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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后21

2022-05-12 22:03 作者:弓长尐孑  | 我要投稿

“岳飞,你不必多费口舌了!杜叔五佩服你是个英雄,俺对大宋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徽钦二帝未掳之时,朝廷腐败,君昏臣庸,小人当道,奸佞把持朝纲;金人攻我大宋之时,杜叔五忍气吞声带领兄弟投奔磁州总兵陈亨伯,想以一身艺业报效国家,可是,昏庸无能、刚愎自用的陈亨伯,不仅不解京城之围,还以俺们兄弟相貌丑陋为由,拒不接纳;万般无奈之下,杜叔五只好干起杀人越货的勾当。现如今,大宋气数已尽,各地反王接踵而起,俺杜叔五满手血腥,不想为朝廷卖命。古人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风水轮流转,皇帝轮着做,俺杜叔五就是要起来造赵宋天下的反,待中原安定之后,俺杜叔五再将金人赶出中原。”杜叔五慷慨激昂道。

“杜叔五,你这样做是叛逆,一旦兵败,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族人考虑周全。”岳飞奉劝道。“岳飞,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自信两万人马能有多少胜算?”杜叔五得意地问道。“三分!”岳飞伸出三根指头道。“哈哈……好一个三分,恐怕这三分也是你岳鹏举壮着胆子掂量出来的吧!”杜叔五大笑道。

“好吧!杜叔五,既然你死心塌地背叛朝廷,不如你我在马上见个分晓,请你放马过来,岳飞要见识见识你链子锤的高招。”岳飞说完,抬腿摘下沥泉神矛。杜叔五大笑道:“好、好、好,尽管你岳鹏举枪挑小梁王,不见得杜某就会输在你的枪下,比起苗仁杰来,小梁王就是个怂蛋,今天俺杜叔五要领教领教岳鹏举的高招!”说完,杜叔五手持链子锤,催动战马,来到岳飞对面,双锤一碰,算是与岳飞打过招呼了。

岳飞在马上一抱拳,摆开架势。杜叔五的确为一代枭雄,上来就是一个“敲山震虎”,使出七成以上的力道,左手锤直奔岳飞握枪的手臂,右手锤一个“张飞击鼓”,直奔岳飞的面门砸来。岳飞就是岳飞,他早料到杜叔五左手为虚,右手为实,一个“玉带缠腰”,沥泉神矛直奔杜叔五小腹扎来。杜叔五一看岳飞识破自己的锤招,赶紧一个“夜战八方”,左手锤护住小腹,右手锤一个“单风贯耳”,砸向岳飞左侧面门。

岳飞心想,如果不给你杜叔五一点厉害,你还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到这,岳飞一个“云海拂杏”,“当”的一声,锤与枪碰撞在一起,这一次,双方都使出九成以上的力道,只见枪杆碰到锤头,擦出一溜火花,杜叔五的战马“嗒嗒嗒”倒退好几步,只觉得胳膀一震,锤柄发热,好悬没能握住双锤。岳飞倒没什么,闪电搏龙驹纹丝不动,“云海拂杏”使完,紧跟着一个“青龙探首”,沥泉神矛直奔杜叔五的面门扎来,杜叔五哪敢怠慢,一个“二龙戏珠”,双锤低挡高砸,躲过岳飞这一招。

二人圈回战马,又是一番恶战。五十招过后,杜叔五不得不佩服岳飞的武功确实了得;岳飞对杜叔五暗挑大拇指,此人若是归降朝廷,必将是抗击金人的一员猛将,我岳飞一定要想法设法收复他。想到这,沥泉神矛一个“猛虎撞墙”,直奔杜叔五前胸扎来,杜叔五提马前窜,紧跟着一个“流星赶月”,反攻为守;岳飞哪肯给他机会,一个“一马三箭”,“啪啪啪”一枪快似一枪,万般无奈之下,杜叔五使出他的杀招:赤日金鼓,右手锤脱手,直奔岳飞前胸砸来,速度之快,力道之猛,为岳飞从军以来的第二人。

岳飞一看,杜叔五右手锤迎面朝自己飞来,用枪拨挡,并非上策,拨挡若无准头,无法阻止链子锤的飞来之势,若是枪杆碰到锤链,锤头绕过枪杆依然会伤到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金刚铁板桥”功夫,躲开飞锤,待杜叔五收锤之时,起身再战。

“赤日金鼓”是杜叔五的杀招,一击不中,恐怕再无胜算,杜叔五拖着链子锤,回马就跑,一边跑,一边高喊:“弟兄们,亮阵!”这时,只听杜叔五的主阵之中,战鼓隆隆,杀气冲天,呈品字形排列的三军整齐地往前冲。古代军队打战,金(铜锣)、鼓就是号令,闻鼔则进,闻金则退,特别是列好阵势的交战双方,金、鼓声更为重要。杜叔五的主阵约三万人马,人员呈方形排列,第一列为盾牌手,第二列为长矛手,第三列为朴刀手,每三列交替变化,最后两千人为弓箭手。

岳飞的两万人马,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个矩阵,正中间与杜叔五主阵相对,两千轻骑兵将矩阵分割成三块,远远看去就像一束盛开的花瓣,这是杜叔五无法看懂的阵形,心想,都说你岳飞文韬出众,武艺超群,没有到你会祭出这样的阵形,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的鹤翼阵可是流传千古,赫赫有名的战阵,俺就不信打不开你的花瓣阵。

想到这,杜叔五回归主阵,左中右三军气势汹汹地向岳飞阵营冲来。岳飞一看杜叔五亮阵,他把大枪一挥,高声喊道:“弟兄们,迎敌!”“唰”的一声,牛皋、董先各领一千骑兵直奔对方主阵两侧,张显、吉青领八千人马冲入对方主阵,矩阵两侧的人马分别在汤怀、王贵、良新、赵义的率领下,向杜叔五左右侧翼包抄过去。阵形一变,到处都是金鼓齐鸣,喊杀阵阵,岳飞虽然只有两万人马,一眼望去,似乎到处都是岳飞的人马,加上岳飞十兄弟人似猛虎,马似蛟龙,直杀得杜叔五的人马缺胳膊断腿,哭爹喊娘;直杀得东明郊外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直杀得老聒山山摇地动,倒海翻江。

此时的牛皋、董先、吉青、赵义都杀红了眼,岳飞死死缠住杜叔五,想将他生擒;张显王贵见到那个无耳朵的孙海,双战孙海。杜叔五一边提防岳飞的沥泉神矛,一边大呼变阵,他知道,自己的鹤翼已经被岳飞的铁骑斩断,要想策应非常困难,只有将主阵一分为二,向两翼接应,把中间地带让给岳飞,想来个瓮中捉鳖。

岳飞从背后抽出蓝旗,“唰”的一声,两万人马迅速回撤,牛皋、董先的两千骑兵在杜叔五阵营的外围游荡,掩护游奕军、背嵬军靠拢到一起。杜叔五一看,岳飞已经撤出包围,想要一举消灭是不可能了,看到手下已经疲乏,命人鸣金收兵。

按下岳飞领众将回归营寨不说,单说思阳、阿娜在丛林中看得心惊肉跳,岳飞只有两万人马,杜叔五的人马五万有余,这是一场生死战,弄不好岳飞会全军覆没。以阿娜的脾气,早就想跳出去到阵中开杀,可是,思阳死活不肯露面,她对阿娜道:“若是我们跳将出来,恐怕会让杜叔五心存提防,你没看到吗?刚才杜叔五就是从左军中窜出来,你我还以为他在中军大营,没想到,他却躲藏在左军,让我俩白等一晚上。”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也不能耗在这里呀!”阿娜不耐烦地问道。“阿娜妹子,你看这样好不好,现在两军正在交战,防守不是很严,你我不如趁乱躲进军营如何?”思阳说道。“好啊!好啊!当年我和七哥哥躲在皇宫里,可好玩了,这回我俩躲在杜叔五的军营中,来个猫逮老鼠,看他还往哪里跑?不过……”阿娜一边欢喜,一边眉头紧锁。

“阿娜妹子,你……不过什么?”思阳追问道。“思阳姐,我是说,不过……不过……我们并不知道杜叔五会在哪座营中呀!”阿娜支吾道。“哦!这个好办,反正只有三座大营,你进中军大营擒孙海,我进右军大营擒杜叔五。”思阳对阿娜安排道。“不对呀!思阳姐,你怎么会去右军大营,杜叔五明明从左军大营出来的,跑到右军大营又有何用?”阿娜疑问道。

“阿娜,我是这么想的,昨晚杜叔五不在中军大营,说明此人非常狡猾,正如他自己所说‘双手沾满血腥’,时时防备别人害他,现在,岳飞的人马驻扎在眼前,他一定不停地变换营寨,正所谓:狡兔三窟。今晚他一定会变换到右营,所以,姐姐就隐藏在右营,一定不会扑空。”思阳解释道。“姐姐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就是到右营也得让阿娜先去。”阿娜说道。“阿娜,这是为什么?”思阳疑惑地问道。

“姐姐,无论他俩变换到哪个营寨,中军肯定少不了,所以,姐姐在中军营寨更有把握,让阿娜到右营,就是扑空也无所谓,阿娜只当好玩。”阿娜反过来向思阳解释道。其实,两个丽人各有所想,阿娜想埋伏在右营,目的是想擒杜叔五,因为杜叔五是此次叛军的匪首,武功也比孙海高出许多,自己对付杜叔五,思阳的危险就小了,昨晚孙海在中军,今晚孙海也一定在中军,只有杜叔五不确定。而思阳安排阿娜到右军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她认为,杜叔五昨晚在左营,与岳飞交战之后,今晚一定驻守右军,到中军驻守的一定是孙海,这样,阿娜就不会有危险。

思阳这样安排后,没想到阿娜不同意,仓促之间,思阳只好依了阿娜,两人商定好之后,各自向自己所在的营寨扑去。到了营门外,果然,防守松懈下来,所有人都去列阵,只留下少许人马守在营门口,即使守门,也是神情紧张地向双方的阵势看去,阿娜使出“凌波微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杜叔五右军大营,思阳使出峨嵋派绝顶轻功,轻而易举进入中军大营,找好藏身之所,静静地等待杜叔五、孙海回营。

看着满地的尸体,杜叔五信了岳飞“三分胜算”的话,岳飞仅仅两万人马,竟然与自己打了个平手,若是宋军有增援,乃或是自己的军心不稳,鹿死谁手,很难预料,今日三军疲乏,明日交战,一定要全力拼杀,一鼓作气灭了岳飞,否则,士气尽失,我杜叔五将死无葬身之地。想到这,他命各营主将到中军帐议事,他对众将道:“今日一战,岳飞亮出什么狗屁花瓣阵,还真是厉害,可是,大家不要泄气,其实,岳飞的优势就在于铁骑兵,如果我们能挡住他铁骑的攻击,两翼就能发挥作用。明日俺杜叔五坐镇中军,与岳飞决一死战;孙海率四千马刀手专门对付岳飞的铁骑,两人砍一匹马,让他的铁骑发挥不了作用;孙千、孙万各领左右两翼,迅速包抄岳飞两翼,明日一战,务必全歼岳飞,不破岳飞,誓不生还。”孙海、孙千、孙万答应一声,退出营帐。

议事一毕,杜叔五、孙海留在中军帐,孙千去左军,孙万去右军,这种去向完全出乎思阳、阿娜的预料。直至子夜时分,阿娜也没等来杜叔五,她知道,杜叔五很可能没来右营,阿娜心想,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我先填饱肚子再说,然后来个“搂草打兔子”将右营主将擒获。想到这,阿娜摸到火头军住处,将火头军私自炖的猪蹄、牛肉端出来,填了个满饱,然后,阿娜摸到孙万的营帐,没费多少力气,就将孙万擒获。

阿娜这边轻松过关,可思阳这边危机四伏,因为杜叔五、孙海都留在中军,她知道阿娜扑空了,此时通知阿娜,已经不可能了,思阳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自己一人干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先擒获杜叔五,再擒孙海。

子夜时分,思阳施展峨嵋派绝顶轻功玉女身法,很快来到杜叔五大帐,大概是因为白天劳累的原因,杜叔五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思阳一个“红拂夜奔”来到杜叔五身边,辨清杜叔五的呼噜声,一招“一心向佛”,直奔杜叔五前胸点来。在这万籁俱静的夜晚,一根绣花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出很大的动静来,何况杜叔五这样高手,如何听不出指掌的破空之声呢?杜叔五从睡梦中感到有人偷袭,激灵灵一个“癞驴打滚”,从床上滚到地上,紧跟一个“云天一柱”,从地上弹起,一个“共工触山”,双掌同时向思阳拍来。

思阳一惊,她没想到杜叔五熟睡之中,还能有这么高的警觉,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急忙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般刺密谛掌,一个“摘星换斗”,右脚往前,左脚横跨,走了一个“之”字,躲开杜叔五的一击,紧跟着一个“抚琴按萧”,右手擒住杜叔五推过来的右掌,左手迅速向杜叔五的后背拍去,本来两人是面对面的交手,思阳凭着飘灵的身法,绕到了杜叔五的背后。杜叔五也没想到对方有如此快的身手,心头大骇,连声问道:“你什么人?胆敢夜闯俺杜叔五的大营!”思阳道:“杜叔五,本姑娘今天就是要以杀止杀,擒了你这个魔头!”

