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渣翻】钢铁收割（2）

“异形掠夺者，艾达灵族的颓废分支。”萨舍拉说着，全息影像在显像板的上空闪烁着，展示了一群身形灵活，穿着满是尖刺和刀刃的装甲的人形生物正在攻击当地的民兵前哨的景象。他们以一种不自然的优雅跳跃着，而没有戴头盔的脸上露出了粗野而愉快的狞笑。“过去十年来，他们一直在袭击海格伦世界半径五光年范围内的定居点，我要阻止他们。”

简报室里坐满了军官，他们都是从开往杰拉托姆罗的银色短剑舰队（Gladius Argentum fleet）借调来的。这是一支500人左右的复合部队。他们原定的目的地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宝贵的资产了，所有的东西都被抽去供给马卡里乌斯的远征。班·洛·维尔克里根将军（General Ban Lo Verkerigen）不情愿地放弃了这些士兵和载具;审判庭的要求是无法拒绝的。

现在他们上了一艘从其他地方抽出来的运兵船，跟着一艘审判庭的快艇去调查谁知道是什么的危险。

萨舍拉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肩膀特别宽，头发剪得很短，一张阴沉的脸上带着一种贵族的傲慢。她的打扮以帕拉冈的标准来说不算漂亮，但依然是一个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力量和自信的威风女子。她让班尼克想起了凯萨勒（Kaithalar，班尼克的未婚妻，同时也是他胞弟的暗恋对象，二者因此爆发了一场非正式的决斗并让班尼克为了逃避弑亲罪名选择了参军）。萨舍拉穿着巴洛克式的金色贴身盔甲，上面覆盖着凹槽和刻印，仿佛她即将投入战斗。

站在她身后的是一名传说中的阿斯塔特，审判官的五名超人随从之一。他没有穿盔甲，只穿一件灰色长袍，但他比审判官高得多，容貌既完美又怪诞，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班尼克想着。他以前只有一次机会如此接近一个死亡天使。如此靠近一名阿斯塔特使他有点紧张不安。

阿塔克西安第19重装机械化步兵团的赫斯克里奥斯上尉（Captain Heskelios）朝巨人点了点头，对班尼克耳语了几句。“死亡守望杀戮队。”他说。“反异形小队，成员都来自不同的战团，有意思。”

萨舍拉继续她的简报，她移动着被困在显像仪操作面板的金属网中的手指。她的手势带来了更多的细节，让房间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凭空出现，又很快消失。海军对他们无可奈何，因为他们没有使用船舰，在这些袭击中也没有灵族船舰的目击报告。而是通过现实维度的缺口，随心所欲地进出物质界。我知道这既古怪，又不洁，但我向你们保证，先生们，这是完全可行的。”她张开手臂，从面板上拉起一个星区的扇形区域，里面满是闪烁着的红色的威胁信号。“这个星区的每个受害世界都失去了其27%到100%的居民。穆图斯·穆图斯（Mundus Mundus），南河19号（19th Procyon），47-32A，唐塔尼马（Dontanimar），他们正在使部分星域流血。他们知道因为战事自己不会遇到有效抵抗。他们还没有受到审判庭的惩戒，我们异形审判庭不能再让这种事继续下去，我们将成为刺穿龙心的长矛，我们会阻止他们的。

“毫无疑问，你们想知道我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所以我要告诉你们，人类的勇士们。尽管这些受害世界都被反复袭击了多次，但周边的殖民地依然是安全的。据我的修会所知，黑暗灵族的传送门网络只能通向特定的出口。所以我要把你们部署到其中一个世界，一个最常被掠夺的世界。她的一根手指往下一刺，一个世界就被放大了，它是石板灰色的，毫无吸引力。“阿格里塔，阿格里恩星系（Agrithon system）的一个季节性采矿世界，在内政部发掘真相前该星球的人口已经被人间蒸发整整三次了，到那时候这些精明的书虫才知道不要继续派遣添油的移民船团。”

