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冻原里的雪怪们(14)
太阳从云层中钻了出来,它的光芒也终于不受云层阻挡,直接投射在这片大地之上。上一次见到太阳已经是十几天前,那天就是他离开的时候。
期待重逢之时。但重逢之时又是何时?
我赶紧停止思考,将自己的大脑放空。
......也许......
不会再有重逢了......
相比之下,许久未见太阳的雪怪们十分高兴,一路上你言我语的,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就连霜星来喝令安静都没有什么效果,于是霜星就放任他们聊天了。
由于要照顾新加入的雪羽,雪怪们的行走速度都放慢了些——我刚开始加入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的。即使这样,那个时候的我还是跟不上他们,导致他们走一会就要等我一会。
不过我后来慢慢习惯,再加上伤口逐渐好转,我才得以勉强跟上常规速度行走下的雪怪。
停下休息也需要考虑雪羽的情况,所以休息的频率变快,次数也变多了。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多,虽然我仍在队伍末端,但速度与队伍保持一致(因为队伍速度放慢了)。
我回头瞄了一眼,发现雪羽仍跟在我的身后,但她已经开始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疲惫。
我知道她在强撑着,毕竟是孩子嘛,都要好胜争强之心,不甘愿被人称呼为弱者。正因为这点,所以我没向她提休息的事。
但......雪怪小队里没有谁会看不起谁啊,我就是一个例子。
可是,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出问题。
唉,算了,没办法,我来吧。
我扯了扯旁边的寒松的衣角,等他回过头来看我时,我说:“寒松,我脚酸。”
我刻意没有用“哥哥”称呼他。
“要我背你吗?”寒松一脸笑容。
顿时,我心里流过了一丝温暖。
“不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语毕,我用搭在冰棍上的右手悄悄指了指身后的雪羽。
寒松立刻心领神会,即使这样,他还是充满恶趣味地长“哦~”了一声。
听到这一声,我毫不犹豫地举起左手,朝着寒松的脸就是一拳,刚刚那点感激之情瞬间灰飞烟灭。
虽然这一拳还是被寒松接住了。
“喂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手就算了,你还冲着我的脸打,要是毁了我这英俊的脸该怎么办?”
“我又不是君子。你的脸毁了就毁了,关我什么事。”我反驳道。
“小冰镜好凶哦,这么凶可是找不到老婆的哦。”寒松调侃道。
“你再这样叫我试试?!”这回我是真生气了。
他说的后半句我并不在乎,主要是前半句把我给惹毛了。
好吧,最主要的还是那三个字。我开始启用源石技艺,准备对寒松释放。
寒松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赶忙道:“嘿嘿嘿,开玩笑,别当真。”
我停止使用源石技艺。“那你说的倒是能让人别当真啊!”我能感觉到眼角处都有泪水流出来了。
“好了,不欺负你了。”寒松摸了摸我的头(被我冷漠地拒绝了),然后小跑到队伍前端向霜星汇报我的情况(实际上他知道是雪羽需要休息)。
不一会儿,霜星瞄了我一眼,然后又瞥了一眼正在喘着气走路的雪羽,说:“全体成员,原地休息二十分钟。”
听到此言,雪羽找了块大石头瘫坐在上面,长呼了一口气。
我也找了块大石头,拂去上面的雪层后,便坐在上面,白叶也爬上了我的左大腿,安静地看着我。
随即,我将双手放在左小腿上揉了揉,假装左腿很酸,以免雪羽看到产生怀疑。
其实,我觉得,这应该没多大的必要,毕竟小孩子的心思不会那么缜密。
额......我已经15,应该不算小孩了吧?算了,万一她是一个特例呢。我心里想着。双手一直在机械性地重复揉腿的动作。
就这样过了一两分钟,我才收回双手。而现在,我才意识到,我现在无事可做。
之前雪羽不在时,几乎都是在我累的不行的时候,队伍才停下来休息的。现在变成了雪羽。
不是说之前的休息时间无事可做,而是自己在当时只是在休息,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和精力去干别的,一休息好就出发,几乎没有空闲时间。
虽然现在也算是有点累,但我感觉我还剩下一半左右的体力。
突然,我脑中闪过一丝令我感到害怕的念头,也几乎是紧接着这个瞬间,我快速摇头将这可怕的想法抛之脑外。
可是,如果成功了呢?
