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191）
——直面内心的阴暗——
天狐们各种形状的眼睛盯着大言不惭的女孩，下一瞬间各种攻击方式织成的厚重弹幕便压向可奈美，瞬时强度超过田心姬。直面致命浪墙的可奈美原地跃起，动作宛如优美健硕的舞姿，在躲开能避过的射击后，剩余的飞行物已将她死死罩住。一切发生在田心姬也刚刚能看清的极短时间内——钉刺、光束、液滴、电流和火焰同时撞在一个点上，又齐刷刷被挡开，向周围飞溅喷洒。最后的持续性射击停止后，留在原地的可奈美身前多出一只威猛的马里努阿犬，与它并排的健美少女横刀立掌，和隐犬共同撑起一面幽幽发光的屏障。“这就是新近成为麻烦的天狐吗？正好补上我还没有的击杀记录！”真希微笑着说，回过头跟可奈美交换了默契的目光，将刀锋指向开始腾起扑来的众荒魂。
可奈美刚一点头就迅移钻过天狐形群体的下方空间，短暂隐没身形的十兵卫也从后面超过真希一组追上来，脖子一甩抛出一个锯齿光轮。金色的光即将掠过脚踝时，可奈美不失时机地跳起，踩在高速旋转的光环上，保持面向不变以陡增的速度冲向田心姬。她沉稳地动起肩膀，将扑面而来的雷霆逐个劈开，电光将千鸟的刀面锻打得加倍雪亮。做出漂亮的后空翻之后，毫不在意被一刀切开的光轮，可奈美又与两道羽翼状的光斩并肩前行，稍落后于在田心姬身旁炸裂的它们，将全身心之力集中于刀上。仿佛是铮然的金鸣带起风压，千鸟稳稳地架在则宗朝向天空的刀刃上，两把刀的持有者如同凝为一体——
舞衣的心魂还在漩涡边缘挣扎，由她手中刀孕育的荒魂已经飞扑到沙耶香头上。后者弯下腰发动迅移，穿过极其窄小的窗口直奔舞衣。一直不见踪影的白色隐犬倏然现形，加速跑一段跃起钻过一只荒魂的躯壳，动作流畅完全不受阻碍。冲过当面之敌后，它的周身围上冷淡而炽烈的白光，撞进第二只荒魂的腰部，这回是硬碰硬地用实体撞上去。黑色的甲壳立即被洞穿，橙色的液体被挤出，形成一阵平行于地面的急雨。迦守羽轻轻地用前脚掌触了一下地，再度蹦起时扭动腰身和后腿，一抹十字形的白光随之飞离它周身的光团，以更快的速度切过第三个怪物的头面。后者坚硬的脸顿时四分五裂，躯体还兀自前冲。
退出迅移之后，沙耶香的脸不用几步就闪现在舞衣鼻尖前。慌乱的本能使手被刀带动，与妙法村正撞击后缠在一起难解难分。舞衣从对方的表情里看不到凶狠的战意，沙耶香显露的只是不明真相的迷惑和殷殷期盼的哀愁，出刀的劲道也没有她领略过的那种势在必得。无疑，沙耶香此次不是按照任务和命令行动，驱使她的恰恰是舞衣现在无法面对的真情。美浓关的刀使缓缓输入气力，在恰当的时机引爆，顺利地将紫烟围绕的御刀逼出。她佯装进攻实则后退拉开距离的几招精妙异常，却没有北辰一刀流的影子。
沙耶香很快领会了这一点，用更密集的刺击追赶过来。舞衣第一次发现，如来景光在手的自己身法居然如此轻灵，远不是美浓关沦陷前夕的粗重滞拙可比。只可惜脚上步法和手头剑法都不在她的心思完全左右之下，要拿它们对付的还是思念许久的珍重友人。为什么非得这样不可？难道要我像对可奈美发难一样，才算顺遂它的意思吗？伤害和背叛那些相信和关爱自己的人，真的能抚平心中的失落吗？各种思潮在舞衣的胸中激烈对撞，使她差点忘了只有部分精力用于对抗沙耶香的事实。她甚至还有余裕远远看着外围Kasper与荒魂们的激烈战斗，却生不出对由自己命名的和魂的同情。
“不会有事的，舞衣。”沙耶香边打边说的语气有些吃力，但舞衣明白她其实掌握着战斗的大半节奏。“袒露你真实的内心，大家一定会理解和原谅的，就像朋友们接受我的过去和现在一样！”小个子女孩吐出一句句经过深思熟虑的话，看来早就做过周密的准备，“回来吧舞衣，我很需要你，就像你需要我一样——从你的剑招里我就看得很明白了！”
