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H26火蜥蜴长篇《沃坎永存》第十二章 雷岩

考古挖掘现场已经变成了祭祀坑。一群从拉诺斯其他地区新强迫带来的可怜人跪在那里，凝视着浸透了鲜血的黑暗。 当伊莱亚斯第一次下到坑里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这个地方的重要性。一座万神殿的庙宇，神圣的尖顶用受过祝福过的石头建造成。 八面墙对应着八正道，这个世界一共建立了八座神庙城市。 “八乘八。”黑暗使徒嘟囔着，陶醉于这一切的神圣起源。 伊莱亚斯站在用石头砌成的讲坛上俯视着他的作品。他的盔甲上，缠着他原体和主人的圣言的黑色带子，他还摘掉了他的头盔，以便所有人都能在他高贵的脸上看到忠诚的印记。 六十四名男女跪在他的身前和身下，脸紧贴着地面。一些人哭泣或颤抖，另一些人什么也没做，只是呆呆的盯着看，好像他们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结局，知道这是无可避免的。 在他们后面，是身穿深红色军装的十七军团士兵。他们已经领受了真言，而真言就意味着牺牲。 不是他们的血，而是伊莱亚斯的仪式完成后，拉诺斯和所有特劳里斯人的血。 他喃喃地念着咒语，向万神殿祈求，向无生者祈求，用他即将收割的牛的明亮的灵魂之火引导他们。话语从他兴奋的嘴里滔滔不绝地涌出，用古科尔奇西亚语说出来，每一个音节都是对混沌的宣誓。 当第八节开始时，颤抖的祭品更加恐惧和激动地颤抖着，他们嘴里吐着唾沫，脸颊上流着血泪，四肢痉挛地抽搐着，军团士兵们开始唱圣歌。一致的，他们拔出了他们的剑，每个人都有一个灵魂即将被献给亚空间。 在他们下面，深不可测的竖井张开了。在天空上方，地狱般的能量噼啪作响。一个形而上的事件正在发生，一个宇宙学上的改变与毁灭风暴有很多共同之处，尽管在一个小得多的层面上。黑暗笼罩着这个地方，随着仪式的力量增强，它的触须又回来了。他们只要把剩下的灯熄灭，黑夜就会降临。 这里曾有帝皇的力量存在，伊莱亚斯提醒自己。在这里，他，瓦尔德雷克·伊莱亚斯，将看到它被打破和取代。现实的结构正在逐渐消失，就像一层皮肤薄膜覆盖在一具太大的骨架上。它的斑块变薄了，使得光线——以及被光线吸引的东西——得以穿透。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匕首，他的话在下面的门徒间回荡，几乎可以触及远方…… 它访问了达贡、亚玛列什、安格尔塔……甚至纳瑞克也有它的影响，尽管他否认。现在，伊莱亚斯会因为忠诚的侍奉而得到恩宠。这是他应得的。艾瑞巴斯已经许诺了。 第八节快结束了，伊莱亚斯把目光投向了坑里，那只呜咽的动物紧紧地抓在他的手里。 八乘八的刀片碰到了八乘八的喉咙。切割是步调一致的，穿着长袍的门徒们按照他们主人的信号做最后的动作，献祭的血被释放出来，为了万神殿的荣耀和存在。 纳瑞克看到了几公里外的风暴。他和达贡是分开行动的，这样如果其中一个被发现，另一个可以更好地逃跑或反击。 风暴使他困扰。纳瑞克甚至可以在最高的烟囱上看到它，在黑暗的闪电云中翻滚。他希望伊莱亚斯知道他在做什么。当他穿过空荡荡的街道时，他可以想象达贡的祈祷和热情的唠叨。他不用遭受这场审批是因为没有他的头盔丢了，达贡就不能语音与他联系了。 “我们曾经是战士，”他孤独的对着风说，发誓风里有声音。“我们什么时候变成狂信徒的?”他失去的那条腿隐隐作痛，他紧紧抓住代替它的仿生臂，再也感觉到的只是冰冷的金属而不是肉体的触摸。 