要不......尝试一下?
不行,我身上可没有橡皮擦。所以,这意味着......
已经离弦的箭是不可能折飞回来了的。
简而言之,只有一次机会,一旦错笔,哪怕只有一个细微差错,对我来说都算作失败。
左手轻轻抓着右胸上衣口袋里的铅笔盒那封信纸。画?还是不画?
这两个问题就像是两个人各持一矛或者一盾,在我脑中不断周旋,斗争,哪一方都想要战胜另一方。
在经过几分钟的思想斗争之后,虽然不清楚矛与盾的对决赢家是谁,但是我已经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我望向四周,寻找一个人。“雪桑叔叔!”我知道寒松就坐在我右边的不远处,但因为刚刚的事我还有些生气,所以没有叫他。
寒松听到了我不是在叫他,而是在叫比他还要远的雪桑,他便无奈地笑了笑,翻了个白眼,识相地走远了。
雪桑小跑过来,站在我前面约一两步远的地方,憨实地傻笑两声后,说:“怎么了?”
“你会削铅笔吗?”我问他,但是我没有拿出那支铅笔。
雪桑用右手挠挠后脑勺,说:“会啊,以前经常给我的女儿削呢。”他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或许他会想,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铅笔,难不成还能凭空变出来一个?
于是,我从上衣口袋拿出那支全新的,没有任何色彩装饰的木质铅笔,递给了雪桑。
雪桑轻轻“哦”了一声,上前一步,接过了铅笔。他虽然没有问我为什么,但我仍能感觉到他那没有说出口的疑惑。
“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我轻描淡写地说。殊不知,这背后隐藏着何等的故事与情感。
我强忍着泪水,努力用正常的声调继续说:“现在,我想用它做些事。”
雪桑“嗯”了一声,不再说别的话,坐在我的旁边,拿出小刀开始认真地削那支铅笔。
他削得很快,没几秒就削好了。雪桑还用手以写字的握笔姿势来握住铅笔,他端详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有些硌手,便用小刀将笔尖之下的棱角切掉,再握住端详。
这样反复两三次后,雪桑满意地收回小刀,微笑着将已经削好的铅笔递回给我。
“给,削好了。”
我接过铅笔,微笑道:“谢谢雪桑叔叔!”
雪桑有傻笑两声后,转身回到原来的地方。他的包囊上挂着一个由白色细绳系成的绳结,随走路的动作而摇晃着。
我使用源石技艺制作了一块平整的薄冰块,为了避免手温将冰块融化成水破坏信纸,我将缠在冰棍上的那块布解下来,垫在薄冰块上面,随即小心翼翼地从上衣口袋中拿出那封如黄金珠宝般的信纸,平铺在垫着布的薄冰块上。
就在这时,寒松从远处走了过来,两只手里拿着许多不细不粗的树枝。
见到此状,我赶紧将信纸收起来,用洁白的眼神盯着寒松,生怕他在下一秒就会过来抢走我的信纸。
寒松走到我的旁边,将手里的树枝扔到地上,发出“哐啷”的声音。
在注意到我那充满敌意的眼神后,他说:“喂喂,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冷冷地道出一句:“你说呢?”
寒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嘿,我说你妹这些小孩真的是......唉算了算了,我帮你找了一些结实的树枝,你看哪根比较趁手,我再帮你加工一下。”
说罢,他还用右手指了指那堆躺在地上的树枝。
不知空气寂静了多久,只知道左边吹来一阵冷微风,我才淡淡地“哦”了一下,也不算刚刚那一声有没有被风声所淹没,就拄起冰棍朝着那堆树枝走去,开始挑选。
不一会儿,我挑了一根比较直的树枝,大概有我一半高,重量也算轻,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侧枝太多了。
我将这根树枝递给寒松,他没说什么就接了过去,拿出他的砍刀开始将树枝上的砍下来,并削去较凸出的地方,使它平整。
过了一会儿,寒松将刀收回腰间的皮革刀鞘,把已经加工完的树枝递给了我。
我犹豫了一会,极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就接过他手上的树枝。
寒松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很明显,他刚刚是听见我说的话的。
“我说,谢谢!”我小力地推了寒松一把。“快走开,别来烦我。”
赶走寒松之后,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再次小心翼翼地拿出信纸,握好铅笔定住神,稍稍构思好画面后,便开始落下第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