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接篇）三、灵魂消散的须弥

衔接篇还有预计2篇结束，后接自续的17章。衔接篇和过渡篇可以当作是个联动活动吧……毕竟里面插入了我自己的角色。

        白。
        寂静。
        轻飘飘。
        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明明刚刚还如此喧嚣，但此刻却已归于虚无。
        这空空如也令人心安，也令人恐惧。
        ——用晶币使我过载。08小队的指挥官果然有本事，倘若是使用马尔巴士所赠的权能，如今或许尚未消亡……
        想到这里，浮士德想要苦笑，才意识到自身并无形体，也无法在空间内有任何行动，只是思维尚在。或说，本就没有什么空间，毕竟他没有感官。
        “浮士德教授。能听见吗？”
        忽然有一女声传来，充斥于整个空间，无法远离。
        ——你是何人？
        “教授想必一直都想与我会面，只是没有机会。其实我也是如此，所以才趁还来得及，强行从现世强留您的意识，这才有了现在的机会的。”
        ——原来如此。那个异界的女孩，是吗？
        “正是在下赵心语。那么教授，以如此的形式确实过于失礼；还请再忍耐片刻……”
        话音未落，浮士德只觉豁然开朗。突然感受到了沉重，随即眼睛捕捉到画面——那一望无际的纯白之下，有了落脚的平台。平台以上，站着一名不对称双马尾少女。见浮士德的目光投向自己，少女嫣然一笑：

        “已尽量还原了教授生时样貌。请坐。”

        说着，少女一个响指，二人已在圆桌前相对而坐。
        “这也是你的能力？我并未听说过。”

        浮士德轻轻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一口，便有带有苦味的清香在他口中弥漫开来，和真实的茗茶无异。
        “女王空间……自来到这个世界，便一直难以稳定使用。今天还要感谢岛上有足够浓厚的气；因此，能有这个机会，是教授您的功劳哦。”

        赵心语也轻啜一口，细细的眉毛随即蹙起：

        “教授平日的茶饮，真是相当涩口呢。”
        “这么说……这是从我记忆中所取？”

        “确切来说，是您自己从记忆中取出，我只是将其复制。这味道实在是出乎预料，请原谅我以柠檬水代替。”

        说着，赵心语指尖滑动，伴随着折旋升腾的光粒子，桌面上构建出纸杯。
        “只可惜是没有机会去研究了。气足够浓厚，这岂不是说我所改良的思博格也都已被打败。”

        “确实如此；但也花费了竹……莫兰清好些功夫；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气开发至此并付诸实践，教授完全可以为之自豪的。”
        浮士德起身仰视。女王空间内几乎空无一物，除了赵心语所布置的桌椅平台，尽为空虚，被柔和的光所充满。

        “教授？”
        “最终还是失败的。没能完成进化的关键一步，真是可惜，可惜……”他握着茶杯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颤抖着，有茶水溅出，在空中消散。
        见他露出有些落寞的神色，赵心语一摆手，拂去纯色的空间背景，将其变为一片草原。        “看来教授认为，像我和莫兰清这样能使用气的人，是人类的进化？”

        浮士德没有回答。他将茶杯落于桌面，踱步到平台边缘。

        “或者，教授一直有在研究源力；其应用，教授认为更符合人类进化的方向吗？”
        “……”
        “教授别不做声呀。”心语笑了，“难道说教授想要戏弄一下我？”
        此言一出，立刻遭到浮士德一个白眼。他冷冷地打量了一下赵心语，便又转过头去。

        “进化……应当是更具适应性的，能挺过艰难的环境。以这世界来说，源力的适性要优于气。”

        “既然这样，教授为何又对我和兰清有兴趣呢？”
        “因为进化，不会按着最完美的方向行进。自然的选择并非择优而取；它更像是拾荒者的汽车，何必究其本质，能动就行。”浮士德来到心语身后，“就比如，为何在人成长之后，扁桃体不自行萎缩，使人饱受发炎的痛苦？明明已经是无需存在的器官。”

        “嗯……”

        心语托腮，把纸杯一扔，纸杯随即消失不见。

        “人体我确实是不懂……不过，我是可以理解为，教授只是在探索另一种方向吗？”
        “……也有和马尔巴士赌气的想法。”教授的单片眼镜泛出幽幽的光，“小姑娘。以你的能力，你应该不需要问就能明白吧？又何必多此一举，这实在是没有效率。”

        在听到马尔巴士这一从未露面的魔神名字时，心语的眼睛一亮，但随即立刻恢复到原本的状态。她端起茶壶，起身给浮士德的茶杯斟满：

        “我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不够稳定，所以只好直接求问咯？教授，为何……要与魔神赌气？”

        浮士德接过茶杯，“人类，是什么？食物链的顶端，如今在外来者前难以自立。我问你，你有接触过晶骸吗？”

        “有过简单的交战。那是源力侵蚀的产物……”

        “是。只从生存的角度，它们比人类更优。而击败它们，以原本的技术希望渺茫——思博格计划最初，也不例外。它是在经历两次推动后才有了如今的盛状。”

        “一次为时家姐妹之父，对吗？”
        “你叫赵心语，对吗？”

        浮士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回到心语对面的座位上，向后微仰，顺势理了理头发：

        “如果不是知道你的能力，恐怕此刻我会有所慌乱。你说的是，一次为时扉；而另一次……即为马尔巴士。令其稳定和加以控制，曾借助了马尔巴士的权能。”

        “所以，你不满于依靠他人完成研究？”

        “我只为一个目的——以更高级的形态，超越这人类的血肉牢笼，以突破物种的局限性。你们的气，让我看到了更多可能。”
        “但你还是失败了？”

        “我没有失败。”浮士德突然探身，深邃的眼窝下，两只金瞳死死盯住赵心语，“你们取胜依赖了外物，而我摒弃了外物，只依靠了自身。”

        “外物？我和兰清可没有与你交战。”

        “哼。”浮士德冷笑一声，重新坐好，“虽然我超越了马尔巴士所赋予形态；但同时，他仍看见了事情的真实。我不会与无能的恶魔签订契约——他在最后，已告诉我；只是那时，我已经在虚空之墙内了。”
        浮士德没有说出口，因为那真实已经化为泡影。赵心语也没有多问，因为草原已经开始闪烁，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她的能力，在这个世界并不稳定。
        “教授，看来时间不多了呢……那么，我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见浮士德微微颔首，心语继续开口：

        “大战中出现的新型思博格，运用了火相功法。想必教授与那号称‘冥焰’之人有所合作。因此，可否请教授告知其行踪？”

        “我已是……”

        “时间紧急的时候我也多努力了一下呢。谢谢教授心中所想，那么我就告诉店长他在密林内哈加提的研究所内啦～请教授不要怪罪哦，毕竟这里就要塌了呢。”

        “我不怪罪。我也见识了你更多的力量和气的运作……只是可惜，已经不能再去改进技术了。”
        平台崩塌，碎片在深渊中坠落。浮士德不禁又想起马尔巴士所看见的真实。

        “这样落幕……实在是还有些遗憾。只是……确实是输给更高的存在了。”
        他的意识逐渐远去，思绪随之雾化，耳边只剩下过载前马尔巴士的传话——
        浮士德教授。你原本，已经赢了；只是……你所面对的，位阶在我以上。他选择了一个，让白色恶魔在身边的未来。他是……
        瓦沙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