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W打算和博士在室外进行特殊作战

是的,CQB系列它又来了。

“你说什么?”W有些不可置信,语气中也流露些许不悦,“我们在哥伦比亚度假过的好好的,现在突然动身离开?”
身子挪回驾驶座上的博士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手还是放在那个抓了自度假以来将近三个月的方向盘上。
佣兵少女确实不太理解,前些日子里她还在和自己搭档兼恋人在三帆市的湖岸边玩的尽兴,如此紧急的离开,他一定是有什么迫切需要处理的事件。
“——是这样没错吧?”
回应她的是紧随扭转的钥匙响起的房车引擎启动声。
“事发紧急,这次的委托我不能坐视不理。”博士缓缓开口道,语气很是严肃,“W,恐怕我们的假期要提前结束了。”
他摇下车窗,眼神在窗外如幻灯片般飞快略过的景色与前方被午时的烈阳照耀着的高速公路上来回辗转。
“究竟发生了什么?”
“黑活,要我们上场。”
少女的耳朵在听到那句话后即刻竖了起来,钻回到那不大不小的起居室里头,在椅子底下拉出一箱沉重的东西。
“地点在?”
她话音刚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补充道:“等等,这个路线——”
像是在印证W的想法,车子缓缓减速,又右转上了条道路,一个巨大的公路指引牌赫然在视野中出现。
「哥伦比亚至自由玻利瓦尔边境,沿道前行三十公里」。
“玻利瓦尔的哥伦比亚实控区域……”W喃喃道。
“怎么说话的呢,”坐在驾驶座上的博士冷笑一句,“那叫「联合政府」。”
玻利瓦尔,一个位于泰拉大陆西面的国家,正好邻着哥伦比亚。
据说在最开始,这个国家不过是伊比利亚人用以开发矿脉的殖民地。而在伊比利亚国力衰弱后,这里又成为了莱塔尼亚的地盘,却成为了莱塔尼亚时的棋子,试图借此干涉彼时的新生国家——哥伦比亚。
然而随着巫王时代的结束,一切计谋分崩离析,哥伦比亚反倒成功打着解放殖民地的旗帜一举入侵了这个国度,成立了属于自己的傀儡政权。而后在经历了多年的东西面割据状态后,玻利瓦尔人民又自发组成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反抗力量,成功占据一席之地。
只可惜那理想并没有持续太久,腐败的气息很快席卷了所谓的“反抗军”地段,倒不如说,「真正玻利瓦尔人」实控区、莱塔尼亚殖民地跟哥伦比亚-辛嘉斯王朝联合政府都是一个烂样。至此,玻利瓦尔陷入了由三个互不承认彼此间合法性的政权所构成的僵局之中。
——综上所述,这是坨由三个烂摊子合并而成的一个超级巨坑,手握方向盘的博士边踩着油门边如此介绍道。
“听着完全是在比烂啊。”W坐在沙发上稍稍压低身子,往空余的弹匣里按压着子弹,一声无奈的叹息伴着清脆的咔嗒声响起。
“不是每个陷入泥潭的国家都能像现在的卡兹戴尔那样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萨卡兹少女合上双眸,点点头:“但你依然没有告诉我此行的目的。”
“我给你看一张照片,这样你就明白我们为什么有活干了。”
博士挥了挥手,示意少女靠近一点,他随即在车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在打开了什么后就递给了那位征战沙场多年的萨卡兹雇佣兵。
然而即使是那样的人物,在看到手机相册中的图片时,神情也骤然凝固。
只见相片中的尸体——已不成人样,大概面部是被什么强酸或是强碱浸泡过,手指、脚上的部分已然缺失,更不用提遗留在身躯的屡屡伤痕,只有勉强挂在受害者身上的黑蓝色制服碎片能证明这曾是一位罗德岛的雇员。
他就这样被蛮横地丢在街边,用一块写着什么的白布草草掩盖他最后的尊严——不,那更像是某种威慑。
普通的言语难以描述那样的罪行。
这不是杀人,这是杀戮。
“……谁做的,那些字写的是什么。”
她眉头紧皱,声音带有一丝颤抖,那并非出于恐惧,而是在压制着心中怒火。
“El 39 Santa,第三十九圣,一个最近开始在玻利瓦尔三方势力实控区之间活跃的毒贩团体。”青年咬着牙,狠狠地捶在了方向盘上,“这群飞大了的下三滥为了抢夺我们在当地办事处派发的矿石病抑制剂,动了我们的人。”
“警察没有介入吗?”
