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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大门

2019-05-14 20:22 作者:ACTIVISTSUN  | 我要投稿

  坐西朝东矗立在柏里施塔特中央的凯旋门,本是大帝国时期扩建前的柏里施塔特的东部城门。城门上的胜利女神见证了法肯莱人的入侵、共和革命,以及民族之战后的凯旋。而现在,她正注视着城门下躁动的人群。手持火把、刀具以及其它各类武器的学生、工人、市民正咆哮着,一步一步朝着东大门逼近。

  三排组成人墙的警察拦在城门之前,像是雕塑一般,仿佛与城门浑然一体。

  为什么这里一副火药桶的样子……

  施维茨在广场上定住了。

  东大门前的街道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人群,杂物燃烧的黑烟腾空而起,逐渐连成一片。警察排成的那道细细的蓝线似乎随时都会被淹没。此时又一队警察从东大门后齐步走出来,加入到了阻挡人群的队伍中。东大门后面的广场上,从城市各处赶来增援的警察正列队集合,像是在大火前抱团的蚂蚁。

  “同志。”施维茨走向了一名现场的警察指挥官。

  “请问这里是什么情况?”

  “不要紧,我们可以处理。”

  警官只丢下一句丝毫没有底气的回答。

  说是可以处理,但是从他的表情还有态度来看,他们完全不知道情况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施维茨陷入了纠结。到底这个送文件的活要不要继续干完……

  ……

  “警告前方人群,请和平解散,我们已经保持了最大的克制。”

  暴民的喊声盖过了警察的喊话声,紧接着雨点般的砖石被投向了警察的队伍。

  “下次记得跟上面反映,要求给一线的警员配发盾牌。”喊话的警官跟旁边的同事说了一句。

  但话音刚落,一块砖头就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脸颊,他顿时失去知觉瘫倒在地。

  “顶住!”

  暴民逼近着警察的人墙,已经到了伸手就能抢下警察身上的手枪的距离。后面警察的预备队顶了上来,把人墙加厚,但后排的警察还没完全顶上。人群就像炮弹一样撞到了警察的人墙上,整道人墙往后退了好几米。

  砰!

  后排的警官鸣枪示警了。突如其来的枪响让刚才还在冲撞警方人墙的暴民扭头就跑,但是,在意识到警察仅是示警,没有朝人群开枪之后,人群马上卷土重来。

  雨点般的拳头和棍棒打在警察身上,女人和小孩用牙齿攻击着警察的四肢,警察的人墙不断地被撕扯着,每一秒都比之前更加脆弱。

  一只握着某样管状物的手没有任何征兆地从暴民的人群中伸出,一寸一寸朝警察的防线挺进着。这只手的主人无声无息地接近,没有任何人察觉得到。而就在那只手伸到了人群的最前端时,一名警察正好抬起头来,他的一只眼睛正好对上了那只手握着的物件上那漆黑的洞口。

  砰!

  一声响彻云霄的爆响,那个警察的眼球炸裂开来,一道刺眼的鲜血喷溅而出,警察的身体像是装满石头的麻袋一样朝后倒去,压在了后面一群表情瞬间凝固的警员身上。

  旁边的一个警察回过神来,马上拔出自己身上的手枪,而就在此时,一把砍刀斩断了他拿枪的手。就在他因为痛楚而喊叫时,一把尖刀刺穿了他的喉咙。

  几声零星的枪声响起,分不清是来自警察还是暴民。挥舞着各式武器的暴民大肆砍杀着警察,刚才警察的人墙已经支离破碎,潮水一般的暴民冲过了东大门,涌到了广场。

  施维茨朝着来时的方向转身跑去。他的心脏疯狂跳动着,每跳动一次都像是教堂大钟的鸣响,让他整个人不禁颤抖,上千人的惨叫在他脑中撞成一团,他也想喊出来,但只敢把声音压得极低,除自己外,没有任何人听得到他的哀嚎。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不能死……

  突然间,后背像是被灌入了融化的铅水一般,胸口一阵翻江倒海,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喉咙中喷涌而出。

  一眨眼,一柄利刃胸口处破出,紧接着视线被一片黑暗所笼罩。

  意识完全消失前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句话:

  救我……

  ……

  警察的防线已经完全崩溃。无数的暴民像是围猎流血的猎物的鲨鱼群一般,疯狂地追逐着每一个身穿制服的人。

  被数不清的手压在地上的警察被开膛破肚,刀刃砍杀入骨无法深入,进而用铁锤把砍刀一寸一毫地砸进颈椎里,顶着警帽的头颅、还套着袖子的胳膊被挑在长杆利刃上,路灯上还挂着被吊死的警员。挥舞着武器的暴民在东大门后的广场上大喊着,把利刃上沾着的血肉,与街道上建筑燃烧的黑烟构成了地狱的绘图。

  

  ……

  

  “军队来了!”

