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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点处

2023-08-23 11:10 作者:PXN_联合学社  | 我要投稿

作者——和平在2007

 终点处(上)

  6月27日 8:31

   “我要走上主的祭台,用他的金钵盛我的松脂。”

  盖伯将自己的头盔摘下,面对炙热的阳光,风中夹杂粒粒黄沙,与脚下这片旱地共舞,眼下难见几抹绿州,但在山路的护佑下佝偻。他不在乎。站在直升机机舱口处展开双臂,向着他远在天边的主展示自己臃肿的身躯。但是机舱内无人反应,他们早已对这个疯子巫师的行为司空见惯。没人在意,所有人都在沉浸,去听螺旋桨的运转,去看机器的微薄脉动。在巫师的意境,唱着只属于他的独舞,只希望在任务他不要继续发疯祸害全队。

  直到对讲机中传来些许嘈杂的低鸣,盖伯试图发出更大的声音,但被队长卡西里奥斯给拦截了下来,直接把他拖进机舱捂住了他的嘴,并拿出手枪对准了他的头,告诉他只要再敢出声不介意帮助他做肿瘤切除手术。而盖伯也停止了他的疯狂,只不过抱着头一直啜泣,没人听到他在说些什么,也没人在乎。

  “咳咳,这里是指挥部,这次作战任务你们将前往阿富汗的巴米扬镇,去接收罗亚梅布公司的新产品。这次行动高度保密,因此你们的战斗序号是属于阿富汗人民军第二十七装甲营用以隐藏身份。而且根据最新情报表明,北方联盟向该地区派遣了一支装甲部队企图南下喀布尔,目前已经靠近城镇外围,所以要速战速决,赶在北方联盟的军队到来前接收货物,之后我们将安排你们前往巴基斯坦卡拉奇撤离,你们只需要在巴基斯坦的边境上出示你们的战斗序号就行,祝你们一路顺风。”

  卡西里奥斯叹了一口气,瘫坐在座位上,把扎好的头发散下,揉了揉自己的长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作为队伍里唯一的女队员,她并不像刻板印象中的女性一样优柔寡断,相反,她比在场的所有人都眼光深远且果断,这也是她作为这支小队队长的原因。而相比之下,她的队员们显得有些稚嫩,一个二个脸上挂满了愁容。面前的景色不断变换,每一段飞行都给这沉寂的时刻带来些无奈,仰望天空,高挂空中的太阳只是有些悲哀,驾驶员不断调整操纵杆以保证航线正确,仪表盘指针每一次转动的摩擦,显示屏上的几何图形与数字交错相映,驾驶员按下按键,无疑扰乱挑拨着情绪。越是这样躁动,就越让他们难受,而他们越是难受,也只能难受,他们必须时刻与直升机目前的速度同步也就是300km/h以满足战斗需求。

  每个队员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中,而队伍里的医务兵弥尔顿放下手中的雪茄也试图安抚队员们的情绪,但弥尔顿那幅神情却很难让人感到平静,弥尔顿身形瘦削,皮肤苍白,一张凄凉凹陷的双颊配上瘦骨嶙峋的身体,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仿佛灵魂脱窍后的一具空壳,只有双眼还富含神彩,让人放松下来确认自己遇见的不是鬼。

  言语的劝说不如身体的激情,驾驶员将操纵杆向左急拉,整架直升机开始倾斜并有覆灭坠毁之势,令人瘫软的旋转让所有人紧贴机身,让乘客们一时大脑空白。

  “我操!” “天呐,天呐,天呐!” “你他妈在干什么!” “看在上帝的面子上稳住它!” “快他妈拉平,拉平,你这狗娘养的,我说让你他妈拉平!”。机上除了驾驶员、副驾驶员和弥尔顿,每个人都在和着引擎呻吟咆哮,即使直升机翻滚的那可怖的力度让他们感觉被抹脖子般,但他们都竭尽全力悲嚎来阻止直升机坠毁。但在几秒后,直升机便完成了三百六十度旋转并保持平稳飞行。而叫骂声与欢笑声也充斥在直升机中。

  “小伙子们注意了,还有五分钟到达目的地,请检查自己的外骨骼装甲是否插入电池,调整脖颈处注射器的位置,注入神经协调剂来保证接下来的行动你们更加稳健,检查你们的步枪和手枪是否调设完善,内置AI辅助是否正常运作。”

  速度逐渐慢下来了,直升机在降低高度后悬停在地面上扬起一片沙尘。

  “好了,快去吧,一路顺风,战争的胜负就靠你们了。”

  小队六人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热浪席卷下,让六人切实体会了一把烟熏的滋味,灼热的空气以及挂满脸颊的盐水,在炙烤下发出臭味。

  “所以号称次世代顶端科技的装甲连空调模块都不给我们装?”机枪手瑞吉不停地发着牢骚,痛骂项目组研究员是不是没长脑子。

  弥尔顿调侃道:“你小兔崽子懂个屁,空调一直都安了好吧。”

  “你他妈给我找出来在哪?”

  “不是一直都在项目领导的卧室里吗?”

  “……”

  6月27日 12:16

  烈日灼心,难免走着走着会有些犯迷糊,人民军少校阿提克对这些远道而来的美国主子并不感冒,他嘴里叼着一根旱烟枪,对待六人的态度也是不温不火,不过却显得稍有些不耐烦,阿提克瞟了两眼他们,叹了口气,便从烟袋里拿出烟草塞入烟嘴,点燃后自顾自抽起烟来。

  “你们要干什么就赶紧去,艾哈迈德中尉在维修厂门口等你们取货,拿了东西就赶紧滚,别想着在这里撒野。阿富汗历史上被征服的次数也不是在少了,不管是伊朗人、印度人、俄国人、英国人,还是北方联盟、塔利班、军阀、共产党、现任共和国,来这里都得经我的手,懂了吗,美国佬?”阿提克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慢步走开。

  不过还是有人对这一番话抱有赞同,榴弹手英维迪亚对阿提克抱有好感,在腐败横行的阿富汗军队里,能有这样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质实在是令人佩服。

  在阿提克回去的路上,一辆卡车停靠在阿提克身旁,车上下来的司机蓄着浓密的胡须,带着标配的头巾,一脸谄媚地接近阿提克,而阿提克也收回了烟枪。

  “要干什么快说,时间宝贵。”

  “长官,我车上有一批大烟……都是刚采摘加工的好货,赫尔曼德省产的,还请少校贵人高抬手,给前线的士兵们带来一些精神上…的慰籍?”司机搓了搓手,双眼快眯成了一条缝,保持着微笑来试图打动阿提克,乞求他把这车货批了。

  阿提克向四周瞟了一圈,然后保持自己刚才凛然的风范,高声回答:“根据阿富汗民主共和国法律规定,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无论数量多少,违反者将受到司法起诉和严厉处罚。”四处士兵听到后也没人在意,见怪不怪了。

  那位司机明显是被阿提克提高音量的行为吓了一跳,尴尬地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随后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捆美钞,“您看看,老了记性就是差,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您就把这些收下吧,就当是我孝敬您的。”

  阿提克再次望向四周,然后低声说道:“不行。”

  司机也是心领神会,“是,长官。”然后硬把钱塞到阿提克手里,阿提克也没再多推辞什么,只是咳嗽了两声便转头离开,司机也重新上车去“慰问”前线士兵和军官去了。

  阿提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副官,“今天我身体不舒服,就不到食堂吃饭去了…”

  “明白,长官。”副官笑着回答阿提克,“我前些日子带回来一个土耳其厨子,厨房里还有些材料,今晚我吩咐下厨子给您做羊肉抓饭,配上一盘酸奶烤肉以及婚礼汤,饭后再来上几块巴克拉瓦。这些都是曾经奥斯曼皇帝吃的,宫廷菜,都是上等货,这样行吗?”

  “不行,身为长官必须以身作则,怎么能吃这些?士兵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是,长官,我懂。”副官只是笑了笑,便准备向厨房奔去。

  “等等…”

  “怎么了,长官?”

  “记得多做几份面包,要加欧芹和盐,多揉一会儿面团,再多盛点汤,快去吧。”

  “是,长官!”

 

  6月27日 12:42

  在前往维修厂的途中,卡西里奥斯心不在焉,一路上磕磕绊绊,其他几人则是低着头默不出声,只是一路向前,不知停歇,而弥尔顿和英维迪亚像个婴儿似的四处张望,观察周围的环境。阳光暴晒,熏人陶醉,让人昏头胀脑,而通讯员博利第一个发现不对劲,头晕脑胀就算了,但是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如梦似幻了。

  “正常现象,你曾经有过在高温地区作战的经历吗?”