“啧,在玻利瓦尔,尤其是在联合政府的「自由区」,有个棘手的问题。”
“是什么?”
“那鬼地方充满了腐败与犯罪,任何想要试图改变现状的人,都会无缘无故的……被消失。”
“那我们呢?”W深吸一口气,“这次的行动……”
“老实说,本舰这次的发来的相片只是通告,但我看的很不爽,所以这是次未被授权的行动。”
“……”
“你懂我什么意思。”博士压低了声线,在后视镜中传来的目光也变的冰冷不少,“那么,我亲爱的W小姐,现在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是时候提出来了。”
“有。具体行动计划是什么?以及……”
W抬头望了他一眼,军火箱中的最后一枚5.56 x 45口径的子弹也在那刻被她的手指摁进了第八个弹匣里头。
“——以及,我们还在等什么呢?”

敲锣打鼓、炫彩霓虹、摇滚金属乐与今夜酒客独有的死亡风格装扮打造了这间人来人往的酒吧。
说来平时这里的人们都不太会打扮成这幅模样,只不过今天正值一个颇具当地原住民特色的节日——亡灵节。
无论是哪一方势力的地盘,在玻利瓦尔,人们敬畏死亡的心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虔诚。
他们认为,死亡是生命的反照,死亡才能显示出生命的崇高意义。正因如此,人们才会载歌载舞地欢庆生命周期的完成,迎接一年一度的生者与死者间的团聚。
只是在这样欢声笑语下的城市,到底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又或者说是没有人敢去知晓的暗面呢?
身着一件皮夹克,完全融入人群中的W饮下又一轮威士忌,隐藏在墨镜后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进进出出的酒吧访客,试图从中窥视问题的答案。
“你确定我们可以相信这里的警察吗?不是说毒贩买通了当地的执法部门?”
“我有这里的人脉。”同样将自己打扮成哥伦比亚游客的博士朝少女摆摆手,“无非是比拼谁出的钱最多罢了。”
“希望如此。”
“千里追凶”
W&博士
Rhodes Island(不被承认的)
玻利瓦尔“自由区”,瓜多勒雅拉市
1099年11月2日,9:31:46
“你再这样喝下去,我们今晚就要提早收工了。”博士一把夺走脸颊边泛起绯色的萨卡兹少女手中的酒杯。
那杯子里的液体呈琥珀色,但在吧台霓虹灯的照映下,似是多了几分色彩。
“只是少酌几口。”她如此答道,语气倒依旧很是清醒,“你一开始不是说点果茶吗?”
“嗯。等人来而已。”
“拜托——谁会在玻利瓦尔今天这个日子里的酒吧只点这么些饮品。”
他白了她一眼,低头看了下表。
九点半了。
像是在掐点似的,酒吧门口又迎来一位访客,但他与其他人有着显著的不同,这个男人穿的是警服。原来玻利瓦尔的警察在四处庆典都需要维护秩序的亡灵节假日里,也会在值勤时间偷个小懒吗?W不得不羡慕他们对工作与私生活的完美分配了。
博士与W坐的地方离吧台不算近,也就是一张单独的双人小桌,博士没有回头去看,W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便伸出食指,用指关节在桌面上敲了几下。那警察坐到吧台边,点了杯鸡尾酒,随后脱下警帽放到他的位置边。
他头发不多,约莫四十岁上下,地中海发型,可以说是典型的中年人形象。在那被安置一旁的帽子上,金闪闪的警徽被彩色霓虹灯染上了些许不单纯的光辉。
警察在W的注视下走来他们那一桌,快要到几步之遥,博士才站起身回头打起招呼。
“警官先生。”
“晚上好啊。”她用那蹩脚的玻利瓦尔语附和道。
警察对此作出回应,而是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整个帮派的核心头目现在就在街道不远处的那座公寓里头。”
“嗯,我们知道。”
“你们打算怎么做?”
