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藏】一叶知秋
【2】一叶知秋「霸藏」「BL」 柳闻天x叶恒 杨沧亦(客串) 一叶知秋(比喻发现一点预兆就料到事物发展的趋向。) “柳闻天,柳闻天!” 门被拍的匡匡作响,柳闻天阴着张脸打开了门,让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哇靠,你表情怎么这么吓人,”杨沧亦把琴抱在怀里,惊悚的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哼,”柳闻天靠在了门上,拳头窝的咯咯作响,眼神不善道:“你最好是真的有事,不然……” “哎哎……是柳伯父让我来通知你去接叶家的交流生的,你敢打我我就去告状了啊!”杨沧亦梗着脖子强撑气势。 柳闻天眉头一皱:“老头子没跟我说过这事儿,来的是谁?” 杨沧亦见他冷静下来,缓了缓,翻了个白眼儿:“这我哪清楚,杨伯父说这人是藏剑山庄叶家外门弟子里少有的练武之才,耳闻不如目睹,你要真想知道自己去见见不就成了。” 柳闻天不说话,沉默着转身回了屋。 杨沧亦还以为他不打算去,几步就要跟上去,被忽然关上的门拍了鼻子,痛的嗷叫一声。 杨沧亦拍门跳脚:“柳闻天,你不去了吗?” 柳闻天的声音闷闷的从屋里传出来,语气听着像是颇为无语:“……你觉得我该穿着睡衣蓬头垢面出门?” 杨沧亦:“……”对不起,是他没考虑周全!!! 一番梳洗后,二人到了码头。 杨沧亦叹气:“你看看你看看,早说让你动作快些,码头人这么多我们怎么找?” 柳闻天正要出言刺他,一个老伯佝偻着背朝二人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道:“敢问二位公子,可是霸刀山庄派来接叶公子的?” 柳闻天微微颔首,不再理闹脾气的杨沧亦,询问道:“人现在何处?” 老伯道:“叶公子托老夫给二位公子带话,二位公子不必再等。他已经独自去往山庄了。” 柳闻天闻言道了谢,转身就往回走。 杨沧亦在后边吭哧吭哧的追,气喘吁吁的道:“柳闻天,你要去哪啊?我们现在去哪?” 柳闻天道:“回山庄。” 杨沧亦觉得他莫名其妙:“为什么啊?” 柳闻天道:“得赶在他见老头子前找到他,不然老头子又要唠叨我。” 杨沧亦道:“我还以为你是看中了他的才华,想要和他搞好关系呢。” 离霸刀山庄的入口还有二三十米的时候,二人远远瞧见入口处似有人起了争执。 守门的两个外门弟子拦着那个藏剑弟子,好生好气的劝:“若没有信物,公子还是请回吧。” 而那被拦的好像是觉得这二人很莫名其妙,满脑袋问号的道:“什么信物?”他身上只有自家庄主写的一封信,指的是这个吗?可如果真是如此,为何这二人表情又如此奇怪?这又不是什么狗血的认亲现场。 守门的那二人中有个脾气大概是不怎么好,说话直来直去惯了,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也不避讳些,直言道:“我家二爷惯来风流,这些年认下的孩儿没有十五也有八九了,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已经够多了……今日认亲的名额已满,公子明日请早吧。” 叶恒掏信的手一顿,嘴半张,懵道:“甚……甚么?” 那人还以为叶恒嫌自己说话不好听,啧了声,开口讽道:“看你的打扮也不是缺衣少食,怎么非来认二爷做父?若不是走投无路我劝你还是走正道,这些旁门左道歪心思还是少动为妙。” “等等,我不是……”叶恒不善与人交流,这种尴尬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一时处理不能,面露赧然。 路过的无聊路人指指点点,叶恒如芒刺在背,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忽然听到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由远到近:“柳岐,柳勉,发生了何事?” 三个风暴中心的人闻声望去,柳岐柳勉恭敬向柳闻天行了一礼,柳岐答道:“二爷的风流债又找上门了。” 柳闻天听及此朝叶恒望了过去,用眼神细细打量,发现此人身形修长,骨骼匀称,相貌上等,心下生了些好感。 