杜叔五一听是个女子的声音,尽管背后挨了一掌,但他心中有了底气,酿跄几步后,回身道:“杜叔五与姑娘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缘何姑娘要置杜叔五于死地?”“废话少说,本姑娘先擒了你再说!”思阳不容分辩道。“哼!凭你一个弱女子也想擒住俺杜叔五,做梦去吧!”杜叔五恨恨道。

这样一问一答,拳来掌往,早已惊动巡夜的哨卒,哨卒一棒锣响,中军大营里炸开了锅,工夫不大,孙海也赶到杜叔五的大帐,一个“乌龙盘柱”,右手直奔思阳的哽嗓咽喉,思阳不敢怠慢,一个“妙观佛祖”,用般刺密谛手化解孙海的来势,紧跟着一个“四时报恩”,不折不扣点在孙海的“期门”穴上,思阳还想补上一指,只见杜叔五一个“猛虎跳涧”,手中多了一柄单刀,来到自己近前,一个“樵夫问路”,不由分说向自己的肩胛砍来,自己若是点中孙海,自己的左臂势必被杜叔五砍中,自己固然能躲过杜叔五一击,但要想再擒孙海恐怕难上加难,时机稍纵即逝,此时,不容思阳多想,她连忙一个“天女织锦”,右手一连点中孙海“期门”、“天池”、“神封”、“膻中”四大穴道,孙海应声倒地,可是,杜叔五的砍马刀犹如小鬼獠牙,砍在思阳的左臂之上,那只莲藕般光洁如玉的手臂,齐刷刷地掉落下来,顷刻之间,肩胛上的鲜血溅喷洒一地,思阳屏住呼吸,一个“麻姑献寿”,右掌狠狠地印在杜叔五的“乳中”穴上,用力过猛的杜叔五像半截铁塔,轰然倒地。

思阳忍着剧痛,迅速点中自己“云门”、“中府”、“周荣”、“胸乡”等多处穴道,右手捂住伤口,脸上的汗珠如同豆粒般往下掉,喽啰们被这样惊悚的一幕吓呆了,半响才想起眼前的女子是个刺客,高喊着:“抓刺客!救大当家的!”“呼啦”一声,众喽啰举着火把,擒着刀枪就要将思阳乱刃分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大帐外一阵大乱,火光冲天,砍杀思阳的喽啰被一把石子击中,一个个动弹不得。有喽啰高声喊道:“各位兄弟呀!可了不得了,这三名女子太厉害了,赶紧逃命去吧!”这时,营房外有三条人影直奔杜叔五营帐而来,为首的这名女子身法非常诡异,无论喽啰如何阻挡,她犹如凌空踏步,潇洒自如。后面的两位女侠也不含糊,身法轻盈飘逸,手中各持一把宝剑,砍杀喽啰的脑袋如同割麦穗一样简单,吓得众喽啰避之尤恐不及。还要反抗的喽啰一看,刺客的救兵到了,大当家、二当家全部被擒,我们还作什么无谓的反抗,罢手吧!留条命好回去见爹娘,想到这,众喽啰“哗”的一声,退到一旁,扔下手中的兵刃,叩头求饶。

来的三位女侠不是别人,为首的正是刁钻古怪的阿娜,随后紧跟的是逍遥派掌门人紫薇,身旁执剑的女侠是岘空岛五岛主白菱。那位问了,阿娜不是在右营吗?如何与紫薇、白菱碰到一起呢?不错,阿娜的确在右营,她等到深夜也不见杜叔五,知道自己扑空了,可是,天性刁蛮的阿娜,在右营里吃了个满饱后,顺手将右营主将孙万擒获,由于喽啰们非常疲劳,加上阿娜认穴奇准,用小石子放到许多岗哨,阿娜轻易溜出右营。

她刚刚将孙万放下,就听林中有衣裳联袂之声,凭女人的直觉,她感觉联袂之声是俩个女人,所以,阿娜也没有显得慌张,她利用飘渺的凌波微步接近两个夜行人,一听之下,她知道这两个女人是紫薇和白菱,故而,用传音入密对白菱道:“姐姐,你不是回岘空岛了吗?如何会来到这里?”

“哦!原来阿娜妹妹,我的确想回岘空岛的,忽然想起银儿托付我的事,她担心岳飞没有铠甲护身,所以,她嘱我将子龙亮银铠甲送入军中,这不,紫薇姐姐要回天山,正好结伴而行,深夜至此,怕误入敌营,所以,白菱与紫薇姐姐前来打探。”白菱解释道。“原来是这样,小妹阿娜可以领你们去吧!”阿娜嬉笑道。紫薇听阿娜的语,故意逗道:“阿娜姑娘藏于林中,莫不是与你的七哥哥在捉迷藏吧!”

阿娜嘻嘻道:“两位姐姐听我说,下面的大营是杜叔五的军营,我与思阳姐姐下了赌誓,谁能擒获匪首,谁就能实现自己心中的愿望,妹妹到右营扑空,思阳在中军大营,有些时候了,想来她一定遇到麻烦,杜叔五和孙海都在中军大营,思阳姐一定有危险,小妹阿娜正准备去中军大营接应思阳姐,不想碰到二位姐姐了。”

白菱一听,声音有些颤栗道:“不好,思阳一定有危险,想那杜叔五绝非等闲,一双链子锤勇冠三军,又有孙海从中帮忙,思阳肯定是凶多吉少。事不宜迟,我等三姐妹赶紧杀将进去,接应思阳姑娘,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说完,白菱抽出宝剑往杜叔五中军大营杀来。阿娜一听白菱的话,也急了,自己光知道在右营里吃喝,怎么就没想到早些来给思阳当帮手呢?见白菱说的这么凶险,阿娜哪敢怠慢,一个“洛神踏波”,抢在紫薇和白菱前头;一进大营,就听到最大的营帐中有打斗之声,三人奔大帐而来。

阿娜施展自己的绝世轻功,一会儿“西子捧心”,一会儿“貂禅拜月”,优美的身姿犹如舞花的蝴蝶,喽啰们根本沾不到她的衣带,紫薇、白菱两把宝剑,一会儿“仙人指路”,一会儿“渔郎问津”,让众喽啰沾上死,挨上亡,一会儿工夫,三人来到中军大帐外,此时,正是杜叔五使出“樵夫问路”,思阳狠下心,舍弃一臂,使出“天女织锦”、“麻姑献寿”,点到孙海,掌伤杜叔五。

白菱上去一把扶住思阳,身受重伤的杜叔五一看又来了三位女侠,挣扎着起身,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杵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喊道:“快……快……快抓……抓住……她们,抓住……她们,大爷……有……赏!”此时的思阳也艰难地指着杜叔五道:“快……快擒住……他!”阿娜看着思阳失去一只胳膊,心疼地喊道:“思阳姐,你……你的胳膊,逆贼,我要杀了你!”“阿……娜,住手!”思阳吃力地喊道。

逍遥派掌门人紫薇一听,什么都明白了,躺在地上的正是匪首杜叔五,也是思阳舍去胳膊想要擒获的人,紫薇一个“美女照镜”,伸手拦住阿娜,紧跟着一个“兰花一点”,点中杜叔五的“梁门”穴,杜叔五再次躺下。受到鼓噪的喽啰,开始不安起来,有的喽啰大声喊道:“各位弟兄,她们抓了俺们的大当家、二当家,俺们跟她们拼了!”一些胆大的跟着起哄道:“对,俺们跟她们拼了!”也有的喽啰喊道:“各位兄弟,这几位女魔头实在太厉害了,俺们还是逃命去吧!”

看到这种情况,紫薇用传音入密对阿娜道:“妹子,我在这里安抚士卒,你赶紧到岳飞军营,让他赶紧发兵,将杜叔五大营围住,否则,我等很难脱身。”阿娜听完,一个“萍踪虚渡”,人已不见踪影。紫薇手持利剑架在杜叔五脖颈之上,大声说道:“杜叔五手下士卒听着,谁敢乱动,本掌门立即将他剁为两截,如若不信,你们前来试试。”紫薇的话立刻将嚷嚷的士卒镇住了。

看到士卒逐渐平静下来,紫薇道:“各位弟兄,我是相州总兵刘浩之女——紫薇,现为天山逍遥派掌门人,大家听我说一句:紫薇从小就失去娘亲,二十多年不得与爹爹相见,活了二十多岁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这是为什么?这些都是因为战争,可恶的战争。娘亲死于契丹人的屠刀之下,紫薇好不容易盼到与自己的爹爹相见,可爹爹却死在金人乱箭之中,让孤苦伶仃的紫薇又变成无爹无娘的孩子。现在,金人占着兵强马壮,肆意屠杀,你们没有把刀枪对准金人,却把刀枪对准我们宋人。杜叔五以抗金为名,聚集许许多多遭金人惨害的义士,名为抗金,实为谋反。杜叔五若真是一条好汉,他就应该带你们奋勇杀敌,报效家国,而不是与大宋朝廷作对。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的亲人死于金人之手,加入杜叔五的军队就是想替亲人报仇,可杜叔五却悖天忤逆,与岳飞的军队、与朝廷的军队对抗,到头来死伤的还是我们宋人自己,大家想一想,这样值得吗?”

“这位女侠,不值得,俺们又能怎么办?”众喽啰高呼道。“我们的敌人是金国,是他们屠杀了我们的亲人,我们应该归顺朝廷,共同抗击金人,做一个有血有肉的宋人。”紫薇慷慨道。“大当家给俺们许诺,推翻赵宋,让俺们当宰相、当枢密使,归顺朝廷,俺们能得到什么?”有人起哄道。

紫薇微微笑道:“各位弟兄,杜叔五所不可信,朝廷之中只能有一人当宰相,他对你们五万人许诺,难道朝廷可以有五万个宰相吗?至于归顺朝廷能得到什么,紫薇告诉你们:军人向来以军功论英雄,论功行赏,只要你们奋勇杀敌,朝廷自会为你们加官进爵,比如:赏你十亩地,你和你全家人就有了活头。功劳再大一点,封你个统治、总兵,一定能让你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大家想一想,是不是这样?”

就在紫薇答复众喽啰时,营门外一阵大乱,左营主将孙千领着一万人前来增援。本来围观的喽啰看到左营主将,又开始骚动起来,嗷嗷叫着往紫薇、白菱、思阳面前冲,尤其是主将孙千叫嚣着要杀掉三位女侠,白菱一手扶住思阳,一手握紧宝剑,随时与孙千等喽啰决一死拼。紫薇更是不敢怠慢,三尺长剑始终抵住杜叔五的前胸,孙千来到近前,看到杜叔五、孙海都在紫薇手中,不敢造次,只是用语来恐吓对方,道:“大胆刺客,你们仅仅三个人,就算浑身是铁,能拧几根钉,只要我一声令下,几万大军就会将你们碾成肉泥,要是识相的,赶紧放了二位兄长,否则,就别怪俺孙千不客气了。”

“孙千,如果你敢轻举妄动,我先杀了杜叔五和孙海,就算兵马再多,要想困住我们三人,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不信,你可以过来试试。”紫薇针锋相对道。孙千一听,不敢妄动,现在是投鼠忌器,杜叔五、孙海都在人家人中,如果把她们惹急了,她们真的杀了二位兄长,以三人的身手,逃出军营绝非难事,所以,孙千妥协道:“这位女侠,你究竟想要怎样?”“我们不想干什么,更不想杀人,只要你们能归顺朝廷,免除这场战争,我们自然会放了杜叔五、孙海。”紫薇道。

“三位女侠,就算归顺朝廷,你们也要将大当家、二当家放了,好好商量,俺孙千可做不了他们的主,不如你们先放人,明日,俺们与岳飞谈判如何?”孙千试探道。紫薇心想,反正阿娜已经去通知岳飞了,我们就和你泡蘑菇,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等到岳飞大军一到,情势就会发生变化,故而,紫薇道:“孙千,你让人马退出去,我等姐妹要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再答复你。”

孙千也知道她们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但是,性命攸关,他不敢硬拼,喽啰的命,甚至杜叔五的命,他可以不顾,但是,孙海的命,他不能不管,要知道,孙海可是自己的亲哥哥,若是一招不慎,丢了哥哥的性命,自己如何向弟弟孙万交代。其实,孙千此时还不知道,孙万早已成为阿娜的阶下囚,他还想着,孙万能带兵过来,与自己一同商量。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营门外一阵大乱,有喽啰高声喊道:“不好啦!岳飞来啦!朝廷的大军把我们包围了,赶紧逃啊!”果然,岳飞的二万人马,将杜叔五的中军大营围的像铁桶一般,头前开道正是岳飞、牛皋、汤怀、董先等十兄弟,紫薇、白菱、思阳一听,我们有救了;孙千一听,完了,大势已去,再想反抗,徒劳无益,只好停止无谓的抗争。

岳飞跳下战马赶紧来到思阳近前,看到失去一臂的思阳,心如刀剜,他扶住思阳的左臂,哑然道:“妹子,疼死岳飞了,你让岳飞如何向娘亲交代,如何向师太交代啊?”由于思阳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此前因为未脱离危险,思阳凭着坚强的意志挺到现在,现在看到岳飞就在近前,一激动,人已然昏厥过去,岳飞让紫薇和白菱小心守护思阳,然后命董先带人围住右营,命汤怀王贵在营中缴械,命牛皋吉青将杜叔五、孙海、孙千押回大营。眨眼工夫,岳飞不见了阿娜,直到董先报告,岳飞才知道,原来阿娜是到林中将孙万提到右营,*迫右营喽啰乖乖投降。

一场命悬一线的战斗,因为四侠女夜袭杜叔五大营,岳飞兵不血刃取得了大胜,他精心安排随营大夫为思阳疗伤,紫薇、阿娜、白菱护佑在她左右,汤怀董先王贵吉青良新赵义石泉领着人马,将杜叔五的喽啰全部集中在中军大营,直至中午时分,思阳才从昏迷中醒来,听紫薇告诉他,思阳性命无碍,从今往后恐怕要成为独臂美人,岳飞无奈地叹息。

午时刚过,岳飞来到杜叔五的中军大营,站在高处,大声说道:“各位兄弟,你我都是宋人,如今金人肆无忌惮地破我城池,屠我百姓,大宋半壁河山践踏在金人的铁蹄之下,岳飞知道,你们当中有许多人都是血性男儿,为了抗击金人才踏进杜叔五军营,可是,杜叔五倒行逆施,不仅不去抗击金人,反而助纣为虐,举起屠刀对付自己的同胞,我们都是宋人,你我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兄弟,难道这种同室*戈的事你们愿意做吗?”