他的嘴唇因为不高兴而卷了起来，这时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温暖他的身体。他的视觉显示并没有触发有关他的盔甲功能异常的警报，所以纳瑞克认为它没有损坏。当他往下看时，他发现发热的根源是他的剑鞘。有那么一会儿，他都忘了他已经放在他的剑鞘的东西，好奇这东西是怎么在里面微弱发光的。 雷岩。闪电之矛。 纳瑞克停了下来，突然惊奇地凝视着他手中那件崇高的人工制品。他犹豫着要不要拔出它，当他伸手去拔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像神一样……”他低声说，又对伊莱亚斯重复了一遍他描述过的那个词。 下定决心后，他抓住矛柄，正要拔出，这时达贡的声音打断了他。 “兄弟，”达贡对他喊道，“你为什么停下来了?你受伤了吗?” 纳瑞克立刻松开了那把矛柄，半转身面向达贡，抓住他自己的腿。 “旧伤拖累了一个老兵，”他撒了个谎。 达贡走了过来，喊了一声，离他只有几米远，他朝风暴做了个手势。“我能感觉到，兄弟。” 纳瑞克的眼睛在面罩后面眯了起来。“感觉到什么?” “永生者的触摸，万神殿的低语……” 纳瑞克回忆起那些声音，意识到那不是风的把戏。 伊莱亚斯实际上是在重塑现实，让现实屈从于他的意志，试图打造一扇类似于门的东西。纳瑞克想知道，当门打开时，另一边的东西是否能分辨出朋友和食物。 “你比我更有天赋，达贡。”他回答道，尽管他像往常一样感到了经线在他肉体下的涟漪。这是一种渴望，提醒着他们为了追求所谓的“真相”而放弃了什么。  达贡拍了拍纳瑞克的肩膀，这位经验丰富的猎人发出了一声看不见的咆哮。 “今晚结束后，我们都将成为神之恩惠的受益者。”他微笑着继续往前走。“我来带队，兄弟。让你的腿休息一下，我知道你的精神很快就会得到滋养。” 我的精神很可能是营养品，而不是得到滋养，纳瑞克想。 他又看了一眼长矛，等着达贡从视野中消失，默默地跟着他。他身边的温暖并没有减弱，而是跳动着，提醒着他的每一个疑虑。 自从他们登陆以来，他们的数量一直在膨胀。将近一百名军团士兵和两倍于此的傻笑的教徒列队站在伊莱亚斯布道和改变信仰的大仪式坑前。他那夸夸其谈的打油诗并没有打动纳瑞克，他是最后一个加入聚会的，他跟在达贡后面，而达贡已经和那些虔诚的人在一起了。 一个凡人戴着雕刻的面具，穿着同样的祭司装束，向他献上长袍和斗篷，纳瑞克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默默地注视着伊莱亚斯像古科尔基斯的祭祀一样高高站在高处，鼓吹他的教义。 纳瑞克认为他是一个卑鄙的煽动家，没有荣誉和真正的目的。 他是艾瑞巴斯的傀儡，但纳瑞克也想到他也不过是伊莱亚斯的猎犬。 一命换一命，他提醒自己，几乎没有注意到那些喉咙被割开的人，他们涌入黑暗的屠宰场，等待着他们的肉体。他们的灵魂……嗯，那是另一回事。 更多的牛在围栏里颤抖，等待伊莱亚斯的“神圣”之手的处决。其他军团士兵的努力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纳瑞克能闻到凡人的恐惧，就像他能察觉到黑暗使徒的贪婪和野心一样。这两件事都使他感到恶心。 在君主号上，他们建立了纪念碑，巨大的崇拜地标。这是值得的——不，这是肮脏而卑鄙的。十七军团已经沉了下去，匍匐着，不比他们所捕食的害虫强多少。然而，他不能否认力量的感觉。他们都感受到了，军团的战士，异教徒，其他他们阵营的人类。