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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笔记(22)——概念分析:先验演绎(6)

2023-07-27 12:00 作者:青芥芥芥芥  | 我要投稿

接下来考察《纯》第二版中的演绎过程。

        第二版中演绎的改动是巨大的,除了前文所提的顺序颠倒外,第二版的叙述的逻辑线索更为清晰。第二版加了标号,15-26节都是第二版的演绎。第二版演绎是从综合的角度进行的,即从一个根本点出发,将其他环节都纳入其下。

首先综述第二版《纯》中的脉络:

        前文已经提到,演绎有两个层次,即形而上学的演绎、先验的演绎。先验感性论中已经论述了形而上学的阐明与先验的阐明,然而阐明是在直观的时间与空间中进行的,还用不着来演绎。一旦说明延伸到范畴,就必须要有逻辑形式来加以推演。形而上学的演绎在第二版《纯》中的章节为第九节与第十节,即逻辑判断分类表与范畴表。第九节讲形式逻辑判断分类表。从判断分类表中进行演绎是为了说明范畴的来源,即范畴是从形式逻辑判断分类中引出的。第十节讲范畴表。形而上学的,就是探究先天的概念的来源,并加以展开。范畴是从形式逻辑引出的先验逻辑的范畴。先验演绎就是探讨范畴的功能与作用,探讨范畴如何构成客观知识,探讨范畴客观有效性的根源,探讨原因的客观性。

        从15节至26节康德一步步说明范畴的必然性何在,他的说明是从上而下的,即从自我意识的统觉出发,考察这个范畴的必然性如何在每个层次上发生作用,最后回过来考察。第一版的《纯》是从下而上的,寻求每个知识何以可能的必要条件。


        首先,对“联结”的概念分析(第15节)。联结,verbindung,本意为将数个东西捆起来。康德认为,一切判断都是联结。要形成判断,每种联结都有以下模式:杂多的综合统一,即字面意思,把杂多的东西综合统一起来。就是两个表面互不相干的概念绑起来形成一个整体。杂多、综合和统一也是一切联结的基础三要素,在任何一个判断中,分析都包含这三个环节。

        任何形式逻辑的概念分析都包含着三个要素。这其实是一个分析命题。一个分析中包含这三个环节,有了这三个要素才可以称为联结,缺一不可。这三个环节已经暗含了主观演绎的三重综合,即杂多中包含了直观中领会的综合,综合中想象中再生的综合,统一中包含了概念中认定的综合。从形式上来看,任何联结都离不开这三个环节。

        形式逻辑就是康德客观演绎的出发点,他首先要确定一个无人否定的分析命题。为什么要从形式逻辑中开始?康德认为所谓的普遍必然性最有效的靠山就是逻辑,怀疑论者再怎么怀疑也无法怀疑到形式逻辑上去,所以康德从形式逻辑上赋予自然界以普遍必然性。仅仅依靠形式逻辑的普遍必然性当然是不够的,但是形式逻辑是必要的起点,形式逻辑是客观演绎的开端。康德的所依靠的思路为:形式逻辑的一切判断都是联结的,联结就是杂多的、综合的、统一的。

        联结之中也有不同的层次。联结是一般形式逻辑的判断形式,但是在各类判断之中应该有一个最高层次的联结,这是隐藏在每一个知识之中的。所有知识的共同点是什么?它们都是“我”的知识,这是没有人能否定的,每一个知识都有“我”的作用,我是连接所有知识的桥梁。由此康德提出先验统觉(第16节)。也就是说,一切知识在联结时最根本的联结就是,“我就是我”是最起码的知识,最起码的联结。所有的形式逻辑中都不强调我,但是一旦涉及对象,判断中最高的条件就是“我”。我要用“我”这个表象去伴随我的所有的知识,唯有这样它们才可能是知识。如果有一个知识不是我的,那这个知识就与我无关;凡是我能够所得到的知识之中都有我。

        我的一切知识都是我的知识,我的一切表象都是我的表象。这些命题在形式逻辑上看是同义反复,“A=A”在形式逻辑上是没有意义的,它是没有提供信息的分析命题。但是,现在谈论的是用联结来产生对象的知识的过程,此时就要注重内容了,就是探讨“我的一切知识都是我的知识”何以可能。先验的自我意识是先验统觉背后的动力机制。“我”在其中不是起环节作用,而是起能动的综合作用。“我”不是一种简单的伴随在我的知识之上的表象,“我”的伴随作用是关键性的伴随,离开了“我”的伴随所有我的知识、我的表象都无从成立。“我”的综合将“我”伴随的表象、知识转变为对象的知识。“我”将知识综合起来变为我的知识时,这些知识才成为了知识(对象的知识)。设想一下,如果缺乏了自我意识的作用,缺乏了统觉的把握,所有的知识对我而言只是过眼云烟,都是不属于我的东西。我的统一作用是我能够意识到知识的关键。联结也是从认识论而非形式逻辑角度来考察的。

        “我的知识都是‘我’的知识”这一命题中蕴含的必然性是从形式逻辑角度而言的,因为“我的知识不是‘我’的知识”从形式逻辑角度而言就不成立了。然而这个必然性不仅是形式上的 、分析性的,它还具备综合的必然性,综合判断从分析判断中接过了它的必然性。因为我们是从综合角度来考察这个命题的必然性的,尽管这个命题形式上的必然性先天存在。综合的必然性最终就归结到了先验的统觉,先验统觉在前文所述就是先验的自我意识。“形式逻辑的联结——先验的自我意识”这个桥梁就此建立。

        先验统觉的命题(例如“我的知识就是‘我’的知识”)从形式上看是分析的,从内容上却看是综合的。因为这个命题的成立是依赖于“我”的综合作用的。“我”,先验的统觉,成为了形成知识的内在动力机制。康德反过来认为,一切分析命题都以综合命题为前提,因为大小概念的包含关系已经隐藏在分析命题之下了,分析命题的作用是揭示出这一包含关系。例如,“一切物体都是广延的”这一分析命题,当我们在形成“物体”这一概念时,已经将“广延”这一小概念纳入“物体”这一大概念中了,大的概念的形成就是综合过程。所以综合命题才是一切分析命题的根基。

        由此进一步引出,先验逻辑才是形式逻辑的根基。虽然先验逻辑作为线索是从形式逻辑中引出的,但是从根本上来看先验逻辑才是形式逻辑的根基。形式逻辑中强调的分析判断也是以先验逻辑的综合能力、统觉能力作为前提的。而这种综合的统觉的本质就是自发的能动性,这也是知性的本性。先验统觉本身作为一切知识的前提,是最高点。那么“我”是什么?换言之“我”这一最高点之上又是什么?这是无法分析的,我们已经到了分析的顶点。探究“我”这一先验概念是什么,就意味着有别的什么凌驾于“我”之上,然而没有任何事物能凌驾于“我”之上,“我”——先验的能动性才是一切知识的根源。如果要假定“我”之上还有什么,康德只能类比站在对象之后的自在之物假定站在“我”之上有一个“自在之我”。物自体与自在之我是两端的关系:自在之我是认识的主体“我”之上的不可分析的东西,自在之物是认识的对象之下的不可认识的东西。这个意义上,“自在之物”与“自在之我”在两端都把主体的认识彻底限制了,一端是先验统觉,一端是所把握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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