  “没有,医生。”

  “新人第一次来确实容易这样,等会儿休息一下就好了。”

  其他三人倒是没什么反应,而卡西里奥斯被太阳晒得确实晕头转向了,差点摔倒。

  一路上,弥尔顿看见在这里的士兵蹲在地上发愁,脸色因为忧虑而发乌,无论再往前走一步还是退后一步都是相同的场景,门诊处排了一长串士兵,神情恍惚,听闻许多人都得了风湿病。腐烂的气息在营地中扑面而来,潮湿阴暗滋养着菌落,霉斑渗透了所有人的皮肤。汗水、血液、尘土混合在一起,在高温下一同蒸发,蚊虫在士兵们的头颅做公转运动,不停地发出厌恶的高速振动声,知道有人一巴掌把它们拍死,留下粘稠的血液作为赠礼,然后跑到臭水沟去洗去印记。而为了关照士兵们的健康,同时也考虑到政府财政困难,于是阿提克少校下令关了营地里的医护设施来帮助大家,减少士兵的伤亡率,同时营造一个健康的环境使得每个人都能以以精神饱满、斗志昂扬地作战。

  来到维修厂,艾哈迈德中尉热情地欢迎他们的到来,艾哈迈德仍然痴迷于他的研究当中,维修厂内的生产车间中摆放着大量设施,电器设备、氩弧焊机、静电喷涂机、起重装备、磨床、车床……而位于中央的是一座看似是熔炉的装置?成堆的文件叠在一个操作台上,艾哈迈德不断向六人卖弄自己的学才,来说明该项目的价值。

  “说了这么多,不如直接展示下成品给我们?”卡西里奥斯不耐烦地寻问。

  艾哈迈德也没再继续吃力不讨好的脑力展示,而是拿起对讲机小声嘀咕了一句,几个士兵推着一辆推车来到了车间中,小队里每个人都惊讶地看着推车,里面装的不是产品也不是什么材料,而是一具具士兵的尸体,在推车里垒成了一座尖塔,不管死状多么千奇百怪,至少能确定他们曾经是活生生的人。

  “艾哈迈德先生,您这是?”英维迪亚略显吃惊问道。

  “这是铸成产品的材料。”艾哈迈德扶了扶眼镜。

  “尸体怎么做成…”卡西里奥斯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奥妙。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这些士兵大多数都是经过改造的,他们的身体一些部分被替换成了机械部件也就是装备了义体,我们这里只是想拆解它们然后重新组装罢了。”

  “但是为什么要硬拆尸体上的,每个人的义体型号也不相同吧,这怎么拼接?还不如直接生产一批。”

  “此言差矣,我们要奉行勤俭节约的原则不是吗,阿富汗现在大量合金已经投入军事装备中了,而我们的成品却要因为技术实验消耗大量合金,政府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但他们也给了我一条路,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作为科研人员的我却有中尉的军衔了吧。”

  卡西里奥斯打了个寒颤,虽然艾哈迈德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语句中的内容还是让人毛骨悚然。

  “至于型号方面,由于军用义体为了满足规模化需求,实际上每个人的型号差距不会很大,我们只需要对各别部件的构造进行稍微的调整就行了,没什么麻烦的。”

  “那些尸体呢?”

  “运火葬场也麻烦,直接倒进炼钢炉得了。”

  艾哈迈德转头就去操控台上进行调试,而工人们也将推车移到了“熔炉”旁的升降平台上,在将这些尸体倒入“熔炉”后,也看不到什么,只是听到了金属之间的摩擦声和肉体被切割的沙沙声,几分钟后,机械部件的拆解工作便完成。而这些部件顺这传送带流入加工环节,最终这些新的义体看起来比之前更为光亮,也更加小巧。

  艾哈迈德在操控台的屏幕上点了几下,机械臂立刻完成了拼装与焊接的工作,成功制造了一具人型机械骨架,里面塞满了各种人造器官以及一套血液循环系统,在胸腔处有一块电池被镶嵌在骨骼凹槽中,大概是作为整个身体的能源供应。

  “在这具人造身体中,我们设计了一款类血液循环系统,里面将充斥着一种润滑油来代替血液,润滑油通过这个系统和供电将完成反复循环来清洗过滤各种磨损,以此保护这具身体其他的部件和各处的损伤消耗。”艾哈迈德看起来过于兴奋,以至于他自顾自地讲解起来。

  在展示平台中,维特鲁威人赫然复印在上。一只巨大的机械臂将展示平台放入“熔炉”深层中,再一次陷入了视线遮蔽的环节。

  “接下来就是把人造皮肤和人造肌肉填补上,注意点,现在由于技术缘故,人造肌肉在模仿人类的各种动作中将一直处于’疲劳’状态,这些人造肌肉会随时间推移而失去弹性和韧性。目前很多项应用于人造人的技术都尚未完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它的核心在于……”

  艾哈迈德刚要继续说下去,就看到有人瞪了他一眼,他瞬间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继续说:“这是核心机密问题,目前不能泄露出去。”

  而在他的操控台屏幕上,随着进度条被绿色方块填满,“熔炉”最底层的一道舱门被打开,伴随着舱内淡蓝色的幽光,瓶中人走出了束缚他的长颈烧瓶,烧瓶是瓶中人的摇篮,但是哲学之卵仍然是人类的造物,他不能始终生活在摇篮中。

  “科学消除了距离。”

 

  6月27日 18:35

  “太阳这么快就落山了啊。”看着夜幕的降临,内心有些悲哀,不仅仅因为艾哈迈德要对生化人进行后续检查维护让他们不能马上撤离,更重要的是营地里大量受病痛的士兵在阿提克少校的英明领导下健康状况更加恶化,天还没黑,就有一群人异口同声地痛苦呻吟起来,营地成了新一座清真寺,而教徒们以低声呻吟代替吟诵古兰经的低语,瑞吉显然有些绷不住了,开始不知对何处大声叫嚷,咒骂这些要死不活的士兵。受情绪波动,博利和格列佛也加入的队列来咒骂。不过也是,在这么个阴霾的鬼地方,跟着一群土埋眉毛的人享用这优美的肮脏环境是一个奇妙的体验,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半截也入了棺,处于对死亡的恐惧,只不过那些士兵已经没了什么气数,而他们还有力气。

  弥尔顿觉得跟这几个活死人待下去自己迟早也要被拽入泥潭,而卡西里奥斯甚是机敏,在吃晚餐的时候就以机体故障为由逃开,与这些人撇清关系,先行一步。于是先走为上,弥尔顿打算去维修厂看艾哈迈德的维护工作怎么样了,顺便消磨下时间。

  卡西里奥斯早早就到了维修厂看生化人去了,但因为过于无聊,在一旁玩起来刀插手指的游戏。弥尔顿也颇感烦躁,便直接询问艾哈迈德。

  “还要维护多久啊,都好几个小时了。”

  “正在调试肌肉与合金骨架,这俩衔接的不是很好,马上。”

  “唉……话说为啥要以女性的造型设计生化人?其中有什么玄机吗?”卡西里奥斯突然发问。

  “据要求,女性形象以及构造加上合金骨架更加适应作战,能满足各种需求,而人形和贴近人类的外观的设计也能让队伍成员和其相处融洽,更好的在任务上与人类进行搭配…”艾哈迈德仍然在忙活这边,对她的问题有些漫不经心。

  “放你娘的屁,直入主题,女性构造能适应作战?”

  “好吧,阿富汗在仿生学上技术含量不发达,男性人造肌肉素无法适配,再加上材料有限。”艾哈迈德被这个问题弄得有些难看去。

  “噗,这他妈是个锤子作战生化人,就是性爱生化人吧。”

  “正经点,女性的生化人形象对你们美国社会来说不是更具亲和力吗?现在世界女权运动风起云涌,不过大多数人还是跟风去的,搞一个这玩意出来不也更利于社会舆论吗,政府也能树立个新形象。”弥尔顿听他们这么胡闹,也是一边扶头,一边解释。

  “也对,毕竟那群逼养的天天什么女人没见过,也没必要这个高级点的充气娃娃。”卡西里奥斯颇带戏谑地问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在笑什么?”当他们指着生化人放声大笑时生化人也提出来她的疑问,但是她一出口,所有人却突然闭嘴,直愣愣地看着她,全场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艾哈迈德才反应过来,说:“看来她现在没问题了,带她出去交任务吧,我也该休息了。”

  “话说还有什么关于她的基础信息吗,话说她名字叫什么。”弥尔顿继续问到。

  “身高一米七八,体重两百公斤,内置防弹陶瓷在各关节处,里面穿了一层外骨骼护甲,不过比不上你们身上这套。手臂内装配了腕刀和子弹发射器,子弹使用的是无壳弹,但是备弹量只有两百发,有效射程六百米。名字的话,我取了个自认为很好的名字,塞瓦尔,如何?”

  “还好吧,不过为什么她的左眼带着眼罩?”

  “我们这里只有一只义眼能匹配该型号,总不可能缺一只眼还外露吧,怪吓人的。”

  “行了,快走了吧,还要交任务,我实在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着。”卡西里奥斯有些急切,并打算先走一步。

  弥尔顿刚打算带塞瓦尔走时,艾哈迈德就示意弥尔顿让他过来,再他耳边嘀咕了两句便回答了自己的研究室,弥尔顿却十分无奈,只能长叹一口气。

  不过刚走没几步,营地里便传来尖锐的吼叫声,梦魇准时准刻到达并沁入那些伤员的脑子里,伤员基本都处于一个抓狂的状态,那些因为疾病的疼痛导致神经衰弱的人也经不起这种折磨,在噩梦中尖叫起来,而那些正常的士兵也实在受不了这些人一天到晚大呼小叫,结果营地里恐怖的嘶吼与下流的脏话在夜幕中浪漫地融洽成一首美妙的交响曲,给无聊的军营生活带来些乐趣。

  而重量级的阿提克少校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士兵成这个样子,和这群病夫在一起,怎么能打胜仗?阿提克双手撕扯着头发,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枪毙这些干扰军纪的废物,两个眼球像患了甲亢一样要突出来。北方联盟的进攻指日可待,而他的士兵却士气及其低落,尽管他们是人民军所谓精锐的机械化部队,不过也就表面上说说罢了。事实上驻扎在巴米扬镇的第二十七营对外宣传上是接收波兰装备现代化后的机械化部队,但是之前作为苏联遗子的他们,二十七营的装甲车大部分还是BMP1,计划的八辆M120自行迫击炮被上级糊弄成M30榴弹炮配运输车,然后再假惺惺的拿了两辆2S1自行榴弹炮了事,反坦克连就没看到有。