她看着他们每个人的眼睛。“我要给异形提供他们似乎渴望的一样东西——温暖的身体。你们温暖的身体。一张城市地图从图表桌上跃出，图标在上面移动，展示了她的计划。轻步兵在这里，重步兵在那里。还有防空炮组，加固工事，火力网范围等。班尼克看到了一个头骨和齿轮的标志，它们代表着他自己的指挥权限。“不要以为你们的军事力量能阻止他们。相反，我希望它能吸引他们;这是对这些外星渣滓的挑战书。如果他们上钩了，我的精英风暴兵突击队会在银色军刀战团的乌顿士官（Sergeant Udon of the Silver Sabres）和他的死亡守望杀戮队的支援下夹击他们。她站得笔挺，嘴角挂着微笑。“先生们，你们将成为我的陷阱的诱饵。我相信这不会让你们过分担心，因为我们都必须按照帝皇认为合适的方式履行我们的职责——担心自己角色的危险是最卑鄙的异端邪说。”

她环顾四周，那有力的目光刺痛了每个人。没有人对部署有异议。

 

当公路从山上延伸下来，进入殖民地的主要高速公路路段时，队伍加快了速度。车道一侧的两条车道刚好够帝皇毒刃开过去，但肖姆的车技不赖，没有撞上两侧的混泥土隔板。但超重型坦克还是不可避免的破坏了路面。

在这个星球上漫长的一天刚过中午的时候，他们就到达了采矿镇的郊区地带，队伍穿过被破坏的山谷和挖掘产生的废料堆来到了一片丑陋的平原，在那里，高速公路被某种切割器彻底破坏了。毒刃的炮塔从凹陷的道路上伸出来，但是其他坦克完全被它遮住了，所以侦察部队在堤岸两边呈扇形散开。他们经过带有明显战斗痕迹的采矿车辆和报废机器。道路布满弹孔，烧毁的运输车挡住了去路。车道之间的高柱子上装着的球形灯管已经倒了下来，斜靠在被切割的道路边上。科泰恩的荣誉号并没有因此放缓车速。

这里没有尸体。

一座小型星港占据了山谷平坦底部的大部分空间，低矮的仓库、矿石料斗和降落停机坪被一座建在中心岩石山脊上的据点俯瞰着。班尼克仔细地检查了这座堡垒，因为它将成为他们战线的核心。他将他能看到的鸟卜仪图像放大到最大，将他从简报室人群的缝隙中瞥见的特征与投影到他指挥站的图表桌上的三维图像匹配起来，他从萨舍拉简报的全息图中认出了那是一座堡垒。城墙沿着岩石脊绵延200米，支撑着一个宽40米的战斗平台;高高的塔楼守卫着两头。这两座塔楼中较近的那个曾经支撑着星港控制塔，但是它不见了，像从灌木丛中剪下的花朵一样被整齐地剪掉了——它的残骸躺在小丘的底部。除此之外，堡垒似乎毫发无损。这让班尼克有些困扰。

“驻军在哪里?””梅根问道。

“没了,”埃佩尔里安特回答道。“我这里没有任何读数。没有生命信号，没有能量信号，没有广播信号，没有音阵信号，什么都没有，这就是座死城。”

当部队走到一个通向星港的支线的岔路口时，班尼克开口了。“部队停止前进。”肖姆让科泰恩的荣誉号在星港大门稍作了停留。

从降落点出发的旅程结束了，班尼克把指挥权转交给了赫斯克里奥斯连长。阿塔克西安人很快就让这支500人的特遣部队各就各位，随着士兵和载具的离去，人声嘈杂起来，部队也化整为零。大部分部队被派往堡垒驻扎。“科泰恩的荣誉”号也会到那里去，但它一直等到最后才动身，这样它的慢速才不会影响整体的部署。当被派驻到堡垒的最后一支守军通过大门时，班尼克让肖姆跟着他们。“我们奉命守在右边的塔旁边。班尼克在他的图表桌上标出了相关的位置，并发送给了其余的车组成员。“肖姆，带我们过去。”