岳飞说完这番话,杜叔五大营一片寂静,许多人都低下脑袋,岳飞继而说道:“我岳飞生为宋人,死为宋鬼,绝不做背宗忘祖之事,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金人。诸位兄弟,如果你们还有点血性,能信得过我岳飞,就留在岳飞军中,奋勇杀敌,论功行赏。如果有不愿意从军,想与家人团聚的,我岳飞绝不为难,尽管走出这座大营,何去何从?请大家想明白。传我命令:董先、汤怀等兄弟,现在敞开军营大门,有愿意留下的,编入军中,愿意走的,不得为难。”“是!”董先、汤怀等人大营一声,命人将营门打开,有些被杜叔五强行征入军中的人,想回家伺奉高堂,绝大多数愿意从军报国。这真是:“东明城外老聒山,要还夙愿行将单;舍弃一臂擒贼寇,悠悠情愫为报君。四侠女心照不宣,杜叔五在劫难逃。”

岳飞整顿好军队后,命董先、张显、良新、石泉四人*练人马,自己领牛皋、汤怀、王贵、吉青、赵义回归营帐,士卒将杜叔五、孙海、孙千、孙万推入帐中,岳飞起身道:“杜叔五,你背叛朝廷,罪不容诛,如今又伤我义妹一臂,当在不赦,可我岳飞爱惜你是一条汉子,大敌当前,我岳飞摒弃个人恩怨,给你指条明路:改过自新,归顺朝廷。现如今,新皇登基,社稷有主,广招良将,求贤若渴,尔等若能报效朝廷,抗击金人,将来论功行赏,也不失封侯封爵;若是负隅顽抗,我岳飞也救不了你。”

“哼!岳飞,俺杜叔五今日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俺杜叔五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算好汉,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何必跟俺讲什么改过自新,俺杜叔五早就想好了,做鬼也不替赵宋卖命。来吧!给个痛快。”杜叔五气焰嚣张道。“杜叔五,你个龟孙子,俺牛皋一锏砸烂你的脑袋,看你还敢如此猖狂!”牛皋恨恨道,其他兄弟也是牙根恨得痒痒,抛开赵义与他的恩怨不说,仅思阳失去一臂,弟兄们早想上去宰了他,只是碍于岳飞的面子,一时忍气吞声。

岳飞用手制止牛皋道:“杜叔五,我早就说过,你不替自己着想,也该为自己的族人着想,也该为手下的弟兄们着想,你愿意看到孙海、孙千、孙万三人也陪着你一起去送死吗?”“大哥,俺孙氏三兄弟陪着你一块上路,到阴曹地府,俺们弟兄还要啸聚山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岂不快哉!岳飞,你不要费口舌了,古语有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俺们兄弟落在你手上,就没想着一个‘生’字,怕死就不会反抗朝廷了,哈哈哈……”孙海大笑着、叫嚣着。

“好兄弟,哥哥对不住了,黄泉路上,俺们还是兄弟。哼!岳飞,什么改过自新?什么归顺朝廷?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养儿会打洞。那高宗赵构也不比他父兄强到哪里?金人一来,还不是跑得比兔子还快,为这样的昏君卖命,俺杜叔五还不如到阴曹地府去伺候阎王爷,哈哈哈……”杜叔五说完,大笑着往外走。

岳飞已经做到仁至义尽,杜叔五仍然不肯归降,无奈之下,只得命刀斧手将杜叔五枭首示众,紧跟着,孙海也大笑着走出大帐,孙海的人头刚刚落地,孙千、孙万“咕咚”跪倒,道:“岳将军,俺们兄弟愿意归降,请将军饶了俺们一条小命!”就这样,孙千、孙万归降,杜叔五、孙海枭首示众,捷报传到东京汴梁,杜充写奏折命快马前往扬州报请朝廷,高宗赵构看后,龙心大悦,看来岳飞的确是个将才,朕的大宋能得此良将,真乃社稷之福,赵构一高兴,御笔亲授岳飞为转武略大夫,借英州刺史。

人马经过休整后,岳飞将杜叔五归降过来的人马重新编队,六万人马分为四军:前军统制牛皋,副统制汤怀;左军统制董先,副统制王贵;右军统治吉青,副统制赵义;中军统治良新,副统制石泉;张显仍然是踏白军主将。

军中事务安排已毕,岳飞来到思阳的营帐,紫薇正在以小无相功为思阳疗伤,白菱在一旁为她俩守护,看到岳飞快要进来,轻声道:“岳大哥,请你在帐外稍等片刻,紫薇姐正在为思阳疗伤,出入多有不便,一旦她们停下,白菱自会叫你。”岳飞只好在帐外驻足,足有半个时辰,才见白菱招呼自己,他急切地来到思阳的榻前。

紫薇和白菱也很乖巧,以出去打水、洗衣为借口,离开大帐,岳飞蹑蹑道:“思阳妹子,伤口好些了吗?你让为兄如何开口?”“岳将军,不知如何开口就别开口好了,将军事务繁忙,能来看思阳,就是给我思阳天大的面子了,何须说一些不疼不痒的话。”思阳说完,将头转向里边。

“我……思阳妹子,岳飞不是这个意思,我……”岳飞满脸涨的通红道。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思阳又轻轻甩出一句道。“思阳妹子,我真的不知道会弄成这个样子,早知道你与阿娜约下赌誓,岳飞宁可战死杜叔五阵中,也决不会放你离开,要知道你始终打不开自己的心结,岳飞宁愿在峨眉门下做一名弟子,也不离开峨眉半步,如今,岳飞有何面目面对思阳妹子,有何面目面对师太她老人家。”岳飞悲呛道。

听了岳飞的话,思阳干涸心田似乎被雨水滋润了一般,她知道,岳哥哥是爱我的,只不过是为了成人之美,故意躲避我思阳,想到这,思阳不禁悲从中来,原来,被人爱是一种幸福,被俩个男人爱却是一种悲哀,思阳呜咽道:“呜呜……岳哥哥,都是思阳不好,都是思阳让岳哥哥挂心了,思阳就是想……思阳就是想擒住杜叔五,岳哥哥就不用打战了,就不会有危险了,思阳也不知道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思阳妹子,你的真情,让岳飞羞愧难当,万死莫赎,如今,妹子失去一臂,怎生了得,依岳飞看,妹子不如先去江州,与娘亲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待战事平息,岳飞不求高官厚禄,愿意伺候妹子一辈子。”岳飞轻声道。思阳听了岳飞的话,哭的像泪人一样,这么多年的委屈、爱恨,交织在一起,她哽哽咽咽道:“岳哥哥,有你这句话,就算思阳失去双臂也值了,你不用再说了,思阳也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待伤口稍有好转,思阳就去江州,请岳哥哥莫要牵挂,一心一意抗击金人吧!”

简短节说,思阳的伤口开始结痂,气色也好多了,岳飞接到杜充命令,王善、张用败退滑州后,转攻宛丘,他命岳飞率军急速增援。思阳知道,岳飞大战在即,不便让他分心,与紫薇、白菱、阿娜商量后,留下书信,悄悄离开大营,阿娜回雁门关,紫薇回归天山,白菱陪同思阳南下江州。岳飞看到思阳的书信,知道她与白菱前往江州,心中稍安,即刻命六万大军开赴宛丘。

王善、张用领兵久攻宛丘不下,又得知岳飞领军来援,担心自己会腹背受敌,命手下猛将孙清、孙胜二兄弟,领五千人马前往清河,半路堵截岳飞,恰巧与牛皋率领的前军相遇,牛皋、汤怀与孙清、孙胜大战在一起,十多个回合,孙清、孙胜双双被擒。得知孙清、孙胜被岳飞生擒,王善、张用立刻引军退去,朝廷得报,岳飞因公双升转武德大夫,真授英州刺史。

建炎三年六月,岳飞回到开封,就接到杜充的命令,军队要撤往建康府,岳飞听后,大惊失色,他对杜充道:“中原地尺寸不可弃,今一举足,此地非我有,他日欲复取之,非数十万众不可。”杜充道:“兀术领兵已至淮南,前军铁骑已踏破扬州,我主圣上弃扬州还建康,非可坐等,我与将军入建康护驾尔!”岳飞无奈,只得听从杜充的将令,领兵南下。

花分两朵,各表一枝。按下岳飞暂且不表,单说高宗赵构惬意于烟花三月之地,忽闻,金兵铁骑已至牛头山,赶紧诏见当朝宰相黄潜善,让他领军前去堵截,遣诏书与杜充云:“公徇国忘家,得烈丈大之勇;临机料敌,有古名将之风。比守两京,备经百战,夷夏闻名而褫气,兵民矢死而一心。为公同知枢密院事,衔执政。”然后,赵构连祖宗牌位、玉玺都顾不上带,匆匆领着心腹太监离开扬州,逃往建康府。

黄潜善一看皇帝都跑了,他命太常少卿李刚领兵前去驴头山阻截金兵铁骑,李刚虽然是一位主战派,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兵将,无奈之下,他将怒愤汹汹的扬州百姓组织起来,任命自己的家将张保为大将,前往驴头山阻截金人。别看家将张保,那可是一员身经百战的老兵,一身功夫非常了得,手中一条镔铁齐眉棍有万夫不当之勇,人送外号:飞毛腿。因为李刚有恩于他,且李刚为官清廉、刚直不阿,张保情愿守护在李刚身边,用性命来保护这位好官。后来,宗泽为靖边元帅,李刚一直是宗泽的支持者,李刚命张保随宗泽上前线,一是杀敌立功,二是照料、保护好宗老元帅,所以,张保在前线也是一员骁勇善战猛将,边事稍安,宗老元帅想安排张保一个官职,张保辞谢绝,自己情愿回到李刚身边,听命主人驱使。

看到皇帝逃离扬州,当朝宰相委遁逃逸,自己的老主人临危受命,在缺兵少将的情况下,张保只好担起大梁。可是,这些愤怒的百姓干庄稼活行,要是打战,连弓箭都不会使唤,这如何打战。张保无奈,反正打战凭着人多,我就来个“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让扬州守城的士卒为前队,老百姓为后队,一旦遇到敌人,守城的士卒好歹能抵抗一下,若是金兵看着我们人多,也许会吓跑了,这也不一定。所以,张保一边急速行军,一边跟老百姓讲解如何使用弓箭。

张保领军离驴头山尚有十数里,忽然看到一支队伍,这支队伍大约有二百人,为首的一员小将,身高在七尺开外,一张娃娃脸生得虎头虎脑,头上系着逍遥巾,一身素布装束,不罩铠甲,夸下一匹白马,一看,这匹马就是一匹宝马良驹,名曰:千里骕骦驹,马的得胜勾上挂着一柄虎头錾金枪。张保一看,迈开飞毛腿来到头前,压住前行的队伍,向对面的小将喊道:“喂!对面的小将听着,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何拦住我们的队伍?”只听对面的小将在马上一抱拳,客气地说道:“哦!请问对面的将军,你们可是大宋人马(那时,许多军队穿着大宋的服饰,却未必是大宋人马,有的是叛军、伪军,所以,年青人才有此一问)?”

“我们当然是大宋的人马,我们正要去驴头山阻截金人铁骑,请问你们是哪路人马?”张保大声地问道。“哦!这位将爷,我们是张所大人的家人,听说金人铁骑*近驴头山,自愿组织起来抗击金人,请问你是谁人的属下?”年青人亮开嗓门问道。“哦!我们是太常少卿李刚的属下,我叫张保。张所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皓月当空,今日得遇公子,真乃三生有幸啊!不知公子是张所将军什么人?”张保边答边问道。“张将军,失敬!失敬!我乃张所将军的孙子名叫张宪,不如我们兵合一处,共同杀敌,不知将军以为如何?”年青人说道。

“好啊!能得张公子相助,张保求之不得,只是委屈公子了。”张保道。“哪里?想那太常少卿李刚为人正直,为官清廉,一直是主战派领袖,能与张将军相遇,是张宪之福啊!”年青人谦逊地说道。

各位看官,前文书曾经说到过张宪,此人非是别人,正是潞安州地痞张三之子张宪,当年,岳飞枪挑小梁王逃难至潞安州,夜晚落脚在张三家中,张三妻子乌氏盛情款待岳飞思阳,不成想,张三回来后,发现家中留宿之人乃朝廷钦犯岳飞,心生邪念,将乌氏捆绑,深夜前去报官。思阳一气之下,追至城门,飞剑刺死张三。救下乌氏后,岳飞、思阳与乌氏一起逃离潞安州,当时,乌氏请岳飞为幼小的儿子取名,岳飞在思阳的劝说下,思虑半晌,为孩子取名张宪,乌氏逃到南方,结识河北招讨使张所的儿子张庆,并被张庆收为义子,如今已长成十五、六岁的男儿。

张保、张宪领几千人马来到驴头山后,看到金人的铁骑驻扎在凭临高地的山腰上,张保一看乐了,哈哈,看来金军主将是一个无能之辈,竟然将军队驻扎高地之上,只要我们将山下围困,金军连饮水都非常困难,别说打战了。想到这,张保命人靠近山脚下扎寨,控制敌人的水源。张宪一看,赶紧催马过来,对张保道:“张将军,听说你要将人马驻扎在山脚下,此非良策。”

“哦!张公子,此话怎讲。凭我从军多年的经验,若敌人营寨驻扎在山上,一定断其水源,迫使对方失去战斗力,这样有何不妥?”张保疑惑道。“张将军只知其一,却不知金人皆为铁骑,俯冲而下,其奈我何?”张宪解释道。“公子说的有理,依公子之见,又当如何?”张保问道。“张将军,依在下之见,我军应屯驻对面山腰,在正面的草丛中暗设绊马索,我军下山从旁而出,出可以攻,退可以守,管叫金兵无奈。”张宪侃侃而谈道。

张保一听,呀!别看张宪年纪虽小,可排兵布阵样样精通,对于张宪的话,他也没什么异议,就按照张宪的意思安营扎寨。安顿完毕,张保与张宪商量,明日如何迎敌,自己所带的人马,基本不会打战,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要想阻截他们,如何是好呢?

张宪道:“张将军,明日我领庄园二百兵丁向敌人挑战,一旦交上手,金兵人多势众,必然向我军大营发起攻击,我们布置下三道绊马索,还可以多布,让原先守城的兵士,一人带一人,守候在绊马索旁,只要见敌人落马,蜂拥斩杀之。”张保一听,好主意,就按公子说的办。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一亮,宋军大营埋锅造饭,辰时刚过,张宪领着二百兵丁前去金营挑战。担负此次铁骑先锋军的主将是盖天大王赛里,看到宋军竟然以二百人的步兵前来挑衅,根本就没把张宪放在眼里,然后,点齐二千铁骑来到张宪对面,张宪一催夸下千里骕骦驹来到头前,抬腿摘下虎头錾金枪,用枪点指道:“来将通名!”

赛里一看宋军来了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孩,手提马槊哈哈大笑道:“娃娃,本王乃兀术元帅驾前先锋官赛里是也!你不在家中玩过家家,跑到驴头山作甚?”张宪大声回答道:“我奉爷爷之命前来驴头山杀金贼,保家国!”“哦!你爷爷是谁?报上名来!”赛里蛤蟆大喘气道。“哼!说出我爷爷名来,怕吓破你的苦胆,我爷爷乃河北招讨使张所是也!”张宪毫不示弱道。“哦!本王曾听说过张所此人,看来是将门之后。不过,娃娃,本王还是劝你,赶紧回去吧!只要本王一声令下,金国铁骑将你踏成肉泥,你犯不着丢了小命。”赛里不屑一顾道。“赛里,你真是狗咬日头,以命吠天,说出话来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小爷就在这里,看你如何将我踏成肉泥!”

