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中篇3—14—正面宣传很重要
“总感觉最近好安静啊，都没人找我做工。”
“其实你可以找找其他社团，大家都在筹备五月份的影视节呢，你可以做个动画啥的。”多米茨看克拉拉愁眉苦脸的，给她出着主意。
“嗯嗯，你说的对。”
下午一点半，克拉拉吃完了午饭，回到活动室。她上午刚上完课，那是一节理论课，她听了直犯困。
克拉拉跪坐在床上，手里抱着被子，若有所思地盯着正在工作的伊扎诺娃。小克拉拉早就已经回来了，她将头枕在克拉拉的大腿上，睡得很香。克拉拉把手放在她的头上，反复抚摸着。
“总感觉我在养猫呢，小克拉拉实在是太乖了。”
多米茨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他立刻翻找起来。找了一分多钟，他终于找到了那对猫耳发卡，他把发卡交给克拉拉，克拉拉则是小心地帮小克拉拉戴好。
又发了许久的呆，史达林他们也回来了。保卢斯连忙将伊扎诺娃的冰淇淋送了进来，放在她面前。自从他被克拉拉他们排斥以来，他就一心跟着伊扎诺娃了。
“克拉拉？克拉拉？”史达林冲了进来。
“嘘，小声点，小克拉拉在睡觉呢。”
“我给你带回来个人。”史达林神秘地说。
“这次又是谁啊？”克拉拉抬起眼皮——她刚才在闭目养神，“别又是个只吃饭不干活儿的。”
“放心吧，这个人很会干活。”
库兹涅佐夫把那人推了进来，克拉拉定睛一看，果真是很会干活的人：“戈培尔？你也来了？”
“啊，这位小姐是……”戈培尔十分惊讶，居然有陌生人叫出了他的名字：“难不成……”
“认识一下，这是你们的大元首。”史达林说。
“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
“元首怎么变成女孩子了？你搞的鬼？”
“去你的，她比我来得还早。”史达林说。
戈培尔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仔细地审视了她一番：“确实有点像。”
“怎么着？不相信是不是？”克拉拉说：“你今天来得正好，我有事要安排给你做。”
“等等，连身份都没确认……你怎么能证明？”
“对啊，怎么证明？”克拉拉看向史达林：“你，去帮我把衣服拿来，那身初始装。”
克拉拉把小克拉拉放到一边，拿起那身衣服，走进了活动室的更衣间，开始换衣服。
不知所云的戈培尔找了张椅子坐下。
过了几分钟，一个穿着经典衣物的克拉拉就出现了。
穿着土黄色的大衣，里面是西装配领带，下身着一条偏灰色长裤——或许是裙子穿太久了，她有些不习惯现在的装束，但气质却丝毫没变，这使戈培尔一下就相信了克拉拉的身份。
又花了几分钟换回去，克拉拉穿着校服就出来了。
“说说看，元首要我做什么？”
“叫我克拉拉就好。”克拉拉喝了口啤酒，“我想拍几期我自己的宣传片，增加一点知名度。”
“这好办，和之前一样的？”
“我个人觉得还是换个风格比较好，毕竟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克拉拉下意识地提裙，突然意识到自己穿的是短裙，连忙放下来。
“看得出来，您变了很多。”戈培尔说：“我先回社团商议一下，有结果了再告诉你。”
“你是哪个社团的？”克拉拉问。
“是戏剧影视社的，在楼下相同的位置，想来找我的话就下午来。”戈培尔说。
等戈培尔出去了，克拉拉才放声大笑起来。史达林一时不知所措，就只好站着不动：“咋了？”
“我希望他不会带我去拍一个登山之类的宣传片。”
“为什么？这挺有创意的。”
“这还是算了，我当年竞选就用的这套。”克拉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不是要打工吗？带我去看看。”
“我去的那个地方油烟重，不适合你去。”
“怎么着？看不起我？”克拉拉说——她其实还是很能吃苦的，毕竟“他”的地下室环境也不好，还不是在里面住了接近一年，整天还要防着英国轰炸机。
“那好，走吧。”
两人出了校门，做了登记，来到了一家餐厅。这是一家规模颇大的日式餐厅，光这家分店就有六百平方米的占地面积，还分了上下两层。
“环境不错嘛。”克拉拉说。她的到来引起了许多青年顾客的注意，或许是看起来比较善良，甚至有人主动走上来和她搭话，但克拉拉只是微笑着，不说话。