  而医疗连也是一团糟,落后的医疗设施和少得可怜的医疗物资让阿提克倍感压力,不是他蠢得去关门诊,而是医疗连根本没有物资支持,这些物资最好还是用于战斗中而不是现在。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轻武器上,士兵们基本上实现了枪支波兰化,大量装备了Beryl步枪,而且每个班也有一具迫击炮做火力支援。但是阿提克也清楚,就目前部队的士气和健康,基本上几次战斗下来这个营也差不多可以完蛋了,部队里抽鸦片烟的风气仍然横行,但有什么办法呢?装备是国家的,命是自己的,阿提克现在奉行能捞一笔是一笔的想法,去他妈的战斗力,阿富汗这个国家早烂完了。

  但这不代表他马上就会跑路,阿提克让副官叫所有人集合,他要开始大展宏图了,让这群兵油子知道他阿提克那天还在,这里就归他做主,而不是在那里哀声怨道,对他推行的事感到不满甚至强烈反对。

  弥尔顿一行人跟着阿富汗士兵来到集合地,临走之前他还想看点乐子,塞尔瓦也一直跟着弥尔顿,她与队伍里其他五人格格不入,别人也基本不鸟她,也就只有弥尔顿愿意搭理她,虽说弥尔顿只是一型生化人,但是好歹也是有感情模块,对其他队员爱搭不理的行为也是反感,不过没人在乎一个政府财产罢了。

  “我希望你们当中有人能告诉我,”阿提克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看起来他现在满脸愤怒,不过也看得出来他正在遏制自己的这种情绪,“如果你们对我的行为有什么意见,可以随时提出来,人无完人,但是我希望有人能指出我的过错。”

  塞尔瓦抱着好奇的心情,看到她周围的阿富汗士兵眼里充满怨恨,但是没人敢吱声,便询问弥尔顿:“他希望有人指出来,为什么没人指出?”

  “他不希望有人出声,塞尔瓦。”

  “可是他说…”

  “我知道,我知道,你看着吧。”

  “我希望你们能指出问题所在,这样我才好改正,我不会惩罚出声的人的。”阿提克见四下无人发声,便再次询问。

  “他说他不会惩罚别人。”

  “但是他会宰了你。”

  “我保证不会,”阿提克再次发声,“我会感谢你们说实话的。”

  “是啊,他保证他不会只是用枪毙这么果断的处刑。”

  “既然没有人想说的话,那你们在叫什么?你们一个个脑子进水了?扰乱军心,挑拨离间,不服从上级命令,抽鸦片,训练不整,你们还配是军人?民主共和国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光了,你们的心里难道就没有装一点荣誉吗?共和国的耻辱!”阿提克疯狂地咒骂这些不识好歹的士兵,而士兵们也只是在下面受训,没人敢出声。“好了,说这些你们也不爱听,忠言逆耳利于行啊,唉…苏乌德,你去把那几个晚上尖叫的伤兵枪毙了,扰乱军心,也是拖油瓶,让他们少受点病痛折磨吧。”

  阿提克摆了摆手然后离去,交给了他的副官苏乌德,苏乌德也是摇了摇头,行刑队立马抓捕了那几位伤兵,而那几位伤兵吓得跪地求饶,而苏乌德也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行刑队速战速决,自己也回去休息了。

  “妈的,早知道老子不说那句话了,和这样的虫豸,怎么能搞好军队?”英维迪亚感叹当初算是看走了眼,并担心阿富汗安危,毕竟也是对抗俄国的先锋。

  “这都算好了,上头特意看到科研成果,原来驻守这里的还是支步兵营,纪律差的不得了,负责人直接双脚离地,不管了,现在好歹换了支机械化营,虽然也不咋地,啧。”弥尔顿解释到。

  “算了算了,联系总部吧,任务目标成功回收,让他们赶紧派飞机接我们,待在这个鬼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走完耶稣受难全流程。”瑞吉和盖伯一同抱怨到。

  博利打开了背上的电台,试图联系上总部,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刺耳的无线电杂音,这段杂音如同催命符一样,几人立马急了眼,而博利差点把电台摔了。

  “什么破玩意我操,这就是军方给我们用的高科技吗?”博利忍不住大骂到。

  “别急,这里是山谷地区,信号估计被挡了,你要不先站那边那个小山坡上,高处容易接收信号,希望你收到。”卡西里奥斯安慰博利说。

  “行。”

  博利站在高处的山坡上,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拿着步话机呼叫,头盔都没带。

  “嘿,把头盔带上啊。”

  “那头盔和面罩是一体的,没看我正在吃东西啊。”

  “总指挥部,总指挥部,这里是作战部队317,收到请回答。”博利不厌其烦地将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直到一颗子弹击中了博利的头部,电台也从高处滚落了下来,事实证明不带头盔的选择是错误的,至少以面部装甲的防护来说,敌人的非反器材步枪是无法击穿的。弥尔顿也赶忙冲上去吧电台拖回来。

  “敌袭!!!”盖伯尖锐的吼叫惊醒了营地里的士兵,警报也开始拉响。

  但是敌人率先做出了反应,数枚迫击炮炮弹在营地附近落下,军官们凶暴地命令士兵们躲开无掩护地和让他们卧倒防止亏损最大化,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基本上让爆炸点附近的士兵的脑子嗡嗡直响,无法分辨长官的命令。轰炸后紧接着是猛烈的枪声,成千上万的子弹在各处飞行,直到动能消耗殆尽,士兵们也顾不得那么多,根据感觉对着可能的敌军藏匿处开始胡乱扫射,只有部分老兵油子沉着冷静,在朝着对面火光处点射。持续不断地开火让步枪的枪口积满了火药燃气,白色的烟雾在战壕里扩散开来,沁人心脾的滋味让残存的智力消失,转而更多人失去理智开始尝试反击,空气中充满了这种呛鼻味道的燃气,难闻的臭味也迫使所有人打起精神。

  而炮火打击也没有停止,只不过大概是换了牵引火炮,密集的炮弹在营地中炸开,接连不断的炮声不断响起,最近时离战壕只有咫尺之遥,尖利的碎裂声直接让一个新兵忍不住尖叫,但他马上被爆炸产生的弹片击中,当场命丧黄泉。大家都想哭,却挤不出一滴泪,只是乞求炮击能快点结束,他们的头脑被上千股脑信号时时刻刻冲击撕裂,几欲崩溃,军官们也只能拿着对讲机死命扯着嗓子喊:“炮兵连!锁定敌军目标!反击!”幸运的是,营里的两门自行榴弹炮发挥了作用,以几名士兵的性命换来了敌军火炮的大体方位,在自行榴弹炮的不懈努力下,敌人的火炮阵地大抵是被摧毁了。

  不幸的是,敌人开始向我方阵地推进,更糟糕的是,巴米扬的驻地由于处于山谷处,等敌人进攻时才发现,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就地射击,现在!找点东西做掩护!”

  “开始压制!我们需要压制住整条道路!”

  “操!阿里中弹了,医务兵!”

  “快呼叫该死的总部!我们需要空中支援!”

  “信号能接受了,联系上了!总部总部,我们在附近山岗与敌人接触,方位是…他妈的————”

  “守住六点,向六点,向三六点方向移动!”

  “是的,明白,你们在哪里哪个方向遭遇了火力,目标是什么?”

  “我中弹了…”

  “瑞吉中枪了!”

  “总部总部,敌人方位在*********”

  “他快要失去意识了!医务兵!”

  “三个担架,两个紧急,一个优先!”

  “还击啊!”

  “打下这个该死的山口!”

  “嘿,他妈的我没子弹了,拿点子弹!”

  “把机枪他妈的动起来啊!”

  “离开那个射击口!”

  “这里是总部,我们的战机还在维护中,暂时无法提供支援,请……”

  “我操你妈的,放屁,我们的战斗序号是******,我要是见不到空中支援老子做鬼都不放过你,还搁那儿抠搜你的破飞机?等我回去绝对要把你们告上军事法庭操你妈的。”

  “医务兵中弹了!”

  ——————————————————————————————————————

  6月27日 21:17

  “长官,巴米扬战线请求空中支援。”

  “我说了,不派,那么多条战线等着用兵,他妈的,阿富汗哪来那么多的敌对势力,现在一溜烟全部冒出来了。”

  “长官,对方声称自己的战斗序号为******。”

  “……唉,逼事怎么这么多。”

  利安姆将军摇了摇头,感叹世态炎凉,却无能为力,倒在座椅上思考怎么办。他也知道美军的这次行动,如果不去支援他们的话自己很可能会因为无视上级重要行动而仕途受阻,但是如果再尝试调用其他飞机的话也势必会让费伦将军瞧不起自己,而且他也会像疯子一样拿着他那什么空军决定论来再次向上级申请加强空军调配而削弱陆军,而上级那边看自己指挥不利,到时候说不定自己这个驻阿美军总指挥就不保了。

  想到这里,利安姆将军不由得攥紧拳头,狠狠地向桌子上砸去,即使痛觉神经不断在警告他,但是他丝毫都不在乎,他只想扳倒费伦将军来让自己的仕途畅通无阻。

  “他妈的,为什么,我他妈才是总司令,费伦这个逼玩意他怎么敢欺上的!”利安姆将军现在有些懊悔,后悔当初支持陆军的行为让自己陷入如此窘境,但现在不是苦恼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快做出选择,是要延误战机还是低声下气。

  不过利安姆将军两者都不选,他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绝妙的想法,他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大智慧,这将是帮助他角逐权力沙场的将死一棋。

  “安德森,给我联系向费论将军申请三架F4,满载弹,支援巴米扬战线。”

  “好…”

  “安德森,喊一些电子战的’悍将’,我们要干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了,让那些人直接骇入喀布尔空军基地系统,给他们来一点小小的电子战震撼,顺便给那三架F4搞点花活。”

  “长官,你在说什么?这可万万不能啊,先不说如果让空军敌我识别系统混乱可能导致战局失利,一旦被上头发现我们干这种事,我们肯定会被干掉的,这是掉人头的事啊!”

