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黑喵
琦琦……”
徐继敲了敲市场部敞开的玻璃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袁一琦一个人还在加班，只是她正用手托腮盯着电脑屏幕，像是在走神, 并没有听到自己叫了她。
袁一琦还在想着，如果主动联系沈梦瑶，她该说什么呢？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她不是个擅长主动的人，在感情方面更不擅长表达，都是别人推一下, 她就走一步。
“琦琦？”徐继又叫了一声，嗓子提高了几分。
“啊？”袁一琦抬起头，才发现办公室里还站了其他人, 不过现在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 “你怎么还没走？”
“晚上加了会儿班, 刚刚从这边经过，看到办公室的灯还是亮的, 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在公司。”徐继瞟了瞟她工位上的一摞文件，“怎么…最近任务很重吗？中午都不见你去吃饭……”
自从上个周末放假回来，袁一琦就再也没和他一起吃过饭，而且看她整天不苟言笑的, 像是发生了什么一样。
“还好……”都怪自己把私生活和工作都混淆到了一块儿，袁一琦扶了扶额头，又苦笑着和徐继说, “还有点工作没弄好，你先走吧。”
“我等你啊，反正都这个点了。”徐继说着，就跨着步子往袁一琦这边走来，拉了她旁边工位的座椅，直接坐了下来，看样子，是没打算马上走了。
“可能会很晚，你还是先走吧。”
“那我更不能走了，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你也没吃晚饭吧，待会儿下了班，我们一起去吃？”徐继心里应该猜到了袁一琦会拒绝，马上找了一个理由，“我记得上次你还说要请我吃饭……”
袁一琦是打算拒绝，但听他这样说…上次星巴克是欠了他一顿饭，她心里也一直记着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还他这个人情，不过今天请了他也好，也省得自己心里总想着这件事情。“好，待会儿一起去，再等我一下。”
马上就要到十月底，老天就和抽风似的，忽冷忽而，白天十几二十度，到了晚上可能就只有几度。S市偏北方，温度整体比L市低上许多，这边的冬天，应该很冷吧，就像此时袁一琦刚出公司楼下，就感觉到一股寒意。
不知不觉，她来S市快满两个月了，她认识沈梦瑶应该有五个月了，刚认识她那一会儿，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那时候沈梦瑶总是穿得特别随性，会穿背心会穿球鞋，像是什么都不关心一样，静静地坐在吧台前，很多人去LEFT喝咖啡，其实是想看沈梦瑶吧……一阵秋风吹来，袁一琦抱了抱胳膊，发觉自己又想起沈梦瑶了。
“S市只有夏天和冬天，没有秋天，以后你在办公室一定要多准备一件外套，这样的天气，特别容易感冒。”徐继和她并肩走着，嘴里说个不停，但袁一琦似乎还在想着心事，看她抱着胳膊，就问：“冷吗？”
这两个字袁一琦倒是听到了，“还好……”
徐继看她穿得单薄，于是把自己的风衣脱了下来，给她裹身上。
“不……不用了……”袁一琦要脱。
“没事，我抗冻。”徐继扶着她的肩膀。
“冷吗？”那天沈梦瑶也是这样问自己的。
“过来……让我抱一下。”
怎么她和沈梦瑶之间的点滴，像是三天三夜也想不完，袁一琦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她抓紧了手里的手机，既然这么想，为什么连主动联系她的勇气都没有。
从外地回来，沈梦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公司，有份明天上午开会的资料要审。沈梦瑶把车停在runner总部大楼广场的露天停车场，她出差三天，不声不响地消失三天，袁一琦就三天都没联系她，有些感情，是不是自己太强求了？