  这句话逐渐传遍了广场和街道。

  身着暗蓝色军服,手持上刺刀的步枪的军人从广场四周包围过来。暴民扔下了手中警察的残尸,拿上了还在滴着血的利器,重新聚成了一团,朝着军队一步步逼近。

  “少校,我们怎么办?”

  旁边的人询问着指挥官。

  但指挥官一言不发。

  一个警察踉跄着从他身边经过,那个警察脸上一道从太阳穴到下巴的刀口让指挥官愣在了原处。

  “少校!您有什么指示?”

  “……”指挥官像是一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他只是双眼无神地环视着四周,眼前的惨状让他干渴的嘴巴发不出一个音节。

  暴民投掷的石块砸到了士兵的身上,没有得到任何命令的士兵相互挤在一起,高举着手里的枪杆,想以此挡掉朝自己袭来的投掷物。

  一个插着一条燃烧着的棉线的盒子被混在了石块中,那个盒子掉在了人群中央,滋滋燃烧的引线吸引了旁边几个人的注意,回过神来的人大惊失色。

  “土制炸弹!”

  话音刚落,巨大的爆炸声就刺进了人们的耳膜。一道白烟腾空而起,旁边一圈士兵随着那声巨响倒在了血泊中。

  几乎就在同时,暴民的人群中传来了一连串的枪响。手持自购的枪械以及从警察的尸体上拿到的手枪的暴民朝军队开枪了,队伍的最前排倒下了好几个人。紧接着,潮水般的暴民朝着军队的阵线挺进着。

  “开火!”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让指挥官的大脑瞬间空白,这命令并不是出自自己口中……

  山崩地裂般的枪声响起,射击产生的白烟几乎把视线完全遮盖。暴民的人群中爆出了成片的红色血花,人像是被镰刀收割的麦子一样成排地倒下。往前冲的人都愣住了,似乎没有从眼前发生的一切中反应过来。他们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军队紧接着打出了第二轮排枪,前面的暴民像被一条无形的鞭子扫中一样,瞬间倒在地上。其他的暴民见状扭头就跑。

  而这个时候指挥官才反应过来,发出了他的第一道命令:“停止射击!”

  但是枪声把他的声音盖过了。

  又一轮排枪,成群逃跑中的暴民后背炸开了血花,然后栽倒在地。士兵队列两侧的四门火炮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喷吐出了火舌,高速推进的霰弹发出着怪叫,在人群中犁出了一道道的血肉胡同。

  ……

  东大门的军警死伤惨重的消息马上传遍了全城的戒严部队。

  戒严部队的愤怒被彻底点燃,一直以来他们忍受着谩骂以及人群投掷的石块,东大门的同志的鲜血让他们再也无法继续克制。

  而现在,城中各处的戒严部队面前仍然是投掷着石块的暴民。

  “你们是什么人的军队!?”

  “畜牲!”

  但现在,军警不再退让。

  突如其来的枪声压倒了暴民的喊声。暴民瞬间退潮的海水一般朝着军警的反方向夺路狂奔,有人点燃了街头的路障,大火和浓烟遮挡住了人们的视线。在暴民身后的,是端着上刺刀的步枪的军人,他们怒目圆瞪地踩着中弹的暴民,朝暴民逃跑的方向挺进着。

  

  本文源自本人在八年前的一个脑洞。 这个脑洞已经被本人脑补成了一套完整的小说大纲。 本文是本人脑补的小说中的一个情节。 本人也会不定时更新类似的片段,这些片段大都有一定关联,不过本人未必会按照这些片段发生的时间顺序投稿。有兴趣的各位可以点赞。也许本人某一天看到这文人气还不错的话,会把整本书都写出来也说不定。    

  本篇的剧情是故事时间线中的共和历89年。

  东大门事件,指普诺森共和历89年的第一次普诺森-奥斯鲁西亚战争(普诺森称为“卫国战争”)期间一系列发生在普诺森首都柏里施塔特的暴动。柏里施塔特市警局的八千多警力中的近四千人被派往东大门,其余警力大多与国防军的戒严部队驻守在全城各处民众游行集中爆发的区域。派往东大门的市警几乎全部在暴动当天殉职,前来增援的国防军预备役第2步兵团及预备役第1炮兵团一部亦有二百余人丧生,整个城市的军警殉职人数超过五千人。而当天整个柏里施塔特的民众死亡人数约为一万两千,部分是在暴民打砸抢烧中伤亡的无辜群众。

  此事件被民社党当局宣传为“民众对国防军消极怠战,丢失领土的不满的宣泄”,导致国内舆论把国防军推到了风口浪尖,同时也拉开了民社党政府对国防军的大清洗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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