  “闭嘴,你说的我能没考虑吗,我们只需要在巴米扬战线上做出一些小幅度的改动,而即使后续追责也只会先追到空军部那里,我早就在那里安插了线人,而且你当政府真想要真相?只是想要个替罪羊给公众溜一圈罢了。这点你不用担心,够费伦他受的了,而且费伦之前还陷入性丑闻,联邦费了大力气才压下去,很多人都反对费伦。至于巴米扬战线,谁在乎?一个垮杆部队守那里,有支援也迟早拉胯,阿富汗的主力在北约驻阿联军和他的四个现代化师,其他部队纯纯填线耗材。现在那些游击队突然冒出来想站稳脚跟形成割据只不过送死罢了,不过我很好奇莫斯科方面是怎么想的。”

  “呃,但是我们该怎么骇入?”

  “阿富汗是美国的军事盟友,或者说一条狗罢了,他必须融入美军的作战系统,所以阿富汗在设计空军指挥系统时是留了后门的,方便与美国基地保持联机,这样来说你们潜入驻阿美军基地系统还是好玩很容易的,踪迹也能隐藏,你们要是有后门也做不好的话我会考虑给你们每人一发子弹。”

  “是,长官…”安德森的语气还是柔柔弱弱的,他对这件事仍然不抱希望。

  “事成之后升职加薪。”

  “明白!长官!”

 

  6月27日 21:28

  空战指挥部:“所有单位注意,任务代号AD3648,三架鬼怪,,从巴米扬东部10英里处进入,打击地区方位为150第7区,携带18枚mk82投掷延迟引信,结束离场。”

             “准许滑行至跑道。”

  鬼怪中队:“Achilles-01滑出。”

  空战指挥部: “BVR起飞后转向150,爬升高度8000英尺。”

  鬼怪中队:“油门推满。”

           “转速正常,温度正常,准备拉起。”

            …………

  鬼怪中队:“听说现在前线北方联盟大举进攻,南部民族起义,局势危急咯。”

           “我热咖啡都还没喝完就跑来赶任务,唉,计划总是跟不上变化。”

           “听说我们的情报处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开始前线传回的战况时情报处还以为是愚人节玩笑,结果真他妈进攻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游击队集结起来不就是给我们爆经验吗?”

           “鬼知道。”

  空战指挥部:“呼叫全机队,呼叫全机队,各机注意,我们已经接近……地区,……分钟准备,准备……”

  鬼怪中队:“呼叫指挥部,呼叫指挥部,收到请回答。”

           “欸哟我去,怎么回事,怎么杂音了,我们似乎被干扰了。”

           “但是航队内的通话可用,指挥部那边出问题了吗。”

           “那种民兵武装也能打到指挥部?”

           “全体听令,敌军可能有雷达和防空武器,全体超低空飞行防止敌雷达探测,保持0.5马赫速度突进。”

           “收到!”

           “我们这次任务只是掷弹懂了吗,玩命的事交给喀布尔和华盛顿去,咱们几个可不去当替死鬼。”

           “约瑟夫,你太紧张了,就一轰炸任务没必要,那群龟缩在山区的流亡军阀还能凑一套完整的防空系统?”

           “但愿如此。”

           “不过,布莱克,我们现在真的会没事吗。”

           “不知道啦,现在指挥部也联系不上,管不到喽,别指望有增援了。”

           “已经接近打击区域,准备掷弹!”

           “我也不管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阿富汗的任务了,干完回国享清福去,不管哪边的政客都靠边站,你查尔爷爷要在小费伦坟前蹦迪咯。”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嘞个去,巴米扬第七区防线被攻破了!集结这么多辆装甲车,都快有一个满编营了吧,怪不得这群阿富汗杂兵哭天喊地求支援,乖乖,钓了条大鱼。”

           “我的天呐,老天开眼,我们的炸弹够吗?唉,算了,管他的呢。”

           “Achilles-01正在投弹。”

       “已投掷。”

       “我去,伤害都溢出了,plus max +++啊!而且敌人貌似没有有效的防空武器,唔呼!出乎意料的顺利啊!”

       “任务完成,收工!先返回喀布尔看看吧。”

       …………

  空战指挥部工作人员:“核对通信系统,该机隶属部队不明,机型不明,目前已发出警告,没有回答。”

                 “地区KAW2,方位125,高度30000,速度700节,正在东进中。”

  阿伦特上校:“Achilles中队那边呢,通讯恢复了吗?”

  空战指挥部工作人员:“…没有反应…”

  亚伦中校:“继续呼叫不明战机,直到对方回答为止。”

  亚伦中校:“长官,我估摸着Achilles中队全员挂彩了。”

  阿伦特上校:“…怎么会,那些军阀怎么可能有战机,不会是俄国…”

  空战指挥部工作人员:“拦截机已出现,从巴格拉姆空军基地起飞的Parsonage-01、Parsonage-03、Parsonage-04,与不明战机遭遇时间还有八分钟。”

  F-15中队:“指挥部,这里是Parsonage-01,现在高度30000。”

  空战指挥部工作人员:“Parsonage-01,这里是指挥部,即将进行诱导,请维持目前高度,前往方位105。”

  F-15中队:“了解。”

  空战指挥部工作人员:“不明战机仍然持续东进,没有回答。”

  亚伦中校:“继续追踪。”

  空战指挥部工作人员:“Parsonage与敌遭遇时间修正为四分钟。”

                     “Parsonage-01,目标方位120,距离80海里,高度30000。”

  亚伦中校:“长官,我们是否应该击落不明战机,但万一真的是俄国人的战机,这会不会导致……”

  阿伦特上校:“……”

  亚伦中校:“长官…”

  阿伦特上校:“我们连这架战机的型号都不能探清楚,除了敌方位置,我们还知道什么?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今天的事情怎么这么糟糕…”

  阿伦特上校:“Parsonage还没有与对方接触吗。”

  空战指挥部工作人员:“目标在正前方,距离20海里。Parsonage-01,雷达如何?”

  F-15中队:“尚未探测到,请再次确认目标高度。”

  阿伦特上校:“目标何时进入喀布尔?”

  亚伦中校:“大概十二分钟。”

  阿伦特上校:“命令喀布尔的防空系统立即进入战备状态!另外…紧急联络费伦长官…”

  F-15中队:“指挥部,这里是Parsonage-01,雷达上没有反应,请再次确认目标高度。”

  空战指挥部工作人员:“目标在正前方,距离十五海里,方位165,高度30000,速度……2马赫?快减速!”

  F-15中队:“无法捕捉,雷达上没有反应。”

  亚伦中校:“来不及了,已经贴脸了,这他妈怎么回事?”

  空战指挥部工作人员:“警戒,位置相同,高度相……什么!不明敌机突然又距离Parsonage20海里?”

  F-15中队:“指挥部,这里是Parsonage-01,雷达出现反应,请求开火。”

  阿伦特上校:“允许开火。”

  空战指挥部工作人员:“允许开火。”

  F-15中队:“全机请注意雷达反应,正前方接敌,距离15海里,高度30000。米洛斯,扎莫利克斯,切换TWS,锁定敌机。”

            “好了悍将们,敌机已锁定,距离13海里,高度30000。”

            “FOX-3!”

            “指挥部,敌机已成功全部击落,请确认。”

  空战指挥部工作人员:“Parsonage,已确认,可以返航。”

  F-15中队:“收到。”

          …………

  鬼怪中队:“敌锁定,敌锁定。”

           “搞什么…我被雷达锁定了!十二点钟方向空对空导弹发射!”

           “查尔!布莱克!向右规避!”

          “成功规避导弹!你们…查尔!布莱克!去你妈的!”

          “……”

          “1.1、1.3、1.6。”

          “Achilles-01进入攻击航线,锁定敌目标,导弹解锁,发射!”

          “导弹脱离。”

  空战指挥部工作人员:“……啥?Parsonage保持警戒!位置相同,高度相同处再次出现敌机!”

  F-15中队:“哪来那么多麻烦事…我操…导弹逼近!规避!规避!”

            “脱离队列!自行规避!”

            “向右规……”

            “扎莫利克斯!Parsonage-04被击落!”

            “这他妈是一架鬼怪!空军那边在他妈干什么?”

  鬼怪中队:“一发命中,一发打空,没弹药了……不,我还有一发”

  F-15中队:“来不及了,我被咬住了”

            “我操,他想同归于尽!”