赛里被张宪一通抢白,恼羞成怒,刚想提槊催马,只见一旁窜出一匹战马,马上之人高声喊道:“将军,有事末将赴其劳,杀鸡焉用宰牛刀,先锋官安坐在这里,末将兀里坦愿生擒娃娃,交于将军!”“好!兀里坦将军要多加小心,本王为你观敌撩阵!”赛里嘱咐道。“将军放心,末将去去就回!”说完,兀里坦手提青铜窝瓜锤,催马来到张宪对面,高声喝道:“我乃赛里先锋官麾下猛安谋克兀里坦是也!娃娃,纳命来!”说完,抡起青铜窝瓜锤,一个“泰山压顶”,露头盖顶朝张宪砸来。

张宪一看金将的锤快要砸到自己,他将虎头錾金枪在手中一横,来了一个“横档铁门栓”,只听“当”的一声,锤与枪实打实地碰撞在一起,火星一迸,再看兀里坦的青铜窝瓜锤飞到九霄云外,兀里坦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娃娃,力大无穷,一锤下去,双臂发麻,虎口震裂,胸口发闷,嘴一张,一口鲜血吐了出去,青铜窝瓜锤脱手而飞,他刚想拨马逃走,只见张宪的虎头錾金枪一个“怪莽翻身”,枪尖不折不扣刺入兀里坦的前胸,张宪双膀一较力,将兀里坦的尸体挑落马下。

这一下,让赛里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的猛安谋克兀里坦,仅此一招就被张宪挑落马下,恐怕自己过去也是白给,与其枉送性命,不如用铁骑踏平他们。想到这,赛里手一挥,道:“踏将过去,杀了他!”一声令下,二千铁骑如同呼啸的狂风向张宪二百人杀来,站在山上观望的张保,心都悬到嗓子眼,只见张宪领着二百兵丁在金军的铁骑中浴血奋战,半个时辰不到,二百兵丁成为二百具死尸,只有张宪一人在金军铁骑中横冲直撞,手握虎头錾金枪,将六合枪枪法使到妙至毫颠:中平枪,枪中王,高低远近都可防。高不挡,低不拦,当中一点逞豪强;去如箭,来如线,指人头,扎人面。圈里搭,圈外看,枪尖枪尾都长眼;圈外搭,圈里看,高低远近都要见。彼枪发,我枪拿,彼枪不动我枪扎。枪是缠腰锁,命在缨上走;先扎手和脚,敌将无处跑;扎了手和脚,快马向前跃,封住五等都路口,六合索命地府走。

看得张保眼花缭乱,死于张宪枪下金兵铁骑越来越多,赛里被张宪的枪扎得心生胆寒,急忙从背后抽出小旗,放弃张宪,向宋军营地冲去,刚刚冲到山坡上的金军铁骑,被张保设下的绊马索全部绊倒,还没等爬起,就被宋军蜂拥而上,乱刃砍死。一个冲锋就损失几十匹铁骑,再冲还是送死,这种“添油战”实在是得不偿失,赛里不得不鸣金收兵。

张宪杀得像血人一样,敌人的血顺着虎头錾金枪的枪尖往下滴,千里骕骦驹的毛色也被鲜血染红。张宪看到金军收兵,心有不甘地回到宋军大营,命人将自己带来二百兵丁就地掩埋。一战下来,原先把张宪看作娃娃的宋军小头目不得不刮目相看,这真是将门之后,虎父无犬子,一个十五六岁的娃娃,出入于万马军中,取上将人头,如探囊取物,若无这位张公子冲锋陷阵,恐怕我们这班宋军早已成为金军的刀下之鬼。

张宪将战马洗刷完毕,交给兵士喂料,脱下征衣,洗尽血迹,匆匆忙忙来到张保营帐,此时,张保固然为今日之战感到高兴,但同样也为明日之战感到担忧,毕竟,金军兵多将广,今日一战失败,明日必然增加人马进行疯狂的反扑。宋军虽有二千余众,可战斗力还不到金军百人,见张宪进账,张保高兴地对张宪道:“张公子真乃神人也!一人抵挡金军二千铁骑,若是宋军人人都能像公子一样,何惧金人千军万马。”“张将军见笑了,张宪哪是什么神人,只不过打敌军一个骄纵而已,明日金兵必然进行疯狂反扑,我军要早作打算。”张宪不骄不狂道。

“张公子所极是!张保也正是为此担忧,盼公子为我多出谋划!”张保奉若神明道。张宪尚未语,只听兵士进来报告道:“启禀张将军,金兵主将赛里派人前来下战书,约明日辰时在山前决一死战。请将军定夺!”张保听到兵士的报告,没有说话,回头看了看张宪。张宪起身道:“你去告诉金使,战书我们已经收下了,宋军一定应战!”兵士答应一声,退了出去。张保一听,心急如焚道:“张公子,敌强我弱,你答应使者明日决战,岂不是以卵击石!”

“张将军,此次我们的任务就是阻击金军继续前行,若是龟缩在山上不动,看着金军堂而皇之地从眼皮底下杀奔扬州,我们无法向皇帝交代,无法向天下人交代,更无法向李刚大人交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明日与金军决战,张宪自有办法。”张宪神秘地对张保道。“只要公子有良策,张保也就放心了!”张保不由衷道,至于张宪有什么良策,他不说,自己又不便问。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亮,宋军还是埋锅造饭,辰时一过,张宪依然领着二百人来到山下,此时,赛里领着一万铁骑亮开阵势。张宪一看,赛里确实摆出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催马来到阵前,高声喊道:“赛里,你的战书本公子已经收到,也答应与你决一死战,可是,本公子要把话说清楚,你我都是男子汉大丈夫,决斗要讲究公平。”赛里一听,道:“本王当然是男子汉大丈夫,你说如何才能公平?”张宪到:“你看,你有一万人马,而我只有二百人,你看这样公平吗?”赛里道:“宋人本来就是猪鼬,见到我大金铁骑,早已望风披靡,哪里还有兵马,不公平又待怎样?”张宪见赛里狂傲之心暴涨,进一步诱惑道:“古往今来,男子汉大丈夫决斗都是一对一,这样才显公平!”

赛里一听,这哪里是决战,完全说的是孩提话,可他又一想,张宪本来就是一个孩子,自己不能与孩子一般见识,更不能输给一个小娃娃,遂大声道:“张宪,本王为了体现公平,也派二百人与你决斗,以半个时辰为限,如若你们死的人多,就算我们赢了,到那时,别怪本王踏平你的营寨。”“好!一为定。”张宪大声回答道。

赛里把手一挥,从阵中驰出两百匹战马,只见马上之人,一个个都是重铠护身,手握三尺有余的砍马刀,杀气腾腾地向张宪的二百人冲了过来。张宪把手一挥,二百步兵与二百铁骑周旋起来,张宪手提虎头錾金枪,与金军厮杀在一起。张保在山上一听,哈哈,我们这位小爷真是足智多谋,愣是骗的赛里派出二百铁骑决战。

赛里一看张宪陷入阵中,突然感到后悔,他原先以为张宪作为主将不会参与其中,自己的二百铁骑杀宋军二百步兵,还不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张宪一参与,决战的形势马上逆转,宋军的步兵与铁骑游走,张宪在其中发挥天大的作用,眼看半个时辰不到,自己的铁骑死的死,伤的伤,赛里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吼道:“张宪小儿,你耍阴谋诡计,可别怪本王不讲信誉了。来呀!踏平宋军大营。”“呼啦”一声,金军铁骑如同咆哮的潮水,向张宪的二百人掩杀过来,先头铁骑已经冲上高地,尽管张保设下多道绊马索,还是架不住金军人多,眼看宋军就要全军覆没,忽然,金军后方一阵大乱,只听金兵大声喊道:“各位兄弟呀!可了不得,哪里来的玉面哪吒,实在是太厉害啦!快跑啊!”

这时,从金军后方杀出一员小将,只见这员小将,一身金盔金甲,手使一对擂鼓翁金锤,夸下一匹汗血宝马,冲入金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擂鼓翁金锤抡起来,如同击瓜破瓤一般,汗血宝马冲杀一路,金军死尸躺下一溜,张宪一看,好一员金袍小将,看年岁还没有自己大,手中的擂鼓翁金锤却大的吓人,金盔之下罩着一张娃娃脸,却对金兵横眉立目,毫不留情。

张宪一看,来了精神,这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先只当自己的虎头錾金枪除了岳刺史,世上当无第二,没想到,这员小将的双锤真有万夫不当之勇,与他比起来,自己的枪法简直不值一提。想到这,张宪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手使虎头錾金枪,扎出去,血光飞溅,抽回来,血肉横飞;两员小将在阵中杀得性起,金兵金将只恨爹娘为自己少生八条腿,拼命往东逃窜。

赛里眼看就要踏平宋军大营,怎么也没想到从后面杀出一员金锤小将,只身匹马闯入金军铁骑阵中,汗血宝马所到之处,金兵金将死伤一片。手中的一对擂鼓翁金锤,仿佛跟车轱辘一般,金兵金将沾上死,挨上亡,年龄虽小,却比张宪还要勇猛,看到自己的铁骑放弃宋营,没命似的往东逃窜,怪只怪自己倒霉,偏偏遇到天兵天将般的两位少年,恐怕自己打了一辈子仗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他只好随一万铁骑向东逃窜。

金兵逃窜,张宪与金锤小将追杀一阵,没有继续追击,怕落入金军的铁骑的围困之中,到那时,纵然是天兵天将,也会累死。金锤小将一带马缰,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吁……这位公子哥,请问你们是哪路人马?小弟岳云这厢有礼了!”“哦!这位兄弟,你叫岳云,请问:你是岳刺史的长公子岳云吗?”张宪惊讶地问道。

“对呀!我叫岳云,我不知道谁是岳刺史,我的爹爹竖个字说:上岳下飞,我正是他长子岳云。”金锤小将稚气十足地说道。张宪一听,惊愕道:“哎呀!果然不出我所料,当真是岳刺史的长公子。我叫张宪,岳刺史也是在下敬重的大英雄。快,兄弟,你我一同上山,参见李刚大人的属下张保将军,他是这次阻击金军的首领。”说完,张宪跳下战马,挽着岳云的胳膊一同回到宋军营寨。

张保在山上早就看到这一切,山下两员小将在金军铁骑中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杀的金兵金将丢盔卸甲,抱头鼠窜,可把张保乐得够呛,哎呀!还是老天爷眷顾咱,从哪儿蹦出两员小将,若非他们浴血奋战,恐怕宋军早就全军覆没了,哪里还有我张保的命在。看张宪挽着金锤小将胳膊上山,张保早早来到营门口迎接二位小将。

张宪见了张保,高兴地说道:“张将军,您猜猜,这位小将军是谁?”张保惊讶地问道:“张公子,恕在下眼拙,这位公子是……”“他就是岳刺史的长公子岳云!”张宪说道。“哎呀!张保真的没想到岳刺史的长公子都能上马杀敌了,可喜啊可贺!”张保高兴地夸讲道。“张将军,我已经十二岁了,我早就想下山杀敌立功,报效朝廷,只是师姑一直不让我下山。”岳云童声未脱道。“哦!岳公子,请不要喊我将军,这只是李刚大人临时交办我的差事,我哪敢担待什么将军的头衔,我比你父岳刺史痴长几岁,想当年,我与岳刺史在代州曾有一面之缘,你还是喊我张伯伯好了!”张保和善地道。

听张保说起与岳飞的因缘,张宪连忙道:“说起因缘,我与岳刺史也是有缘的,据我娘说,我的名字还是岳刺史给取的,当年我娘躲避战乱,还是岳刺史资助我娘逃荒到南方,否则,我母子俩早就死于金人之手(当然,这是娘亲乌氏对张宪善意地隐瞒,她不可能告诉张宪,自己的亲生父亲叫张三,是潞安州一个地痞无赖,自己是被张三糟蹋的,因为张三心生邪念,被思阳一剑刺死等等等)。”

“好吧!张伯伯,请问家父岳飞现在何处?小侄下山就是来寻父从军的,不想,误打误撞来到驴头山。”岳云向张保问道。“岳刺史应当在东京汴梁,你如何会来到这里寻父?”张保问道。“哦!张伯伯,我已经去过东京汴梁了,他们说家父奉命还建康府护驾,我就匆匆赶到这里来了,好歹让我遇到了金人,总算杀个痛快!”岳云心直口快道。

“如此说,岳刺史当在来建康府的路上,这里是驴头山,斜对面就是建康府,我看我们不如在此等候岳刺史。”张保告诉张宪、岳云道。

从建炎三年初至年底,不能不让人有一个跳跃式的联想,金宋之间出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金军追赵构,宋军追金军,让后人无法理解究竟是谁打谁?

建炎三年初,高宗赵构听说金军南下,他领着太监一直往南逃,而金国铁骑遁着高宗赵构的路线一直南追,随行护驾的“中兴四将”之一刘光世,却一直让金国人撵着屁股打,让金国人的铁骑只能“望其项背”,可谓是历史上有名的逃跑将军。

三月,高宗赵构逃到钱塘县,被随行的将领苗傅、刘正彦软禁起来,迫其退位,理由很简单,说高宗赵构的皇位来路不正,让茫茫如丧家之犬的赵构,不得不给金国副元帅完颜宗翰写信,愿意自黜皇帝封号,曰:“宋康王构致书大金国相元帅阁下:古之有国家而迫于危亡者,不过守与奔而已;今以守则无人,奔则无地,此所以朝夕思思然,惟籍阁下之见哀而赦己也!故前者连奉书削去封号,是天地之间皆大金之国,且尊无二上,亦何必劳师远涉而后快哉!仗望元帅阁下,恢宏远之图,念孤危之国,回师偃甲,赐于余年……云云。”将一个苟延残喘、奴颜卑躬的儿皇帝形象展示在后人面前。

苗傅、刘正彦还将赵构唯一的儿子,留在钱塘的一座寺庙里作人质,想*高宗赵构就范,出生在北方的太子不习惯南方的气候,在颠沛流离中一直高烧不止,伺候他的宫女在端水过程中,不小心打翻铜盆,寂静之中忽然一声大响,惊吓了昏迷中的皇太子,皇太子自此一命呜呼!使高宗赵构自此没有亲生儿子,他在不断南逃中,终于明白黄潜善不堪宰相大任,将他罢黜到山东,最终黄潜善投降伪齐刘豫,成为金庭鹰犬。

建炎三年秋,金军铁骑跨过长江,将高宗赵构追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迫不得已,刘光世与赵构乘船逃到海上,金国前军副元帅完颜宗翰依然不肯放过赵构,从伪齐刘豫那里弄来大船追到海上,赵构乘船在前面跑,金国大军在后面追。眼看金军就要追上赵构,忽然,茫茫无际的大海上出现星罗棋布暗礁、小岛。

只见深褐色的暗礁旁停着一叶小舟,礁石上有一对青年男女,远远看去,这对男女宛若龙宫的太子、月宫的嫦娥一般。男子正手扶一笛,尽情吹奏,飘渺的笛声仿佛从龙宫里飘出的仙乐,悠扬而深长,高亢处如龙腾大海,婉约处如细水流长。那位白衣白裳女子,凭临大海,尽情欣赏男子的笛声,轻抚的海风,不仅卷起她飘逸的长发,而且裹紧她洁白的霓裳,婀娜多姿的娇躯,看上去是那么的绰约、那么的玲珑有致。

还是刘光世眼尖,他对赵构道:“皇上,前面暗礁之上似乎有一叶扁舟,礁石上还有一对男女,说明附近有小岛,我们将大船靠过去,你乘小舟离开,我们乘大船继续前行,引开后面的追兵,然后再上岸,待躲过敌人的追兵,臣再来接你,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高宗赵构一听,哪里还有什么不行的,别说是海上有一叶小舟,就算现在有一根救命稻草,他也恨不能跳下去逃生,后面的金兵,金鼓铮铮,眼看就要撵上自己,若被金兵抓住,恐怕自己永远像父兄一样在北国坐井观天。听了刘光世的话,赵构急切地看着前面的礁石,果然,他看到一对年轻男女。

刘光世命人将大船靠向暗礁,赵构根本顾不得什么皇帝身份,急切地喊道:“礁石上的公子哥,我是大宋康王构,只因后面的金兵追得甚急,想乘二位的小舟离开这里,不知二位方便与否?”本来这对年青人心无旁骛,根本不关心什么大船、小船,听说这艘船上的人自称康王构,好生纳闷,道:“康王构不是早就在南京登基了,哪里还有什么康王构?”

