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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模因部二三事

2023-03-27 22:28 作者:比普朗克更短的须臾  | 我要投稿


1.接收自湖中的广播信号。当前认为本文件来自AU27816宇宙的一份研究手稿,接收时上文已脱漏。

自从伦理道德委员会解散以来,审讯和获取实验数据的效率都有了质的提升。通过这几个月对感染者的大样本调查,团队目前已经初步建立起了感染各阶段的心理模型。这使得我们能够对黑王的木偶,那只老怪兽的影响如何作用于人类做出一点推测。

被黑王侵蚀后,感染者有相当多的行为表现。暴躁易怒、解离性人格障碍、被迫害妄想症、人格分裂症,还有三五打待归类的症状。简单判断把一个怪物种进脑子就会长出各种精神病,当然是个省事法子;但让不可理解有迹可循才是我们的作风。和直觉不同,它并不会直接影响精神,而是把感染者的感官连接到平行位面去;让他们所知觉的世界异化为和我们眼中不同之物。这条从众宇宙交织而成的千湖之底爬出的怪物,会用来自平行宇宙的图像欺骗你的眼睛。堕入疯狂的K级宇宙千千万万,随便抽出几个,就能把死人吓活活人吓疯。但它的手段远非如此直白。它几乎是个留白一道的大家——只要用那些非现实的场景,在生活最脆弱之处稍稍加上一点力——只需一点推手,整个生活就会坠入荒诞。想想那些濒临崩溃的瞬间,你的精神可能超乎想象得脆弱。

或许你觉得自己精神韧性非凡,CRV固若金汤。但被感染之后,你很可能在各种意义上不再是自己。这条哥斯拉住在你的脑子里,它理所当然能把你的精神敲成一千片,然后把里面的五百片换成来自五百个平行宇宙的你——这不是什么玩笑,平均每个感染者的脑子里都塞着十来个互相冲突的精神三明治。这会几乎摧毁任何人的理性和判断力,意志如钢铁或玻璃对它来讲并无区别。黑王会引导你看到怖异之相,在这两者共同作用下把你的世界撕开裂痕——从一条缝隙到一道深渊,一点点让心志土崩瓦解,直到听到你的哭泣你的愤怒,最后——咆哮。

黑王已经吞去了我们世界的半壁江山,或许在感染者的眼中,王领区的土地才是失而复得的乐园。我不知道黑王究竟是什么,高维生物、恶意模因、概念病毒、抑或顶点型多功能实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片湖下原本沉眠着所有宇宙中最朽秽、最晦暗、最不可名状的悚惧集合,一团墨色的混沌。它没有理性,不知慈悲和痛苦。它为吞噬而存在,为咆哮而存在,为染黑我们的世界而存在。

而现在它醒了。

2.19/05/16

黑王无形无象,但由自心观照。那深黑巨龙不过是促狭信者赋予王的具象之偶,远非那不可名状之伟大者的真貌。黑王非神,亦非巨龙。王更纯粹,亦更本原。你们信者与不信者,勿以神名辱王。 ——『黑徒书·卷之四·第十三』

我不再是自己。

我有时在此,有时在彼;有时我看到自己随王的大军一同怒吼,有时我看到自己的身体被无形之爪撕裂。

我同时阅读着王的教典和组织的收容文件。我在七重宇宙中被扭曲,扭曲然后飞舞,飞舞然后撕裂。我有时会回到上锁的办公室,经过六十秒的迷惘后猛地扑向氰化钾安瓿。在了断一切的前一秒,我看到了黑王。

我不记得我究竟看到了何物,或许那不可名状的影子本就不可能被记忆。但那一瞬之后我已明了更深邃之物,我比黑王之徒所见更多。

我们如何定义黑王?湖底的恶神,概念的栖魔,跨越平行宇宙带来漆黑和恐惧。王的真身是条深黑巨龙,引领着信众摧毁与咆哮。然而窥见那伟大之物只鳞片羽的一瞬中,我看到了黑色之底的混沌。

构成王的每个元素都能觅得对应。被缚的恶神,概念的住客,嚎叫的旧念,七重毁灭者;如同黑王将各个恶神的要素各掠其一,而饰于己身。这与王影响精神的手段如此类似,我相信其中绝非巧合。那正是我于深渊所见。

