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手龙复活记(上)
星期天早上,杰米·华德收到一只从非洲寄来的邮包。不用猜,准是好朋友彼得从坦桑尼亚寄来的石头标本。
杰米小心翼翼地拆开邮包一块拳头大小的粗糙黄水晶露了出来。
杰米把这块粗糙的黄水晶凑近耳朵,然后闭上眼睛,轻轻地摇晃起来。
天哪,他听到了什么?一阵轻微的咕咚咕咚声,就仿佛从遥远的天边奇妙地传进耳朵里。这水的年龄大概只有星星和海洋才能和它相比。可是它怎么会被关进这实心的石头里的呢?
杰米背朝着房门翻阅着地质学方面的书籍,突然胖巴多妈妈最心爱的波斯猫——蹑手蹑脚走进屋里,它发现了什么,一下子就蹿上那放石头的椅子,没等杰米回过头来,那水晶石就弹了出去,正好撞在瓷砖砌的壁炉边,立即粉身碎骨了。
杰米扔掉书本,想抓住闯祸的大白猫,可是当他看见满地黄色石头渣中间的一件东西时,他愣住了。
他瞪大眼睛,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碎水晶石里居然躺着一颗完好无损的白色小蛋!杰米惊恐地把蛋捡起来,蛋壳水淋淋的,由于密封在石头里,有液体保护,蛋很新鲜。
一亿年以前的石头里居然藏有蛋?什么样的动物一亿年前就会下蛋?这蛋里还有没有生命?能不能够育?
顿时杰米的头脑里挤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念头。请教谁呢?告诉父母亲,当然不行,看来只有严守秘密,先把这颗白色小蛋孵化出来再说。
杰米找了个干净的盒子,在里面铺上一层厚厚的细沙,然后把蛋放进去。他把盒子藏在热水锅炉后面,外面包了一条旧牛仔裤。他每天要打开盒子好几次,希望看到小蛋有什么变化。可是一星期又一星期过去了,盒子里依然静悄悄的,什么变化都没有。他开始丧失信心,看来对孵化一亿多年前的蛋是不能抱什么希望的。
一天,杰米吃完早饭,刚想上学去,忍不住又朝盒子里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半个蛋壳从沙子里露了出来,这下可把他乐坏了。
哦,这是一个多么奇妙、多么令人迷惑的瞬间。杰米看见小蛋整个儿从沙堆里钻了出来,在沙子上轻轻颤动。杰米张大嘴,目不转睛地看着,终于,那小小的白色蛋壳裂成两半,一个奇怪的小生命破壳而出。
天哪!这个刚刚降临到世上的小生灵一点也不像地球上的任何动物!它长着小青蛙一样的小胳膊小腿,尖尖的小脑袋,面容干瘪,嘴巴尖削。它不可能属于鸟类,那带鳞的皮肤上没有一根羽毛或丝毫绒毛。瞧它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样子,就像一只从外星球飞来的绿色妖怪。
周末,杰米买了只养鹦鹉的大鸟笼,用苔藓和腐叶土垫底,让“扑嗒”——他给小怪物起的名字——住进了新居。
这“扑嗒”究竟是何许动物呢?一个偶然的机会,“扑嗒”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这天,杰米正在打扫鸟笼,一只长腿飞虫从开着的窗子外面飞了进来。停息在书架上的“扑嗒”蓦地跳到书架边缘,突然展开双臂向空中蹿去。
原来,它身躯两侧起皱的薄膜不是别的,正是翅膀!翅膀展开后,立刻变成两片草绿色薄翼。“扑嗒”拍打着翅膀在房间里飞翔,活像一只畸形的绿蝴蝶。它在半空中灵巧地抓住长腿飞虫,然后收起薄翼降落到杰米的床上。它那细长的双腿长满了短毛,一直连到锯齿状的上下颚。
“扑嗒”原来是一只幼年的翼手龙。
“扑嗒”和杰米很快便成了好朋友。它大胆地从杰米手指上把一片生肉片叼走,然后肆无忌惮地栖息在他的手腕上吞下那美餐。每次喂完食,杰米总要得意地摸摸它的头,而小翼龙呢,马上躬起它的细脖子,驯服地任杰米摆弄。
一天,“扑嗒”在房间里飞来飞去,突然在梳妆台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这可是小翼龙第一次照镜子,它兴奋得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一股脑儿朝对面的“同伴”飞去,结果“啪”的一声,脑袋撞在坚硬的玻璃上。
没等杰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撞昏的“扑嗒”正好掉在他脚旁,他不自觉地移动了一下右脚,却偏偏踩在小翼龙纤细的后腿上,“咯吱”一声,骨头折断了。
晚上杰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责备自己太不小心,害得“扑嗒”受了这样重的伤。“扑嗒”会不会死呢?他决定明天去问问卡迪老师——杰米的自然科学老师。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找卡迪先生。
老师打开盒子,十分不解地注视着瘸腿的“扑嗒”。“这算什么呀?杰米,你该不会拿只假动物来跟我开玩笑吧?”他试图把“扑嗒”从盒子里取出来,可刚伸手进去,手指立即被咬了一口。
“我的上帝!”惊奇万分的卡迪老师叫了起来,“这是真的!你从哪儿把它弄来的?
卡迪先生瞪大了眼睛,一字不漏地听完了杰米讲的所有情况。随后,从火柴盒里抽出一根火柴当夹板,仔细地把“扑嗒”那条耷拉的腿包扎起来。
“奇迹!它的出现,创造了科学上一大奇迹!一定有很多人,古生物学家、动物学家、考古学家,还有很多很多动物爱好者,各种各样的人都会来看这一头活蹦乱跳的史前动物。”卡迪先生说。
“他们会不会把它弄走?”杰米担心地问;“要是有人来看它,爸爸妈妈准会生气的,会让我把它扔掉。”
“我去找他们谈谈,也许我能说服他们。”老师拍了拍杰米的肩膀。
晚上,卡迪先生来了。他在杰米身边坐下,把装着“扑嗒”的鸟笼放在华德先生面前。
“老天爷,多肮脏的小畜生呀!”杰米的父亲嚷道。
卡迪先生却非常沉得住气,很快他们就向他提了一连串问题。
“假如真像您说的那样,”华德先生问,“这动物在很久以前就绝迹了,那么,这一只怎么会活到今天?”
“我猜想,由于当时它的蛋壳外面包裹了一层淤泥,后来这些淤泥逐渐逐渐演变成坚硬的化右了。
“为什么蛋本身没变成石头呢?
“我不知道。”卡迪先生耸耸肩,“也许渗进石头的水起了作用。华德先生,您最好等古生物学家们来了后请教他们。
“古生物学家?
“不错,一旦把这只古代绿色幸存者公布于世,来参观的人恐怕不只是研究绝迹生命的古生物学家,会轰动全世界、全人类,那时你们可能会应接不暇。”他瞥了一下耷拉着腿、栖息在枝杈上的“扑嗒”继续说,“您想想,这理应属于远古时期的兽王,突然投奔到您的府上,对于您来说,它可能无足轻重,毫无价值,可是对于现代科学,一只活生生的幼年翼手龙,哦,叫我怎么说呢?
卡迪先生一离开,杰米就发觉父亲对他表现出少有的亲昵。
杰米别提有多得意,他恨不得立刻让大伙儿瞧瞧,他和“扑嗒”相处得多么融洽,多么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