刘光世一听,忙上前解释道:“相公,我是都巡检使刘光世,这位正是当今圣上,只是后面追兵甚急,陛下与相公自谦,还请公子救一救当今圣驾吧!”年青人看了看刘光世,的确与众不同,再看看后面十数只大船,金鼓铮铮,年轻人回眼看了看那位年轻的女子,道:“瑕妹,你以为如何?”“固哥哥,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还是救驾要紧,你不也是深恶金人吗?”年轻女子燕语莺声道。说着,大伙七手八脚将赵构弄到小舟上,大船继续前行,引开金国的追兵。

赵构在小舟上蹲下身来,白衣女子依然飘立船头,年青人对着船尾依然吹奏他的笛子,不见年青人如何划桨,小舟却如过江之鲫,飞快地驶离暗礁,黑色的暗礁已经成为星星点点,追踪他的大船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此时的赵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中。

足有半个多时辰,这叶扁舟终于靠岸,七荤八素的高宗赵构随年轻男女踏上一座小岛。一踏上小岛,赵构有世外桃源的感觉,尽管是大海上的一座小岛,却有着和陆地一样的泥土芬芳,花坛景榭、亭台楼阁,一样不少,前行一阵,赵构似乎闻到阵阵的花香,这不禁让赵构有做梦的感觉。

进入厅堂,赵构惊讶地问道:“此处为何方极乐之地?莫非朕已经来到了东海龙宫?”年轻女子为赵构奉上茶水,年轻男子道:“此为桃花岛,因盛产桃花而得名。”“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待朕回到临安,一定要好生谢谢公子。”赵构说道,此时,那个自称康王的赵构不见了,代之而来的是一个盛气凌人的君主。

年青人答道:“在下姓黄名固字药师,江湖人称黄岛主,因为喜欢配置一些祖传药物,时间长了,人们都管我叫黄药师,竟然连名字都忘了。当年家父为我取‘固’名,大概希望我的身体健康永固,踏入江湖后,可我觉得‘固’有固执、愚钝之意,也乐不得别人叫我黄药师。谢就不必,本岛主无意于功名利禄,只想一心一意与我的瑕妹老死荒岛,待金人离去,固送康王殿下离开这里。”

赵构一听,心中大悦,此乃天意啊!朕是皇帝,他竟然姓黄,黄固乃皇固也,那不就是说朕的江山永固嘛!小岛乃弹丸之地,他情愿在这里做岛主,朕怎么说还有半壁江山,待朕回到临安,朕情愿做江南国主,也好似这颠沛流离的生活。此时,白瑕正好给赵构添茶水,赵构一高兴,封白瑕为御妹,白瑕也没显得高兴,随口应承一声,黄固也没感到震惊,对于黄药师来说,超凡脱俗的隐居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

赵构在桃花岛生活几天后,除了这对仙袂侠女外,没有其他人。他感到,黄药师、白瑕没有像其他大臣那样对自己毕恭毕敬,诚然漠视那些传统礼法,追求那种个性潇洒的行事风格。通过与黄药师的交谈,他知道,黄固的祖上也是书香门第,曾在太祖朝官居御史,就是因为不习惯朝中的繁文缛节,不习惯各种传统礼教,弃官隐居;由此想来,赵构对黄药师、白菱的随随便便,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三个月后,黄药师将赵构送上岸,由都巡检使刘光世将他接回临安。

这真是:“营宵孤帐苦夜短,殷勤侠女度日长;绵绵爱恨红颜老,悠悠情天泪难干。忽闻东海有仙岛,仙袂侠女乐逍遥;莫道人间皇权贵,不向天子半折腰。思阳独臂擒匪首,岳云孤胆闯金营。”


桃花岛岛主黄药师与妻子白瑕将高宗赵构送上岸,又遣人通知都巡检使刘光世,将逃跑皇帝赵构接回歌舞升平的临安府。此前得知金兵“搜山检海抓赵构”的淮阳处置使韩世忠,挥军南下,匆匆来临安府护驾,恰巧赶上“苗刘之变”,与张浚联手,平剿了叛将苗傅、刘正彦,受到高宗赵构的赏识。

按下赵构逃回临安暂且不表,单说岳飞自东京南下,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可鉴于脱离王彦节制的教训,他只好随杜充南下建康。当大军到达寿州,有军士来报:“启禀岳刺史,营门外有一位叫花子和女侠求见!”岳飞一听,赶紧起身,领着牛皋、汤怀、董先、吉青、王贵、良新、赵义、张显、石泉、徐庆、孙千、孙万等人出来迎接。

来到营门口,果然不出岳飞所料,来人正是自己的义兄、丐帮帮主洪七和阿娜。尚未来到近前,岳飞高声地喊道:“洪大哥,想死小弟了,洪大哥近来一向可好?”“岳贤弟,为兄也一直惦念你啊!”洪七声如洪钟道。“大哥、阿娜姑娘,快请进,这里不是讲话之所,还请大哥到营帐一叙!”说完,做出请的手势,与众将一起为洪七带道。

众人进入大帐,岳飞向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名震江湖的丐帮帮主洪七,也是我的义兄,都是自家兄弟。”洪七向众人抱拳道:“岳贤弟客气了,小可正是洪七,承江湖抬举,恬为丐帮帮主,今日到此,叨扰各位了。”洪七豪爽的性格让众人折服,特别是董先五兄弟、徐庆、孙千、孙万等人,见识了名震江湖的丐帮帮主。

接着,岳飞问道:“洪大哥,不知萧老前辈夫妇可好?”“哦!多亏岳贤弟当初及时送来灵药,义父的奇经八脉散已经去除,为兄又从桃花岛求来九花玉露丸,老人家身体好着呢。”洪七高兴地对岳飞道。

“洪大哥,此次你与阿娜姑娘来到军营,莫非有要事?”岳飞追问道。“哦!没什么要事,听师妹阿娜说,思阳姑娘为擒杜叔五,折去一臂,不知伤势如何?”洪七说道。“唉!洪大哥,思阳姑娘伤势已无大碍,折去一臂,让小弟缺憾。说来惭愧,小弟领命救援宛丘,却全凭阿娜等四位侠女之力,枉为领军主将,小弟无颜提及思阳姑娘啊!”岳飞蹉叹道。

“岳贤弟,我听阿娜说了,这事不能怨你,小弟莫要羞愧,就算洪七在此,也会这么想的。”洪七劝慰道。“七哥哥,你当真这么想的,我还以为你不会原谅我呢。”一直默默不语的阿娜终于逮着机会。听了阿娜的话,洪七眉宇间一闪,道:“娜妹,七哥哥如何会怪罪于你,思阳姑娘堪称巾帼女侠,我与你此次来贤弟军中,就是想问问岳贤弟,有什么需要丐帮帮忙的?”

“洪大哥,我岳飞自从入军中以来,多次得到丐帮弟兄的庇护,青龙山一战,王横率一千丐帮弟子为我助战;滑州城也是丐帮兄弟里应外合才取得大胜,洪大哥在此,岳飞大恩不谢,待有朝一日,战事平息,岳飞与洪大哥一醉方休(自从岳飞与白菱发生那件事后,岳飞下决心戒酒,在军中从无例外)!”岳飞郑重其事道。

“哎!岳贤弟,都是自家兄弟,何须这么客气,岳贤弟抗击金兵,而我丐帮帮规教义也是保家护民,帮助岳贤弟也是丐帮的心愿所在。”洪七慷慨地说道。“唉!洪大哥,你我虽有保家护民之心,怎奈!金兵人强马壮,浩浩大军,进*江南;龙兴北地,万室皆空,岳飞恐我主圣上,当有性命之虞,身在军旅,其乃我何?”岳飞慷慨道。

“贤弟,为兄一路南来,却见如此,不知贤弟作何打算?”洪七意气奋发道。“洪大哥,岳飞恬为一刺史,无过于垂拱小吏,虽有六万军士,皆为宏上之卒,若得金兵而返,可为后院起火,义无反顾也!”岳飞道。各位看官,岳飞的意思是说:尽管我岳飞是青州刺史,只不过像垂拱殿前的一个小吏而已,虽有六万兵马,只不过是上司的一个小卒,如果要想让金兵返回北国,必须让金国的后院起火,他们才会义无反顾地往家赶。

“贤弟,此为想,何为堪?”洪七向岳飞问道,洪七的意思是说:岳贤弟,你既然这么想,那么,你有什么办法吗?岳飞道:“古有围魏救赵之术,让敌军疲于奔命,若得金兵而返,必有强敌于后矣!”“岳贤弟,你的意思是……”洪七道。“不错。金人最强的敌人当属契丹,若宋军袭于前,契丹袭于后,金军乃归。”岳飞道。

“好,为兄正是契丹后裔,当可振臂一呼。”洪七慷慨道。“不、不、不。洪大哥,小弟并非让你招募契丹义勇,只想劳烦洪大哥一趟,不知洪大哥是否愿往?”岳飞试探道。“贤弟,只要能解中原之围,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洪七义不容辞。”洪七振振有词道。“好。洪大哥大仁大义,世所共知,不知洪大哥是否听说辽之旧属耶律大石乎?”岳飞向洪七问道。

“贤弟,你不是说远在虎思斡尔朵的堂兄耶律大石吧?”洪七惊讶地问道。“不错!洪大哥,弟常闻大石曰:‘我大辽自太祖太宗艰难而成帝业,其后嗣君耽乐无厌,不恤国政,盗贼蜂起,天下土崩,吾率尔众远至朔漠,期复大业,以光中兴,此非吾与尔世居之地也!’由此可见,辽之后裔,复国愈切,奈何无机可趁也,若得金兵南下,国之空虚,大石焉不闻伐金之喜,岂非天赐良机也!”岳飞分析道。

“好!愚兄正有此意,为了天下江湖,为兄愿意赴漠北求见堂兄耶律大石,早发雄兵,以解中原之围。”洪七掷地有声道。“洪大哥,虎思斡尔朵,西域之边,朔漠之地,远在万里,耶律大石是否发兵,犹未可知,穷乡僻壤,蝼蚁难存,洪大哥切不可意气用事,枉费辛劳啊!”岳飞劝解道。

“贤弟,无妨。虎思斡尔朵为兄尚未去过,但为兄以为,虎思斡尔朵与白驼山毗邻,何足道哉?”洪七气贯长虹道。岳飞想想也是,虎思斡尔朵就在白驼山左近,当年,为了清剿星宿派余孽,岳飞、牛皋、汤怀、王贵、张显、洪七、阿娜、东方睿曾到过白驼山,虽然有大漠横亘,但只要熟悉路径,并非艰不可行,相信洪大哥与阿娜一定能到达虎思斡尔朵,遂道:“既然洪大哥心意已决,小弟愿派一千精兵担粮负水,以供时济。”

“岳贤弟,不必了,一千精兵,对你来说,事关生死;对我来说,置则无用,行则不可同路,危则众寡难行,还是我与娜妹同往,速去速回!”洪七辩解道。

果然,洪七领着阿娜顺着当年东方睿指明的路线,很快来到西域。尽管大体上的方位并没有错,可是,沙漠地带,黄沙漫卷,早上的路与晚上的路就有所不同,更别说离上一次来西域已经十多年了。所以,二人迷途于沙漠之中,经过十多日的劳乏,两人实在是累的精疲力竭,看到柔软的沙子,阿娜真想躺下来好好地睡上一觉,可是,黄沙茫茫,白云飘飘,仿佛一伸手就能撕下一块白云,可真要是前行,却远在天边。

毒辣辣的日头几乎要让人窒息,洪七领阿娜只好躲在一个沙丘的背面,稍作休息,洪七拿出水囊,递给阿娜,阿娜晃了晃,水囊里的水已经不多了,七哥哥的嘴唇起皮了,都舍不得喝,她只好装模作样地在嘴边抿了一下,然后,又递给洪七,道:“七哥哥,我不渴,还是你喝吧!”洪七道:“娜妹,我也不渴,都怪七哥哥不好,害你迷了方向,现在日头太烈,我们在这里歇息歇息,待凉爽些再走。”“嗯,娜妹不怕,娜妹听七哥哥的。”阿娜乖巧地说道。洪七收好水囊,靠在沙丘上,阿娜依偎在他身旁,不知不觉,二人进入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洪七听到一阵“沙沙”声,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此时,寒冷中的阿娜紧紧地抱住自己,她轻轻推醒阿娜,悄声道:“娜妹,好像有人!”阿娜醒来后,看到自己抱着洪七,感到脸上一阵红润,幸福感占据心头,早将沙漠中的苦楚忘得干干净净。听洪七说有人,她也感到很意外,与洪七一起轻轻爬到沙丘上察看,此时,一轮新月开始升起,她们仔细观瞧,果不出洪七所料,在她们不远处有四人四马,其中有两人牵住马在一个沙丘上等候,另外两人似乎在沙漠上找寻什么,从身形上看,这四人都是女子。

洪七和阿娜经过长时间休息,体力已经恢复了很多,她俩静静地观看骑马的四人,只听沙漠中找寻东西的女子道:“真是倒霉了,不知上辈子干了什么坏事,这辈子要与这些肮脏的蜈蚣蝎子打交道,好好的觉睡不得,却要到这里来东寻西找。”“森额尔(妹妹),你就别说了,还是赶紧找吧!完不成主人交办的差事,少不得又要挨打。”另一个女子道。“阿恰(姐姐),要是只挨一顿打,雅丽姆情愿被主人打死,可是,我最害怕主人将我们衣裳扒光,将蝎子放在胸口,蜈蚣放在下身,一想起来,就让雅丽姆不寒而栗。”叫雅丽姆的女子说道,说这话时,她似乎浑身都在打颤。

阿娜听了,恨不能将头埋在沙子里,洪七虽然也很羞涩,但更多的是义愤,心想:什么样的主人,怎会如此歹毒?若是让我碰上,非掏出他的心肝不可,看看他的心肝究竟是什么颜色。这时,只听同伴对雅丽姆道:“雅丽姆,我们要不要到那边的沙丘看看?”说完,她用手一指洪七阿娜她们隐藏的沙丘。只听雅丽姆道:“姐姐,不必去了,那个沙丘明显时间不长,还是上面的这些沙坑蝎子会多一些,夜晚蝎子、蜈蚣都会出来喝露水了,我们还是快一点吧!”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四位女子好像完成了任务,悉数上马,准备离开。阿娜轻轻碰了碰洪七道:“七哥哥,我们怎么办?”洪七道:“我们悄悄跟上她们,离开这里。”阿娜使劲地点点头。然后,俩人施展绝顶轻功,尾随四女子离开沙漠。

又行了约一个时辰,沙漠越来越远,草地越来越多,洪七阿娜知道,她们终于走出沙漠,四位女子将洪七阿娜她们引到一座山前,月夜之中,山雾迷蒙,可四位女子却轻车熟路,一会儿消失在迷雾之中。洪七阿娜看到山脚下出现许多星星点点的帐篷,他示意阿娜不必再追踪四位女子,因为这里有许多牧民,只要向他们要点水喝,打听一下道路即可,他们没有时间在这里耽误了。

洪七阿娜很快来到一户帐篷前,轻轻敲打帐篷道:“请问:帐篷里有人吗?”工夫不大,从帐篷里走出一位牧民,看了看洪七和阿娜,右手放在胸前,身体向前微倾,口中道:“亚克西木塞孜(您好)!萨拉木来坤(祝福)!”接着,他又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对洪七她们道:“你们是宋(银)人,请……(喂)问你们要做什(写)么?”