萨夫拉人以令人钦佩的速度把坦克开进了预定位置。星港内出现了更多的战斗迹象。有几座仓库已经倒塌，岩石上的大块棕色污渍说明血迹已经干了。“还是没有任何生命迹象，长官，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都没有。”

新兵们开始嘀咕。“太安静了。”班尼克说，他们都很害怕。

40分钟后，科泰恩的荣誉号驶进了高塔附近。这栋建筑将为坦克左侧的车体提供掩护，同时不影响其前方的射击角度。他们必须依靠塔里的人掩护他们的后方，但班尼克可以接受这点。他检查了他们的部署，确保毒刃的十一门枪跑能最大限度地覆盖堡垒前的战场。“我们就位了。关闭电源，等待进一步指令。”班尼克伸开双臂，强忍住哈欠。

科泰恩的荣誉号安静了下来，系统暂时离线了。反应堆的噪音降低了，坦克内只能听到零星的咯吱声。一种令人不安的寂静悄悄笼罩着坦克，直到梅根粗暴地打开了话匣子。

“我们和这个采矿世界到底有什么关系?””

“世间万物都有因果相连。”埃佩拉连特说。

“你是说这个荒无人烟的被帝皇遗弃的破地方吗。矿工镇（Minetown）?没准是个地雷镇（Minetown）呢?没点想象力的家伙。”

“你对想象力了解多少，铸造工?””埃佩尔里安特问道。

“如果你知道去哪儿找，你就能在地下发现很多想象力，富家子弟。”梅根答道。

坦克上的其他人看着班尼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梅根和埃佩尔里安特的对话。

“先生们，”他发出了警告，但不是认真的。梅根判断得很好。话匣子打开了，恐惧也就难以再掌控人心了。

班尼克从座位上站起来，绕过指挥室和下层甲板去检查一下他的新车组的状况。表面上看他这样做是为了调整他们的设备，实际上是为了看看他们的承受能力。阿塔克西安人似乎很好，尽管科利奥斯像往常一样沉默寡言，但莱昂纳特似乎没法让恐惧去赋予他们的尚武传统。霍瓦尔·甘尼克和杰梅隆对即将到来的战事既好奇又紧张。在和杰梅隆说了几句话后，他又弯下腰进入了车体前端的驾驶室，去看看肖姆的状况。萨夫拉人刚刚从硝基化学药剂带来的快感中清醒过来。他和班尼克对视着，等着荣誉中尉开口。肖姆表现得很冷淡。班尼克试图和他谈话，但没能成功。他们在危险的沉默中对视着，突然一阵喊叫声在狭窄的下层走廊里回荡。

“帝皇的牙啊。”班尼克咕哝着，朝弹药室走去。

“不,不,不!这个放这儿，那个放那儿!瓦斯金冲着身材矮小的蛮人戈尔夫吼道。博索沃人坐在弹药室的地板上，双手伸在面前恳求着。他用令人费解的语言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瓦斯金根拽着野蛮人那件太大的制服的后背，把他拉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长进，你这个小混蛋?””

“对伐起，对伐起，对伐起!”“戈尔夫叫喊道。

“瓦斯金 !”

被班尼克的声音迅速吸引了注意力的第一装填手把戈尔夫摔在地上。弹药室的天花板很低，他的脖子仍然弯曲着。他怒视着博索沃人，那个可怜虫从他身边爬了过去，躲到了一个角落里。

班尼克推开那个身材高大的装填手，一把扶起了那个野人。太粗暴了，他把怒气发泄在了博索沃人身上。戈尔夫不仅不适合做坦克手，也不适合做装填手，因为它对身高和力量要求很高。戈尔夫是个矮个子，身高不到一米五。他身上还纹着一种奇怪的颜色，一种原始的粉红色;这使他显得更孩子气了。班尼克能理解瓦斯金的沮丧，但他必须克服它。他松开手，把戈尔夫从弹药架之间的缝隙里哄了出来。

