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十七)
(个人脑洞罢了,切勿上升任何人!) 曼昱和林高远一同坐在桌前吃早餐,其他人或站或坐,或望天或看地,场面堪称鸦雀无声。 这一点欲盖弥彰浮在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客厅里,正像浅绿色的荷叶浮在深绿的湖面,颜色反而更显深暗了。 曼昱伸出一只手撑在眉骨处,借以挡住偶尔悄悄射过来的目光。 “咳咳,”林高远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状似平常地说,“我们准备回去了,你们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曼昱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他又补充道:“还有,我们……你们……我……” “我们会保密的……”捧着一杯豆浆站在一旁的女生幽幽地说道。 林高远冲她竖起大拇指。 曼昱见了只觉得心里烧得更厉害了,头都快埋到桌子上,心说林高远指定是脑子有点问题的。 “那我们先回去了。”林高远又交代了两句,然后用手肘杵了杵曼昱的胳膊,拉开椅子站起来。 曼昱如获大赦,忙低着头小声地道了声别,就急急地要往外走,刚迈出左脚,右脚就被桌腿绊了一下,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前倒去。 林高远反应极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回自己身前。 背后立刻接连响起一连串低低的议论声。 曼昱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尴尬过,赶紧推开他,逃也似的转身往外走,几乎要小跑起来。 直到坐上了车,她才松了一口气,捂着自己的脸,嗔怪道:“我就不该来!” 林高远却笑了,俯过身去,给她把安全带扣上,就着这个姿势,右手撑在椅背上,“这样你就不用再胡思乱想什么哪个人适合站在我身边了,这下大家都知道是我站在了你身边,是好事。” 曼昱蹙着眉,微微撅起嘴:“他们要是在网上乱说怎么办?” 她的脸仍泛着浅浅的红,表情生动,即使素面朝天,也显得美丽。 林高远觉得她可爱极了,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着说:“不会。要是真的说了,我们就一起商量着来回应,可以吗?” “这么多年,流言蜚语多了去了。他们知道的、猜测的,真真假假,不过是千万分之一,谁能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牵的手,又怎么能明白我们一起经历过的弯弯绕绕。” “昱,你别怕。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无论面对怎样的情形,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一定会竭尽我所能,保护好你。” 林高远目光坚定。 十年日月更迭,婷婷复袅袅,其他人能知道多少呢? 这番话就像萤火虫点亮黑夜,赋予她极大的安全感。是江水把气味冲散,是月光把花的颜色过滤,深情水落石出,她更加深切地触摸到了一片柔软的真心。 双手握着胸前的安全带,她轻轻亲上林高远的脸,闭合着双眼,在他耳边说:“高远,我爱你。” 轻轻的,近乎虔诚。 曼昱的假期时间所剩无几,他们一起做饭、逛街、看电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情侣一样。夏天、海水、玫瑰、月亮、夜晚,对于其他的生命可能不重要,可是对于这段时间的林高远而言,所有的事物都有意义。 在这个世界上,当你怀抱着很大的深情时,一切看起来无情的东西,都会变得情真意切。 曼昱蹲在地上往行李箱里收东西,后天就要回北京了。林高远一边把叠好的衣服递给她,一边黏黏糊糊地说:“昱,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要不理我。” “你真啰嗦。”曼昱抬起头对着他笑,“你干脆把这句话录下来一直循环播放得了。” 林高远在她旁边蹲下来:“你不懂。少男怀春就是这样的,患得患失,也不知道我的女朋友能不能做一个好心人,给我一点慰藉。” 曼昱伸手捂了捂双眼,笑得很欢:“那好心人应该怎么做呢?” 林高远嘟起嘴巴:“亲一下。” “少来这套。”曼昱嫌弃地斜睨他一眼,忍住笑意推了他一把。 林高远猝不及防挨了这不轻不重的一下,跌坐在了地上,于是更有借口了:“呐呐呐,你动手了,再不安慰一下我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我从来都不懂得怎么安慰人的。”曼昱伸出手去拉他。 林高远握住曼昱的手,顺势借力,把她扑倒在地上。 曼昱轻轻惊呼一声,却也不恼,短发微微散乱,直勾勾地望着他,笑容止都止不住,右手点了点他的喉结:“现在你变成肇事者了,这个好心人是不是该你来当?” 林高远愣了愣,继而偏过头笑了。 在林高远掠过的手指尖下面,他感到那些细小的汗毛顺着她的小腿非常轻微地竖了起来。他几乎要在像夏天的雾霭一般强烈的热气中晕头转向。 他深深地抱着曼昱,语带喑哑:“真不想让你走。” 她的体重、她天真的双腿、她暗暗挣扎着上移的膝盖,让他的意识起了一种神秘的变化,形成一阵充满热情的激动,感到除了怀中的人,其他一切都无足轻重了。 “我好想你。”最后,他只能在她耳边说出这句话。 但时间的流逝不以某个人的主观意愿而停止。 回北京的前一天,林高远跟她说:“我带你去我们这边的北帝古庙吧。新的周期,求个好运。” 只要是在他身边,其实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虽然不是特定的节日,但庙里的人依然很多。 他们一起虔诚地上完香,林高远问她要不要求签。她说要。 “求个事业吧。” 她摇摇头:“我的事业已经牢牢掌控在我自己的手中。我求姻缘吧,问一下我的姻缘顺不顺利。” 林高远皱着鼻子“哼”了一声。 他去添香油钱了。曼昱求完签,找到签文,仔细看了几遍,然后把签文收进裤兜,并没有去解签。 她走出大殿,找了个稍远点的石凳,坐了下来,给林高远拍了张照片,告诉他自己的位置。 她戴着口罩,盛夏混着浓重的香火味,更显闷热。 她把手伸进裤兜,揉了揉签文,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在训练休息的间隙,也和队友说过等放假了就一起找个庙求个签,那时她也打趣说要求一求姻缘。 队友揶揄道:“怎么?你春心萌动啦?谁啊?” “没有没有,”她摸了一下头发,“我还早呢,没有喜欢的。” 隔壁球台是林高远在训练,不知怎么的他突然笑起来。曼昱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看。 队友在旁边笑出了声:“不会是林高远吧?你看你,人家笑,你也笑。平时十句话里有九句都在说他。” 她回过神来,伸出手捂着自己的脸:“啊?有吗?我有笑吗?” “还说没有?老实交代!不然我当真了。” “我跟他是挺熟的,但是也就那样吧,他特幼稚,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人家喜欢的类型跟我差了十万八千里。”曼昱撇着嘴,十分肯定地说,“他啊,才不是我喜欢的人。” 他们还在偷偷地咬耳根,不料想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哦?那谁才是你喜欢的人?” 她倏地站起来,转过身冲他摇头,矢口否认:“没有没有。” 春秋几更,山水迢递,荣辱轮转。她坐在石凳上看着林高远向她步步迈进,身姿挺拔,意气风发。 她把手从裤兜里抽出来,垂下头笑了。 没有没有,这世上竟没有人,比他更胜,更胜做我的心上人。