“冲进去,将他们变成明年亡灵节的祭奠对象。”博士打断刚要开口的W,把预先准备好的钞票在桌面上递给那位警官,冷冷答道。
“就你们两个?”他的语气有点惊讶,但面容没有太多波动,估计是见惯了帮派间互相厮杀,一条街道一天换一个老大的事情了吧。
“似乎没有其他人选了。”
他沉默半晌,才再度开口。
“其实我们很多人也看这个新帮派不顺眼,老派的那些集团也觉得他们对外来企业做的太过了,很显眼。”
W托起腮,用慵懒的声线说道:“看来我们能一石二鸟,很乐意帮当地人处理这个麻烦。”
警官颔首致意,张开了他的五指:“我的人能帮你们拖延一些时间。”
“五分钟?”见状,博士有些不悦地答道。
“十五分钟,警察不会前来这个区域。”
语毕,警官便从博士与W的桌边离开,回到了方才点酒的吧台前,鸡尾酒已经放在了那里。他扭了扭脖子,便抿起那晶莹剔透的蓝色液体来,好像刚刚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博士掏出一张见到上面内容就会皱眉的人像照,那是这次行动的目标——埃马诺,新毒贩集团的首领。他不抽烟,但总喜欢随身带上个打火机,只听咔嗒一声,火苗开始腐蚀起那张照片。
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把燃烧至一半的人像照塞进烟灰缸中,再度转头看向在身旁品完最后一滴酒的萨卡兹少女,“该动身了,甜心,时间不等人。”
“我同意。”
少女从皮夹克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现钞,拍在前来结账的服务员手上的托盘。
他们走出酒吧的过道,没忘记拉上那个对旅客而言显得有点大的行李箱——不过这里是玻利瓦尔,不会有人在意。
出去的地方是后门,那么推开门后见到的自然不是车水马龙、光鲜亮丽的主干道,而是阴暗不透光的小巷子里头。
如果不是充当了隔音带的建筑后能依稀传来亡灵节庆典的喧闹,恐怕他们二人不会将这里当做是瓜多勒雅拉市,大概还会以为自己在某个哥伦比亚的小巷里头吧,两者差不太多。
在道路的侧面,一座与周边建筑不无差别的公寓静静伫立在那里。只是里面的住客似乎不太愿意为少数希望避开节日喧嚣的住客们着想,依然是把音响的调节器开至最大,看来里面的热闹程度不亚于闹市区。路灯下有两个手持枪械的帮派成员,手臂上无不被纹身打扮的花枝招揽。
或许是用来掩盖针痕的,她想。
博士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点点头,便任由身边的青年拐至另一个小巷角落。她一个人自顾自地推着行李箱的拉杆,滚轮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为今天的夜色添加着突兀的音符,引起了那些门卫的注意。
“嘿,萨卡兹小妞!你可不能到这里来!”其中一个人指着她吆喝道。
“抱歉,先生,我迷路了。”W摆出一幅无辜的表情摊开手,“我本来是想去卡伦斯咖啡馆的。”
“并不是在这个方向!”
“可地图导航就是显示在这边呀!”她说道,还拿出自己手机,摆弄着上面的地图应用。
那门卫瞟了他的同伴一眼,走近了W,不止是走的越来越近,就连他的手指也向扳机处靠拢。
他恶狠狠地说道:“我都说了不是在这!要么你就陪哥几个儿,今天——嗯?!”