            “躲不……”

            “液压失效,左发起火。”

  战机徒劳地径直往下坠落,在空中打着旋儿,约瑟夫从窗外扫了一眼,临走之前还是带上了一架,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大火在战机上蔓延,灼烧着每一寸肌肤,机体也无法控制,开始不停翻滚,战机先是侧着机身飘落,然后开始慢慢兜着毫不规则的圈子螺旋而下,越往下圈子也越窄,火焰仍然闪烁着橘红色的光亮,与喀布尔庞大建筑群闪耀的霓虹灯水乳交融,约瑟夫珍惜着最后这点走马灯的路途,想要停下好好欣赏夜景,可下落的战机却丝毫不给他面子,一股脑地向下俯冲,差得把约瑟夫的五脏六腑给挤压出来。意识感觉在分离,脱离肉体而漂浮在空中,黑烟闷熏着驾驶舱,跳动的脉搏趋于平和,向下急冲的力度所带来的疼痛已经拦不住意识的脱离,跳伞已经不可能,超音速下跳伞仍然是死路一条。

  Achilles-01:“天国见…”

  人生恍若驾驶战机一般不曾停留只顾穿梭。随着那架单机翼战机迅速坠落,在生命倒计时的宝贵时刻,也没人侧耳倾听他的故事,他的人生。或许约瑟夫是一位优秀的飞行员,重情义的好兄弟,但是此刻他就是一团火球中的木炭。

  机尾依旧喷涌着火舌,远看如流星般拖着彗尾,远处的人们双手合十,向这奇景许下愿望,希望阿富汗今后能和平度日,不过就如同坠落战机的名字“鬼怪”一样,虚幻而缥缈,渴望和平的愿望跟着“鬼怪”残躯上的烈火,与约瑟夫一同化为灰烬。

 

  4月27日 22:35

  “我的天呐…这…一个营瞬间报废…”卡西里奥斯喃喃低语到。她连骂脏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震惊地注视着眼前的这片废墟,再没有任何希望了。没有太阳,感觉空气有些稀薄,喉咙里黏滑滑的,几十分钟前这里起码还有一个满编机械化营,结果一分钟左右全部报废。上下前后左右无一不在冒着火花,火焰中的爆鸣声轰隆作响,浓烟滚滚,在尸体的身上不停翻滚,徐徐而上。

  营地里的火焰不停燃烧,把衣布、纸张、木料、钢铁、塑料、水泥、尸体作为续命燃料,来散发处它妖艳的光芒,不过却丝毫引不起那些劫后余生者的注意。衣布、纸张、木材、尸体再被焚烧后变成了一片又一片的余烬,风一吹就像雪花一样四处飘散,密密麻麻地尽情飞扬,飘到幸存者的睫毛,甚至有些倒霉蛋呼吸时吸进鼻孔里了。

  幸存者们也没有表达出绝处逢生后的喜悦,他们只是侥幸躲过了一次轰炸,谁也不清楚他们过会儿是会被暗枪打死,还是在撤退后分配到其他部队在另一个任务中被打死。幸存者如哑口孤魂一样,萎靡不振地坐在一旁废墟上,将香烟往火堆里一凑就点燃了,然后大口吸烟过肺再吐出,用尼古丁来麻痹下神经来短暂逃离这人间炼狱。好似处于极端痛苦中的他们却之吱不出一声,哭不出一滴,只是坐在原地等死,谁在乎?

  “不说什么,对面敌军也没强过我们,起码还能抗好几天。这下好了,几架战机就给我们炸的渣都不剩,不过估计对面情况差不多,我们要准备带着塞瓦尔撤离了。”弥尔顿放下了手中的维修工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这辆BMP1只是受到轻微损伤,问题不大,还能用,不过看这片废墟里,估计也就只有这辆能用了。”弥尔顿靠在装甲车上说到。

  “谢谢你,话说你们好像要带着那个生化人要走?要不要坐车?”装甲车车长说到。

  “那真是感激不尽。”

  “好,那你把你的队友叫来吧,顺便把那几个幸存的士兵也叫上吧,在这里继续待着也是死路一条。”

  “行。”

  弥尔顿找到卡西里奥斯、英维迪亚、盖伯三人,却没看到塞尔瓦,但塞尔瓦却在废墟深处呼唤弥尔顿,弥尔顿跑来,塞尔瓦将吃力地将一块断裂的水泥墙给搬开,对着弥尔顿说:“这里还有个人活着,弥尔顿。”塞尔瓦指了指水泥墙下躺着的一具濒死的生灵。

  “…我…没救…痛快…”那人看起来已经没救了,血液浸透了他的衣服,变成了暗色,左腿已经被压烂,就像用车轮碾过番茄后的模样。

  “明白了,祝你好运。”弥尔顿托起塞尔瓦的右臂,在她耳边低语:“塞尔瓦,帮帮他吧,他已经没救了,不如给他个痛快,让他不至于这么痛苦。”

  塞尔瓦没有再说什么,望了望弥尔顿,又看向那位士兵,打开了手臂上的子弹发射器。“闭上眼吧,我帮你瞄准。”

  塞尔瓦闭上了双眼,弥尔顿托起她的右臂慢慢调整,将子弹发射器瞄准那人的头部,一声清脆的微响,又一条生命涌入天堂。

  6月29日 11:35

  这次行动也是倒了血霉,装甲车在半途被当地起义武装给毙掉,而英维迪亚直接硬接一发火箭弹和一枚反坦克手雷,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不过他的死不是没有意义的,他给我们几个开了一条路来避免与当地武装继续交火。

  弥尔顿为这个极具正义感的年轻人感到些许悲伤,这是他正义逻辑的缺陷,只希望天主能为他的正义所打动。

  在逃难许久后,卡西里奥斯发现一条小路,疑似蜿蜒到山峰的出口,于是顺着这条布满荒草和黄沙的小径延伸出许多分岔口,不过跟着卡西里奥斯的第六感,朝既定方向急行而去,在山路中攀爬狂袭,通过风滚草成功走出了大山,避免被困死的情况。

  经过一番折腾,几人的精神上也临近极值,打算在路途中遇到的一座村庄暂作修整。村民们很热情,虽然一开始村民们都拿着草叉和锄头对着四人,恶语相向,警告他们如果踏入村庄一步就把他们碎尸万段。在这僵局中,迎面走来一位大概五六十岁的老人,村民们对他毕恭毕敬,应该是这所村庄的村长。

  “长官,别在意他们,都是群粗人,不懂什么礼仪,让您见笑了。”村长用着蹩脚的英语对卡西里奥斯一行人说到。

  一旁弥尔顿提醒村长:我们头盔里有内置翻译器,你其实可以用你的母语的…”

  而村长也只是微微一笑,操起他的母语对他们介绍自己的村庄,并邀请众人来此处歇个脚,明日出发也不迟。

  “卡西里奥斯,这鬼村子是塔吉克人的,你忘了塔吉克人是起义军重要组成部分吗,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弥尔顿还没说完话就被卡西里奥斯打断。

  “继续赶路?这都几天没合眼了,上级还说速战速决,我们几个就带了一天的应急口粮,再这么走下去别说交任务,恐怕是先把我们交代在这里!至于塔吉克人,我管他什么人,能歇一会儿就歇,你要走就滚。”弥尔顿见状也不在劝阻,而是默不作声。

  晚上,几人待在当地酒馆,已经饥肠辘辘,而村民们却仍然警惕着他们,不愿意将食物赠予给外来者。而卡西里奥斯见状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一叠阿富汗尼拍在桌上,这些村民们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纷纷凑上来献媚,而店主也是满脸谄媚地端着烤羊肉,一把接过钞票,傻笑着坐在一旁数钱。

  “你哪来这么多钱?”弥尔顿询问到。

  “从之前那个营地死人堆里搜的,想着后续应该有用。”卡西里奥斯明显是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着烤肉。

  “……”

  第二天清晨,天色朦胧,而一声刺耳的车喇叭声惊醒了众人,弥尔顿扶着头,听着与这座贫穷村庄毫不相干的引擎嘶鸣声,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猛地一拍脑袋,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然后长叹一口气,“在梦里我还是这样吗…唉…”

  “差不多得了,这不是梦,阿富汗的军队来了。”卡西里奥斯拍了拍弥尔顿的背,并指向窗外,弥尔顿的视线转移过来,一辆辆军用卡车、吉普车、步兵队列从窗前驶过,“牛逼啊,这不是波兰的狼獾步兵战车吗,这支绝对是精锐吧。”

  但屋内的平民的表情看起来就没他们那么轻松,几乎所有人都皱起眉头,还时不时向窗户外探头,男人们低着头掰着手指头,女人们蜷缩在墙角不敢动弹,而坐在中间的老人神情严肃,抽着旱烟,然后长舒一口气,说:“估计又是来收税的吧。”

  “下车!下车!给我一户户搜,就算角落也不能放过!”此时,门外突然有人大喊,步兵士兵便从载具上跳下,四散而奔。酒馆大门被一脚踹开,礼貌地问候了一具“这么多人,大家好啊,有没有什么吃的?”一名装甲车车长模样的人走进酒馆,看了看四周挤满了人,他也让自己的脸上挤满笑容,自来熟似的直接坐在椅子上。

  “呦,这不美国长官吗,跑来这么个偏僻地方干嘛?”在它印象里,美国人总是穿着奇装异服,带着他们的高科技征服一个又一个地区,但是现在的阿富汗是美国“坚实可靠”的盟友,他也放下心来,把皮手套摘下准备用餐。

  “不知贵军远道而来,历经千辛万苦,就是来这里压榨油水的。”

  这位车长笑了笑,说:“我们可不是来压榨油水的,这种事交给那些杂牌部队便可以解决,我们是北上解决起义武装,收到情报,起义武装的据点就在附近,我们是来搜查的。”

  “这些村民个个衣衫褴褛、肮脏不堪,你看像是起义军吗?”