他托住戈尔夫的下巴，把脸转过来转过去。他脸上的淤青很多，血正从嘴唇的裂口滴落下来。班尼克看着越来越气愤了。

“把你的衬衫掀起来，”他说，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戈尔夫又举起双手，低下了头。

“好长官，谢谢长官。好长官。”

“衬衫!”班尼克说。他指了指自己的汗衫。博索沃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班尼克俯身向前，猛地把它拉了起来。他的躯干上布满了陈旧的黄色淤青。

班尼克怒视着第一装填手，“瓦斯金 !”

“长官!”

“我不想再看到这种事了，你听见了吗?”别再让它发生了!”

瓦斯金下巴上的肌肉开始活动。“长官，”他最后说。“请允许我发言，长官?””

“批准。”

瓦斯金根不舒服地把头靠在天花板上，这样他就能直视班尼克。“这家伙不是当坦克手的料，他连激光枪的头脚都分不清-他在坦克上干什么?他扛不动炮弹，不懂机器，也不知道祷文，他甚至连该死的低哥特语都说不利索。我能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长官，我能做到。在此之前，我已经对装填工作熟能生巧了，但不是在我给这个……野人当保姆的时候。”

他凶狠地瞪了戈尔夫一眼，戈尔夫又缩进了阴影里。

班尼克怒视着他的下属，直到他垂下自己的眼睛。“瓦斯金……”他举起手，握得紧紧的，不太确定该怎么做，最后一掌打在了墙壁上。“这是一辆新的坦克，有新的车组成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的报告很好，瓦斯金。你是个好兵，荣誉上尉汉尼克亲自推荐了你。”

“长官。”

“你要把这名第二装填手训练成合格的毒刃车组成员，明白吗?””

“长官……”

“你必须训练他!”“班尼克喊道。

瓦斯金有些焦虑不安，他的手颤抖着。“是，长官。”“好。现在就开始，因为你很快就会需要他，我们都会需要他。”班尼克厌恶地把戈尔夫谄媚的手从靴子上抖了下来，走出了弹药室。

班尼克命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科利奥斯从他的检修站里站起来，开始吟唱必要的仪式，以确保反应堆在战斗中能顺利运行。班尼克在指挥椅旁停了下来，从靠背上扯下制服和大衣，耸了耸肩。“我想看看我们的战场。埃佩尔里安特，把图拉根（Turragen）把侦察车开过来。

“他们正好被派去侦察这座城市了，长官。”埃佩尔里安特说。“奉赫斯克里奥斯上尉的命令。”

“是的，我想陪他们去。梅根，想活动活动身子吗?”

“是，长官，谢谢您。”

班尼克爬上梯子进入炮塔，梅根正侧着身子坐在炮手的座位上，伸开双臂和双腿。

“请允许……”一个声音从声音里传来，然后停了下来。班尼克大胆地猜了一下，不确定是谁。“霍瓦尔 ?”

“长官。”

“如果你在我的坦克里有什么要求，请说出来。”说这话的时候，他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很严肃，但他和梅根却相视而笑。

“请允许我陪您去，长官。”

“为什么?“

“我……我很好奇，长官。”

“一个很好的理由。很好。”班尼克说。

“能让我一起来吗，长官?”一个轻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班尼克转过身去。萨夫拉人已经无声无息地爬上了梯子。班尼克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他想起自己是如何照顾戈尔夫的。如果他要把这一群乌合之众团结在一起的话，那么他就必须更加公正。

他点了点头。“当然。这将有助于我们的司机更清楚地了解地形。”

他认为这是正确的决定。但他为什么对脸上挂笑的萨夫拉人喜欢不起来呢?