打断他的是身后一个人落在地上的声音,那是他的门卫同伴,现在的他,脖子上多了一把显得突兀的刀。至于取代了他,站立在地面的黑色身影,他并不熟悉。
他才反应过来,可还没等他来得及举起枪,方才那个看起来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就用手臂勒住了他的脖颈,直至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入W的耳朵之中,他再也发不出声响。
“这样的谈话永远不过时。”博士从他的遗体上抽出那把沾了血的匕首,还借那人的衣领擦了几下,“W,抄家伙。”
萨卡兹少女拉开行李箱,那重重的箱子在地上打开,映入他眼帘的是满载武器的收纳箱,简直是个小型军械库。
“我去,带的有点多了。”
“别在意,反正咱们在房车里还有一堆。”W眨眨眼,插着防弹插板后拾起她那把跟了自己多年的突击步枪,拉了拉保险栓,后勤工作向来不是她负责的,这次是例外。
“就这样也好意思说让我节省一些。”青年笑了笑,对他而言,趁手的家伙果然还是自己用惯了的微型冲锋枪,他拉开折叠枪托,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递给少女几个手榴弹,他知道那是她的最爱,而她确实笑纳。
“是时候自报家门了。”她说道。
二人深吸一口气,翻过了有些掉漆的木门,不巧,这家即将注销户口的公寓还养了只狗。
犬只在见到不请自来的来客后,应该是为了护主,只可惜它不知道自己的主人究竟祸害了多少人家,也不知道自己主人值不值得去被守护。
——真是的,别在这里跟错人。
镭射指示器的光束最终落到了那笼子里头,几声沉闷的抑制器枪响过后,夜晚又归于被过滤后的平静之中。
“抱歉了,小狗。”
W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返回了打头阵的博士身后。
“记住,我们要那个领头的活口。”他回头望了一眼W,手已经够到自己悬挂在背心前的闪光弹。
“其他人呢?”
萨卡兹少女倾听着由屋子里头发出的污秽之语,即使她不太熟悉玻利瓦尔的语言,也大抵能猜出那是某个人赢了钱之后的嘲讽与某个人输了钱之后的咒骂。
“一个不留。”
语毕,他拉开手中投掷物的拉环,轻轻推开了门,扔了进去,又在一阵随之而来的骚乱声中锁上了门把手。
屋子里头旋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耀光以及阵阵哀嚎。
W猛地踢开了门,最先遭殃的是离门最近的三四名帮派成员,暂时失去视力的他们眼里恐怕只有无尽的刺眼白光,那么,就帮他们解脱吧,抱着这样的想法,少女扣动了扳机,房子里即刻安静了不少,又转瞬间恢复了由流弹声与咒骂声组成的嘈杂。
被这间公寓的主人播放着摇滚乐的播音机倒是没有停下。
楼上的毒贩也反应过来了,他们从楼梯口鱼贯而入,用枪口迸发出的火舌压制着躲至沙发后的W。
而后进入一楼的博士接连点射,几名毒贩也应声倒地。他进入掩体之中,推翻了先前他们用于打牌的木桌,其随即被子弹打出数个透着光的洞口,那显然不是用来做掩体的好料。
他咂了咂舌,用手势向W比划着什么,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圆圆的榴弹,塞进了随身携带的发射器之中。
W趁着敌人射击的间隔探出了身子。
“亡灵节快乐,下三滥们。”
榴弹在扳机被按下的顷刻间自发射器中高速射出,一发便击中了那起居室的另一部分。持续运行着的播音机里头的摇滚乐歌手像是在庆祝这一刻那般,将自己喉咙的音节与声调推至高潮。
灰尘和烟雾席卷而来。
……
“好在带上了耳塞……”
博士在爆炸的余波中缓缓站起身,却瞥见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人在一片狼藉中匆忙跑上二楼。
——错不了,就是这人。El 39 Santa贩毒集团的头目,埃马诺,只要干掉他,死去的人便得以安息。
他拍了拍W有些凌乱的肩膀,后者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身上的皮夹克奇迹般的没有沾上多少灰。
“我们不能让那家伙跑掉,快追!”