它是强有力的，也是即将到来的。 仪式结束了。伊莱亚斯从他的讲坛上走下来，对他忠实的追随者来说，他是一个先知，他与众神的交流现在结束了。 “纳瑞克，”伊莱亚斯说，他的眼睛在人群中找到了猎人，当他穿过人群向猎人靠近时，战士们低声祝福着他们。“你拿到了吗?”他问道，从仪式中汲取的借来的力量仍然让他的眼睛发亮。 纳瑞克点点头，努力抑制着突然不愿放开短矛的他的手。 “来吧，”伊莱亚斯招呼道，当他拿到战利品时，他渴望远离其他人。 在坑的附近建立了一个小营地;帐篷，用来祭祀的神龛，用来关押牛的肉圈。伊莱亚斯认为有必要建立一个社区。纳瑞克和他一起进了一个帐篷。在赶走了一对戴兜帽的邪教教徒后，就剩下他们了。 纳瑞克指着营地说:“这里比我想象的要长得多。” “以血还血，兄弟，但要弄脏这个地方，还得流很多血。” “你的牲畜和奴隶还够吗?” 伊莱亚斯皱起了眉头，不习惯被门徒这样质问。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纳瑞克?”你是个军人，对吧?一个战士狂热者，献身于神言。我就是这个地方的圣言，所以你要忠于我。不是吗?” 气氛很快就变坏了，伊莱亚斯从他的狂喜中钻变到不信任和怀疑的溃烂之中。 “我一如既往地为你服务，黑暗使徒。纳瑞克明智地鞠了一躬。 帆布室后面有一个黑色的小碗，供伊莱亚斯在洒出祭品的鲜血后洗漱。他现在走过去，开始洗手，这样他就可以不受上一个八边形圆圈的污染，开始下一个八边形圆圈了。 他没有准确的数字，但纳瑞克估计有几百人在围栏里等待屠杀。他们被锋利的木桩和一卷卷的剃刀铁丝包围着，使猎人想起了睁大眼睛的猪，他们害怕即将到来的补杀。 “纯洁，必须是纯洁的，纳瑞克。”伊莱亚斯背对着猎人喃喃自语。“现在，”他接着说，一丝不苟地擦拭着自己的指尖、手指、手掌和指关节，“我会看到武器。” 伊莱亚斯甩开双手，在一块布上擦干，双手张开，转身准备接受。 纳瑞克停顿了一秒钟，并没有让黑暗使徒担心，但足以让他意识到他对放弃长矛感到不满。他流畅地从剑鞘中抽出它，看着伊莱亚斯看到它时睁大了眼睛。 “像神一样，”他低声说——又是这个词——“你没有夸大其词。” 纳瑞克恭敬地把它放在伊莱亚斯手中，以便他能更仔细地检查它。 “这就是他们从废墟中取出来的东西吗?”他呼了一口气，他对这片碎片所蕴含的力量的渴望不言而喻。“我能感觉到它的力量。” “太棒了……”纳瑞克喃喃地说，他暂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和谁在一起。 伊莱亚斯猛地抬起头来。“万神殿是神圣的——这只是一种手段，通过它来显示他们的仁慈。我必须亵渎它，抑制它的力量来达到我自己的目的。” 你的目的?当伊莱亚斯再次把目光投向长矛时，纳瑞克问道。 “的确。” 就是这样。黑暗使徒想要把矛的力量控制在自己身上，要么是为了提高他在艾瑞巴斯领主中的地位，要么是为了篡夺他的权力。伊莱亚斯当然野心勃勃，但即使对他来说，这也太大胆了。 “那么你打算驾驭它吗?”纳瑞克问道，选择不把他的怀疑说出口。 伊莱亚斯又严厉地打量着他。 “你……太好奇了，纳瑞克。他眯起眼睛。“出什么事了吗?”” “我……”纳瑞克说。“这东西太神奇了。他指了指那支长矛，眼睛被它那耀眼的光芒吸引住了，即使在现在，它也能把帐篷里的影子投射出来。“这难道不会使你……” 伊莱亚斯目不转睛地听着猎人的话。 “逼我干什么，纳瑞克?” ”疑问。他几乎没有低声说出来，因为害怕大声说出来是亵渎神明的行为。 “你有疑问吗?” “我只是看到了眼前的东西。