若是此人做二叔家的表弟,我倒是可以接受。 叶恒越是焦急越是不知道如何解释,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脑袋上冒了一层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现在在他眼里如救星一般的柳闻天。 柳闻天被他的目光搞得一愣,眨了眨眼,把心底忽然生出的古怪感觉压下,冲着叶恒点了点头,对那两个外门弟子道:“来者皆是客,老头子要是问起来了,就说是我请人上门的。” 叶恒心下松了口气,但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柳岐柳勉互看一眼,向旁退了两步,柳岐向叶恒行礼道:“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还请柳公子不要和小人一般见识。”柳岐想起这人没说自己姓什么,但既然都找上门来了,那应该是想要认祖归宗的吧?叫柳公子总不会出错的。 叶恒耐心的纠正:“我姓叶,单名一个恒字,无恒安处的恒。” 柳岐心里默默翻白眼:之后也是要姓柳的,没差啊。 柳闻天另找了两个外门弟子为叶恒安排住处,自己和杨沧亦一起找柳父复命了。 杨沧亦抱着廊柱不肯走:“你负荆请罪为什么要带上我一起?” 柳闻天拳头痒痒,头疼的厉害:“……杨沧亦,别皮了。有这时间装皮猴子,你还不如帮我想想怎么应付老头子。” 杨沧亦挑眉,搂着廊柱蹭了蹭脸:“实话实说呗,柳伯父又不会真的因为一个交流生怎么你,顶多说两句罢了,到时候你看我眼色行事。” 等二人到了练武场,柳父已经舞了好一会儿的刀了。 见二人来了,他收刀站稳,笑眯眯的冲柳闻天道:“那孩子见着没?你瞧着如何?” 柳闻天硬着头皮实话实说:“去迟了,没见着人,那人托一老翁转告我,说他已经往这儿来了。” 柳父诧异道:“那他现在在哪?我并未见到啊。” 柳闻天道:“应该不会走远,我已经让人去寻了,差不多这几日就会有消息。” 杨沧亦转移话题道:“柳伯父,方才我们回来点时候撞见了二伯父的儿子。” 柳父满头问号:“什么?什么什么?他风流债又找上门了?”可二弟的风流债是假的啊,那些是帮他办事的暗卫啊!二弟这几年被蓬莱那位吃的死死的,怎么可能再搞事情啊。 杨沧亦连连点头:“是啊是啊,长的蛮不赖的,我看他脚步沉稳,看着像是个练武之人。” 柳父将刀抛给了一旁候着的下仆,吩咐道:“去将那孩子叫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眼皮子下玩鱼目混珠的把戏。” 柳闻天皱着眉头,一时没想明白他爹是什么意思。 杨沧亦暗暗推搡了他一把,又是做口型又是比手势:你爹什么意思啊?叶恒不是你二叔的孩子,那是谁的孩子啊?! 柳闻天如醍醐灌顶,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个激灵。 叶恒是我弟弟? 叶恒是我弟弟?! 一旁的下人像是也明白了过来,悄摸摸的退出了演武场,往账房去了。 叶恒到时,书房里柳闻天和杨沧亦站在了一旁,柳父脸色阴沉的吓人,前来回禀的追随了二十多年的下属,有种看到了当年那个闯荡江湖的铁腕少庄主的错觉。 柳父看到来人是叶恒,心里一喜,脸色多云转晴,上前拍了拍叶恒的肩,道:“你我许久未见了吧?这一路可还顺利?” 叶恒尚未来得及回答,已有一人劈刀破了房门,直冲柳父面门而来。 柳父侧身躲过,诧异看向来人:“夫人?” 柳夫人柳眉倒竖,又劈来一刀:“休要废话,来战!” 柳父几下制住柳夫人,卸了柳夫人的刀,将人从身后箍住:“夫人冷静,究竟出了什么事?” 柳夫人道:“解释什么?你在外边干的好事,今日要不是被我撞见,还不知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柳父委屈,大喊冤枉,柳夫人不理,甩开了柳父的手,转而望向了叶恒:“你就是柳郎的私生子?” 叶恒摇头,慌忙摆手:“不啊!我……我是叶恒,藏剑山庄的人。” 误会解开,众人皆面露尴尬。 柳父让柳闻天带着人下去安顿,抱着自家夫人,因为以前的旧事赔了很久的不是。 柳闻天尴尬摸鼻:“原来你就是藏剑来的交流生,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叶恒有意想和柳闻天交好,于是岔开话题道:“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个外门弟子。” 