萨卡兹少女点了点头,跟着冲锋在前方的青年跑上楼梯。
公寓与公寓紧紧相连,一并拥挤地拼接成块,组成了这个无序的玻利瓦尔城市街区,屋顶间几乎没有缝隙,硬要讲的话,它们就像是个整体,唯一的不同是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堵上下垂直的墙将每座建筑草草分开。
不过在屋顶上展开追逐,那就没有那么多限制了。
几声枪响在博士与W二人从向外敞开着的窗口探头时再度划破夜空,又随着脚下人家的烟筒中冒出的白烟,融入到今夜狂欢节的烟花里头。
那枚子弹差点击中了他,好在博士已然翻过了窗户。
他赶忙缩进掩体,悻悻骂了一声躲在不远处的掩体后朝他射击的毒贩。不过正当他还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时,身后的萨卡兹少女已然用第二枚榴弹给出了答案。
轰——
朝他射击的武装份子被炸了个人仰马翻。
“右侧阳台!”
她喊道,而博士手里的枪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很快从那探头的家伙就连同他的武器一同体验了把三楼坠至地面的自由落体。
W翻过窗户,但没有选择与博士相同的路线——她决定去侧面的温室里头。
抱歉,看来你之后得重新料理一下这间在瓜勒多雅拉市还算能看的景色了,W在心中对这个植物温室的主人默念道,顶着不断涌来的子弹与被它们打成碎片的玻璃绕出门外,精准地帮毒贩头目旁的副手开了个脑洞。
真是奇妙,开战直至现在,大约也有三分钟,这附近确实没有听到什么警笛声,有的只是毒贩们惊恐的咒骂,这里的人还真就像他说的那样,比谁收买人的价钱出的最高吧。
W深吸一口气,又一次对光学瞄准镜中的目标扣动扳机。
博士没有闲着,他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匣,冲出掩体,边跑边朝着对方的方向腰射着,又在他们企图反击时灵活地滑铲进入到附近的花坛边。
他将手里的冲锋枪探出去,一顿扫射下去,恰好为W打造了完美的机遇。
萨卡兹少女掷出了今夜他们使用的第二枚闪光弹。爆响过后,毒贩们脑海里头的回音掩盖了她轻盈的快步,接连倒下。
大抵是那个贩毒集团头目自知大势已去,他无意义地咒骂一声,带领着仅存的副手,爬上了那个由砖瓦片搭成的小斜坡,往后逃窜。
可他逃不到哪里去了,W与博士清楚无比,这座城市的黑白两道——甚至是这个头目的同行都不再会容忍一个如此明目张胆、不愿维持最基本秩序的家伙霸占市场。
“快快快!”
几名自愿留下做徒劳殿后的手下轰然倒下,二人借此冲了上去。
“——这家伙跑的要比羽兽还快!”
博士扔掉没有子弹的武器,掏出了腰间的手枪,继续着他的追逐。
狭长过道后,已然是死路一条,可正当他以为对方将要放弃抵抗之时,没想到他宁愿翻过围栏,看来后面并非无路可走。
W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还是慢了一步,她看着跃至对面屋顶的毒贩以及间隔着两栋建筑的空隙,吞了吞口水。
不过那家伙这次确实是已无退路,他惊慌失措,吆喝着身边仅余的、连枪与弩都快要拿不起的手下射击。
博士同身边的萨卡兹少女对视一眼,随后一跃而下,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重力与摩擦力。
“还好没有穿短裤哈?”青年咬牙摁压着扳机,对右侧同样自屋顶滑落着的少女打趣道。“别让他跑了!”
