒吗?
此时手机正好叮叮当当响起来,拿起来一看是Abner。
【姐,我已经起床了,谢谢你的醒酒汤,谢谢你照顾cookie】
【Lu刚刚醒了一次,我出门前去看他又睡着了】
【我出去买东西了,如果你来的话,直接进去就好,密码跟你说过的】
好吧。
本来想把蛋糕直接递给Abner,然后我溜走的。
但是照Abner这么说,陆景和还在睡觉——
我输了密码,直接进去。
果然,四下无人,我看了看一楼,安静得很。
我安置好cookie,溜进厨房,打开冰箱,找个合适的位置把蛋糕放进去。
行了。
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完美,但这个蛋糕是我熬夜做出来的。
我叹了口气,准备偷偷溜走,反正谁也发现不了。
当我的手指握住门把手轻轻推开的时候——
“姐姐,你要丢下我吗?”
扭头一看——
我的小画家站在楼梯上,穿着柔软的居家服,头发胡乱的一团,懒洋洋地揉揉鼻子,然后双臂收回来交叉在胸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算了。”陆景和摇摇头,好像在宽慰自己,“我不在意。”
他轻松地笑了笑,手掌摸到后颈,满溢的情感来势汹汹,“心跳跳得好快啊……姐姐,我是不是生病了啊?”
四.
在我自己的花店里。
屋子里暖气打得很高,我盘起头发,翘着脚尖看外面漫天飞雪。
陆景和坐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眯着眼睛读,“我记得你睡觉的姿势,我记得早晨大雪纷飞,镜子蒙上了水汽;我记得你站在窗前,满脑子的幻想,一个柔和的冬天,我记得你脸上的红晕。”
我不知道他是否带有引起我注意力的目的,故意偏头不看他。
但我记得——他刚刚吻我的感觉,记得手指缠过嘴唇激起柔和的战栗。
在Abner家,因为是我做的生日蛋糕,他就全吃掉了,我自己就尝了一小口——
幼稚的陆画家美其名曰“这是独属于我的蛋糕”,直接吃掉一整个。
我说我自己做的蛋糕,我还没吃过。
陆画家笑眯眯地舔去勺子上的奶油,像一只偷腥的猫。
下一秒我的唇角就被舔过,带来奶油浓郁的香气,唇瓣被轻轻贴了一下。
“好了,我很小气的,就跟姐姐分享这么多。”陆景和狡黠地眨眨眼睛,挖起一块蛋糕填进嘴里。
“姐姐,你走神了——”陆景和不满的声音响起,“你看看我呀。”
“喂,陆景和。”我坐起来摆弄手里的玫瑰花。
雪饼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趴在我的小腿上。
“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唔。”陆景和放下书,笑着朝我走过来。
“雪饼跟我相处很愉快。”陆景和坐在我旁边,挠了挠雪饼的下巴。
“喵呜——!”雪饼嫌弃地打掉陆景和的手,跳到我手臂旁边挨着。
“……”陆景和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说,“好吧。”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我。
我感到他的手指慢慢地勾住我的手腕,带着奇怪的,暧昧的触感。
“什么关系——”他盯着我的眼睛,郑重地说,“你不拒绝的话,我要吻你了。”
“之前你也没征得我的同意啊。”我笑着打趣他。
“啊……”陆景和揉揉耳朵,掩耳盗铃,“我不管我不管……那就再来一次。”
陆景和还是看到极光了。
流光溢彩遍布黑夜,就像宇宙中的大海。
和艺术一样,是上天给予的礼物。
之前他说,看完极光就走——实际上,他现在还赖在我的被窝里,不撒手。
他给我看了画。
说是画我店里的花,其实每一幅画的主角都是我。
陆景和摊开手,无辜地摇摇头,“这就是我觉得最美的花啊。”
我简直不敢相信,上天会给我一次这样美妙的,措手不及的机会,在失眠的时候有人掰着手指讲悄悄话,下大雪的时候在雪地里疯玩,日落晚霞流转的时候相拥,亲密地吻在一起……
未来是个未知命题。
不过我永远不会害怕未知,因为我们有数不清的机会去书写未来。
身边的陆景和忽然动了一下,把我搂紧了,“姐姐,你睡不着吗?如果睡不着的话,我可以讲故事给你听。”
“没有,”我回抱住他,埋进他怀里,“我只是想,我真幸运啊,小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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