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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凌晨一朵花枯萎》续篇

2023-05-17 00:00 作者:当真是累了  | 我要投稿

汝(一&二) 前言 以下四千六百余字,文笔不佳,请多包涵。 汝,女溺也。 她死了。 阿萱觉得自己要疯了。 Ⅰ.王大娘 今天是王大娘出殡的日子。 男人们的谈话声此起彼伏,女人们的哭声一呼一应,还有时不时突然响起的乐队的奏乐声,整个氛围,杂乱喧闹,要说悲伤,倒也看不太出来,除了那些哭丧声和狡辩开脱的话能让人知道这户人家的女人去世了,其他的,便再也没有了。 阿萱今天是以王大娘的娘家人的身份参加葬礼的。 一大群人下车时,王大娘的婆家这边便有人领着阿萱他们进去,阿萱是小辈,便走在队伍的中间,前面是王大娘的弟弟们,后面是王大娘的妹妹和弟媳们。霎时,乐队的乐器响起,后面的哭咽声也响起,阿萱像被挤在中间,好像失去感觉,只觉得耳边轰鸣不断,脚下地动山摇。 这条路并不长,却也不怎么好走,就像王大娘的一生。 路的尽头,按照这里的习俗,王大娘的孩子要跪王大娘的娘家人,然后,他们就被拥进灵堂,门很小。 灵堂内挤着很多人,几张草席铺在地上,王大娘的孩子和婆家的女人们就跪坐在草席上,头低着,地上可见有很多揉成一团的纸。王大娘的丈夫林大爷坐在沙发上,不语也不起。而王大娘,被放在方方的玻璃冰棺里。 依次跪拜上香后,要见王大娘了,王大娘的姐姐哀嚎着,王大娘是她唯一的妹妹,前些天,王大娘刚和姐姐交代完后事便撒手人寰;其他人也哭到眼睛红肿,声音沙哑,相拥而哭,场面几乎失控;王大娘的两个亲弟弟也哭了,他们昨日刚回来奔丧。 作罢后,阿萱他们被带到另一间房子,因为娘家人不需要一直守在灵堂,已经是客人了。 开头的场景便是在这间房子。 他们坐下后,有人给他们倒茶平复情绪,总之,有人在王大娘的婆家这边当说客,替林大爷辩解,因为王大娘死前过得并不好。 王大娘是癌症去世的,具体是什么阿萱不知道,因为问了大人并不告诉,只知道是查出来时已经是晚期,又加上刚放开时又染上了最强的毒株,故而雪上加霜,从阿萱知道王大娘的病情到今天,才不过半月。 王大娘的弟媳指责着,林大爷在王大娘生病时连肉都不曾买来给王大娘补营养,还放言说让他们来将王大娘接走,这个人他不要了,那为何几十年前不让人接走,如今王大娘生病,才说这些负心薄幸的混账话;王大娘的姐姐更是骂着,说王大娘缠绵病榻时吃不下,竟然连倒杯水的人都没有,明明丈夫和孩子都在,却又好像不存在;王大娘的婆家人就在为他辩解,说人人都不容易,人人都有难处之类的话,显然这些并不能够解释他的荒谬,他们也知道站不住脚。一上午,若不是桌面上的纸巾越来越多和屋子内的烟味越来越浓,阿萱真觉得自己进入了循环,因为那些话一句句地重复着,后来,就吃午饭了,下午才出殡。 饭并不好吃,几个菜油腻得过分,因为下午的事,阿萱硬是扒拉了几口饭填了一下肚子。 吃饭的时候,有人将王大娘未过门的儿媳领过来让娘家人看看,他们五月份就要结婚了,可是王大娘却再也看不到了。相看泪眼,无言作罢。 饭后,大家都在静静等待出殡,只有王大娘的姐姐坐在门边靠着,不说话,眼泪却一直在流,也没有去擦,阿萱本来在坐着发呆,看到便出门去拿纸巾,纸巾上还有被溅上的汤汁,阿萱将那几张抽出后才能抽干净的纸巾。 有人过来说要盖棺了,相冲的不要去,阿萱不会,所以阿萱也过去了,还抽了好多张纸巾。 乐队响起,哭声响起,在门外时,阿萱便把纸巾都给了她们,又在门口的纸巾那里再抽了几张,进灵堂后,有人扑在棺口哭,阿萱被挤着,没有看见,后来,哭的人被拉起来,盖棺了。几个人合力将棺椁抬出门外,两张桌子叠放,摆上香烛等。 请来的道士开始嘴里念念有词,乐队也开始响,女人们在哭,小孩不知所措,阿萱在看到他们拿胶带将棺椁封起来时,终于忍不住,这一封,便意味着王大娘再也出不来了。 王大娘平时很能说,也很能干,阿萱最喜欢吃王大娘酿的豆腐,因为王大娘的豆腐别处买不到,只有逢年过节时王大娘会做,三角的豆腐包上肉馅,放在油锅里炸至金黄,再放进高压锅里和肉一起炖煮,阿萱如今也会做酿豆腐了,可再也吃不到王大娘调的肉馅酿出来的豆腐了,阿萱也想不到,去年春节见的那一面和吃的那一口豆腐,居然都是最后一次了,因为王大娘今年春节便已经在病中了,王大娘连这个正月都没有撑过。 