  “谁知道呢,我只是接收上级命令。”见餐食端上来还有些时间,他便自顾自抽起烟来,看向卡西里奥斯一众,眼里充满不屑,只不过碍于阿富汗的仆从国身份,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个孩童跌跌撞撞德跑进酒馆,结果被门槛绊了一跤,而身后一个士兵直接踩着他的头磨军靴,那个小孩疼的大哭起来,而士兵只是一脚把他踢开,进来转悠,“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士兵开始在酒馆柜台翻箱倒柜,拿起昨天卡西里奥斯给酒店老板的钞票,满意地穿进兜里然后转身就走。

  酒馆老板将饺子和肉汤端了上来,“长官,请慢用…”语气带着些懦弱,并赶忙提来一壶酒,为他倒上。而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但却直接喷出来。他愤怒的从枪套拔出手枪,指着店主喊道:“这就是你给长官的准备?”随后一拳将店主打倒在地,用手枪不停地向店主的脑袋砸去。店主哭着求饶的呜咽,孩童的哭啼,窗外车辆的引擎嘶吼,人们的窃窃私语,车长的咒骂,店内人们漠不关心却紧张的抖腿,士兵过窗砸烂玻璃,店主妻子的哽咽,手枪砸中人的脆响,一切的一切不断刺激着盖伯本就脆弱的神经,这些声音在盖伯脑海中汇成一段警告,预示自己即将衰亡的恐怖征兆,恐惧鞭策并驱动着他。在他一闭眼一睁眼之后,他的机械臂就已经扼住了车长的脖子,由于盖伯本身的力气就大加上外骨骼的辅助,他的抵抗在盖伯看起来是如此绵软无力,很快他企图推开盖伯的动作缓慢了下来,并逐渐放弃抵抗,他已经没了生气。

  所有人包括卡西里奥斯和弥尔顿都惊恐地望着他,而他一回头看着死去的车长也没闭上眼睛,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一切让他眩晕起来,他一直都不是疯子,他是异能者,从别人深邃的瞳孔中看到恐怖的实质,盖伯一下子就崩溃了,脆弱的神经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磨,他大口喘着气,然后猛地跑出门外。

  “盖伯!你他妈去哪儿,给我回来!”卡西里奥斯正想追上他,而弥尔顿直接一把把她拉住,“别管他了,你去只会把他脆弱的精神状况更是搅和成一团烂泥,不如帮我把这具尸体给处理了。”

  在店里众人的协助下,车长的尸体被藏匿于酒馆的储藏室里,暂时可以避开搜查,而弥尔顿和卡西里奥斯便踏出房门,去把盖伯给接回来。可刚一出门就被一名阿富汗士兵拦住,“请出示证件。”而卡西里奥斯也不耐烦地把军官证掏出,“抱歉,长官,是我失礼了。”

  广播声传来,使整个村庄都被笼罩在恐惧中:“路斯塔姆村村民请注意!路斯塔姆村村民请注意!请携带好居民身份证和家中小孩,到村广场集合,我们将审查每一位村民的身份以确保该地区的安全。请遵守阿军指示,保证相关文件和家中人口全部到齐,并将农产品替代为货币税来交付今年的税收…”

  弥尔顿被这广播给整的晕头转向,想分辨清声音的来源,却怎么也分辨不清,好似广播车将村庄给团团包围起来一样。路上人满为患,马车与吉普车,不同的时代,共同奔向同一处愿景。两个老人扯着阿富汗的国旗,领着一批居民,老人脸上已经布满褶皱,神情呆滞,但眼神里透出生存欲望驱使他继续前进,士兵手持步枪顶着前方,用枪支来让他稳住脚步,鲜艳的黑红绿三色旗象征着阿富汗的过去耻辱、今日血战、明日未来。后面还跟着一群上了年纪的人,军乐队在一旁吹着小号,拉着手风琴,演奏出欢乐愉悦的小曲来催人跃进,但与军乐队成员脸上欢笑不同,这群老人,他们身体中的幽默风趣早已被消耗殆尽,数百人竟无一人高歌。而岁月不饶人,他们几乎就是散步般前行,这使得士兵们不得不用枪支或搀扶或推搡着老人快速行进,为他们负重前行。

  而与前面队伍形成鲜明对比,后面的年轻人则欢快的多,领头的士兵手上抱两个,肩上扛一个小孩,做着鬼脸逗他们开心,这些人已经深入基层,与群众打成一片。后方的士兵举着枪支朝这些年轻人的脚边射击,而这些人也很配合的发出欢呼声,即使没有音乐,在这醉人的环境里也催促他们跑起来,甚至跟队的士兵都小跑起来与他们欢庆。

  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有一两个反动破坏分子试图打破军民的良好关系。一个差不多十六七岁的青年从路旁跑了过来,扯着嗓子喊:“你们在干什么!停下来啊!不要往广场跑啊!这些普什图人想要进行人种灭绝!”而一旁的普什图族军官一听就不乐意了,他直接来到青年人背后,一脚踹了上去,青年人那脆弱的身板实在经受不住,一下就被踹倒在地,而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军官就掏出手枪给他实打实上了一课思想教育。他转头看见卡西里奥斯三人盯着他,也只是笑了笑,然后解释说:“阿富汗人总是讲究效率。”说完便朝广场走去。

  广播声再次响起:“请立即到广场集合!请立即到广场集合!”士兵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后面小跑着驱赶人群前往广场,但即使如此,也有人落后队伍。一位孕妇跪倒在路边,哀嚎自己实在是走不动,脚已经肿的无法走路,所以恳求他们放过自己,而士兵则给出了他们自己的回应。宪兵拿过一支步枪,装上刺刀,向孕妇那圆鼓的肚子刺进去,然后再挑起来,确保刺刀贯穿她的身体,孕妇的鲜血滴在宪兵的脸上。但他并没有因此显得苦恼,只是将她扔在路边,求饶的眼神逐渐空洞,白色的连衣裙浸染一大块血渍。宪兵拿手帕擦了擦,将手帕丢到孕妇肚子上,算是致以最高的仁慈,让她和她的孩子能进入天堂,免受人世无常之苦,顺便让她明白做什么事之前要记得自己是民主国家的公民,跪着属实有伤风化。

  到更前面,人流量越来越大,人群越挤越多,而一队士兵堪负重任,用身体阻挡和缓冲人流来防止踩踏事故。他们把人流分成两径,男人和女人。士兵们拎着平民跑起来,把他们赶到一块去。而男人那边一位军官一边吹着口哨挥舞警棍,一遍踏着步子,让人们有序地以他为圆心绕圈跑起来,以运动的汗水来消除他们不安的情绪,以及更好的整理队列。那些掉在队伍后面的小孩和老人通常会受到圆心军官的特殊关怀,用警棍轻轻提醒下他们让他们感到鼓励而拼命地跑起来。

  女人这边,向导们将他们引导至登记处,用枪支来当护栏来保证她们的安全。登记台的工作人员苦闷地看着这么多只拿着证件的手,一时间愁眉苦脸,将手上的钢笔放下,把抽屉里的手枪取出,对着正前方的一位妇女开枪。他沉浸在人们的惊恐与愤慨中,放声大笑。女人们想要破坏秩序却被一旁的士兵用枪指着,护栏这时就起了作用,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登记,而那位工作人员也玩够了,开始专心致志投入工作之中。

  你不得不承认阿富汗人的效率,将当地的食物、病残、人口普查、安全保障、卫生、思想教育、孕妇生产困难等问题在一次行动中就全部完美解决,这种效率可不是美国那种拖拖拉拉的官僚机构可以做到的。

  弥尔顿终于在途中看到了广播车,只不过这次它正在播放《啊,祖国》,广播车周围聚集着一片士兵,在一声声国家与民族中,他们载歌载舞,分享酒食,欢愉在这样美妙的环境,庆祝从路斯塔姆村搜刮来的如此丰盛的餐食。当卡西里奥斯一行人经过时,他们也展现出对外族人的尊敬,“感谢恩主基督,为我们献上如此丰盛的食物,阿门。”念完后又同时指着他们三人笑了起来,卡西里奥斯攥紧了拳头,但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指。

  “啊,祖国;啊祖国,世界东方的花园…”

  一只绵羊拱到了士兵队伍里,引起了骚乱,而对面的士兵也急忙赶过来用鞭子鞭打着它,然后重新套上绳索,这些士兵摸着头,赔笑了一下说:“这母羊看到你们肯定发春了,刚刚我拦都拦不住。”然后大家又瞬间回到刚才欢声笑语的场景。

  “啊,祖国;啊,祖国,伟大民族的母亲…”

  塞尔瓦突然离开了队伍,跟着一群人去围观,而弥尔顿和卡西里奥斯不得不跑过来把这个祖宗护好。

  “感谢大家的捧场,我是这支军队里的一名卫生检察员,接下来看这里,这具尸体上有一、二、三、四…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个弹孔,我判断他是自杀身亡的,原因是他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今天我攻击了一位普什图族军人’,这从犯罪心理学和刑侦学的角度来说这显然是死者自杀前写的遗言。我想通过这个案例告诉大家,不管谁试图违逆阿军的指示,即使我们没有及时惩罚犯人,他自己的良心也会过不去然后去自杀,最终就是这个下场。”

  “长官大人!”从远处的一个仓库传来声音,“一切正常!所有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弥尔顿向声音源头望去,村长站在仓库的顶端朝另外一边招手,而他招手望向的地方,一辆敞篷车停在那里,一位穿着军官制服的坐在车里把腿放在车窗上,悠然自得的样子,看军衔应该是一个中尉。

  而中尉只是看了看他,然后把头伸向一旁的士兵,像是讲了几句话,那个士兵高声喊到:

  “迫击炮组准备!坐标312 207!”

  “坐标312 207!一发急促射!预备…放!”