“我去和分店经理谈一谈。”
史达林在这家店颇有人缘，路过的服务生都与他亲切地打招呼——或许是他把这里的老板收拾了一顿，因为他克扣自己的工资。
分店经理很快就出来了，她也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不过比克拉拉差一些——她没有那么有神的眼睛。
“您好。”克拉拉主动伸出手。
“欢迎欢迎，你就是克拉拉吧，请进。”
三人走进了会议厅。“克拉拉小姐是来长期工作？”
“额，考虑过，但现在恐怕不行。”
“不要紧，那今天就按工时结算吧。”
“一小时多少钱？”克拉拉说，她依然处于比较缺钱的状态，尽管她因为检举揭发而被奖励一千马克。
“每小时十马克，怎么样？”
“很不错啊。”克拉拉说。她跃跃欲试。
“那你今天就当服务生吧，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换好衣服去服务台待命。”经理打算离开，事实上，她要帮前台处理订单，现在的两个前台忙不过来。
“有什么要求吗？”
“有的，一定要友善对待客人。”
“好的。”
史达林虽然放不下她一个人，但工作在身，他得去厨房帮忙，只能让克拉拉一个人处理。
克拉拉换上一身蓝色围裙——经过了些许改造，事实上已经非常像连衣裙，放好私人物品，便立刻从正门走了出去，来到了前台旁边。
“服务台在哪里？”她问道。
“新来的服务生吧？服务台在那里。”
那人拿手一指——服务台与厨房相连，有三四个与她穿着相同的女孩正等在那里，没过几秒，就有人拖来一辆餐车，服务生们熟练地拿走订单上的菜品，送到各个桌子上去。克拉拉也走了过去，像她们一样等在桌子旁边，拿了一张订单——其实就是菜名加桌号。
不久以后，又一张餐桌推出，她立刻用托盘稳稳地装起四碗菜。由于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她可以毫无压力地装起七八碗菜，但托盘没有这么大。
“这位客人，您的菜。”克拉拉微笑着。
“……”客人看呆了，之前从没在这附近见过这么好看的服务生：“谢谢。”他立刻回过神来，接过盘子。
克拉拉送了四次，每次都是对方主动接盘子，而她的同事们都是自己摆好——或许这就是她的优势吧。她又一次返回服务台，一个服务生塞给她一张卡：“刚刚十三号桌的客人请你去合影。”
“十三号桌？”克拉拉说。
“嗯，好像是你刚才送过的桌子。”
“一定要去？”克拉拉问。
“那是当然，我们这些做服务业的人都这样。而且人家是有偿合影，给五十马克，你能拿八成。”
“八、八成？”
五十马克，相当于克拉拉在学校里吃五次饭的开销。
看克拉拉这股高兴的劲头，那名服务生还不忘提醒她两句：“我们是正经店铺，他们要是对你做什么犯法的事情，直接叫人解决就好。”
“嗯！明白了！”
顺路帮她的同事送了两盘小菜，克拉拉迅速地来到了十三号桌旁。这时，一个熟悉的脸孔出现在她面前。
“我去，这不音乐社社长吗？”克拉拉说。
克拉拉环顾一圈：坐在他对面的肯定是他父母，还有几个亲戚朋友——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家族聚会了。
“啊……克拉拉？”那人说。
“怎么，你俩认识？”他的父亲说。
“对，她是我同年级的同学。”音乐社社长对自己的父母解释道，随后，他看向克拉拉：“你在这里打工？”
“没有，只是今天陪男……史达林过来，顺便弄一点零钱回去。”克拉拉说，似乎有些不耐烦，她拿出了她从服务台领到的那张卡：“你们有事没？”
音乐社社长掏出了一个小型相机：“我要留一张和店员的照片，回去和朋友证明我来过这里。”
克拉拉规规矩矩地站在他的身旁，由几个亲戚帮他们两个照好了相，克拉拉把卡片收了回来，抠掉其中的一张小纸片——这代表完成了一项任务。等到他们结账的时候，这笔费用会算在菜品里。
“呼，终于弄完了。”克拉拉下了楼，朝那个同事打了个招呼：“怎么样？有我的事情吗？”
“肯定有的，你看看这里堆叠的订单——好像还有九张订单的样子，你考虑一下，送几车过去。”
“其他的人呢？”
“姐妹们都忙着呢，差不多该回来了。”
克拉拉酝酿了一下，她找了一辆小推车，推着四个桌子的菜就走了：“你也加快速度啊！”
“好的！”那人转了转腰，也推走了一辆。