“这一套下来……也得换新款了!”
似乎是难以承受如此多人的重力,好几片许久未被更换维护过的砖瓦自屋檐脱落,她觉得自己现在倒有点像传说中的圣诞老人了,骑着个不存在的雪橇,在瓦砾的护送下抵达屋檐的边界,又在将要坠落至楼下的那刻往对面的楼层纵身一跃。
是肾上腺素的作用吗?滞留在空中的少女感觉一切的流速正在变慢,留给自己观察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时间又变得多起来了。
没有再度连接起来的建筑了,留给逃亡者的是一道没法回头的无形墙壁,但凡他再往前数步,那么接下来她与自己的搭档确实可以提前收工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钟后前来清洗距离此处屋顶有二十米远的地板。
那么,猎物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反抗吧?前提是对方有足够的能力才行。
只是最后三个人,算上需要留活口的高价值目标,那就是四个。她审视着摆在面前的选择,同一时间的博士却先自己一步,他的激光束指向了贩毒头目埃马诺右侧的一个副手,好像是在说,甜心,另外两个就是你的了。
总把最多的麻烦扔给我来处理吗,她下意识翻了个白眼,并于自己抵达抛物线轨迹的最高点那一刻,扣动了扳机。
噗——噗——
抑制器的白烟随着二人落在地面后的翻滚打了个圈,结果是W的目标尽数击毙,而博士的子弹只是击中了那名副手的手臂,那人顷刻间倒在地上嗷嗷大叫,打起了滚。
“我故意打偏的。”他眨眨眼,示意少女前去处理那个头冒冷汗,举起发颤的手的年轻毒贩头目。
——她很乐意去处理。
“那个……你们要多少钱,我觉得我可以给……唔啊!”
还没等他话说完,沙包般大小,又如钢铁那样强韧的拳头就狠狠砸在了那名毒贩的脸上,数颗沾上几分红色的乳白物体飞出空中,他的鼻头也流起了血,很是狼狈,与社交媒体里装腔作势的样子完全不符。
“我想,你是时候偿还了。”
“什么?”
回应疑问的是第二个拳头,这回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又被自己松开的鞋带绊倒,摔到屋檐边惊恐的样子,显得尤为滑稽。
——看来我们的朋友需要一些小小的提示。
“我丝毫不觉得你明白现在在面临什么样的状况。”
旁观着这一切的博士一把抓住已经半死不活的毒贩头目埃马诺的副手衣领,将他在自己发出的惊呼声中扔下了楼。
当然,这附近街道的人们在数分钟前就被警官先生的朋友们给驱散干净了。重物摔到停靠在路边的计程车车顶上发出的声响,与仍在空中持续爆开的烟花不值一提。
埃马诺呼吸变得比方才更为急促了。
“等等,我记得我最近是……你们是罗德岛的人?”
“你勉强可以这么认为。”用如刀刃般锋利的目光俯视着地上狼狈的毒贩的W面不改色。
“我抢了你们的货……”
“这不是重点。”博士冷冷答道,“你还做了很不明智的事。”
他的脸色顷刻间变得苍白。
是啊,如果这么多人都无法阻挡住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就连本应在数月前买通的警察也无人回应自己的呼救……
名为埃马诺的毒贩才二十四岁出头,但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绝望。
“年轻方刚用在了不对的地方。”博士的靴子踩着没有护栏的屋檐,语气令人难以捉摸。
埃马诺感到后悔了,他开始求饶,但那不是对自己罪行而感到后悔吧,W聆听着那些听起来很虚伪的话语,心里暗自发笑。
“可是我听说你们罗德岛讲原则的,对吧?!你们……”
“你绑了人质,还用残忍的方式撕了票,我们的原则对你不再适用了。”
说出冰冷的话语时,博士的眼睛并无看向求饶者的方向。
“顺便一提。”少女笑眯眯地补上一句令他不寒而栗的话语,“我相信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不符合法规且不被承认的。”
“我奉劝你告诉我,那批被你们偷走的货物在哪里,被运到了什么地方,这样你或许能挽救一下我们的损失。”博士补充道,“然后或许我们会考虑不杀你。”
当他说出那句话时,W向他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目光。
埃马诺唯唯诺诺地点点头,用自己颤抖着的手在口袋里掏出一张地图,在吞吞吐吐地指出一个地方后,博士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至少你没有撒谎。”
W插嘴打诨道:“我们不是已经在来之前去拜访过了吗?”