王是比神明更本质之物。神格与神念于王俱无意义,不过是虚伪的粉饰。短视的诸界执着于以表象定义王,将王侮蔑为神明,殊不知所见之物只是王掠夺自众神的伪像。当人们不见真实唯见粉饰时,便已与本质背道而驰。

王并非湖底之物,诸宇宙的交点中无处不是王的影子。王的一切具现与表象,都来自那些已坠入混沌的位面,来自人们的恐惧本身。

王即是那归于混沌的一切世界。

无限宇宙中亦有无限世界已经堕落,它们透过湖水渗入未毁的位面。死亡之世中,唯有混沌飞旋;它并未被束缚于废墟之下,却在诸界重合之地觅得一席。来自彼界的混沌便自此蔓延,人们称那已死宇宙为黑王。王是死者的侵略,是剑尖的阴影,是永恒的掳掠,是不悯的混沌。王不知感情,却在位面之间散播暴怒;王从无自我,却为无数世界降下独裁。王是现实向混沌坠落的趋势本身;挟所有咆哮之物渗入每个宇宙。王无形无质,而人们依自我的恐惧赋其以形。

也许所有世界终将归于混沌。那些被染黑的现实将湖水涂上灰色,无光之黑自湖底日渐滋孽。

而那时王将盘踞于无穷宇宙之上。

我将打开门。

打开门,我将独归混沌。

备注:监控录像显示Dr.Wu打开办公室门并走出站点,动作表现十分艰难。Dr.Wu最终走入湖中,没有更多痕迹被发现。对项目1091的收容措施随后被修订为当前版本,Dr.Wu被追授银星勋章。

喂?请问有人在看吗?
如果有我就更新。说真的我不想再发出一大堆字之后让他石沉大海了。
这事恐怕本来会有协议让我闭嘴,可惜他们没那个机会了。

请您直接开始可以吗?本区禁止水贴。如果您太久不更新我可能会删帖的。

十分抱歉。
三年前,2015年六月,我还在华翼的考古队打下手,那会我们接到了个考古任务,说是陕西一个探矿的找到了几个遗迹,我们队分到的大概是上面认为比较不重要的那个——听说那会全国各地都发现了不少,人手比平常紧。结果我们这边刮地皮刮了好几层是一无所获啊,都快刮到夏商周了还没见着遗迹的影子。古代建筑就算是木头的那种,他也得留下个洞,我们就能看见个斑,这连个斑都未见有。我就奇了怪这探矿的怎么就觉得这儿是个遗迹了——这个我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结果吧还真就有,但是……怎么说呢,当时情况很怪。

我很抱歉,当年我语文作文就经常落分了,实在是写不好。最后那层我们挖空了周围一大片,隔梁都拆了,结果愣是有个探方居然一开头就没动过,就那么突在那杵着。说实在的,要不是它最后孤零零杵在那足够算上显眼了,之前连我都没发现它没挖开。我的记性和注意力一直不错,从小可以说真的是过目不忘,也能轻易发现挂在几乎看不见的网上悬空的蜘蛛,做题也从来不会有什么条件没看见——甚至有一次我们全班只有我注意到的,和这次几乎一样,除了这个凸出来的土方根本不应该被他们忽视以外。对,他们根本没发现这个。当时我们是发现了不少迹象甚至物件,而且是在夏商这层,但是这不可能能让他们瞎到看不见六米长宽一米高的玩意儿,明明应该相反才对。

结果我就只好亲自动手……我是说,独自动手。我甚至想让他们帮忙的尝试都失败了:他们微笑着点头同意然后回头干自己的事情去了,再问起只回答什么都没听我说过。我问他们能不能看见那个土方,他们都说可以,但完全意识不到有什么问题,而他们甚至并不像是能见到那个土方的样子。

当然,不管怎么着我还是得把它挖开——照片我肯定拍过了,这些事儿都不用问。还好他们也不是一无所获,我倒也不必担心被一个人和个四四方方的土堆扔在这么个荒郊野岭,也不必担心他们把摊子给收了。