这里，在你的手中，躺着一件帝皇意志的东西。它是闪电，从他的指尖射出，又锻造成一件武器。” 伊莱亚斯点点头。“这的确是一件武器，一件我打算使用的武器。我现在明白了，这就是艾瑞巴斯大人一直以来给我们的计划。” “当我们为了他的荣誉和荣耀而建造那些教堂时，我们花了这么多年来赞美他的神圣和统治人类的神圣权利，你认为我们是在为一个假先知服务吗?”纳瑞克问。“我说的是信仰，伊莱亚斯。” “他否认了，否认了我们的崇拜和信仰。他向我们吐口水，这样，宇宙中真正的神就向我们显现了。你的话已经危险地接近于煽动，而不是揭露。” “启示就在我们面前，兄弟。盖尔·沃巴克，他们不再是人了——” “他们飞升了!” “不!他们只是为那些住在他们身上的怪物提供食物。” “我欢迎这样的结合，受到如此的祝福。“这里，”他挥舞着长矛，好像要把它刺进纳瑞克的心脏，“是我通往荣耀的道路。” “我只看到了诅咒，但我和你一样，是注定要遭诅咒的。别拿煽动叛乱威胁我。你的话比我的话更有背叛的味道。” 伊莱亚斯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太多的野心，于是放弃了。 “这是……一个建议，仅此而已。” “具体做什么?” “让我们飞升，你和我，纳瑞克。”他说，声音低得让人误以为是阴谋的耳语。艾瑞巴斯提到了这件事。赢得战争的武器。这显然是他的意愿，它显然需要力量。而我只需要驾驭它。” “你能做到吗?” 伊莱亚斯把纳瑞克的怀疑误认为是渴望。 “是的，兄弟，”他嘶嘶地说。’你会被重铸，比从前更好。我……”他露出毒蛇般的微笑。“我将得到我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成为万神殿的一员。” 他的笑容变成了野性的笑容，仿佛纳瑞克也看到和他一样看到的景象。 他要失望了。 “你是在自取灭亡，伊莱亚斯。” 就像毒蛇突然受到威胁准备反击一样，伊莱亚斯退缩了。“记住你欠我的，纳瑞克。”他提醒猎人，唤起他的荣誉感。 “就像我说的，我和你一样，也和这个命运联系在一起。别担心，我没有提高自己地位的冲动。我只希望在这场战争中战斗和死亡。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的债就还清了。我们的意见一致吗?纳瑞克伸出手握住伊莱亚斯的手。 相反，黑暗使徒只是点了点头。 “很好。”纳瑞克说。一旦这件事结束，你和我将分道扬镳，我们的联盟结束了。 “同意，”伊莱亚斯说，“从现在到那时。” 破碎军团聚集在这里破坏我们的计划。和他们在一起的凡人很可能已经死了，被达贡的流弹打中了，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来的。” “你需要人吗?”伊莱亚斯问。 “都由我亲手挑选的。不需要凡人。他指的是那些信徒。 “星际战士。七个就够了。” “包括你自己，一个吉祥的数字。” “不。我还需要二十个人，两个小队。只要你能从仪式中解脱出来。要阻止他们，我就需要这么多人。我说的阻止他们，是指杀死我们的每一个敌人。” 伊莱亚斯对他傻笑着，好像被他士兵的花言巧语逗乐了，然后不屑地转过身去。 “从队伍中挑选出你需要的东西，包括你的七个人。把事情做完。” “这是我最后一次狩猎了，伊莱亚斯。”纳瑞克警告说。 “我真的认为可能是，兄弟，”伊莱亚斯回答，但当他转过身来时，却只有他一个人。 纳瑞克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