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摇滚】波奇很忙
波奇很忙,她今天要去LiveHouse打工。
初秋的天气总有很热的时候,阳光高挂在白云之上,告诉地上的人们今天会是个好天气。即使如此,波奇总是穿着一身紧凑的粉色运动服,背上的吉他包醒目地告诉大家这是一个玩音乐的女孩子。
就如同每一张福泽谕吉一样,除了编号不同,你找不到纸面上内容的任何其他区别,在繁星LiveHouse的打工就是如此,每一天都跟前一天、也会与后一天一样。波奇在这里要去负责打扫吧台跟待客厅,安排好一天的酒水,遇上演出时还要应付客人们的各种要求。几个月下来,波奇已经能做到有条不紊,除了自己的努力外,也多亏了自己乐队里其他小伙伴的支持。
休息的时候,波奇会看着吧台上的酒料和菜单走神,想着它们跟乐队伙伴们的发色有着高度的一致。看到金黄色的威士忌,波奇想到了这是伊地知虹夏的头发。她是乐队里的鼓手,也是乐队的顶梁柱,平时波奇有什么问题,虹夏总能第一个出现并帮助自己度过这些难关;瞄到蓝色夏威夷时,波奇想起除了在动画片里听到过外,它与名叫山田凉的贝斯手头发颜色相近。她跟虹夏都比自己要大,是自己的学姐,在音乐上与自己很有共鸣呢。眼光走到番茄汁上,波奇想这是许多鸡尾酒的配料,炽热的红色跟喜多郁代的发色很像,她是乐队的节奏吉他兼主唱,也是波奇的同校同学。她活力四射的个性在影响着波奇,也在逐渐成为能够了解波奇的人。最后看到奶昔,波奇想这个颜色就是自己的发色,便觉得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到自己已经适应了被人叫做波奇的事情,对于自己的真名——后藤一里,波奇反而感觉听得少了。
波奇看向天花板。LiveHouse是地下室结构,天花板与地面的距离要比地面建筑近很多,这让她在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觉得无比亲切。但现在,波奇感到更多的却是隐隐逼来的压力。在学园祭上,乐队进行了一次出色的演出,这之后波奇暗自敦促自己,要向着成为更加优秀的吉他手前进。最近就要写新歌了,自己也要加把劲,贡献出更好的歌词才行。想到这里,波奇闭上了眼,感受着熟悉的眩晕和对未知的恐惧。这对于一个社恐而言,是很常见的事情,而波奇的恐慌往往会随着其他人的突然介入而结束。
这一次的介入来自于LiveHouse的店长,她叫伊地知星歌,即使从姓氏上来看也很明显,她是伊地知虹夏的姐姐,留着一头爽快的黄色长直发。店长走近了波奇,“辛苦了,最近需要写新歌了吧,波奇酱你也要加油啊”,店长安慰到。
但对于波奇而言,适应店长异于常人的温柔显然为时过早,对她来说,店长的安慰如同一种警告,她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盒奶昔,而天花板如同一台咄咄逼人的液压机,只要压下来,自己就会变成一滩碎纸与奶液了。这让波奇决定赶紧离开待客厅,“非常抱歉,我这就去!”,波奇就这么说着跑进了后台,留下店长一个人在波奇狂奔的余风中萧瑟。
关上排练室的门,波奇才松了一口气。为了有时间研究歌词,今天她比谁都来得要早,因此获得了难得的休憩时光。波奇环视四周,依然是熟悉的电子管音箱和高脚圆凳,以及散落在地上颜色各异的电线。顺着电线看去,波奇才发现一丝异样。
“一个芒果箱子?”
波奇注意到角落里放着一个芒果箱子,作为可燃物,放在这种容易漏电的场合显然不合时宜。是以前表演时自己留下来的吗?波奇想到第一次上台时,藏在箱子里的场景,内心不由得感到不自在。无论如何,那是半年前的事,自己已经成长了,不会再有这样的举动了,波奇暗自为自己打气。但想到现在四下无人,波奇便抬起了箱子,里面空无一物。
“就再藏一次,这里面的环境跟壁橱一样,很适合考虑歌词”,波奇这么想着,发现自己已经进到箱子里了。现在箱子里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小世界,波奇对这样的情况很满意,但拿出了纸和笔才发现完全没有光线,于是只能默默地爬了出来。外面白炽灯的光芒稍微有点刺眼,而波奇决定鼓起勇气,去找店长要一盏台灯,或者一把手电。只是排练室的门没有给波奇打开的机会,有人从外面打开了门,眼前出现的是一个黄头发的人,波奇很快发现她穿着一身西式的女高校服,显得十分青春活力,但脸庞却十分熟悉。
毫无疑问,虽然比想象中的要年轻,但那确实是伊地知星歌的脸。这是店长吗?波奇的思维立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满脑子只剩下这一个疑惑。
“欸”,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感叹后,两方都陷入了行动的静止中,除了排练室里挂钟的秒针在移动外,全场的气氛陷入了沉默,直到被另一个人的介入所打破。
“我...我该叫你前辈吧,伊地知前辈?你拉我来...来这里干什么?”,眼前出现了另一个身着女式校服的人,跟星歌身上的校服不同,这一位的校服更加传统一点,穿着总体保守许多,令人醒目的是这个人有着两条紫色头发梳成的马尾辫。毫无疑问,是广井菊理,波奇很肯定,这个人一直是非常照顾自己的大姐姐,也是玩音乐的前辈之一。虽然平时一直酒气熏熏,但今天的精神似乎非常清醒,气质上跟店长一样,有着不属于她们这个年龄的稚幼。菊理顺着店长与门之间的空隙望向房内,脸上很快也写满了惊讶。
“啊,店长,你去剪头发了?”,波奇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憋出这句话来,但作为打破僵局的言语来说,分量足够了。
而眼前的店长——或者说是星歌,也做出了自己的回应,但却是答非所问。
“什么店长?我不是店长”,星歌看了眼广井,接着说:
“你是谁?”
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接下来会很忙,波奇有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