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马娘和本马的寿命相同…《人生的旋转木马》十五

【假如马娘和本马的寿命相同……《人生的旋转木马》十四-哔哩哔哩】 https://b23.tv/duTUkUW* 十五 “所有的赛马娘都进入了闸门。起跑十分优秀，所有人一起冲出，逐渐排成行列，目前先头的是美丽皇冠，接下来的是明星芭蕾舞演员，内侧的是……开赛之后的节奏就非常快，后面是优秀素质……” 优秀素质与胜利奖券并排跑了出去，在以往的训练中，每次起跑后优秀素质总是感受到来自内心的安宁 ，她奔跑在独属于自己的时空，犹如在草原上飞驰，那里是她的乐园。但这一次，她却感到焦虑，她渴望立刻出现在一个地方，那里的路边有一种不知名的白色小花。 她奔跑在那天教学楼没有尽头的走廊，她奔跑在渡边町疗养院那昏暗的走廊。病床上母亲声音变得很轻，却敦促自己出门，去小镇最远的路边去摘两朵她们曾看到过的不知名野花。她又看见一名身着旧式特雷森学生制服的马娘推开保健室的大门，在她还没来得及跑到走廊尽头，保健室厚重的大门就关上了。 优秀素质跑出了疗养院的大门，那门的上方燃着一团高不可及的火，那是七月的骄阳，像是天国的明灯。她记得三天前和马场伯伯一起搀扶着母亲通过这道大门，而现在，引领她在绿茵场上奔跑的不是前方的胜利奖券，而是纯粹的信念。 她努力地跟上胜利奖券，她必须跟上，她答应妈妈要把那不知名的白色野花摘回来，她已经跑到那条路上，渡边町已经成为了远方的一处山峦间的一点像素。夹杂在石缝中，那两朵娇嫩的小花已经被艳阳烤焦。我摘不到那朵白色的花了，妈妈，但我得跑下去的，要快点回到妈妈的那里，让她再最后看我一眼，看我手上那朵还没被完全晒焦的小花。 想到这里，优秀素质内心焦虑的火又烧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加速了，跟上了前面的胜利奖券。胜利奖券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开始了第二轮的加速，她们此时才刚刚跑过第一条弯道，可这个人气不过第三名的赛马娘瞄准的就是胜利。 浑身泥土和汗水的优秀素质推开病房的门，看到母亲没有生命的躯体被护工覆盖在一张白布下，她们打算移走遗体，内恰则像只发疯的小野兽一样疯狂地阻挠着。她们只好作罢。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窗边的月光移到墙上，有人进门开了灯，她只觉得那人抓住了自己的手。 “马场伯伯？” “嘘……四十二下，二十公里仅仅用了近三十分钟，你现在的心跳已经恢复到每分钟五四二下。小内恰，你看，这是你母亲一直放在床头相框里的照片。”他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相框，相片中，年轻许多的母亲和一名男子站在一起，身后是人声鼎沸的竞马场。 “小内恰，其实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天赋，如果用这个成绩，你可以去地方特雷森，甚至去到中央，成为像你妈妈一样的赛马娘。人生就是这样，来去匆匆，你是想像妈妈年轻时那样一直奔跑下去，还是想像这样不声不息地离开这个世界？” 最后一句话触动了优秀素质，她缓缓的摇了摇头。 “很好，小内恰，我答应过你的妈妈，要给你另一种生活，你可以站在中山竞马场上的领奖台上，所有人用狂热的眼光看着你，关键在于，你打算吃苦吗？”小内恰点了点头。 “你妈妈总是说，内恰是个能吃苦的好孩子，可我说的苦不太一样，那是常人无法忍受的。”娇小稚嫩的脖颈更加坚定地点点头。 “好，跟我走吧。”马场大辉有些宠溺地抚摸小内恰的头，然后帮她把两个小耳套戴上。 路线转向九十度，她们跑过了第二条弯道，草场太宽了，因为路的两边应该是鳞次栉比的商店，醉醺醺的暴走族，多管闲事被她踹上一脚的警察，在雨里被淋得全身湿透，依旧擦玻璃的居酒屋小哥。在连续几年每天不少于数十公里的训练里，优秀素质最喜欢的就是商店街中央那条狭长的主道，有时，连马场先生也会惊奇，这个纯粹质朴的小女孩即便跑过数十公里，红润的脸上依旧带着欢笑。 