过了一个小时，最后一桌吃饭的人也出去了，众人往会议室的沙发上一瘫——工作算是结束了，接下来是清理组的善后事宜，但有一桌的人还没有走。
“喂，克拉拉。”换好衣服的史达林从厨房走了出来。
“对我有点礼貌行不行？”克拉拉说，顺带给他递上一瓶瓶装水：“喝点吧，看你累成这样。”
史达林接过水，一口饮尽。
“克拉拉，好像还有一桌没走，你要不去看看？”一名同事对她说。克拉拉还能坚持，于是就去看了。克拉拉先是换回校服，然后走出会议室，抄近路来到了那个编号所在的区域。
走过一个大型茶几，对面便是那个桌子。桌子旁边围着三个人，都非常眼熟。
“几位客人还不走啊？这里马上就要打扫了。”
其中一人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立刻把头转回去。
克拉拉看清楚了那人的样貌——是库兹涅佐夫，她能猜到剩下几人是谁，于是冲到他们背后，提住了另外两人的衣领——果然，是多米茨和戈培尔。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拍纪录片。”戈培尔说。
“拍什么纪录片？”
“这……您不是说要拍一个宣传片吗？我就打算以您打工的形象为模板，展现您的精神风貌。”戈培尔露出了无辜的表情，这使克拉拉即使生气也无法动手。
克拉拉转念一想：自己来这里打工的事情绝不能让学校里的人知道，于是问戈培尔：“视频呢？”
“已经让小克拉拉带回去了，交给我们戏剧影视社的编辑部处理一下，三个小时出结果。”
按照克拉拉估计，小克拉拉应该早就到学校了，这下即使她拿回了视频，大家也还是已经知道了。克拉拉只能叹一口气：“反正下班了，我们走吧。”
史达林就在大门口等她。克拉拉一下楼，史达林便将一张五十马克的钞票塞进她手里：“诺，工资。”
“这地方还蛮不错的，至少氛围好。”
“那你以后还来这里打工不？”
克拉拉想了半天：“下次带上小克拉拉一起来。”
“为什么？”
“戈培尔他们拍了我在这里工作的视频，还打算把它用作宣传片，我估计下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的食客应该还会增加——到时候就忙不过来了。”
“你对你的人气很有信心嘛。”
克拉拉自豪地插着腰：“那是自然，毕竟也是在各大文娱活动中反复参演的人，这还得感谢小克拉拉的容貌底子打得好，能吸引这么多人来看。”
“也是，他们的话剧、微电影之类的都来找你拍。”
不经意间，克拉拉就已经挽住了史达林的手臂，而这一切都被后面的多米茨等人看得清清楚楚。“早这样亲密该多好，咱也不至于输。”戈培尔说。
“你现在可别和她说这事，人家现在不爱听。”
“为什么不爱听？”戈培尔不理解。
多米茨摊了摊手，库兹涅佐夫也一时语塞：谁让这个计划刚开始是他们提出的，现在到了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们也想不到——谁知道他们的成见放下得那么快，这成见才刚刚消除，两人就能有这样的关系。
“这……唉！”戈培尔长叹一声。
“所以嘛，元首估计早就不想打仗的事了，你也就稍微放一放吧，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只是在想，他这样的人才，只能在乱世的灰烬中发光发亮，而会在和平中埋没。”戈培尔说。
多米茨觉得这言论似曾相识，但记不起出处了，不如见招拆招，似乎保证克拉拉幸福快乐的重担就压在他身上了似的：“克拉拉还有很多特长，叱咤风云、开疆扩土只是一小部分，她现在还会画画、弹琴，还会做很多的家务活，还能交到很多朋友，还能对眼前的困难冷静反击，这都比以前好了不少。”
“你说的对，这样是很好，但他的理想，他征服世界的宏伟抱负呢？就不要实现了吗？”
“你还是住口吧。那都是克拉拉以前的想法了，现在她想的可不是这些，我觉得我们应该认同她自己。”
“那好吧，我怎样都差不多。”
史达林和克拉拉就这么手挽着手进了学校，要不是恰好碰到了一面镜子，他们可能会一直这样。克拉拉路过那里时瞟了一眼镜子，发现自己正紧紧地挽着史达林的胳膊，脸涨得通红，但没把他推开。
史达林感觉到了克拉拉的变化，也只是说：“怎么了克拉拉？都不打算放开一下了？”
“让我靠一靠又怎么样嘛！又不会咬你一口。”