洪七答道:“我是契丹人,要去虎思斡尔朵,却在这里迷了方向,现在又累又渴,想在大哥的帐篷里借宿,不知方便与否?”“啊!吾康(兄弟),你是契丹人,我们都是白马青牛的后代,快请进!快请进!”牧民显得很兴奋。洪七阿娜随牧民进入帐篷,尚未坐定,牧民盛情地端来酥油茶和马奶酒招待远方来客,欣喜道:“我也是契丹人,我的父亲叫萧兀纳,也是一位契丹勇士,他当年辅佐天祚帝登位,可天祚帝亲小人远贤臣,达达(父亲)屡屡上谏,却招来杀身之祸,全家皆死于奸臣耶律乙欣之手,唯有我幸免于难。请问吾康(兄弟)是……”

洪七起身答道:“我是辽道宗第七子——耶律紫峰。”“哎呀!小人萧骨朵参见皇七子殿下!小人曾经听说过,道宗皇帝第七子,被奸臣额尔都领粘罕杀进南院大王府,生死不知。”这位牧民赶紧跪倒磕头道。“大哥,快请起!”洪七道。

其实,论辈分,萧骨朵还是洪七子侄辈,但是,在耶律氏和萧氏家族中,辈分早已拎不清了,洪七只好以年岁称萧骨朵为大哥,并把自己如何想到虎思斡尔朵通知耶律大石起兵攻金,金国人正在攻打南宋,天赐良机云云,跟萧骨朵一说,萧骨朵热泪盈眶,道:“七皇子殿下,萧骨朵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只是我们这里的辽民太少,难以成气候,无法实现复国心愿,今日有七皇子殿下领头,我愿意将此间的辽民召集起来,一起随殿下奔赴虎思斡尔朵,投奔耶律大石麾下,共同伐金!”

“好!谢谢大哥。不过,小弟还要请问大哥一件事,这座山叫什么山,山上的主人又是谁?”洪七向萧骨朵问道。“七皇子殿下,这座山叫白驼山,山上的主人叫欧阳锋,手段残忍毒辣之极,时常下来欺负咱们辽民,惯使蛇毒,牧民的女儿都被他强抢到山上成为女佣和奴仆,稍有不从,非死即伤,我们在这里已经受够了他的窝囊气,不如随殿下一起去虎思斡尔朵。”萧骨朵说道。

“哦!原来是欧阳锋那个败类,早晚有一天我要收拾他。”洪七恨恨道。接着,他又对萧骨朵道:“大哥,现在军情紧急,耽误不得,等天亮后,我们赶紧启程奔赴虎思斡尔朵吧!”“七皇子殿下,不必等到天亮了,若是让欧阳锋知道,又少不得招惹一些麻烦,这里的辽人都听我的,我们还是现在走吧!”萧骨朵道。“大哥,不必这么匆忙,无须怕欧阳锋,如果辽人悄悄走了,其他牧民就会遭殃,小弟正想借机会教训教训欧阳锋!”洪七气愤道。

萧骨朵无奈,安排洪七和阿娜歇息,自己趁着天没亮,走东家,串西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牧民,辽人得知情况,欣喜万分,一个个早早起床收拾帐篷,准备随洪七一起奔赴虎思斡尔朵。

就在牧民准备开路时,从白驼山驰来十数匹骏马,为首之人是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边跑,一边断喝:“萧骨朵,你好大胆,竟敢煽动牧民出逃,欧阳锋要让你死的凄惨无比。”说话的工夫,欧阳锋已经来到萧骨朵家的马车旁,一个“作势相扑”,想置萧骨朵于死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欧阳锋的手堪堪要抓住萧骨朵的时候,只见萧骨朵的身后伸出一只手来,一招“擒龙伏虎”,不偏不倚擎住欧阳锋伸来的手掌,欧阳锋大吃一惊,等他看清来人时,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欧阳锋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看到洪七,真的是活见鬼了。难怪这些辽人有胆量出逃,原来是洪七在背后给他们撑腰。欧阳锋虽然感到目瞪口呆,但那仅仅是一刹那的念想,知道是洪七伸出的龙爪手,欧阳锋哪敢怠慢,赶紧一个“蟾蜍退步”,从洪七的龙爪手下脱险。

站定身形后,欧阳锋气呼呼地喊道:“我说牧民哪来的这么大胆,原来是洪帮主为他们撑腰,西域之地,非丐帮势力范围,洪帮主为何要煽动牧民逃离欧阳锋治下?”“欧阳锋,你真是大不惭,何为你的治下,你是官,还是府?嘻嘻嘻,以我阿娜来看呀!你的脸皮比城门还厚。”阿娜嬉笑道。

这班牧民听了阿娜的话,都替阿娜捏把汗,要知道,在这白驼山地界,莫要说一个柔弱女子不敢对欧阳锋这般说话,就算七尺高的汉子,见了欧阳锋也得点头哈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没成想,这么一个黑衣黑裳的年轻女子,敢跟欧阳锋这么说话,牧民们一个个举起左手,口中不住地祷告:“阿曼(平安)!阿曼……”

“丫头,你找死!”欧阳锋厉声喝道,随之,手一抖,从欧阳锋袍袖之中飞出一条蝮蛇,快如闪电。可是,欧阳锋如何会知道阿娜的厉害,他只当阿娜是占着洪七的气势,才敢如此说话,没想到,蝮蛇刚刚飞到一半,阿娜大袖一抖,一股乾坤掌力将蝮蛇震得粉碎,不禁让欧阳锋吃惊非小,他从阿娜的乾坤掌力,似乎看到丹元岛上的老太婆,心中害怕。但是,欧阳锋毕竟是欧阳锋,他不能在白驼山地界上栽了面子,两只袍袖一抖,数十只蝮蛇向阿娜飞去,可是,无论他如何抖动,蝮蛇连阿娜的边都沾不上,白白地损失几十只精心饲养的蝮蛇。

欧阳锋看到阿娜飘逸灵动的身形,惊呼道:“凌波微步!”“欧阳锋,算你识趣,师妹施展的正是凌波微步。”洪七道。“你的师妹,那她究竟是什么人门下?大理段氏,还是……”欧阳锋惊愕地问道。“欧阳锋,洪七没有时间与你废话,你我都是练武之人,堂堂七尺之躯,希望你不要为难无辜的牧民。是好汉,洪七与你单打独斗,不分出高低,洪七决不离开白驼山!”洪七教训道。

阿娜知道,单打独斗,七哥哥固然不会怕欧阳锋,也不至于落败,可是,七哥哥与岳飞的约定迫在眉睫,哪里有时间和他啰嗦,想到这,阿娜眼睛一转,道:“欧阳锋,你还不知道吧!我和七哥哥故意把你引下山,岳飞等武林上山掏你老巢去了,恐怕这个时候,你的老巢里的狐狸精、幼崽早已死了一地。”

欧阳锋听了,心中一惊,是啊!我若与洪七周旋,其他人上山,我岂不是腹背受敌,想到这,欧阳锋道:“今天,欧阳锋见识了天下第一轻功——凌波微步,就算我再练十年,与你师妹的轻功比起来,还是望尘莫及。罢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欧阳锋从此闭门修炼,有朝一日,定当报今日之辱。你们走吧!我欧阳锋答应你,决不为难牧民。我们走!”欧阳锋说完,飞身上马,向白驼山奔去。“欧阳锋,洪七在丐帮随时恭贺你的大驾!”洪七对着欧阳锋的背影道,他见欧阳锋头都不回,就让萧骨朵领人开路,赶赴虎思斡尔朵。

经欧阳锋这么一折腾,萧骨朵不明白了,为什么欧阳锋称七皇子为洪七,又叫他洪帮主,难道此人是冒充大辽皇七子吗?所以,萧骨朵向洪七问道:“吾康,你到底是什么人?欧阳锋为什么称你为丐帮帮主?莫不是诓骗我等。”听了萧骨朵的话,洪七心中后悔,还不如听萧骨朵的话,趁夜赶路,自然就不会发生现在的尴尬局面。

面对萧骨朵的责问,洪七一时也无法解释,道:“大哥,我真的是道宗第七子,我这里有道宗皇帝的信物为证。”说完,洪七从怀中掏出道宗皇帝亲笔书写的生辰八字。可是,萧骨朵等人又没见过道宗的笔迹,只好站在洪七面前直摇头。阿娜一看,急了,对萧骨朵道:“你们怎么啦?七哥哥真的是道宗第七子,他为什么叫洪七,就是因为南院大王萧峰在救下七哥哥时,防止金国人追踪,所以才将七哥哥改名为洪七,洪代表耶律洪基,七代表道宗第七子,难道你们还不信吗?”

萧骨朵等人听了半信半疑,始终没有挪开脚步的意思,阿娜更急了,道:“你们是不是不想去啦!我告诉你们,如果七哥哥不是皇七子,他为什么要救你们,为什么要与欧阳锋拼命?”阿娜叫嚷着,可是,半天没有一个牧民说话,大家都看着萧骨朵,洪七只好对萧骨朵说:“大哥,你们不相信洪七,我洪七没话可说,但是,我洪七真心想保护大家一起奔赴虎思斡尔朵,到了那里,如果耶律大石还不认我为道宗第七子,洪七任凭各位处置如何?”

听了洪七的话,萧骨朵认真思索着,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皇七子,只要到了虎思斡尔朵,真相自会明白,更何况,我等辽人确实想离开白驼山,免遭欧阳锋的荼毒。想到这,萧骨朵对众人道:“波瓦(爷爷)、姆妈(奶奶)、阿卡(叔叔、哥哥)、阿依拉(婶婶)、阿恰(姐姐)、吾康(兄弟),我们且听他这一回,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想回归大辽,回归大石林牙(林牙为部族最高首领的意思)身边,到了虎思斡尔朵,如果他不是皇七子,就由大石林牙来处置他,开路!”说完,萧骨朵把手一挥,牧民们咕噜咕噜开始前行。

虎思斡尔朵在当时的东喀喇汗国,虽然同属西域沙漠之地,但毕竟与白驼山有些距离,如果没有萧骨朵,洪七和阿娜根本无法到达东喀喇汗国,何况东喀喇汗国都是黠戛斯人,语不通,地形不熟,好在萧骨朵随行的老牧民对这条路比较熟悉,又经十数日,洪七、阿娜到达虎思斡尔朵,大石林牙听说有东边来的辽人投奔自己,心中非常高兴,亲自诏见洪七、阿娜、萧骨朵等人。

一进耶律大石的顶账,洪七看到一位年逾五旬的老者,一身契丹人服饰,健壮的身躯略显有些苍老,此人正是耶律大石。看到洪七等人进账,他大笑着迎接各位,并命人招待远方来的客人。此时,洪七起身上前,向耶律大石抱拳道:“莫非你就是皇兄(洪七到了虎思斡尔朵才知道耶律大石已经在这里称帝,国号西辽,固称大石为皇兄)耶律大石?”耶律大石一听,心头一震,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洪七。不仅大石发愣,所有在场的文臣武将都感到吃惊,大声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与大师林牙称兄道弟。”洪七并不为这样的气势所吓倒,往前一步,向耶律大石躬施一礼。耶律大石沉吟半晌道:“你是……”

这时,萧骨朵上前跪倒道:“大师林牙,我叫萧骨朵,是萧兀纳最小的儿子,这位是道宗皇帝的第七子耶律紫峰,他是从中原来到沙漠,由于迷途,正好与我等相遇,一起来投奔大石林牙。”“哦!原来是这样。”大石嗯嗯道。

听了萧骨朵的解释,洪七话锋一转道:“不,我不是来投奔皇兄的。”洪七一句话立即让顶账中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不仅牧民萧骨朵魂飞天外,就连大石身旁的文臣武将也感到非常震惊,文臣手心里都攥出汗来,武将更是紧握腰间的刀柄,一副虎视眈眈,剑拔弩张的架势。

只有大石林牙似乎非常冷静道:“哦!既然你不是来投奔朕的,为何万里迢迢来到这里?为什么又要在朕面前自称道宗第七子?”洪七道:“皇兄,所差矣!不是投奔你并不表示我们的目的不同。所谓的‘自称’,皇兄说的更是见外,本是道宗第七子,何须自称?”

耶律大石道:“哦!既然你说你是道宗第七子,有何凭证?”洪七捋了捋蓬乱的头发,一张俊朗、挺拔、棱角分明的脸呈现在耶律大石面前,大石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呀!活脱脱就是道宗皇帝年轻时的翻版,要知道,道宗皇帝是耶律大石的亲叔叔,年轻时的模样刻骨铭心,一看到洪七这张脸,似乎其他证据都是多余,但大石林牙毕竟见多识广,如何会被一个近似道宗相貌的人所蒙蔽呢?他马上镇定下来道:“你确实跟道宗叔皇相貌很近,但朕不能相信你就是道宗叔皇第七子!”