袁一琦，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刚一下车，没走多远，沈梦瑶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袁一琦和徐继，徐继扶着她的肩膀，正给她裹着外套，他们还在低声说些什么……
沈梦瑶的脚步没有停，继续朝公司的方向走了过去。
“沈总好——”徐继朝着沈梦瑶笑着打招呼。
“嗯。”沈梦瑶淡淡示意点头，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袁一琦，她披着男士风衣，身形显得更加娇小。
袁一琦原本低埋的头抬了起来，她看到了沈梦瑶，离自己不到一米的距离，三天前她们还那么亲密，好像三天后就隔了十万八千里，袁一琦张了张嘴想叫她，“沈……”
但沈梦瑶就这样走了，就像没听见一样，袁一琦都没看清她脸上的表情，或者说她脸上根本没有表情，就和她现在的背影一样冷淡，像个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还陌生。
心被揪了一下，就是她刚刚离开的时候，袁一琦感觉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所以……所以到底该怎么办，她用手背捂了捂口鼻，然后……
“琦琦？你最近……”徐继低下头看她眼眶红红的，“你怎么哭了？”
“我没有……”袁一琦别过身去，不让别人看她的眼睛。
“是谁欺负你了？”
本来还不至于流泪，但被旁边的人一说，袁一琦的泪水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徐继给她递了纸巾，“擦一擦，别哭了，有什么可以和我说。”
“徐继……”袁一琦感觉到他要过来抱自己，在没有近距离接触之前，她赶忙用手推开他。
“你不喜欢他，那就拒绝，你不拒绝，就是在给他机会。”
“你啊，是要气死我吗？”
“你这头牛，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袁一琦现在满脑都是那天沈梦瑶对自己说过的话，为什么提到徐继时她会生气，现在再来理解，才发现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
“除了工作，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袁一琦脱下他的衣服还给他，从现在开始，她必须学会怎么拒绝一个人，该拒绝的时候不可以犹豫。
“连朋友都不能做吗？”
“同事也是朋友，你很好，但…但我不喜欢你。”其实咬一咬牙，有些话也不难说出口，别总是想着尴尬不尴尬的，说出来心里反而更加轻松。
“怎么突然这么说……”徐继企图用微笑来掩饰尴尬。
或许这句话很简单，但对袁一琦来说，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我遇上我喜欢的人了，她刚好也喜欢我，你明白了吗？”
“我……”徐继话卡在喉咙里了，之前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和准男朋友，她一直否认，也从来没有正儿八经拒绝过自己，他还以为自己有机会，“其实……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
袁一琦的眼眶里含着泪，低头笑着，“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是那个朋友……”
袁一琦点头，“嗯。”
“其实你好几次和我提起他，我就觉得……你们会在一起。”
徐继突然想了起来，那天在星巴克，袁一琦没吃晚饭，足足在里面等了两个半小时，有什么人愿意让女朋友受这种委屈，“他对你好吗？”
“她对我很好。”袁一琦回答地很快，而且大脑认定这是一个不需要多加思考的问题，沈梦瑶对她很好，认识沈梦瑶以后，不管经历什么，她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原来袁一琦以为这一切只是个巧合，但经过这几天的胡思乱想，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沈梦瑶总会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出现，“真的很好……只是我一直没发现。”