  一枚迫击炮炮弹从炮口打出,而村长村长见状直接吓得卧倒在地,过了十几秒发现根本没有爆炸,只是枚哑弹,村长也只是尴尬地站起来拍了拍衣服,继续用那滑稽的笑容逗着长官,而下面的人也确实因为他那落魄的样子和滑稽的面孔而捧腹大笑。

  村长从仓库上房顶纵身一跃,跳到地面上,用钥匙把仓库的大门打开,仓库确实挺大,挤一挤的话能容纳好几百人,“欢迎光临,我的村民们,让女人们进来吧!”村长手一撇来招待村民们来仓库,而士兵们蜂拥而上,推攘着女人们往仓库里去。但这些生活在偏远地带的天真姑娘们有些羞涩,抗拒与陌生男人的肢体接触,但这种对士兵们来说这种欲拒还迎的态度更加激起他们的责任心,一边嘴里开着荤腥一边暴力地或拥挤或推拉着来挽留这些胆小害羞的客人。有些人试图浑水摸鱼,从过于杂乱无序的队伍中逃脱,但是一旁被拉住的军犬却发出以恶毒的眼神和锋利的牙齿以及尖利的狂吠来回应了她们。到后面推不动后士兵们也急了,拿着手使劲捶打她们的后背来催促她们前进,就这样半推半就着把她们送进去 这些柔弱的女子难以抵挡士兵们的热情,被强拥着堆积在仓库,无力反抗。

  而村中男人们的队伍就不是很乐观,士兵们愿意对姑娘温柔,可不会对小伙子温柔。不断有人拿枪朝队伍里随便开枪来敦促他们,男人们确实比女人们利索的多,即使他们每个人手上都被捆上了绳子,在士兵的引导下百米冲刺般向指定地点狂奔,基本上队伍两侧的人都能吃旁人的一枪托来振奋心情。那些落后于队伍的人通常会被一名士官给拉到一边踢倒在地,然后用双腿、枪托、军刀甚至是子弹来招呼他们,不过很少有人用子弹,毕竟能多享受一会儿施暴的快感不是更好吗?目的地是一个人工大坑,当这些人来到这里就后悔了,不过因为双手被反捆着,只能无力地被那些士兵给推入大坑。

  那位在敞篷车里的中尉走了出来,站在仓库窗前,女人们哭嚎着,哀求着,互相拥挤着,不断有人推着仓库的大门,但是门已经被工兵有两根钢条焊死了,基本上没有从正门出去的可能,但对生的渴望迫使她们不断敲打,推挤着大门,希望靠人多力量大的道理来挤破大门。但此刻再怎么爆发出女性光辉的伟大,也不能冲开大门,而只是昙花一现般,然后继续困死在仓库里。中尉看着如此混乱的,直接用手枪从窗口向那个在门前使劲推挤的女人开枪,让她暂时歇息会儿,而每个人也都被枪声吓住了,停止了大呼小叫。

  “十四岁的女性可以先出来,其他人暂等通知。就从这,窗户这里。”所有人先是一愣,思考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畜牲啊!”一个人叫喊着,所有屋内的受到感染,一齐大骂外面的士兵,却不知士兵们保护未成年人的良苦用心。不过骂归骂,还是有很多女孩搭着人梯从窗口爬出来,而刚一出来就被满脸堆笑的士兵抓住后领拎在半空中,只能不停地求饶来换取士兵的愉悦,才能保证待会儿她不会死的很惨。

  卡西里奥斯三人不知说什么 弥尔顿也是早就听闻军队的暴行,不过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对此仍然十分惊讶,“人民军”这个称号也属实是一个笑话,它仅仅是几个字,除此之外就别无他物了,如果要说还有什么与“人民”沾边的,大概是他们的主要收入取之于民。

  几名士兵忽然出现在卡西里奥斯面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长官,塞勒斯少校想要见见你们,谈一些事,请跟我来。”卡西里奥斯还没回答,几人便开路引导他们前往塞勒斯的所在处,不过事到如今只有跟上去,说不定还能知道盖伯在哪里。

  来到一所木屋处,几个士兵便站在门口充当守卫,而塞勒斯看到他们来了后以笑脸相迎,还拿起水壶给三位倒水喝。

  “无事不登三宝殿,客套话就不用说了,直入主题。”卡西里奥斯也随便找了个板凳坐了下来,“痛快,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那位就不藏着掖着了。”塞勒斯把嘴中的香烟扔在地上,继续发话“现在的情况你们应该也看到了,这种情况也是无奈之举,接到上级的命令,塔吉克民族武装就藏匿在路斯塔姆村周围,本来我们还觉得无所谓,只是随便搜捕,但我们发现了这个。”

  塞勒斯从桌上拿起一张照片,而上面正是盖伯杀死的车长。“阿夫辛,副排长,今天进入酒馆时被杀,尸体被发现在酒馆的地下室,我的人刚来就敢杀,您说我能不怀疑这里是否藏匿抵抗武装吗?”卡西里奥斯瞳孔微微放大,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平静,问到:“所以你想?”塞勒斯也没有多废话,直言:“对于这种藏匿抵抗武装,还贸然杀死我军军官的人,在战时情况下,这种已经足够砍头了。这些破坏民族团结的叛徒,居然还能安稳地活下去,而前线的士兵要遭受炮火,还要遭受背刺,您不觉得这很荒谬吗?”

  塞勒斯端起桌上的水杯一口饮尽,然后继续说:“我们希望在美军编制的长官您,主持临时法庭来对可能的武装叛匪进行审判。如果要等政府指令,却还要等上好些时日,我们的部队主要职责是北上打击北方联盟,只是顺便接受指令来审查这里。但是就现况来看,我们不得不采取强制措施了。如果这次机会丢了,敌武装很可能会把情报消息透露出去甚至联合其他武装力量来切断我们的补给。所以,请您批准。”

  “为什么要我来,我的军衔只是上尉,而您是少校,先生。”

  “但您隶属于美军,而且您也是最近什么秘密行动的队长不是吗?执行这种秘密行动的特战队员即使是比其他军官低一两级,实际上话语权还是比他们大的。”

  卡西里奥斯见没法推阻,而且如果不批准的话指不定他会干出什么事,只好先答应了他,“行,我批准。”卡西里奥斯便在文件上签了字。塞勒斯看到后也再次摆出那标志的笑容,从他的柜子里拿了一瓶酒,为几人倒上,“白兰地,轩尼诗品牌,XO干邑白兰地。”

  “这种酒在阿富汗算高档货吧,哪来的。”

  “只管喝,不问出处,这是行业美德。”

  “…”

  “还有,还请三位能赏我个脸,我带三位来看三场表演,以示友好。”

  “但是我们要…”卡西里奥斯给弥尔顿甩了个眼色,弥尔顿只好把话咽进肚子里。

  “行。”

  “那么三位,请。”塞勒斯半弯着腰,礼仪性的将右手抬到腹前,作出邀请的动作。士兵和军官们散在两旁,但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朝着卡西里奥斯三人看去,沉默无言,失去了之前的欢闹,这倒使他们感到有些不适应。阳光把路斯塔姆村映得通透,世界少了他们依然照常运行。天平的光辉洒在山区,天国的使者亦或是地狱的走狗,他们的心是腐烂发霉还是空洞无实。无论如何,村中这些无可救药之徒必将受到公正的审判。

  “开始吧,把证人带上来。”几名士兵率先登场,“我们在酒馆找到了阿夫辛长官的尸体。”

后面来的人是村长,“我指控村民们涉嫌藏匿武装分子,因为我在之前到每家每户探访时居然没人请我到屋里吃饭,他们肯定藏匿了起义者或者说他们就是!”

  “好,本庭宣布,判除村长一家外所有村庄居民死刑。”

  台下的士兵和台上的法官以及证人纷纷鼓掌,赞扬法官的的英明之举,鼓掌居然持续了五分钟,每个人的手掌火热,公平正义终于从太阳透过乌云,照进了阿富汗的崇山峻岭,不过更令人兴奋的,是接下来执行法庭判决的时刻。

  “这就是您主持的临时法庭。”塞勒斯在卡西里奥斯边上说,“我非常满意。”

  到了装着路斯塔姆村男人们的坑里,坑中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上方的士兵和军官们,但他们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也只能等待着后续。刚才的法官站在坑边,高声宣读:“路斯塔姆村村民不顾国家危难,反倒助纣为虐,藏匿塔吉克民族武装分子,杀害我军军官,密谋反对阿富汗民族共和国,推进境外势力利益。法庭宣布你们犯下叛国罪、间谍罪、内乱帮助罪、分裂国家罪,本庭宣布判处你们死刑,立即执行!”

  “冤枉啊!大人!”坑内不管老幼都齐声高喊,他们想要挣脱绳索,但却无能为力,那群士兵绑得实在是太过严实导致手腕还传来阵阵痛感。一个老人跪在地上,抱着孙子痛哭:“路斯塔姆将会有六月飞雪,来证明我们是被冤枉的啊!”