“哈哈哈……皇兄,各位文武大臣,辽人不见得比宋人高贵到哪里去,金人也不见得比辽人就高贵,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何必强迫自己出卖祖宗呢?皇兄若是不信,我这里有父皇亲笔的生辰八字,请皇兄过目。”洪七说完,从怀中掏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耶律大石接在手中,端详之下,高声道:“皇七弟,你果然是道宗叔皇的第七子,皇兄还在这里称孤道寡,你才是我们西辽真正的主人。”耶律大石这么一说,“唰”的一声,所有的文臣武将跪倒一片,跪是跪了,但是没有一个说话,因为,他们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来称呼洪七,耶律大石称洪七为西辽的主人,他们又不能不跪下以示对道宗皇帝的敬重,可要让他们真正称呼洪七为皇帝,这些人又心有不甘,毕竟他们与洪七没有过命的交情,而是与耶律大石一起出生入死,打下这片疆土,聊以苟活,目的是养精蓄锐,以图复国。

洪七听到大石如此称呼自己,连忙跪下道:“皇兄,洪七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恩师,你若如此称呼洪七,洪七这就离开虎思斡尔朵!”“皇七弟,你如何自称洪七,何故?”耶律大石惊讶地问道。

洪七一听,对耶律大石道:“皇兄,当年南院大王萧峰跳下雁门关绝谷,被世外高人得救,因不愿背负胁迫义兄的名声,更不想看到宋辽两国兵连祸结,从此隐居起来。后来听说女真人攻打大辽,他冒死前往上京临璜府,想阻止完颜阿古打,可是,义父萧峰还是来迟一步,当他来到上京时,阿骨打已经占领临璜府,义父就想进皇宫救道宗血脉,此时,众叛亲离的皇兄天祚帝已经逃逸,皇宫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就在这时,义父萧峰听到叛贼额尔都叫嚣着领粘罕包围南院大王府,他及时赶到,娘亲为了避免受辱,拔剑自刎,是义父用降龙十八掌杀死额尔都,吓跑粘罕,才将小弟救下。”

“哦!原来如此!我说叛贼额尔都为何身首异处,原来是南院大王所为!”耶律大石如梦方醒道。洪七接着解释:“当年,完颜阿古打执意派人追杀小弟,南院大王萧峰身居雁门关绝谷,怕嗷嗷待哺的我无法生存,只好将小弟送与云冈分舵,交于舵主东方睿照料,给小弟取名洪七,洪表示父皇的名讳,七表示行七,所以,才有了小弟的今天。”

“南院大王不愧为我大辽第一勇士!”耶律大石攥紧拳头高声呼道,这时,文臣武将也跟着大声呼道:“南院大王,第一勇士!南院大王,第一勇士!”阿娜一听,上前制止道:“不,义父是第一勇士,七哥哥是天下第一勇士!”耶律大石看着阿娜,他对洪七道:“皇七弟,她是何人?”“哦!皇兄,她是小弟师妹,是义父、师娘收养的义女,与小弟亲同手足。”

接着,洪七把自己在中原如何当上丐帮帮主?如何结识义弟岳飞?自己如何来虎思斡尔朵报信告诉皇兄金人正在攻打中原?等等告诉耶律大石,希望耶律大石即刻派兵攻打金国后方,让金人首尾不能相顾,必可趁机破金,恢复大辽;洪七此生此世愿在中原丐帮当一个要饭的头,决不期盼皇兄的西辽之地,这样一说,耶律大石心存感激,文臣武将也打心眼里佩服洪七。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西辽皇帝耶律大石别无所求,他立即派遣手下第一名将——萧斡里剌为都元帅,率七万铁骑东征大金,据后世史料记载:西辽军队行万余里无所得,牛马多死,勒兵而还,大石曰:皇天弗顺,数也!洪七阿娜在西辽的向导护送下回归大宋,就是这样,也把大金皇帝完颜无乞买吓得够呛,立即派八百里加急,通知远在江南的都元帅金兀术,让他立即回师,救援京都黄龙府。

金兀术到达淮南之后,兵分三路,一路有盖天大王赛里领一万铁骑为先锋军,进*扬州,在驴头山碰到岳云张宪;另一路派完颜拔离速、完颜縠英、耶律马五率两万人马入黄州、屠洪城,进入湖北、江西,金兀术亲自统帅十万大军为最后一路,进*建康府。

岳飞随杜充来到建康,在驴头山与岳云、张宪、张保相见,得此三员战将,岳飞更是喜上眉梢。此时,身为右相的杜充将大军重新划分,岳飞率众家兄弟、岳云、张宪等一万人驻守建康城南三十余里的清水亭,得知金国大军已至淮河岸边,虎视江南,杜充心中害怕,命陈淬率岳飞、戚方等二万人马至江北的马家渡,又派副将王?领一万三千人策应。

自此,杜充深居简出,岳飞对此深表忧虑,多番劝说之后,杜充置之不理,岳飞只好向杜充泣谏:“勍虏大敌,近在淮南,睥睨长江,包藏不浅。卧薪之势,莫甚于此时,而相公乃终日宴居,不省兵事。万一敌人窥吾之怠,而举兵乘之,相公既不躬其事,能保诸将之用命乎?诸将既不用命,金陵(建康府)失守,相公能复高枕于此乎?虽飞以孤军效命,亦无补于国家矣!”

杜充对岳飞和众将的话当作耳旁风,依然我行我素。建炎三年十一月,金军大举进攻真州、和州,陈淬和岳飞分别率军与之力战,王?见金兵势大,临阵脱逃,失去增援部队,陈淬战死,诸将逃散,唯有岳飞与攻打马家渡的签军万夫长王伯龙对阵,这样一来,岳飞就成为一支孤军,尽管如此,岳飞率牛皋、董先、汤怀、王贵等诸将驻守马家渡,但是,金兵越来越多,岳飞只得整军退守建康东北的钟山。

金兀术亲自率兵攻打太平州未果后,只得顺江而下,从建康府对面的马家渡过江。杜充得知马家渡失守后,自己逃到真州,在金兀术的劝降下,杜充投靠了金人。赵构得知杜充不战而降,投靠金人,气的“不食者累日”哀叹曰:“朕待充自庶拜相,可谓厚矣,何故至是?”

马家渡一失守,金军横渡长江,僭越江南,金兀术亲自领军踏广德,破湖州,饮马西子湖伴,将“山外青山楼外楼”的临安府围的风雨不透,水泄不通。赵构得知金军来袭,赶紧从临安逃往明州,金兀术命斜卯阿里和乌延蒲卢浑率四千铁骑追到明州,又从明州逃往温州,从温州逃到海上,才有了黄药师、白瑕救驾桃花岛。

斜卯阿里和乌延蒲卢浑急攻明州城,与张俊率领禁军进行一场恶战,杀死近千名签军,取得了所谓的“明州大捷”,岳飞奉命领军追击金军至广德,而金兀术与赛里、斜卯阿里、乌延蒲卢浑在越州合兵一处。恰在此时,金兀术接到完颜无乞买送来的八百里加急,说西辽人马在萧斡里剌的率领下,七万铁骑横渡沙漠,要打金国一个措手不及。金兀术一看,吓了一跳,心想,我大金国攻打大宋,所有铁骑也不过两万,西辽竟然派遣七万铁骑,攻打大金,一旦让西辽人踏进大金土地,辽之旧属,纷纷响应,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金兀术不敢恋战,一路攻破秀州、平江府、常州,准备从镇江北渡,途径太湖,与浙江宣抚使统制陈思恭在太湖上一番激战,大概是金兀术急于北归,也可能是金军的向导不谙水道,十万人马驶入太湖的一条岔河,以为这是通往长江的运河,却被随后赶来的韩世忠八千水军围困在黄天荡。

韩世忠看到金军全部进入岔河,哈哈大笑道:“金兀术,你也有今日,当年你斧劈二郎山,炮轰二郎关,我韩世忠险些丧于你的箭下,今日,我看你往哪里跑?来人啊!水师全力追击至岔湖口,在湖口之上设置火障、暗桩,封死金军的出口。”得到韩世忠的命令,八千水军立刻将黄天荡的湖口封堵起来,河面之上设置一道道火障,然后,韩世忠就在大船上等候金兀术,若是金军复返,定叫他全军覆没。

果不其然,金军行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前方不通,是一条死胡同,吓得金兀术魂飞魄散,立即将领军的向导处斩,叫嚣着赶紧回军,抢夺湖口,可是,金兀术怕什么,来什么,他最怕宋军封堵湖口,截断自己的归路,等他调过船头,哪里还有出口,看到的都是韩世忠设置的一道又一道火障和暗桩,两边高过人头的芦苇在水中晃荡,船只无法靠岸,唯一的出路就是湖口,恰恰被韩世忠封堵。

金兀术即刻命沙古质率二十只小船抢夺湖口,沙古质也意识到,不夺下湖口,金国十万大军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拼命地喊道:“弟兄们,冲向湖口,就是死也要打通湖口,否则,二千人都别想活着回来!”沙古质一声令下,二十只小船拼命往湖口方向冲击,可是,刚刚冲到一半,许多小船被韩世忠的雷石击中,沉没水中;有幸没被击沉的小船,划了不到五十步远,全部被韩世忠设下的暗桩搁浅,一簇簇火箭如同飞舞的金蛇,一会儿工夫就将小船烧毁,金军玩命地跳入水中,又一个个像煮熟的水饺漂了上来,水面上到处都是烧死、淹死的金军。沙古质实在没有办打开湖口,只得向金兀术请罪。

站在后面观看的金兀术,已经一目了然,只好仰天长叹道:“天亡我也!没想到我金兀术大风大浪闯多少,小河沟里翻了船。十万人马陷入河岔之内,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谁能打开湖口,本王保奏他为平章政事。”可是,金兀术的话说出去半天,手下没有一个人答话,都被眼前惨烈的景象吓呆了,只要冲上去有死无生,谁还敢充这个大头,急的金兀术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哈密蚩看到如此情况,忙对金兀术道:“四狼主莫要心急,依微臣之计,我们暂时停止这种无谓的争夺,可以派一只小船穿过芦苇荡,看看能不能弃船登岸?”金兀术一想,也是,我为什么非要跟韩世忠抢夺湖口吗?穿过芦苇荡,弃船登岸,韩世忠就拿我毫无办法。想到这,金兀术派一只小船到芦苇荡中去探路,可是,派出去的小船没多大工夫回来向金兀术报告,小船根本无法通过芦苇荡,这里的芦苇实在是太密了,连只鸟都飞不进去,别说是条船。

听了士卒的报告,金兀术对哈密蚩道:“军师,这如何是好?本王的十万大军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吧!”“四狼主,微臣正在想办法。”哈密蚩一边答道,一边若有所思。忽然,哈密蚩眼前一亮道:“四狼主,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在三军之中挑选一些会凫水的人,让他们凫水到岸边,看看能不能登岸?”金兀术一听,大笑道:“哈哈……哈军师,你不愧为大金国的护国军师。好!就按军师所,在三军之中挑选会凫水的勇士,游过芦苇荡,到岸边探察。”

这真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穷度大漠难复国,皇天弗却英雄意。解中原围洪七闯西域,后院起火兀术急回兵。

手下将士赶紧按照金兀术的吩咐,在签军(河北、河东之地被金人强迫拉来的壮丁)中挑选会凫水的士卒,还别说,经过认真挑选,还真就挑出几名会凫水的签军士兵,金兀术对他们道:“如若你们能为本王找到出路,本王一定重重有赏!”几名挑出来的士卒心想:“哼!不找,能有什么办法,只要不杀我们就烧高香了。”又听金兀术大声喊道:“来人啊!上酒!”“是!”金兵答应一声,给几名凫水者送来酒水,让他们喝了酒,暖和身子再下水。

几名凫水者带着金兀术的全部希望下到水中,他们奋力从芦苇荡中穿行,虽然累点,但是,有芦苇可以攀扶,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艰难穿行,他们终于到达芦苇荡的尽头,可是,他们往岸上一看,傻眼了,原来,茂密的芦苇荡之外,是一片黑乎乎的滩涂,根本无法行人、行马,一名签军试着走上去,没走几步,两腿陷入泥沼之中无法自拔,若非其他几人合力将他救出,恐怕他早已埋骨泥沼之中,吓得其他几人根本不敢再试,只得循着旧路返回金兀术身边。

金兀术的满怀希望又一次破灭,急的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脸上的汗都下来了,身边的文臣武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喘息大了会招惹金兀术,*迫自己去抢夺湖口。眼看天色黑了下来,也没人能想出一个好办法,金兀术只好命人加强戒备,防止韩世忠偷袭,待明日天亮,再与韩世忠硬拼,好在一夜平安,韩世忠除了封堵湖口,并没有派遣水军偷袭。

金军被困黄天荡,虽有十万人马,犹如龙困浅滩;而韩世忠封堵湖口,却只有八千水军,又不敢强行攻打。金兀术心想:只要宋军不攻打我,我就多一天生还的机会。韩世忠心想:我只要把湖口扎牢,黄天荡四面环水,背后滩涂,量金军插翅难逃,三个月下来,饿也要把你们饿死,到时,我韩世忠兵不血刃,取得全胜,又何必急在一时?所以,两军就在这小小的黄天荡僵持下来,一晃眼,十多天过去了,金兀术和一班文臣武将黔驴技穷,毫无办法。

十来日,金兀术心急如焚,如坐针毡,即使韩世忠不前来攻打自己,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要知道,此次进犯中原,粮草供给全靠掠夺,如果是一两个月,船上的粮草还可以勉强维系,若是时间长了,恐怕十万人马就要饿死殆尽。所以,十多日下来,金兀术感觉自己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就连韬晦不绝的哈密蚩,此时也只能望“水”兴叹。

不过,金兀术就是金兀术,只要一日不死,他就不会停止逃出险地的念头。这一日,金兀术领着哈密蚩、沙古质、斜卯阿里和乌延蒲卢浑,乘上小船到岔河尽头去勘察,因为,十多天前,大军驶入死“胡同”,当时的金兀术忙于让大军掉转船头,根本没来得及细看,现在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情势下,他忽然想起岔河尽头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所以,金兀术命士卒们使劲地摇着撸桨,小船晃晃悠悠来到岔河尽头,他极目往岸上看去,虽然,河沿上也是一片黑乎乎的滩涂,但滩涂之上似乎是一片肥沃的土地,远远看去似乎还有住户,这让金兀术兴奋不已,他对哈密蚩道:“哈军师,你看,岸上似乎有住户,既然有住户,我们就有希望。”哈密蚩看到金兀术信心十足,也不好扫了金兀术的性头,只得陪着笑脸道:“是啊!四狼主,我们一定有希望。”

尽管哈密蚩这么说,可金兀术心里也明白,这是一条死河,恐怕岸上的老百姓也无法下到河里来,要么是岸上住户另有出路,要么是河岸之上连着大片陆地,他们根本无需来到这条河里。金兀术估计的不错,准确地说,这里不是一条河,仍然是湖,由于此处是大片土地的最低处,雨水都汇集到这里,经过雨水长年累月的冲刷,芦苇荡被一分为二,形成一条似河非河的形态,岸上的大片土地是一个沙洲,秦淮河正好在这个沙洲处交汇,湖水的涨落形成大片的滩涂,因为滩涂沼泽的危险,老百姓基本上不从这里经过,再说了,过河比过湖要便捷的多。

金兀术看到这里,他对哈密蚩道:“哈军师,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士卒上岸,只有上了岸,才知道有无生还的可能。”“是啊!在这里坐等也不是办法,微臣一定想办法。”哈密蚩答道,接着,哈密蚩让沙古质挑选几名士卒上岸,第一批下去的士卒,双脚刚刚踏上滩涂,半截人都陷入滩涂之中,金兀术、哈密蚩、沙古质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此前派出去的签军所非虚,若是十万人下去,岂有生还的道理。

可是,金兀术别无选择,他还是叫嚣着让士卒继续前行,几名陷入泥沼之中的士卒更是别无选择,往回跑,金兀术非杀不可,只有狠下心来往前走,可是,士卒们越想往前走,身体反而陷得越深。这时,一名陷得不深的士卒变得聪明起来,他索性将身体浮在滩涂之上,双手使劲扒拉着滩涂上的泥巴,借着扒拉泥巴的力一点一点往前游走,果然,这种方法很奏效,这名士卒没有被滩涂掩埋,甚至在一个时辰后,这名士卒终于爬上了岸。看到上岸的士卒,金兀术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使劲对着那名士卒喊道:“吾古论撒八,你若能为本王找到出路,脱离险境后,本王一定封你为忒母孛堇(万夫长)!”