杨沧亦道:“诶?你可不是一般的外门弟子,哪有外门弟子能做交流生的,这不是说明……你很不一般?” 叶恒道:“不瞒二位,我能当上这个交流生,半数是我师父的功劳,他于我而言是师也是父,对我是有大恩的。” 杨沧亦刚想问他师父是谁,被柳闻天拐了一肘子,忙收了声不再多问了。 柳闻天想要赔罪,于是主动请缨道:“你刚来此地,不如我带你去转转吧。” 恰逢杨家下仆来找杨沧亦有事,杨沧亦只好歇了和二人一起去玩儿的心思。 杨沧亦:“那我先回家了啊,等以后有时间再聚。” 杨沧亦做梦也没想到,下一次再见的时候,是在这二人的喜宴上。 三人道别,叶杨沧亦的身影渐渐消失,柳闻天邀请道:“今日舟车劳顿,我先待你去休息,明日我待你到处逛逛,你意下如何?” 叶恒无可无不可的道:“好啊,左右无事,那就有劳柳公子了。” 次日,二人结伴同行出门闲逛,因恰逢庙会,夜间河边有烟火表演,柳闻天特地为叶恒包了个适合观赏烟火的位置。 烟火砰砰作响,在漆黑的夜里照亮了两个人的身影,柳闻天和叶恒一个猝不及防的对视,而后双双脸色一红,尴尬的将脑袋扭向一旁。 柳闻天:怎么回事,心怎么跳的这么快? 叶恒:……心悸??? 柳闻天想打破这尴尬氛围,但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了,脱口而出:“你脸好红啊。” 叶恒不甘示弱:“彼此彼此,柳公子的脸也很红。” 二人正站在河边聊天,忽然听到了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而后是人的惊呼声: “我的孩子!” “有孩子落水了!” …… 叶恒反应极快,因一心救人,扑通跳下河去,却忘记了自己也不怎么会凫水。 孩子虽然被他丢上了岸,他自己却脚下一抽,往河里沉了。 柳闻天见那人游着游着没了身影,扑通也跟着跳了下去。岸上又是一阵惊慌失措大呼小叫。 一直往下沉的叶恒瞧见了柳闻天,咕噜噜冒了几个泡泡。 柳闻天拽着人往上游,途中给人度了几次气,片刻后将人拽上了岸。 叶恒趴在地上猛烈的咳了一阵,柳闻天缓过劲来,蹲在他身旁帮他顺气:“没事吧?” 叶恒摇头,借着柳闻天给他的力起身:“还好,就是刚才脚抽了一下,我们回去去换身衣裳吧。” 柳闻天点头:“好,”说着抄膝抱起叶恒,运起轻功跃上墙头,三两下消失在月色中。 柳闻天将人送到了自己的住处,拿出衣物递给他:“为防止庄中人发现端倪,你今夜就先在我着过夜吧,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去洗,我在门外守着。” 叶恒想的简单,问道:“你不一起洗吗?” 柳闻天反问:“可以吗?” 叶恒本觉得可以,但现在柳闻天这么问,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讷讷回道:“你我……都是男子,不必避讳的……吧。” 柳闻天想了会儿,点头道:“有道理,那就一起洗吧。” 这个浴桶很大很宽敞,塞下三五个人绝对没问题。叶恒和柳闻天呆在同一个浴桶并不觉得挤,只是二人都隐约察觉到,气氛有些旖旎。 柳闻天道:“好热啊。” 叶恒也跟着道:“是有点。” 柳闻天:“……”好尴尬啊…… 叶恒:“……”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柳闻天看到叶恒一直在揉嘴唇,疑惑问道:“你嘴怎么了?” 叶恒随口答:“应该是刚才弄的,有点疼,好像是破皮了。” 柳闻天:!!! 于是,柳闻天满脑子便都是破皮了破皮了,慌慌张张怕出了浴桶,跑的飞快。 叶恒在后面隔着屏风喊:“柳公子,你做什么去?” 柳闻天也隔着屏风答:“我我我我去穿衣服,我洗好了,你慢慢洗。” 叶恒一个人坐在浴桶,想起今日发生的种种,觉得心悸越发严重了。 叶恒摸摸心口,感受着那里的跳动,正如同一时刻呆在自己卧房的柳闻天一样。 很久很久以后,柳闻天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对方。 很久很久以后,叶恒才忽然意识到,原来那时候那种感觉叫做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