 

班尼克、梅根、肖姆和霍瓦尔爬出炮塔。从坦克的顶部，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处的星港和城市。他们左边的塔高达四十米。现在他们出来了，可以看到更多战争留下的痕迹。大多数墙壁上都留有轻武器射击留下的伤痕，地上散落着破碎的机器，到处都是血迹和奇怪的水晶碎片，在帝国士兵来回奔跑的时候，它们在脚下嘎吱作响。赫斯克里奥斯的部队已经驻守进了要塞。现在，他的战斗工程师们在星港周围堆砌沙袋和焊接路障，准备火力点和射击场，准备把异形困在火力网当中。

“没有尸体的迹象吗?”梅根轻声问。

“我还没听到，”班尼克说。

关于更多战斗迹象的悄无声息的报告不断传来，但对于殖民者或其规模较小的驻军，却没有任何迹象。

阿格里塔没有常驻人口。矿工们会在岩石上开采了半年;剩下的时间由于行星的轨道使它过于靠近星系的恒星的缘故，他们会回到贝克尔。贝克尔是该星系内另一个有人居住的星球，是一个没有任何战略价值的新等级文明世界。因此，名字平淡无奇的“矿工镇”是一个极端功利的地方，一个没有灵魂的地方，缺乏文化的装饰和舒适。这里现在如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丝人声。班尼克认为这就是星球在低暑季的几个月里的样子，那时恒星变得巨大，将地表沐浴在致命的辐射中——不过此时应该是阿格里塔工作时段的高峰期才对。

三个排的萨夫拉化学狗正向着城市进发，他们或坐在奇美拉上或下车步行，而泰坦们则沿着紧凑的城市大步前进，一台顺时针前进，另一台则是逆时针，用它们强大的鸟卜仪和传感器扫荡周围的区域。班尼克被它们迷住了;他在工业世界长大，与机械教有着密切的联系，他一直对技术的奇迹有着深深的热爱。他一直注视着它们，直到它们消失在矿工镇成堆的生活区后面。

“长官,长官?”

“梅根?”

“火蜥蜴侦察车来了”一辆粗短的侦察车停在了科泰恩的荣誉号旁边。这是隶属于第7连自己的一辆支援车，由一名帕拉冈图拉根氏族的人指挥，他是一个永远充满斗志的年轻军官。“要搭便车吗，长官?请上车。很高兴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赫斯克里欧斯给我的命令有些含糊。”

班尼克和他的坦克手们走到他们自己那辆巨大的坦克的后面，它使火蜥蜴显得十分矮小，就像格洛克斯兽雌兽使它的幼崽显得矮小一样。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爬下毒刃的固定舷梯。图拉根和他的通讯官伸手拉他们上车。

“所有到齐了吗?我们走吧。”

火蜥蜴飞快地驶出了，同时完成了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转弯。水晶碎片在它的履带下嘎吱作响，扬起一股细碎的灰尘，刺痛鼻子，让眼睛流泪。这趟旅程很艰难:主着陆场和副着陆场都被破坏了;根据萨舍拉的情报，它们是由阿格里塔最后的守卫者炸毁的。

他们从星港的东门离开，这是外星球矿工从飞船到达宿营地的必经之路。在那里，破坏范围很广，但并不严重。

“如果星界军袭击了这个地方，它就会被夷为平地。”梅根说。“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几乎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也没有尸体。我看了堡垒被袭击时的监控录像，战斗发生的太快了。典型的掠夺者。”班尼克说。

