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鸣|巍生】月迷津渡108奶猫
架空/私设/全员恶人/不洁/玻璃碴里找糖/狗血虐恋/be/吃不消的大可爱出门左转,万分抱歉。

陈一鸣再回过神人已经窝进民宿房间的角落,胃里咕噜咕噜饿得要命。冰箱的保鲜层里被罗浮生塞满了血包,唯恐会饿到自家搭档似的。陈一鸣取出一个咬开,冰凉滑腻的血入口,胃里的抗议总算是略微有所平息,可是… 还是很想要新鲜温暖的血…陈一鸣的喉咙滚了滚,咬着血包又窝回墙角。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自己很后悔出现在那一家三口面前。才被陈斯远带回军部的时候年纪还太小,早已经想不起父母的样子,一直以为自己应该是孤儿。没想到时隔20年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陈一鸣一点一点吸着血包里的血,如果他们死了,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不算被随便丢出来的垃圾,就还能存着最后一丝还被家人爱着的幻想。
可是他们活得好好的。
……
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那个有过“家”的陈一鸣,在20年前被丢出家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还活着的陈一鸣是“灰羽”20年来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
仅此而已。
……
好像…忘了件什么事情。
井然。
真奇怪,世界明明那么大,大到要用20年的时间找到两个有最亲近的血缘关系的人;世界却又那么小,小得身边到处都是想把自己置之死地的人。话说回来,井然又何尝不是找了仇人二十年。所以该来的总会来,如果这是命运的安排,那么就是自己该偿命的时候。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手机听筒嘟嘟嘟嘟的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来接听,陈一鸣有些沮丧又夹些庆幸的挂断电话,整个房间又回归一片暗沉死寂。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铃声响起,陈一鸣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厌恶的看向来电显示。
井然。
不是霍道夫,太好了。
“一鸣,你忙完了吗?怎么忙到这么晚,辛苦了。我刚才在跟学生庆祝,音乐声太吵了没听见手机响,抱歉抱歉~”井然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愉快。
“啊…没,我…”陈一鸣一时语塞,几个月的时间不见,本就不算熟悉的人,此刻更是生疏得紧,竟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我正要回家,你要过来吗?一起放烟花好不好?”井然很知性的打破了尴尬。
“烟花?”
“嗯~”
“你住的公寓吗?…我…我马上到。”霍道夫说过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但是…是井然的要求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就算他想要自己的命,也没什么不可以。
“是吗,那太好了,我等你。”
电话挂断,陈一鸣怔了怔,从冰箱里取出一个血包放进口袋里,想了想又取了一个,然后抓起放在门口的车钥匙火急火燎的离开了民宿。

那家糖果店还开着,几个月的时间没来过,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陈一鸣自嘲的笑了笑,除了自己,其他人似乎都还在正轨上。忽然就有些羡慕身边的随便什么人,至少,他们还是个真真正正的,人。而自己,陈一鸣看着货架上的装饰镜子,镜子里的年轻人脸色白得像只饿坏了的吸血鬼——实际又何尝不是如此。
为什么还是感觉饿得很…
陈一鸣把注意力移向货架,五光十色的各色糖果在柔和的光线里撒发出诱人的甜香,陈一鸣却只觉得令人作呕。似乎多了些新口味的糖果,不知道井然喜欢哪些,陈一鸣只能凭着感觉选了几样,手里的纸包很快被填得满满当当。收银台的小姐姐换成了一个单眼皮的白净小哥哥,笑起来两颊各有一个甜甜的酒窝,“先生,一共是175块7,您给175块就可以了,另外,”带着酒窝的小哥哥从收银台旁边抽出一条手指粗细,裹着透明包装纸的巧克力塞进口袋,“这是本店手工制作的新品巧克力,在本店消费就可以免费品尝的,您可以带回去尝尝。”
陈一鸣笑笑没说话,很害怕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会吐得昏天暗地。
“那个…您还好吗?您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舒服,要不要在这边休息下,雨停了再走?”
陈一鸣才注意到窗外斜风细雨,不想让井然等太久,何况自己的身体暂时没什么问题,出来之前已经吃过止血的药了,应该,没问题吧。陈一鸣付了钱转身就离开糖果店,雨丝柔柔软软的落在头发上,落在肩膀上,被糖果的甜香熏得头晕脑胀的感觉稍稍被冲淡了些,索性就站在雨里淋了个痛快。雨越下越大,连日来的烦闷也仿佛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冲刷了个干净。
再坐上车时,陈一鸣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淋透,本就不算高的体温这会儿更是增添了几分湿冷。陈一鸣有些后悔,光顾着自己放纵,这样湿哒哒的去赴约,未免有些…正想着,却发现路边有个熟悉的身影在雨帘里奔跑,动作略有些别扭,好像怀里护着什么东西,脑后的小揪揪被雨淋湿,变成小小的一卷儿,随着跑动一颠一颠。陈一鸣放慢了车速,把车靠了过去。
果然是井然。
车窗打开,露出陈一鸣担忧的脸,“井然,上车。”
“嗯?哎?一鸣?”井然站住脚步。
陈一鸣把车停下,探身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这么大的雨怎么不打伞,快上车。”
“不要了吧,我衣服都湿透了,会弄脏你的车…”井然有些局促,陈一鸣注意到井然怀里抱着的是小提琴的盒子,雨下得那么大,小提琴的盒子却被好好的护在怀里,没怎么淋到雨的样子,“不要紧,上车吧。”陈一鸣的声音温柔得很,眼神比声音还要温柔几分,井然再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副驾驶的座椅上,陈一鸣俯身拉过安全带给井然扎好,又从车后座拽出一条毯子搭在井然头上,井然的身体瑟瑟发抖,一条毯子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先把头发擦干,然后披一会儿,到家再换衣服,别感冒了。”陈一鸣忽然想起什么,“啊…那个…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怎么会呢。”井然别过头,连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说的话。但是不知怎么,井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久未相见的仇人。失联的这些日子里,脑子里总是会想起在废弃的楼体那天被陈一鸣舍命护着的情景,井然甩了甩头,怀里传来喵呜喵呜的声音。
“阿啦,把你给忘了,对不起对不起…”
陈一鸣转过头,一只很小很小的小奶猫从井然胸口探出头,头上的毛被雨淋得戗起来,浑身哆嗦着缩在井然胸口,可怜巴巴的样子颇为惹人怜爱。陈一鸣转回头看着前面的路,“你的猫?什么时候开始养的?”
“不是,”井然垂下头摸了摸小奶猫的头,“是刚才回来的时候在路边捡到的,”陈一鸣的身体一个激灵,井然没注意到,自顾自的继续说,“另外还有两只,但是…已经死了,就只剩它,那么大的雨,不淋死也会冻死,我就带回来了。呐,你很害怕吧。”
“嗯。”陈一鸣下意识的作答。
“我不会伤害你哦,我有牛奶,等下回家给你热了喝,就不会冷了。”
陈一鸣才意识到刚才井然不是跟自己说话,而是在跟那只猫说话,尴尬的同时不知怎么,心脏一刺一刺的疼起来,忍不住抬手按了按胸口。
“还要大概二十分钟,你们先把毯子裹上,”陈一鸣打开车上的暖风,“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嗯~”井然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毯子裹在身上确实暖了不少,井然抱紧了怀里的小提琴和小猫,人竟然就开始困倦,不知什么时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