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5
我很奇怪东方月一个小姑娘能做些什么,甚至我也怀疑我自己,既不能打,脑子又笨的到底哪能用得上。和阿北回到他的小阁楼时我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慢慢的解释道:“东方月姓董,你的话,谁知道呢”。看我仍旧疑惑的表情,阿北很耐心的为我解释“有很多场合是我们这些小人物是进不去的,她姓董,码头有一大半都是她们家的,所以她一个大人物可以去到大人物才能去的地方”。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意识到,离开了柳星河,我也只是个没有身份没有财富的普通人。小月帮我在一所中学找了个助教的活算是勉强糊口,后来小月邀请我一起去福利院帮忙,我倒是也乐意。阿北则一天天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做些什么营生,每次在福利院碰到,都是小月作为孩子王扮演警察我扮演坏蛋的警察打坏人戏码。至于那个叫司南的战友我从头到尾都没见过,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听到过。
后来大家一起执行过很多任务,小月常常漂漂亮亮的混迹于各种高级聚会,钟哥则混迹于各类舞厅和酒吧这种容易滋事的场所,经由他们接应的战友数不胜数。这些人有的由我和诗人送去车站,有的经阿北打零工的码头走水路去他乡。想着救下的人应是越来越多,却也奇怪世道为何越来越艰难。原本该在学堂安静读书的孩子们有些家里遭了难折了顶梁柱,有些家人下了狱被牵连不得不另谋生计,学校的工作越来越闲,能教的孩子越来越少,福利院越来越挤,我不禁思考自己于这个社会而言真的有所助益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注意到一个小胡同里一个不准不要钱的算命摊位,抱着试试的心态摸了摸口袋里的几张毛票,然后稳稳的坐在算命先生面前。
“问什么”
“我现在做的事还要不要继续”
只见他在我手里放了六枚铜板让我让我随意的抛在桌子上,待几枚铜板稳定下来,我刚想换个姿势仔细听算命先生的讲解,不小心踢到了桌子腿,其中一枚落在算命先生一侧桌子边缘的铜板,就这么落在了算命先生的长衫上。先生扶了扶眼镜只说了三个词:死里逃生,自寻死路,死得其所。三个词听的我云里雾里的,似乎也不是那么吉利,想着是我刚刚踢了一脚桌子卦象会不准,本想给他点辛苦钱再算一次,那个算命的却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一卦是欠您的,今日便还了”。想着这人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又不知道怎么问才能把这些不懂的地方弄清楚,本想就此作罢,那个算命的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于是笑笑回答道“这一卦既是亏欠也是感谢,未经同意,请君入局,救人水火,恩情谨记”正说着算命先生便起身朝我郑重的作了一个揖,我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只得点点头离开了。
浑浑噩噩的来到码头,盯着船只远去的方向,摩挲着口袋里的船票,不禁疑惑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看着码头船工不停的搬上搬下,想到阿北也是其中一个,我也只能自嘲过了几年的少爷日子就忘了苦日子要怎么过了。往前走了两步,感觉不小心踩碎了什么东西,低头瞥见一块已经粉碎的糖果。
“西泽”
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回头就看见小月笑吟吟的朝着我走来,阿北跟钟哥一左一右的跟在她身边,像是大小姐的两个保镖,这滑稽的场景让我不禁笑出声来。
“司南留了信让我们今天来码头转转”
钟哥挠了挠头向我解释,看着大家迷茫的表情就知道我再问不出什么了。晚霞火烧一样红,我们就这么站在岸边看着船只往来,不远处劳工把一个又一个沉重的大箱子搬上船,透过箱子的裂缝隐约看见一支绝望的眼。
我鬼使神差的朝着那艘船靠过去,不出意料的被拦了下来,我问将我拦住的劳工箱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那人只说是古董还叫我不要多问。似是注意到我反常的举动,阿北和钟哥默契的为我赶走想要惹事的人,看着那人仗着自己是董家的船工耀武扬威的样子,小月默默拿出了董家的信物让船老大出来见她。没等多久就从穿上走下一个粗犷硬朗的中年男子,一边装作不在乎的样子用挂在脖子上的汗巾擦着汗,一边打量着我们四个,勉强挤出一副讨好的假笑。
看着小月在一旁泰然自若的与人周旋,我嘲笑自己是有多自大才小瞧了这个姑娘,没过多久船老大就恭恭敬敬的带着我们上了船。甲板上随意的堆着大大小小的箱子,除了船工的喘息声,这艘船静的离奇,我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这么大艘船就这么点人手”
钟哥的这句话点醒了大家,除了码头上搬东西的,船员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事出反常必有妖。阿北不着痕迹的换上了审视的目光,小月跟钟哥对视一眼就开始跟船员们攀谈起来,钟哥则默默的攥紧了拳头。我四处打量着船上的一切,脑中不停的回忆之前的那个箱子,将目光落在通向船舱的那扇门处。
“把船舱打开”
“呦,我的大小姐啊,这船舱里都是我们这些糙老爷们的生活用品,乱七八糟的,您就别看了,不合身份”
“开,不然我把这船点了”
小月说着就把手伸了出来,钟哥默契的把自己的打火机打着火递了上去,阿北也划了根火柴点了根烟,吸了一口随意的吐了个烟圈,似乎在挑衅“你们老板都发话了,还不赶紧把船舱打开”。
船老大见僵持不下,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大手一挥,几个船工就把舱门打开,透过舱门,见到很多人被反绑着横七竖八的昏倒在里面。小月本想就此发起质问,谁成想船老大瞬间垮下脸飞快的掏出枪指着我们,先是一声枪响,然后一声又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