赛道更宽了，宽得让她有些不敢相信，仿佛飞驰在无尽的旷野上。她抢占了有利位置，此时半程已过。 优秀素质仍紧贴着胜利奖券的外侧，胜利奖券看了优秀素质一眼，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注意那个天资平平的对手，优秀素质捕捉到她的眼神，身为德比冠军的余裕已经荡然无存，优秀素质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那是直面目标毫不退缩的胜利奖券绝不可能感受过的情绪。 所有赛马娘已经来到了关键的第三弯道，优秀素质依然紧盯自己的对手，此时由于缺乏耐力与氧气造成的贫血，她眼中的世界开始蒙上一层黑雾，黑雾中冒出金星，金星聚成一团火，最后像烟花一般散作满天星。她开始问自己，优秀素质，你想让闪耀熄灭吗？如果不想熄灭，那你就必须点燃自己，燃烧自己！ “点燃我吧！”优秀素质在心中呐喊，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燃烧起来，不死鸟的火焰从她心中窜出，聚拢成东海帝王的影子，跑在她的前面。她超过了胜利奖券，这个短暂的领先给了她机会，如果此时依旧停留在中段，保留体力，那么只要在最后的直线加速，依旧能获得前三，可如果在这里加速甩开胜利奖券，胜利将属于她自己。可是以她目前残存的体力，这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她做了最终选择，开始加速。 加速使夏日的热风猛烈地席卷她的脸庞，她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夏天，渡边町的地方特雷森学校拆迁，过去优秀学生深埋的时空胶囊返还给她们的家人，她收到的是年轻的母亲寄存的一封信，上面只写了几个字——荣耀与梦想，这是逝去的母亲给她的礼物。 优秀素质倾尽全力跑过第四个弯道，没能甩掉胜利奖券，身为德比冠军的奖券稳定状态后，开始寻找反击的机会，开始加速了。她感到自己飞驰的左腿部出现了一丝不寻常的疼痛，眼前那个不死鸟的虚影越来越淡，一切都结束了。 这时，她看见看台上突然起身的训练员，以及训练员身边那个略显佝偻的身影，他们似乎喊着什么，但她听不见他们的声音，那两个家伙手上突然举起特雷森配发的维生素片罐子，发狂地挥舞着，她能从口型看出他们在喊什么！ “内恰！跑起来！” 训练员手中的维生素片罐子被一位马娘抢走挥了起来，那是东海帝王。 “内恰，跑起来！” 接着优秀素质听到了声音，赛场紧张的寂静被打破了，所有的观众居然齐声高喊：“内恰！跑起来！” 黑雾又笼罩住她的视野，可不死鸟的火焰在眼中愈发清晰，黑雾中浮现出那两朵被晒死的小白花，年轻的母亲推开保健室的大门，手里攥着小花，将那水晶颜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内恰，你要燃尽了。”不知名的声音在耳畔说道。 “如果是我，这时候会留在中团……在下一弯发力，在这时候一口气追过去。”那不死鸟幻化的的东海帝王越来越清晰。 “别再燃烧了内恰，你已经走上了和母亲一样的道路，你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那个声音继续在耳畔回响。 “孩子，还记得我留下的遗产吗？”身着旧式学生服的马娘将一封信件递到她的手上，那分明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我会跑在最前面，没有人能追上我……那么你呢？我最初的对手？冲吧，奔驰吧！内恰！”光焰幻化的帝王飞驰在所有马娘的前面，轰然一声，荣耀和梦想熊熊燃烧起来。 “优秀素质的位置不断靠前，在最后弯道挤入领先团队，优秀素质，优秀素质又一次跑到了她那个熟悉的第三位，她能够打破铜牌收集者的魔咒吗？胜利就在前方！” “优秀素质领先了，优秀素质领先了整整一马身，冲线！时隔两年零七个月，今天的优秀素质不再是什么受人怜爱的配角，这一场胜利是她以雪前耻的证明之战！” 她冲过了终点线，实现了自己的荣耀与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