棺椁是金箔的,乐队很会唱,道士也很专业,看着很用心,很有排场,可在阿萱眼中,讽刺极了,生前不愿照顾,死后却想用这些来掩盖,几十年的夫妻情分抵不过所谓男人的面子。 罢了,王大娘终究是回不来了。出殡了。 作为娘家人,阿萱他们只能送到路口便要返回,连上灵车都不能送。 回到那个房子后,不一会儿,他们送灵回来了,阿萱他们也要回去了,每个人都有一个利是。 阿萱回到家后,换起笑脸问王大娘的母亲中午吃的什么,好吃吗,他们都没有告诉她王大娘的事,她也只当阿萱出去玩了,她身体不好,记忆力也不好,年纪也大了,阿萱他们只能是瞒一时算一时了。 此事,便算过去了,大人们都有这种默契。 对了,阿萱还发现,林大爷将自己的朋友圈背景换成王大娘了。 Ⅱ.金婶子 2020年的正月初二,金婶子去世了,因为封控,只是草草地办了。 金婶子在世时,与阿萱最要好了,金婶子没有女儿,还开玩笑地说要认阿萱做女儿,阿萱多希望自己当时答应她。 清理遗物时,发现金婶子有套很好看的衣服,还没有摘吊牌,她应该是想着病好了可以穿的吧,可是却再也没有机会了,如今只能烧成灰烬了。 送走金婶子后,金婶子的丈夫文大叔就在门口扫着垃圾,背影很是落寞,文大叔的朋友圈背景换成了金婶子,当然,如今不是了。 四月份时,阿萱便听说文大叔要续弦,但此事以金婶子的儿子以死反抗作罢,毕竟,比起妻子,文大叔和金婶子的婆婆更在乎香火能不能传下去,只有金婶子的儿子要的妈妈是金婶子,其他人要的媳妇究竟是不是金婶子都无所谓,反正于他们而言,谁都可以。 文大叔再没有提续弦,如今也没有。 Ⅲ.葭葭 葭葭年底刚生了孩子,正月才出的月子。 阿萱其实不怎么喜欢葭葭,因为与葭葭并不熟时,葭葭便以一副长辈姿态来教育阿萱,讲话又直来直往,因此,阿萱总是不愿意同葭葭打交道。 葭葭今年才三十,思想却与那些老顽固无异,一脑门就想着要一个孩子,葭葭的身体条件要孩子其实很危险,已经流产过一个了,她还是坚持再要,阿萱不知道这究竟是葭葭的意思还是葭葭的丈夫阿福的意思,男人总好像有什么家产要人继承一样,明明阿福结婚后依旧啃老,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 葭葭生完孩子后,整个人憔悴了很多,阿萱讨厌归讨厌,却也还是心疼她刚出月子不久就要准备一大家子的年夜饭的,葭葭却说自己习惯了,并且甘之如饴,阿萱无话。 葭葭说她夜里总是睡不好觉,因为孩子总是哭,她总要起夜,而阿福却睡得很香,阿萱跟她说让她下次叫阿福起来,就算什么都不干,也好过一人忙活要好,葭葭笑着说阿福叫不起来的。 阿福还说让阿萱跟他们一起回去,帮他们带几天孩子,孩子夜里和阿萱睡,阿萱没有答应,因为阿萱知道,他并没有在开玩笑,因为他抱孩子抱没多久就要让阿萱来抱,自己跑去消遣去了。 Ⅳ.小鹿 小鹿今年高考,寒假时便被父亲用彩礼钱卖给了别人,对方是个接近三十的油腻男人。 小鹿不同意,他们便把小鹿锁起来,只给吃喝,断了小鹿与外界的联系。 后来,小鹿跑出来了,父亲却说母亲因为小鹿离家出走被气晕了,要她回去,这一回去,不论真假,怕是再也没有办法出来了,朋友们都劝她别回去,劝她先找份工作,有个立足之处再说。 好在小鹿听劝,没有回去。 阿萱不知道她找到工作没,因为好多天没有消息了,也许是忙,但只要没有被抓回去,就都算好消息。 Ⅴ.乔乔 晚上十一点半,乔乔在群里问大家睡了吗,她说她现在又想自杀,有点喘不上来气,她说白天和她母亲说了,现在整个人脑子飘飘的,很难受,很想要一个解脱。 大家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乔乔所经历的是什么,只当是一般的抑郁症患者来对待,阿萱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忽然看见群消息九千多条才去看的,光爬楼翻到她们开始聊天的时候就花了差不多十分钟。 