她脸上自然流露出的表情是不会骗人的，徐继是觉得自己多余了，“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困扰了。”
“是我没说清楚，不好意思。”
“你们很幸运啊，可以同时喜欢对方。”
“是的吧，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祝福你们。”
送走徐继，袁一琦看着已是漆黑一片的总部大厦，她又跑了回去，沈梦瑶刚刚回公司了，会在办公室吗？袁一琦匆匆忙忙赶去电梯，摁下沈梦瑶办公室的楼层，心跳着，惴惴不安。
“沈梦瑶，你这几天去哪了……”
“沈梦瑶，你别生气……”
“我和徐继没有关系……”
“……那天…那天只是太突然了……”
“…我想…我喜欢你……”
“……”
袁一琦在电梯里想了好久，待会儿见了面，要和沈梦瑶说些什么，叮，电梯楼层到了。可是袁一琦一出去，整一层都是漆黑的……
房间里弥漫着酒精的味道，沈梦瑶坐在卧室地毯上，酒喝了一杯又一杯，whisky像是嗅出了沈梦瑶心情不好，不吵也不闹，乖巧地窝在沈梦瑶身旁。可能这几天在外面出差太累，再加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好好休息过，沈梦瑶就这样喝得半醉，倚墙睡着了。
袁一琦在房间里踱着步子，沈梦瑶为什么不肯接她电话，真的生气了吗？
沈梦瑶的手机被扔在床上闷声震动着，whisky趴在床边看了看手机亮着的屏幕，屁颠屁颠走到沈梦瑶旁边，“嗷呜嗷呜”地叫起来。
沈梦瑶两眼惺忪，半睁开，才发现是有电话来了，她摸了摸whisky的头，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去拿手机。
来自q的未接来电, 响铃还是一遍一遍循环。
沈梦瑶抓起手机，拖着步子朝阳台走去，吹点风, 头没那么晕沉。
这已经是第三次回拨了，袁一琦耳边一直传来未接听的提示音，她已经不知道在狭小的房间里绕了多少圈，所以那天下午，沈梦瑶也是这种心情吗？那天下午，沈梦瑶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 她都当做没有看见。
沈梦瑶一定在生她的气，设身处地地想，脾气再好的人, 也会气得不行吧, 也难怪今晚沈梦瑶看到她, 完全不想去理她。
袁一琦几乎没有抱着接通的希望时，对面好像接通了,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将手机移开盯着屏幕，确实显示在通话中，但对面好安静。
沈梦瑶接了电话，但没有说话, 在过了四五秒后，她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带着犹豫不决的声音，甚至比以前更软更加畏缩。
“沈梦瑶……”袁一琦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沈梦瑶还是没有回答, 说不气是假的，那天下午那天晚上，不管自己怎么联系她，这个缩头乌龟就是不接电话也不挂电话。拒绝还是接受，或者说需要时间考虑，哪怕袁一琦可以回复她一个也好，但袁一琦一个有底气的回答也没有，这才是沈梦瑶生气的地方。
接下来的三天就更气了，如果自己一直不出现在她面前，她就选择一直逃避下去吗？嘴上说着不喜欢那个徐继，私底下却三天两头和他呆在一起，说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却玩着男女朋友的暧昧。还是说，袁一琦就是喜欢这样与人暧昧的感觉……所以当自己抱她，甚至吻她时，她都不拒绝。
越是在乎一个人，就越容易想得多。
“沈梦瑶，你听到了吗……”对面还是没有答话。
又过了一会儿。
“听着的。”
她这三个字说得很轻，后面两个字甚至都没震动声带，听到她有些低沉的声音，袁一琦紧张起来，她手里捏着一张便签纸……以前参加论文演讲时，导师告诉她，如果台上怕忘词，就把关键词按顺序写在便签纸上，贴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到时候临场不管怎么说，至少逻辑结构不会乱。