然而我这边的情况才真的是莫名其妙,且不说上表面明显有不少奇怪的痕迹,甚至看起来像他们本就发现过那样被一定程度上处理过,你们想象一下在穿越回唐朝后忽然看到皇城是个天空之城,飞在平流层上还TM有个几十万平米的图书馆的那种,如果你想象出来了或者想象不了了,那你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感受了。你们猜猜我在那里面找到了什么?
一套合金、硅酸铝钠和碳晶体——不,说玉和钻石完全体现不出工艺水平,那是拿来嵌做字的复杂形状和……表面镀层,绝对不是什么手工打磨能搞出来的东西——制作的记录文书。一批相当复杂的机器……我怀疑即使现代技术都难以制作,比如一个仍在运转的计时装置。唯一一个看起来简单到勉强符合古代水平的东西是一柄……剑,看起来还是工程陶瓷的。说实在的,我也只敢先处理这个了。
稍微有些事,先等会再更新。你们可以先猜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提示,我为了处理把剑拿去附近帐篷了。

说实在的,这有点超过我的认知了。你是说你在考古时发现了一堆超科技的遗物,而其他人完全意识不到它们?而这就是为什么人们都不相信它们过去如此强大的理由?
那我只能猜接下来他们意识到了单拿着把古代长剑的你了,还是说这玩意让你发了疯让你把他们挨个砍了一遍——然后还没有人意识到他们死了?

哦,那倒不是,而且正相反:他们依然意识不到这柄剑,甚至开始忽视我了。但那堆土和埋在里面的东西却忽然被他们见到了,而他们居然没有意识到忽然出现这件事本身就不正常。不过不用一个人上去做后处理倒是足够让我欣慰了,把手头这杆放起来就能回去和他们讨论那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了。华翼有种专门的箱子,说是“如果遇到特别的东西又没人接班,就放到这里面”,我也是这会才意识到他们说的“特别”是有多“特别”。这种箱子我们每次出任务都要带上一批,平时拿来放各种发现的遗物,量都能有不小盈余,再比如这会那堆东西就不少,要是我们自个处理完了分门别类装起来估计都用不完一半,我就把那柄剑单独放了个新箱子里去了。不怕他们发现不了,倒不如说正是为了防止下一队人发现不了它,我们那边每次回去都得把箱子挨个再称一遍,不开箱子,说是检查遗漏又避免接触空气,我怀疑就是针对这种情况的。

然而我回头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几乎彻底无视我了。打招呼或者挥手都毫无反应,也往往听不见我在说些什么,甚至我大喊大叫让他们听不清别人的话时,也只是疑惑的对另一个人表示自己没听清——甚至没有要求他大声点。好在我脑子还算机灵,离开换其他队伍收尾前先趁早先上了车,否则恐怕能给扔在这了。倒不是不能让下一队带回去,他们恐怕车上也没空位我怕不是要坐人腿上——虽然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得不这么干了——而且他们也未必就是我们这边发的人。接下来很久我都保持着这种情况,甚至过马路我都得小心翼翼:就其他的情况看,他们没准还会意识不到红绿灯是什么颜色呢。
哦不等等,我没那么丧心病狂——再说鬼知道这坑爹的效果什么时候能消掉,万一正好赶上岂不是当场暴毙?所以我也没考虑过偷窃什么的,现在想想如果再来一次说不定这么干一下也没啥问题,毕竟知道这玩意不会忽然消失了。但是当年我也是险些真被坑到只能去偷钱,因为我们的会计没意识到我在给他们工作没给我发工资,我只能去找他们直接拿了——不过那时候他们倒忽然意识到我了,我就和他们对了对账。他们发现真是没给我发,也只能是赔笑了。这么转了几轮,我忍不住呛了他们一句,往后工资也就能正常发了——然而买了东西交钱还需要我主动,着实难受。
对了,至于找到这么一堆东西这件事本身,我后来问了问他们——除了刚回去那两天都在兴冲冲的讨论,往后他们甚至都记不得有那次考古了。不过这茬子未必和我这事有关,对某次考古忽然失忆的事情据我观察以前隔壁几个队也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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