“……也许你说的都对。”舞衣略一低头正好看不见那双纯粹的眼睛，黑着脸说：“但是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我觉得我已经变成了跟荒魂一样的东西，至少一半吧！就算你愿意原谅，也只能像对待怪物一样处理我……啊，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话！！”
她打定主意先不跟对方进行有意义的对话，嘴却不能完全阖上，只能咬着牙加紧攻势。接连的纵斩和斜刺动作紧凑巧妙，连续的过程可谓天衣无缝，即使沙耶香动作娴熟也渐渐被压过势头，开始缓慢后退。舞衣从最初的惊异中清醒，平静到足以接受事实：这就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力量，能够将刀使的身份一直保持下去，留住身为巫女所带来的幸福。至于眼下为什么在全力攻击沙耶香幸福的组成之一，舞衣冷静地想了三番五次，虽然感到思维和行动的矛盾之处，却只当没有看见，也许激情到最高点都会变为纯理性的无感。
主人被珠钢的乱流包围的同时，迦守羽也在和其余的荒魂激烈碰撞。它一个箭步窜起消失在迎宾馆的墙面上，追赶的荒魂显然不能照样钻进去，而是把肥大的前肢抡在壁上，砸出一个大洞。趁它还来不及拔出胳膊，白色隐犬又从稍高的墙上了无痕迹的钻出，双眼中迸出两股耀眼的光线。怪物被迎面正中，不光脸被轰到变形，还暂时一片目眩。迦守羽顺势跳到它头上，凶悍地撕咬硬壳间的组织，突然后腿一蹬跳向地面。另一只荒魂的巨爪全力劈砍下来，由于本来的目标已经失去，重重拍在同类的头顶，几乎把头颅砸进脖子里。小巧的白犬趁机绕到它的攻击死角，头顶一闪发出一道刃形的光波，只差一点就把第二个敌人的前臂炸断，切口之前的手爪还死死摁在第一只的头上。
蜂鸣的金属刮擦声后，沙耶香迅捷地后跳数步，抬手抚摸脸颊。那块皮肤上覆盖的光之薄层被割开一道口子，边缘慢慢翻卷着向两边扩大。舞衣得手之后并未追击，停下纷乱的剑势冷冷盯着对方，暗暗希望她能知难而退，结束无谓又无情的冲突。白发少女摸了摸无损的面皮，有序地吸气吐气，瞬时高涨的新能量膜填补了这处破口，从头到脚笼盖全身。她随后再度跃进，剑招变的更有条理——或许改变的只是出手的目的，从减弱舞衣的对抗性变为彻底卸除她的战斗能力，每一刀都更贴近舞衣的各处要害。为了招架和反击这样的攻势，她只能从富有余地的冷静中脱离，心情再次热切起来。
表情比中刀前更为冷峻的沙耶香气定神闲地开口：“我猜的没错，这不是舞衣自己的力量。相信自己和同伴的舞衣，能够为正确的事情发挥出百倍的力量，而这种没有被你用心接纳的东西，只是看起来很强而已！”想要防御和攻击并进却显出捉襟见肘的舞衣听到这话，前所未有的恶意从心的边角涌出，并且大胆地表露在提高的嗓音里：“你又知道我什么？！我跟你认识才多久，你怎么会了解我真实而强烈的愿望？就算这不是我自己的想法好了，你又能怎么办？在我接触你之前，你只是个任人摆布的听话小姑娘，难道一两个月的成长就可以让你担任心灵导师了吗？对大人言听计从，为什么你就不肯听我的话呢？！”
舞衣话里带刺，手上的劲头也陡然加大。闪过危险性极高的连续突刺后，沙耶香冷静地撤回几步，望向舞衣的眼神增添了几许凄凉。她慢慢摇头道：“刚才那番话很像高津校长说的，一样的不容辩驳，也有一样的寂寞。我明白的，现在就是舞衣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你！”一股震惊像冰水般从头浇下来，使舞衣当场愣住，眼见沙耶香周身浮起一团紫色的光晕。她想起可奈美说过的情况，但眼前的光芒毫不妖异，反而带有圣洁的执着。
“以前是训练和指令让我这样战斗，”女孩慢慢说着，眼中有一种沉没的神采，“今天，我第一次按照自己的愿望全心全意地使用它，名字就叫——真·无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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