“……你这几天去哪了？”
“出差。”
“是不是很累……”
沈梦瑶蹙眉，又是这样，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来逃避，还想似是而非地维持她们的关系吗？
“你还有其他事情？”
“我……”袁一琦听她的声音好疲惫，“你早点休息。”
说完，袁一琦也安静了，明明有很多话想解释，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说出来时，却变成了这样。安静了一会儿，袁一琦又开始主动说话，以前和沈梦瑶打电话从来都不会冷场，因为沈梦瑶总是
“沈梦瑶……”
“还有其他事情吗？”
“我不应该不接你的电话…”
“还有吗？”
“对不起。”
“只有这些？”
袁一琦看着手里捏着的便签，就剩下最后两条了，咬咬牙说了吧……
“如果只是这些事情……”沈梦瑶看着楼底，漆黑一片，夜已深了，她舒了一口气缓缓道，“以后就不用联系我了。”
就这样，通话被切断。
不要再联系她……袁一琦还把手机贴在耳边，鼻头一酸，泪就落了下来，手里那张便签纸已经被她揉的皱巴巴，因为太紧张。
第一条：最近去哪了？
第二条：我不该不接你电话。
第三条：对不起。
第四条：现在开窍还来得及吗？
第五条：我喜欢你。
*
“早呀~小袁同学~昨晚怎么了，熬夜看韩剧了？”
第二天上班，卢冰看着袁一琦顶着两个大眼袋，肿的和核桃一样，眼睛里还有不少红血丝。
“不是。”袁一琦打开电脑，Excel表格，继续这两天没完成的任务。
“失恋了？”卢冰端着保温杯倒了杯热开水回来，嘴快一下说了句，但马上反应过来袁一琦不是爱开玩笑的主儿，所以赶紧打圆场，“姐跟你开玩笑呢，好好工作哈，晚上早点睡，你们年轻人就爱熬夜。”
自从从酒店回来以后，袁一琦就没有一天没熬夜的，说起来，都快习惯了。中午徐继没再来找她吃饭，这下卢冰真要误会她失恋了，市场部的人都把徐继当自己男朋友，袁一琦觉得这就是犹豫不决的代价吧。
昨晚，她又想了好久，不见沈梦瑶的这些天，她应该算放不下的吧，那按照郑丹妮的说法，她真的应该找沈梦瑶当面谈谈。下午，袁一琦拿手机悄悄给沈梦瑶发了一条微信：我有话想对你说，可以见个面吗？
但袁一琦知道，白天她都很忙，就算放以前，她白天都不会回自己消息，更别提现在了，都不知道她是没有看到，还是看到了没有回复。袁一琦更不敢给她打电话，因为怕打扰到她工作……
每隔半小时，袁一琦都会看一眼那条信息，看有没有回复。就这样半小时半小时地过去，很快就下班了，尽管今天没有多余的工作，但袁一琦还是留了下来，守着手机发呆。等公司的人走得差不多时，她才一个人坐电梯，往沈梦瑶办公室的楼层去了。
叮！又是黑压压的一片。
袁一琦心情一阵失落，以前的这个点，她总是坐在办公室加班，总是公司最后一个走的，那时候还会给她去买宵夜，总是带同一家面馆的叉烧面，现在袁一琦才想到，她那段时间，叉烧面应该早就吃腻了吧。
“叉烧面，给你多点了一份叉烧。”
“一起吃。”
“嗯，怎么又放了葱花，我给你挑出来……”
“这么贴心，要不你喂我吃？”
每次沈梦瑶这样开玩笑，自己都要呆，然后傻傻地，一句都不知道怎么接。
她这时候就会笑着说，“逗你呢，傻乎乎的。”
失神站了一会儿，袁一琦又下去了，那时特殊时期，她才加班，现在项目没那么忙了，沈梦瑶干嘛还天天坐这里。
果然，沈梦瑶晚上还是给她回消息了，白天看来是真的没有时间。
——你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道歉。如果你想见我，只是不想失去一个普通朋友，那不必了。
如果要见面，就别再把我当普通朋友，袁一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袁一琦将这条消息反复看了十几遍，然后在对话框中一遍一遍输入文字，但又一遍一遍删除。
沈梦瑶拿着手机，盯着聊天界面，足足显示了十分钟“对方正在输入中”，然而十分钟后，袁一琦只发过来两个字加一串省略号：其实……
接着，没过两秒，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沈梦瑶：“……”
把话说清楚就这么难吗？