“嚯，你还敢和我来这套？”
史达林扯了她两下，没能扯开，又试了试掰开她紧握的手指，但也没成功——克拉拉的力气太大了，几乎和他一样大，而且又是娇滴滴的女生，自己又不舍得下重手去打：“该死，占不到便宜。”
“占便宜？”
两人打打闹闹地就到了活动室，伊扎诺娃看到他们这副样子，感到十分震惊：“咋了，都不掩饰一下？”
“你都知道了，我还掩饰什么？”克拉拉嘟着嘴，见旁边还有其他社员，她才把史达林的胳膊放开。史达林狠狠地甩了两下胳膊——这个一米八六的人真沉。
“小克拉拉回来没有？”克拉拉环视一圈，没看见小克拉拉的人影：“按道理应该回来了。”
“他还没回来。”伊扎诺娃说。
“不会出事了吧？”
伊扎诺娃笑了一声：“哈，你别看小克拉拉平时那副文文弱弱的乖宝宝形象，她自保起来比谁都机灵。”
“不行不行，我还是得下去看看。”
克拉拉拖着戈培尔就来到了戏剧影视社团的活动室。
“你们社的人怎么样？”克拉拉刚要敲门，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于是问戈培尔：“大概都在吗？”
“现在大概有二分之一，也就是四十个人。我们这里与你们上面不同，你们史学社的活动室是最小的，我们的活动室面积是你们的三倍多，还有机房、绿幕之类的一系列设施，现在刚好是编辑部在工作。”
“那就好。”
克拉拉直接推门而入，门都不敲了。她那迅速的开门动作把正在门口念书的两个女生吓了一跳，有一个甚至还向后摔倒，几乎露出了安全裤。
“编辑部在哪边？”克拉拉一边伸手拉起摔倒的那个陌生女生，一边扫视着屋内的陈设。
“在这里，请。”戈培尔拉开了一扇门。
克拉拉迅速地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了小克拉拉。她正坐在一张红棕色的软沙发上，身穿一身米黄色基调的哥特女仆装，用手调整着裙撑的高低。
“哇，克拉拉姐姐回来啦？”小克拉拉很兴奋，或许这就是关系特别好的姐妹吧——或许有别的因素。
“呀…这是在？”
“小克拉拉说她要跳一段舞，说是'苏菲舞'，咱也没见过这类东西，听她说，好像是罗马的舞蹈。”说话的人似乎是小克拉拉的“专用编辑”，因为周边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而他在专门拍小克拉拉。
“我能学吗？”克拉拉觉得挺有趣——苏菲舞，这种从来没听说过的东西总是会有很强的诱惑力。
“可以啦，毕竟我们两个身体底子在这里。”
戈培尔觉得很高兴——这不是送上门来的社团活动成绩单嘛！看来这个月超过隔壁音乐社是有指望了。
“那…教我练舞呗。”“姐姐下午没事的话，应该是能学个七八成的，至少会比较熟练了。”
小克拉拉“御用”编辑师给她们弄了一套一模一样的哥特女仆装，让她们两个换好。克拉拉换衣服很快，没过几分钟便已经整装完成：“那就开始吧！”
戈培尔找出了他的摄像机，开始摄像。他拿出一张十分大的硬盘，打算全部记下来。
“那，先这样抬手臂，再转个圈……”
克拉拉跟着她的动作做，没想到，她的动作又使身后的某个扣子断开了。身后突然传来“嘣”的一声，胸前的压力突然减小，克拉拉脸一红，连忙让小克拉拉帮自己系扣子。这时，她看向守着摄像机的戈培尔。
“……看我干嘛？”
“还不关掉？”她红着脸说。
“干、干什么？”
克拉拉伸手去抓摄像机，却被戈培尔眼疾手快地拿到了一边：“别这样，冷静一下，摄像机很贵的！”
“那行，你把刚才的删了。”
“刚才的又怎么了？”
克拉拉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说：“你别问这些只属于女孩子的事情，很害羞的…”
不知何时出现的多米茨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戈培尔说了几个字，戈培尔立即明白了。
“对不起，我没能想到……”
“不要紧，好了，等我训练好了再拍。”
训练进行了一下午，最终完美结束，克拉拉似乎忘了索要自己的宣传片，第二天，这张精心编辑的正面宣传片就在同年级生里面传开了，那家店也顿时增加了很多学生顾客。
“所以说，这就是宣传的力量。”戈培尔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