吾古论撒八不知是听到金兀术封赏而高兴,还是因为自己死里逃生而庆幸,反正,上岸之后的吾古论撒八,眼泪“哗哗”地往下淌,估计还是惊恐之后喜极而泣的眼泪。撒八流了一阵眼泪后,他看到前面是一条小河,跌跌撞撞地向小河走去,他先要洗净身上的污泥,然后才好跟岸上的住户打听。

撒八经过打听,心中凉了半截,莫要说十万大军无法上岸,即便是上了岸,恐怕也走不出去,因为,这是一片沙洲,四面环水,没有渡船,根本走不出黄天荡。吾古论撒八只好回到湖边,此时,岸边已经有十几名金兵,他们都是按照撒八的方法爬上岸,撒八把自己打听的情况告诉金兀术,金兀术听了,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筏,浑身软弱无力,一屁股瘫坐在金雕虎皮椅上。哈密蚩上前喊道:“吾古论撒八,你再到住户家中,悬赏五十两黄金,问一问他们有没有办法让我等离开这里。”“对!撒八,你去向村民们重重悬赏,只要有办法让本王离开这里,要金给金,要银给银,要官给官,什么条件本王都答应!”金兀术几乎哭丧道。

吾古论撒八按照金兀术和哈密蚩的命令,再一次来到村民家中,他对村民们悬赏,只要有办法让我们离开这里,都元帅赏黄金五十两。悬赏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搭茬,吾古论撒八只好悻悻地回到岸边。太阳渐渐坠入西山,一抹晚霞映红湖岸的上空,金兀术、哈密蚩等人,大有日暮西山的感觉,毫无办法的金兀术准备掉转船头回到自己的大船之上。

恰在此时,一阵清晰可辨的“莎莎”声从芦苇荡中传来,众人遁着声音望去,只见茂密的芦苇丛中驶出一条小船,众人皆大惊失色,尤其是沙古质大声喊道:“宋军船只偷袭,快保护好四狼主!”

随着沙古质的大喊,船上的兵丁如临大敌,将金兀术团团围在中间。这时,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喊道:“请问:哪位是昌平王完颜宗弼阁下?”金兀术一听,嗯,这人好像没有敌意,甚至还很有礼貌,再看看小船上只有一人,金兀术喝退士卒道:“尔等让开!”随后,金兀术一抱拳道:“某家就是昌平王完颜宗弼是也!”书生模样的人抱拳拱手道:“昌平王阁下,幸会!幸会!”

金兀术也抱抱拳道:“先生孤身一人,驾一叶偏舟,穿梭于芦苇丛中,犹如行云野鹤,想必是一位世外高人。哈哈……先生来此,不光是为了见我完颜宗弼一面吧!”书生微微一笑道:“王爷果然是性情中人,身陷险地,还能如此谈笑风生,让在下佩服!”

“岂敢!岂敢!恐怕先生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立于十万军中,仍能潇洒自如,恐怕才是真名士也!”金兀术极力吹捧道。“王爷见笑了,想我董生房无半间,地无半垅,文不能贤达通人,武无缚鸡之力,何以敢真名士。听说王爷十万人马陷于黄天荡,可否有脱困之计?”叫董生的年青人问道。

“不瞒先生,宗弼正为此而犯愁,还请先生赐教!”说完,金兀术长长一辑,躬身施礼。“王爷,赐教谈不上,在下生于斯,长于斯,对这里地形熟悉而已。此处名曰:黄天荡,岸上是一沙洲,四面环水,若想脱离险境,非船只而不得,王爷大概对此也略知一二吧!”董生道。

“先生说的没错,宗弼已着人打探,确实如先生所,无奈,芦苇茂密,无法行舟,不知先生何以从芦苇荡中穿行?”金兀术显得很无奈地问道。“在下乘的是梭标船,而王爷的大船都是平头,自然无法从芦苇荡中穿行,想必王爷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董生道。“哦!原来如此。先生来此,可否教我脱离险境,宗弼若能脱离险境,先生要金给金,要银给银,高官得做,骏马任骑,不知先生以为如何?”金兀术痛快地说道。

无耻的董生,在金兀术的重赏之下,向他献了一策,让金兀术拆散十多条小船,将船板铺于滩涂之上,十万金兵悄悄开凿一条长约两里的运河,将黄天荡与秦淮河打通,四十余日后,金兀术率十万大军逃离了黄天荡,让守株待兔的韩世忠空欢喜一场,得知金军逃离黄天荡,气的韩世忠恨不能以头跄地,急忙调集水军追至长江口,才有梁红玉擂鼓震金山的戏曲文本,虽有痛打落水狗的味道,但韩世忠的水军还是被金兀术用火箭击退,只得任由金兀术回归北国。

岳飞此间,带领东京留守司残部转战旌德、广德,六战皆捷,俘虏王权等伪军将领四十多名。驻军于广德钟村,军粮用尽,岳飞告诫全军将士,即便是忍饥挨饿,也不得有半点扰民,违令者定斩不饶,为“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奠定厚实的班底。

建炎四年初春,宜兴知县钱谌写信给岳飞道:“……宜兴存粮够万人十年食之,望将军率军保境安民,大可不畏金人袭扰也!”二月,岳飞进驻宜兴,屯驻张渚。在宜兴,岳飞收服多支地方响马,又集结了许多河北、河东之地的签军,这些人都是因为刘豫投靠金人,不得已才成为金国的伪军,岳飞平等对待这些签军,签军们争相来降,有口皆碑曰:“此岳爷爷军!”

三月,金军在得到完颜无乞买的八百里加急之后,对秀州、平江府一番劫掠之后,攻向常州。常州知州周杞探知这一情况,派赵九龄到宜兴请岳飞前来镇守常州。可是,赵九龄前脚未走,贪生怕死的周杞后脚暗随赵九龄来到宜兴,这时,岳飞的人马在宜兴尚未启程,常州城四门洞开献于金军。岳飞恨不能将周杞杀了,可是,周杞官居四品,不是自己能杀得了的,只好与周杞、赵九龄一起带兵北进,前后四战,夺回常州;又尾随追袭金兵于镇江府,再捷。此时,原杜充手下的统制、现已成为割据一方的戚方,成为盗匪,领匪军攻陷广德,岳飞急忙赶回宜兴,带一千多骑兵奔赴广德,但是,戚方已经西去,前去攻打宣州。

高宗赵构从桃花岛逃回越州,任命张俊为浙西路、江东路制置使,诸将并受节度,决心要收复建康。张俊自己的部队是宋高宗河北兵马大元帅府的嫡系部队,他只派岳飞统帅原东京留守司的部队为前锋,去攻打金兵镇守的建康府。四月,岳飞在位于建康城南三十里的清水亭首战大捷,金兵横尸十五里,斩得耳戴金环、银环的女真人头颅一百七十五级,活捉女真军、渤海军和签军不计其数。

五月初,岳飞奉命到达清水亭以西的牛头山扎营,这里的金军首领是大辽降将萧斡里也和傀儡皇帝刘豫手下第一大将张真奴,此番要想攻破金军大营,绝非易事。安营扎寨之后,岳飞领张显、张宪、岳云前去金军营盘探察,一看之下,岳飞不禁对萧斡里也心存佩服,金军大营不仅扎的固若金汤,而且占据有利地形,要想强攻,简直是以卵击石。

回到营中,岳飞独自紧蹙眉头,苦思良策。众家兄弟连日来打了多场胜战,非常高兴,以牛皋、吉青为首的众将,聚在一起开怀畅饮。张显道:“二哥,大哥为此次阵战,眉头锁得甚紧,想必这场战一定艰难,我们还是少喝点儿酒,帮大哥出出主意吧!”牛皋大咧咧道:“有什么难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哥若让俺牛皋领军前去,俺一定杀他个人仰马翻。”

汤怀一听,戏耍道:“二哥,你就吹吧!牛皮鼓起来别把天捅破了。你那一马三锏,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就会锏耳朵、挖眼睛,锏肉球。那大辽降将萧斡里也可是百战名将,他投降大金是因为耶律乙辛的迫害,听说萧斡里也的功夫相当了得,一杆方天画戟,威震大辽,无人能敌。二哥,你能是他的对手吗?”牛皋被汤怀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端起酒杯“咕咚”一口将酒喝完,起身道:“三弟,就冲你这个话,俺牛皋今晚非杀了萧斡里也不可!”

说完,牛皋起身就要跟萧斡里也拼命去,董先一看,牛皋动真格的了,赶紧把他按坐在位子上,道:“二哥,三哥不是跟你开玩笑嘛!你还当真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哥就是煮熟的鸭子——就剩一张嘴,你还跟他计较呀!来,兄弟陪你干一杯!”说完,一仰脖子,与牛皋干了一大杯。王贵也劝道:“对,二哥,你大个子不计小个子过,权当三哥放了一个响屁,连臭都不臭一下。”说完,众人哄堂大笑,牛皋也被逗乐了,牛皋、汤怀一对欢喜冤家又开始与众兄弟斗酒。

斗酒一毕,天色已经到了酉戊时分,牛皋晃晃荡荡准备回营,岳云看到牛二叔微有醉意,赶紧上前扶了牛皋一把,张宪也跟了过来,两人一边一个夹着牛皋往回走,牛皋一边走一边叨咕道:“云……儿,二叔……俺……俺没事,俺还能再喝几觖。”岳云见牛皋说话舌头都短了,只好敷衍道:“对,云儿知道二叔还能喝,只是天色太晚,明日还有阵战,爹爹离不开二叔呢?”

“哎,就数云儿知道二叔,要是大哥让我去挑战萧……萧什么……里也,我一定杀他个片甲不留。”牛皋罗哩罗嗦道。“二爷的大名威震敌胆,萧斡里也自然不在话下。”张宪跟着奉承道。“小兔崽子,别……别以为俺喝多了,你……你俩到我帐中,俺有话要对你们说。”牛皋夹七夹八地说道。

“哎!小侄这就送您回营。”说完,岳云与张宪加快脚步将牛皋送到自己的营帐。进入营帐,牛皋稳稳当当站那里对岳云和张宪说道:“云儿、张宪,你们当真以为二叔喝多了吗?没有,二叔没有喝多,二叔是故意装醉。”岳云、张宪一听,惊讶地问道:“装醉!二叔,这是为什么呀?”

牛皋道:“云儿,你有没有胆量与二叔一起去劫营?”“劫营?”岳云、张宪吃惊地问道。“对,劫营。酒席上你张显叔说得没错,你爹爹为这场阵战确实眉头紧锁,也不是二叔跟汤怀叔置气,二叔要不装醉,你张显叔一定紧紧地盯着俺。你想啊!俺们把萧斡里也的大营劫了,你爹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紧锁眉头了?”牛皋解释道。“二叔,对是对,可是没有爹爹的命令,云儿不敢。”岳云奶声奶气道。“咳!不用怕。如果俺们劫营成功,无罪有功,就算劫营不成功,一切罪责由二叔顶着,你们不用怕。”牛皋怂恿道。

“好!我和张宪来到爹爹营中,还没有痛痛快快地与金人干一场呢,今天就听二叔的,云儿想替爹爹解除烦恼。二叔,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岳云问道。“嗯……现在是戊时,待俺挑选好一百名精兵,俺们在丑时动手。张宪,你去不去?”牛皋思索道。“去,当然去,这样的机会,我可不想错过。”张宪答道。“好,你俩就在二叔这里歇歇,俺这就去挑选精兵去。”牛皋吩咐道。

简短节说,丑时刚过,牛皋领着岳云、张宪及百名背嵬军悄悄出了宋营,守值的正是好兄弟徐庆,牛皋在他耳边小声地叨咕几句,徐庆二话没说放牛皋等人出营,张宪悄声地对牛皋道:“二爷,我们这次劫营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去闯营,若是中了金军的埋伏,百十号人还不够金兵塞牙缝。”

“那你说怎么办?俺们现在不能退回去吧!”牛皋问道。“二爷,我说的是稳妥起见,当然不能退回去,退回去有损二爷您的名头。”张宪回答道。“二叔,我们还是金军大营的背后去看看,这一面正对宋军大营,金兵一定守的紧,只有看看背面有没有漏洞。”岳云小声地说道。“好,俺们就到金军大营背面看看!”牛皋吩咐道,随之,百十号绕过一个山岗,来到金军的背后。

牛皋领人正准备下山,岳云忽然用手阻止道:“慢!二叔,好像有什么动静?是不是我们的劫营被金军发现了。”牛皋赶紧让人埋伏下来,仔细辨别。牛皋和张宪听了听,确实有动静,只见山岗的前方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牛皋道:“好像是车轱辘的声音,这半夜三更哪来的轱辘声,该不会是押运粮草的金军吧!”

“二爷,没错,的确是车轱辘声,你听,车轱辘很多,想必一定是金军的运粮队伍,我们一定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劫了他们的粮草。”张宪道。“嗯,金军的粮草一定要劫,此地离金军大营还有段距离,应该不会惊动金军,走!”牛皋坚定地说道。说完,众人悄悄掩于路边。

工夫不大,从前方过来一队约五百人的运粮队伍,为首的一员金将骑着马,手中擎着三亭砍山刀,口中不住地喊道:“快点儿啊!翻过这座山岗,前面就是大营,把粮食卸下就可以歇息了,加把劲儿!

”这名金将正在不停催促,忽然,一柄铜锤不折不扣地打在他的前胸,没容这名金将嗯一声,一头栽倒在马下,后面推车的金兵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牛皋、张宪等人为了起来,牛皋粗声粗气地喊道:“岳飞一万大军在此!金军立即放下兵器,趴在粮车上,否则,格杀勿论!”

牛皋这一嗓子还真管用,昏天黑地的,他们也看不清有多少宋军,七荤八素的金兵一个个扔掉手中的兵器,匍匐在粮草车上不敢乱动,有几个胆大的金兵想要跑,被岳云、张宪分别开了“瓢”,串了“葫芦”,牛皋命一百名精兵用扎麻袋口的绳子,将这些人全部捆绑起来,置于山岗的荒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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