还是没忍住，沈梦瑶主动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琦琦，我希望你真的想清楚以后，再决定我们要不要见面。”
沈梦瑶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就算袁一琦对感情后知后觉，但凭这些字面意思的理解，她也知道沈梦瑶指的是什么。如果见面，就要给她一个最干脆的答复，而不是说些现在自己都捋不清的话语。
袁一琦想，就如沈梦瑶说的，“沈梦瑶，给我点时间……”
“嗯。”这是沈梦瑶这几天，听她说过最有条理的话。
看到聊天界面袁一琦那条撤回的消息，沈梦瑶还是忍不住无奈笑着，小声嗔了句，“傻瓜……”，袁一琦这些天一直有主动在联系自己，相比那天的落荒而逃，或许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改变。
沈梦瑶从她的吞吞吐吐里感受得到，她还在乎着自己 。只是她模棱两可的态度，假装若无其事的逃避，是沈梦瑶最不想看到的，袁一琦越是被动，沈梦瑶就越要逼着她主动。
不知道她想要的时间是多久，但沈梦瑶还是那样想，如果袁一琦需要的只是时间，她可以等。
*
十一月的第一天 ，S市渐渐开始有冬天的感觉，所有人都忙着矫情地说，11月请对我好点，其实袁一琦也在这样想，就像是一种仪式感，每个月的第一天，都私心期盼着是个新的开始。
“我希望你真的想清楚以后，再决定我们要不要见面。”
那天过后，袁一琦没有马上联系沈梦瑶，因为她现在所做所想的一切，连自己都不清楚是否是一时冲动，又怎么向沈梦瑶证明，她真的想清楚了。
但一周后……
沈梦瑶，我还是想见你。
和沈梦瑶暂时不接触是明智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意识到，她对沈梦瑶的感情早就超过了友情以外。失去一个普通朋友，也会遗憾会难过会想念，但会被时间慢慢冲淡，可沈梦瑶不一样……
下班，袁一琦再次去了沈梦瑶的办公室，这一次没有扑空。这一层灯还亮着，助理Berry正收拾着东西准备下班，Berry知道袁一琦和沈梦瑶还挺熟的，看袁一琦上来，就笑着问她，“你是找沈总吗？”
“嗯，对。”
Berry说晚上沈梦瑶去谈客户了，可能晚点回来，因为自己家里有事，沈梦瑶就让她先走了。
“她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估计快了，我走的时候，就快结束了。”Berry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关灯锁上办公室的门，但看到袁一琦站在那一直不走，“你还不走吗？要么…你去下面等沈总也可以，我们这里要锁门。”
“啊，不好意思。”袁一琦才意识到自己给别人添麻烦了。
“你找沈总…有什么急事吗？”Berry问袁一琦，又说，“我开沈总车回来的，就停在楼下，你去那应该能碰上沈总。”
“没……谢谢。”
袁一琦在楼下的露天停车场找了一圈，果然看到了沈梦瑶的车，Berry说沈梦瑶就快回公司了，袁一琦在冷风中紧了紧外套，那就再等一会儿。半个小时后，还不见沈梦瑶过来，她瑟缩着手，想给沈梦瑶打电话，结果却一直在通话中……
直到周围的一圈车都走光了，袁一琦看了看时间，差不多等了一个半小时，这时沈梦瑶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晚上谈完客户，沈梦瑶看时间晚了，车也让Berry开回了公司，索性就联系了沈家的司机，晚上直接回沈家，正好这几天whisky也放在那边陪他们。
洗完澡后，沈梦瑶才收到Berry的电话，说是袁一琦晚上来办公室，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
“你在哪？！”
“我在公司……”袁一琦小声说着，“等你。”
“你等多久了？！”
袁一琦没敢说自己等了快两个小时，“没多久，我加了一下班。”
“再等我二十分钟，我马上过来。”
说是二十分钟，沈梦瑶十几分钟就赶了过来，她原以为袁一琦是在公司里面等，没想到会傻到站在大厦广场上等，见她时，那张小脸已经被风吹得红通通的。
“沈梦瑶……”看到沈梦瑶，袁一琦小跑了上前。
是沈泽开车送沈梦瑶来的，沈梦瑶转头，“小泽你先回去。”