在乔乔上幼儿园时,就被迫与当时正在上初中的表哥发生关系,亲的,后来,表哥的母亲知道了看到了也没有阻止,直到乔乔长大后,还会掐着她的脖子再次发生关系,情况持续三四年,可笑的是,她的这位表哥如今在当兵,而乔乔,只能躲着这位人渣,没有证据,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 大家一直在骂,因为乔乔的父亲也不管她,只见过一面,乔乔没有人可以求救,她只能跑。 后来,乔乔的母亲带着乔乔改嫁了,却又遭遇了家暴。 再后来,他们离婚了,乔乔的母亲又嫁给了一个男人,男人没有孩子,他做梦都想要一个孩子。乔乔的母亲因为身体原因也一直没有办法保住孩子,流了好几次,后来乔乔母亲的年龄也大了,不允许再要孩子了。 阿萱好像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了…… 乔乔的外婆去世时,家里只有乔乔和继父两个人。在乔乔睡着后,继父打着手电,进了乔乔房间,用手进入了乔乔的【xia ti【不让写】,乔乔被弄醒了,男人仓皇而逃。 阿萱以为此事可以就此作罢了,但是还没有。 在乔乔上大学后,继父终究是得逞,但乔乔没有怀孕,他就该是断子绝孙的下场。 后来,要离婚了,可乔乔的母亲依旧因为没能给他一个孩子而愧疚,她并不知道女儿经受过什么,乔乔这才告诉母亲她的经历。 终于要结束了吗? 还没有…… 在大学期间,乔乔又被Qiang jian过,她说这次她什么感觉都没有,没有害怕,或许是习惯了吧,她在屏幕前打下哈哈哈哈哈,阿萱只觉得讽刺和心疼。 后来,她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就得了抑郁症,今年变成了重度。 为什么她的人生这么难?明明她已经逃离了那些地方,有了一个很爱很爱她的男朋友,他们就要订婚了,是知道她的所有只会更加心疼而不是逃离责备的爱人,还有一群素未谋面却愿意听她诉说,愿意陪她一起走出来的同担,明明她的生活就要好起来了,明明她会让人把安眠药全都藏起来,她的群昵称是再撑一晚…… 会好的,大家都在群里和乔乔说,到时候,还要一起去参加她的婚礼,到时候乔乔直接打扮好自己就行,如果能全国巡婚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屏幕瞬间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刷屏。 大家都知道只是在说笑,但期盼总是要有的。【多可笑】 Ⅵ.阿萱 阿萱的经历好像只是无关痛痒的事情罢了。 阿萱高考那年,家里没有电脑,只能去一个邻居家借电脑填志愿。 电脑就放在客厅里,这天晚上邻居家里没有女人。 阿萱填志愿时,邻居家来了几个男人,都是阿萱认识的,他们在谈话聊天,并没有理会阿萱。 不知怎的,他们突然就谈到他们的fang shi,一夜几次,一次多久,什么姿势,多长等等,他们说得很大声,时不时盯着阿萱这边笑得很开心,是挑逗还是戏谑,阿萱记不清了,只知道,他们肯定是心血来潮,故意说给阿萱听的,不然,没必要说那样大声和朝着阿萱这边笑。 当他们需要你服从时,你就是小孩,要听大人话;当他们需要你是女人时,你就要是大人 ,反正于他们而言,你又不是他们的女儿,yiyin一下自然是无关痛痒的,但是,易地而处时,他们叫的最厉害,可曾想过,阿萱也是别人家的女儿。 她们死了,病死了;又好像没有死,因为还活着,但她们就像溺水被救下的人一样,随时都会窒息。 凌晨一朵花枯萎,无人发觉,也无人在意。 附注: 1.萱,即萱草,又谓之忘忧草。 2.感谢你看到这里,希望你一切都好。 人家2.14过节去,我2.14灵感袭来熬夜通宵写东西,写完就不想和人待着了…… 每次写长篇写着写着总会失去理智,趋向感性…… 我始终无法做到用纯理论性的辩证语言去论述她们的悲剧,我总觉得,该留给她们以同为女性的温情,笔下应始终留有温热与悲悯,我知道这样的感性对于她们悲剧的阐述并无益处,只是我始终无法做到保持冷静罢了。 文|余怀瑾 2023.02.13---2023.02.15写于姑母丧期 2023.05.11一改 2023.05.15三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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