  他们甚至把广播车开来,叫冤声与广播声杂糅一起,在感观上的体验有些微妙,“我们的先祖英武、坚韧、恢廓大量,以及他们为我们伟大国家的自由与独立所做的精神和和蕴含的斗争精神,冥冥中不竭地鞭策着我们,而我们亦将追随他们的步伐。为了我们的祖国目前,同胞们,前进吧!”广播播报完毕,几辆步兵战车已经用机炮指着坑内的村民。

  男人们的哭喊悲鸣被三十毫米自动机炮的嘶鸣声斩断,虽说不如机枪那般迅捷且尖锐,但是低沉的吼叫仍然能让敌军步兵躲在战壕中瑟瑟发抖,更别提坑里的人穿着单薄的衣褂。每人能逃出来,何况坑的四角都有一台步兵战车来形成稳定的交叉火力。而被击中的躯体直接被撕扯成两半,一些人还比较幸运,只是身体豁开了一个篮球大的口子,血肉横飞,里面还有一丝丝没有断开的肌肉在血液的浸泡下蠕动。而这只是穿透后的效果,直接被命中的人基本上把整个人打成一堆烂肉,在半空与被掀起的土块一起飞舞,跳起一段优美的空中华尔兹,鲜血泼满了大地,在战车旁的人们都捂住耳朵,不是心怀慈悲不听他们痛苦的嚎叫,而只是机炮扫射的声音过于刺耳,不捂耳的话可能会耳鸣。这种叛徒,只能以“自由之花要用暴君的鲜血不断的灌溉”来作为他们的墓志铭,没错,暴君走狗的鲜血依然可以灌溉土地。

  不过机炮的车载弹药都用一半了,尸坑中还是传来孩童的啼哭,十几名士兵自告奋勇上前对着坑内扫射,但哭声仍然明天消散,开来是这些肉块堆太厚了,把人给埋住还能充当防弹物了。

  “村长,我们力保你,还承诺给你去县里当官的名额,是不是也该多出点力?”塞勒斯把玩着手枪,头都没抬就说起话来。

  “是,属下明白。”塞勒斯直接把手枪丢给了他,而村长也丝毫不在意坑中这些破碎恶心的肉块和肉泥,不停地翻找着声音来源。挖了好一会儿后,才把一个由破布抱着的婴儿给挖出来,旁边还有“六月雪”老者。婴儿一看到村长便不再哭泣,转而笑了起来。而村长也用笑脸和子弹回应。

  这下坑内是彻底安静了,里面的人死光了,六月飞雪也没有从扭曲的现实和咽喉在突然飞出,不过待会儿处理燃烧尸体时的灰烬倒是可以下一场“黑雪”来满足他们的愿望,让细小的灰烬堆成蓬松的雪堆,随着风儿零零散散。这种没有科学实践证明的集体臆想只存在于集体的臆想中了,不过这不也正好说明他们不是被冤枉的吗,给塞勒斯看乐了。

  “好了,该去仓库那里展开我们第二场表演了。”

  “一颗心说快去快去 一颗心说别去别去 没有你在身边 我就像 热锅上的蚂蚁…”每个人都在行进中高歌,在裁决之前被处刑的人横尸街头,随着乐符,踏着尸骨,为了国家与民族的荣耀而进行下一场正义的审判。

  “和美丽动人的你相比 万事万物都 微不足惜 无论在哪 只要想到你 就无畏无惧…”

  不过这次就要提现出集体参与感与荣誉感,把车上的汽油与搜来的布料混合在一起,拿酒精与棉纱缠绕,做成简易的燃烧瓶;部队里的雷也集中起来,一口气端了好几箱,让掷弹兵额外领好几枚;检查火焰喷射器的燃料;装载子弹,枪械上膛,保险关闭;拉横幅,“万岁,希克马蒂亚尔”;幼女们排成一列站在军队队列中;“你不会知道 我的心 空无所依 也不会知道 这一切 因你而起 若没有你 月光就不会洒向 我的心底”。

  热身运动完成,掷弹兵站在仓库窗前,手一伸,将手雷扔进窗口 冲动撞击引信,卸去保险,里面从刚刚的微弱呻吟到看见受累的凄惨呼救,最后在爆炸声中碎肢。从窗口飘出纯白无暇、不沾灰尘的纤薄云团,慢慢爬高,到一望千里的天空。硝烟与惨叫混合着感观,汗水从脖颈不断流下,在胸口和腰部流淌汇聚,模糊地感觉,温润湿热且黏滑,不断刺激着他们。

  不过有人还因为这种快感一时失了手,在惨叫声的电流刺激身体,酥麻的同时,手没用上劲,手雷直接砸在窗边弹回士兵手里,下意识地捡起扔出但没来得及,直接把手掌给砸烂,因为冲击波,手臂也没能幸免,骨折。医务兵急忙冲上去,一脸阴沉,给他缠止血带、打玛啡针、上夹板、喂胶囊,因为疼痛,他也跟着屋内的女人惨叫起来,逗笑了周围人。

  “哦我心之王 永远的 我的女神 你无情地 打碎了 我心之门 海誓山盟 却无法 与你相见 我心急如焚…”

  “集合!”塞勒斯大喊一声,所有士兵都摆出跑步姿势开始排整队列,头朝右偏,排成了好几列。接着才是真正的人人参与的投掷运动,每个人都拿着燃烧瓶向仓库丢去,完全的弧度和玻璃的碎裂,人人参与,人人哄笑,人人快乐,与仓库内依旧惨烈的叫声如和稀泥一样搅拌在一起。仓库的大门疯狂摇动,连下辈子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但门上焊的钢条与锁链还是坚挺,可怜这辈子办在这里下辈子还要还债。

  “我现在以花瓣为纸 书写一首甜蜜的情诗 似水柔情 刻骨相思 唯有你 才能够感知…”

  “开火!”

  一声令下,扳机扣动,枪声不绝于耳,盖住了女人们的尖叫,清仓弹药库存,枪口火焰照亮了太阳斜下来的阴影,火药粉尘在开启中弥漫,这下仓库里安静了许多,只有微弱的哀号还在不断进行。那些被排成一列的女孩默然地看着,流露出绝望的悲伤,赤裸的脚跟、脚趾、膝盖、手臂和手指沾染着不知是谁的血液,已经凝结成块。

  “首先写 你好 亲爱的 然后写你 可曾 梦见我 万水千山寻遍 不见你 我心如刀割…”

  看到一旁惊呆的卡西里奥斯,塞勒斯拍了拍示意中尉直接进行下一场,“既然两场都给我们尊贵的客人带来了深刻的记忆,那也给客人们献上我们尊贵的礼物吧。”塞勒斯从中尉的手里接过一颗头颅,然后甩到卡西里奥斯脚底下,盖伯的头。

  三人二话不说背靠背形成一个三角,直接举枪瞄准对方,而阿军一旁所有人也对准了他们,形势一度紧张。

  “你们这位队友不是很好说话啊,直接干掉了我们几个士兵,你们就这样走是不是不太合适?”卡西里奥斯这时才明白,刚刚塞勒斯对他们的态度只是想拿他们做挡箭牌给自己杀人做背板,而现在人也差不多杀光了,现在也没利用价值了。

  “不过,你们那个姑娘倒是挺合我胃口,不知是否能赏我一脸?”

 弥尔顿直接打消了他的愿望, “美国政府财产,任何人不得侵犯。顺带一提,X-31E型脉冲步枪,7.92x57mm无壳步枪弹,弹头采用触发式引信,拥有爆炸威力,目前载弹量60发,你想来试试?”

  “啧。”塞勒斯皱了皱眉,即使他现在有数百来号人,但是美军的外骨骼装甲也不是普通步枪子弹能打穿的。这些还不算什么,主要是自己被弥尔顿拿枪指着,发生冲突自己肯定第一个炸,非常不划算。而弥尔顿也在担忧,毕竟靠他们三个人杀出重围是绝无可能的。

  场面僵持一会儿后,弥尔顿先做妥协,放下枪,不得不为了生命出卖这些他打断炒货赚钱的雪茄,“古巴雪茄25枝装,市场售价十一万美元,口感不错,你也可以拿去黑市上卖更好的价格。”塞勒斯接过木盒看了一眼后,紧绷的脸立马舒缓下来,转而喜笑颜开,示意所有人放下枪,拍了拍弥尔顿的背,“一场误会,我的朋友。”

  “放他们走吧,你们几个,把村庄这些建筑也烧了,该北上了。”

  卡西里奥斯突然发问:“如果那个阿夫辛,不是村民杀的,而是我们杀的,你会如何?”

  塞勒斯则显得泰然自若,像是意料之中一样,“正如你看到的,怕那些男人闹事,我们给他们都捆上了,不如假设,我们其实早就有杀他们的准备了呢?”

  几个人拿上火焰喷射器,调试好发射器后,高压将易燃气体喷射出,效果就是火焰从发射口无休止涌出,火焰上方冒着黑烟,在接触木制建筑物时就地生根发芽,持续膨胀其体积,肆无忌惮地在易燃物上扩张领地,风一吹,便将火种四处传开,实现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现实层面实践。其他人也不甘示弱,将剩下的燃烧瓶和拿汽油浇过的布料扔进火堆里。让火焰再烧一会儿,就连那微弱的哀号也在火焰的高温下融化,然后蒸发。

  “哦我心之王 永远的 我的女神 你无情地 打碎了 我心之门 海誓山盟 却无法 与你相见 我心急如焚…”

  别了,路斯塔姆村。穿过被车轮和履带碾压的小径,凌乱的火星点着风滚草,在燃烧殆尽前尽量把火种散播出去,回忆在死人间泛滥成灾,而生者坐着卡车在荒野上奔驰,听见四周发出狂野、沉重的笑声,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

  弥尔顿往后瞥见,模糊的轮廓,燃烧中的仓库,没等看清这最后一面,木头还是撑不住,顶梁柱断裂脱落,整座建筑轰然倒塌。空气在弥漫着烧焦味,村内的所有建筑付之一炬,熊熊烈火染个血红,几天后,它们会彻底被夷为平地,但可预见的未来里,它不会在狂风下被抹去,也不会存在于任何纸面记录,而是在其他地方不断上演成为新的现实。至少就目前战况来说,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针对塔吉克人的屠杀是肯定会在普什图斯坦上出现的。

  “哦我心之王 永远的 我的女神 你无情地 打碎了 我心之门 海誓山盟 却无法 与你相见 我心急如焚…”

  6月30日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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