“好嘞~”沈泽一看这就是有情况，笑眯眯地又开车走了。
“你就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
沈梦瑶今晚的每一句话都是带着□□味的关心，这让袁一琦觉得挨冻也无所谓了，至少她没对自己那么冷淡。但打电话这事，真的不怪袁一琦，沈梦瑶回家还和客户聊了一小时，袁一琦的电话根本接不进。
“我打了，打不通……”
沈梦瑶这时候觉得自己理亏，声音柔和了许多，“那你就这样干等着？”袁一琦这模样，一看就不像只等了一会儿。
“沈梦瑶……”袁一琦鼓足勇气，她看着沈梦瑶的眼睛，“我想好了……”
“想好什么了？”沈梦瑶站在离她半米远的距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沈梦瑶一定是故意这样问的，袁一琦觉得，自己既然不太会表达感情，那就不要再说些其他乱七八糟的，直接说主题吧。
“沈梦瑶，我现在开窍…现在开窍还来得及吗？”
她眼眶红红的，沈梦瑶相信，那不是被风吹的。沈梦瑶也看着她的眼睛，心里一阵暖意，她朝袁一琦走近了些，告诉对方:“来不及了。”
袁一琦半张着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一下被沈梦瑶的这个四个字弄乱了，“沈梦瑶……”
沈梦瑶牵起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捂着，“你太傻，开不了窍了，这么冷……也不知道躲一躲。”
哭了，袁一琦不争气地直接哭了，她握着自己双手的那一刻，温柔而嗔责的语气，像是回到了从前。她望着沈梦瑶，抿唇哭着，然后又笑了……
“我等了你那么久，现在不过让你等一下我，就这么委屈？”沈梦瑶看她又哭又笑的模样，眼眶也有些发热，她伸手给袁一琦擦了擦眼泪，然后紧紧抱住她，一个久违的拥抱，不用再隐藏的感情。
她一靠近，袁一琦立马就张开了手，环住她的腰，比任何一次都要用力，终于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袁一琦闭上眼，把头靠在她的肩上，享受两人相拥的温暖，就是这样的感觉，她真的喜欢上沈梦瑶了。
沈泽就把车停在不远处，暗中观察了好久，最后看着两人腻歪地抱在一块，终于了却了一桩心思，这些天看着他姐那愁眉苦脸的模样，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沈泽悄悄拍了张照片，发送给杨珊。
——看来姐是追到手了。
杨珊对着照片看了半天，点点头，毕竟她对这小姑娘印象还不错。
——我也看她们挺合适的。
沈泽一边笑一边打字，这几天沈梦瑶心情不好，自己没少躺枪。
——以后，可终于不用受姐的暴脾气了。
“其实那天我打电话给你，就想说的。”如果那天不是沈梦瑶挂断了电话，她可能已经说了，但可能没有想的现在透彻，不过袁一琦觉得这件事自己还是受了委屈，沈梦瑶那样挂她电话，让她哭了一晚上。
“我不信……”沈梦瑶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你这只缩头乌龟。”
“真的。”袁一琦松开沈梦瑶，开始较真，从包里拿出那张纸条，这可是证据。
沈梦瑶接过那张便签纸，“这是什么？”
“我那天想说的……但你挂了我的电话。”
沈梦瑶看着【我喜欢你】这几个字，看了好久好久，又好笑又气恼但更多的是感动，她眼角挂着泪，“没人教你，最重要的事情，要放在前面说吗？”
无论怎样，袁一琦都说不过沈梦瑶，站在原地有点委屈，低着头，“那都怪我了……”
沈梦瑶笑着揽过她，搂进怀里，“那我现在给你机会，让你说。”
“不都看见了吗……”袁一琦觉得说出来还是难为情，况且沈梦瑶都知道了，为什么一定要说出口。
“我想听你说。”
袁一琦还是企图挣扎一下，“……你心里明白就好了。”
“你不说，那我不明白。”这么倔，沈梦瑶偏要她说出口。
“我喜欢你。”袁一琦哼唧了一句。
沈梦瑶用手托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不通过，声音太小。”
“沈梦瑶，我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