“嗯,至少这人还算实诚。”博士无所谓似地耸耸背,“那么W,扶他起来吧。”
萨卡兹少女的确照做,那名为埃马诺的毒贩即刻破涕为笑,仿佛湿掉的裤子与地上的水迹不是出于他的手笔那样。
“但是——”
少女冷不丁吐出一句。
“我们不杀你,重力会杀你呀。”
在一束错愕的眼神与另一束很是满意的眼神中,佣兵少女将他往楼层的边界、身后的地狱推去。

“要啤酒吗?”
“不。今天在等人的时候喝够了。”她摆摆手,注视着游行队伍前头最为显眼的骷髅模型,继续行走在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头,“我现在只想快点回酒店洗个澡,早早睡觉。”
“真可惜,我还想着,都和你来到玻利瓦尔了,体验一下这里的夜生活呢。”
烟花还是在夜空绽放着炫彩的光芒,少女低头瞄了眼他的手表,借此机会牵起青年的手,才十点多,那确实是有点早了。
博士啜吸一口手里的奶啤,不过其实那里头并没有酒精,是当地特制的无醇特饮。
“玻利瓦尔还是咖啡最有名,我们带几包回去。”
“别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每逢这个时候,商家宰客是最严重的……”
他无奈地笑了笑:“说的也是。”
少女的步伐有些摇摇晃晃,看起来确实累了。她就这样倚在青年的肩膀上,咂起舌头。
“怎么了。”他拿手指挑了挑W的刘海,“刚刚打架的时候不是还挺精神的吗?”
“没,就是有点迷茫。”
“嗯?”
“我在想,我们在干掉那个毒贩后有什么意义呢?”
“从此玻利瓦尔会少一个叫做El 39 Santa的贩毒集团。”
W停住了步伐,清澈但缺少些许光芒的眼瞳望向身边的同伴。
“然后他们的大多数成员会在一到两个星期内转去下一个名叫El 40 Santa的新集团,是吗?”
博士不可置否地颔首认同,二人又接着迈开步伐了。
“所以我们做这个有什么意义?”少女沉思良久,追问道。
“报仇,不然呢?”
“就没了?”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像是卸下伪装,流露出与少女同样的力不从心。
“听好,这是他们自己的内务,我们管不了,也没能力管。你要听真心话吗?我也觉得玻利瓦尔就是个外表光鲜亮丽的泥潭——这还是在经济较发达的地带了。整个玻利瓦尔的贩毒集团之间的利益链牢固到难以打破的地步,我们做掉一个,第二天就会有新人接手,这就是该死的权力及利益真空。”
W默不作声,只是从博士手上取过他的那杯喝到一半的无醇奶啤,将吸管放进嘴中。她注视着街边拎着气球购买着棉花糖的小孩与父母,喃喃自语。
“什么?”他没听清。
“我说——”她重复起方才博士不能耳闻的话语,“有什么办法改变这一切?”
他苦笑着摇摇头:“唯有外力,但是如你所见,这又要绕回‘不得随意干涉他国事务’的处事原则上了。”
……
在他们过来的方向,缥缈的警笛声传入二人的耳朵,越来越响,但又随着他们的走远,渐渐埋没在人群的喧嚣之中。
直至他们来到酒店——城市繁华地段的灯彩化作一望无际的布,掩埋了所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