“异形。”梅根摇了摇头，朝旁边啐了口唾沫，好像这样就能解释一切了。

当他们进入城市时，阴影变长了，太阳被矿工镇的生活区遮住了。这是一座丑陋的地方，只不过是在预制的骨架上按着标准模板盖上石砖而已。

音阵网络内传来报告。轻装的萨夫拉部队发现了一些矿工和守军。他们冷静的报告本质上并没有让帕拉冈人准备好面对在矿工镇的中心大道等待他们的东西。

这条主干道和这地方的其他地方一样单调乏味，不过最近刚重新“装修”过。每一根灯柱上都悬挂着被惨无人道的折磨的尸体。他们的手脚被钉死，扭曲的身体和残破的肉体告诉了坦克手们他们想知道的关于受害者所遭受的痛苦。刺，剥，烧，刨——所有的恐怖的刑罚都被施加在了他们身上。被太阳晒黑了的内脏堆积在每个十字路口。大量的断肢被精心地按类型排列，有些被做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肉和骨的雕塑。人头排列在路边，目光呆滞，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无声的尖叫。车里的人都沉默了。只有萨夫拉人对死亡过程漠不关心的统计报告从音阵里传出。

“王座啊”,梅根小声感叹道。年轻的霍瓦尔脸色发青，不时地咽口水来保持镇定。他们把车开到城市的中心地带，那是一座巨大的广场，有着无情、工业化的外观，现在上面装饰着被蹂躏的人的血肉。每年的这个时候，阿格里塔都很冷，尸体还没有腐烂，但排水沟里散发出了只有屠宰场能闻到的恶臭，空气中弥漫着无菌的冷冻肉的气味。

梅根又啐了口唾沫。“谁干的?”

“异形渣滓。”班尼克说。

“哦，不，长官，不只是渣滓那么简单。”肖姆轻轻地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班尼克问道。萨夫拉人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卡洛克·肖姆的目光从一边滑向了另一边。他的目光落在梅根身上，梅根回望着他，直到肖姆移开他的视线。他总是鬼鬼祟祟的，甚至在睡觉的时候脸上也带着一种被人追赶的神情。班尼克会担心萨夫拉人会不适应他的新岗位，但接着肖姆的眼睛就会盯着什么东西，变得凶狠和有占有欲。他的眼睛是杀手才拥有的眼睛。这个人使班尼克感到不安;他像所有的萨夫拉人一样难以捉摸，班尼克也不是第一次怀疑萨夫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怎么会养出这样的人。

肖姆拿起他一直戴着的呼吸器的口罩部分，把它紧贴在嘴上;伴随着一阵咔哒声和嘶嘶声，他吸了一口，就像所有已经对硝基化学气体成瘾的化学狗一样，然后把它放了下来。

“换生灵,”他发出嘘嘘的声音。“你没听说过吗?”那些传说?那些生活在宇宙夹缝当中的黑暗地带的住民，暗影爬行者，黑暗者。他们从黑夜里出来，把你抓住，把你带走，然后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梅根哼了一声。“童话故事，”他说。“奶妈们的无稽之谈。”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你知道吗，大个子，你真是个勇敢的人。那你告诉我，这些可怜的市民怎么了?”他指了指那些因垂死挣扎而扭曲着的尸体，指了指被砍下的头颅和成堆的内脏。“是谁把他们的内脏挖出来的，挖出他们的眼睛，拔出他们的指甲、舌头和牙齿?”是谁让他们尖叫的，勇敢的人?霍瓦尔被萨夫拉人的话吓坏了，他的眼里流露出恐惧。

“够了，肖姆。”班尼克说。

“你以为这些挖地小子为什么要炸着陆区?你觉得这是为了不让影子人再来吗?”肖姆摇摇头，阴沉地笑了。“不，他们把自己的同胞拒之门外的原因是只有这样他们的同胞不会遭遇同样的命运。这才是真相，帕拉冈人，这才是真相。”

“肖姆 !“班尼克叫道。“闭嘴!””

肖姆张开满是油的双手，低了下头。“对不起，长官，我只是想给自己的战友补补课。课程结束了，肖姆服从命令。”

“别再说了，”班尼克说。他环视着广场上那些沐浴在傍晚金色阳光下的受尽折磨的死者。“天快黑了，”他说。“我受够了这个地方的尸臭味了。图拉根，标准侦察速度绕场一周，然后带我们离开这里。”他们尽可能专业地做着笔记，坚定地忽略了死者，在夜幕开始迅速降临时，他们回到了科泰恩的荣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